秦煜言轻声‘嗯’了句。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了许南餐馆。饶清怡将菜单递到许焉面前,开口:“许焉,你有什么想吃的?”许焉摇摇头,开口:“我都可以,没有忌口。”饶清怡又问了一圈其他人,随后朝服务员喊道:“点好了,再上几瓶啤酒。”包厢里氤氲着热气,一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一杯啤酒摆到许焉面前,许焉僵硬地接过。“喝,感谢我们大摄影师,往后你的约拍我给你宣传宣传。”许焉笑了笑,刚抬杯却被秦煜言拦了下来。
许焉垂在身侧的手不由颤了颤,喉咙干哑得要命。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这么难受?许焉闭了闭眼,像是赌气般开口:“好。”可说完,她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活了两辈子的人,却还这么……一时之间,楚云衍和陈禾茵面面相觑。秦煜言将几人的奶茶买单后,就转身离开了奶茶店。许焉将书放到桌上,却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看。陈禾茵低声开口:“许焉,你和秦煜言怎么了?你当初不是还拍了……”
“陈昀京,其他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输给你,但你却把我最不想输的拿走了。”说完,他转身看了眼许焉,许焉却将头紧紧地埋在胸口。秦煜言闭了闭眼,转身离开。许焉垂着头,眼眶微微泛红。半晌,她压了压情绪,对陈昀京说:“我们继续。”陈昀京眼里却划过一丝痛意,低声开口:“许焉,你喜欢秦煜言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他的话里却透露着肯定。许焉没开口,而是拿起相机转身往教室里走。
她蹙了蹙眉,还是会下意识问:“许雪呢?”陈昀京笑了笑:“周末回星城了,听说阿姨摔了跤。”许焉身形怔了怔,点了点头。她从星城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跟她父母联系过。可能是因为秦煜言的缘故。他们也没有再找过她。路上,许焉径直将陈昀京带到教学楼。陈昀京靠在窗户旁,低声说:“许焉,许雪跟我表白了。”许焉点点头,开口:“我知道,从看见你第一眼开始她就喜欢你……”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昀京出声打断:“我拒绝了,以后她都不会再跟在我身后。”
秦煜言身形一怔,攥着她的手松了松。许焉看着手腕处,脑中却闪过暑假秦煜言跟在她身后的画面。忽地,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为什么还回来?不是叫我离你远点吗?”秦煜言眸色一瞬低沉了下去,手攥得更用力,语气喜怒不明。他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跟紧,别走丢了。”许焉抿了抿唇,挣开秦煜言的手,语气不悦。“秦煜言,你把我当什么了?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秦煜言垂头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喉头干哑:“许焉,我……”
但不管什么东西吃多了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宋月言那个时候才总是控制她,甚至跟喻果果约定好,两天才能吃一颗糖。本来这个约定她们都保持得很好。但姜丽姝出现之后,这个约定很快就打破了。因为是姜丽姝没有一直陪着喻果果,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就相当于是一个陌生人。哪怕她告诉喻果果她是妈妈,喻果果对她也是不那么亲近的。她想快速拉进跟喻果果的关系,最快的办法,自然就是买东西示好。
看清来人是谁,他掏出烟盒:“一起抽一根?”他以前是不抽烟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突然发现,抽烟能压制心里的烦躁。平时他抽得不多。可今天看见宋月言和许言生,他忍不住。许言生摆了摆手:“不了,我不吸烟,月言不喜欢。”喻林州拿着烟盒的手一滞。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轻笑道:“这么听她的话?”从今天他进门开始,许言生就感觉到了喻林州对自己的敌意。
喻母还在跟宋月言说着孩子以后的事情,显得有些兴奋。晚上,宋月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许言生还是打来了热水:“再撑一会儿,泡个脚再睡。”宋月言之前一直有四肢冰冷的毛病,他带她看过中医,也一直有在帮她调理身体。本来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今天出门,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外面冷,所以她的手指冷了一点。但后来回家之后,她打毛衣的时候他也特意留意了一下,她的手确实有些冷。
而喻林州,也从不插手,总是高高挂起的模样。宋月言因为不想闹得难看,一般都会让着她。但现在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好了,都别吵了,先吃饭吧。”喻母都这么说了,几人便动了筷子。许言生夹了好几块肉放在宋月言的碗中:“快吃吧。”刚才那个情况,他还不清楚姜丽姝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什么人,也不好插嘴说什么。宋月言笑了笑。一顿饭,喻母时不时地跟宋月言和许言生说话,反而是作为亲儿子的喻林州被晾在了一边。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咳嗽。两人齐齐扭头,就看见喻林州站在厨房门口,眼中是化不开的郁色。他盯着宋月言抓着的许言生的那只手,沉声开口:“我进来拿点东西。”说着,他就硬生生从宋月言和许言生中间穿插,从柜台上拿了一瓶肉酱。宋月言和许言生对视一眼,没说什么,一起出了厨房。六个人将桌子围了一圈,宋月言一眼就发现,原本是放在喻母面前的那一盆红烧肉,此时放在了喻果果的面前。
喻果果一个人坐在一边,捣鼓着她新买的八音盒。姜丽姝和宋月言面对面地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还是姜丽姝实在沉不住气,问:“既然都走了这么多年,那为什么还要回来?”宋月言被她问得有些疑惑:“这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回来?”“再说了,我回来看看妈,陪陪她,有什么问题?”姜丽姝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声音,好像这样,就能显得她更有气势:“可是你回来,会影响到我跟林州之间的关系!”
纠结,痛苦,最后还是选择闭嘴,然后抠手指。“看来小洛是蛮欣赏小徐的,正好小徐是我司艺人,我经纪人那边肯定有他联系方式,我回去和我经纪人说一声,积极撮合一下,看能不能让你们合作一回。”江寻竹看洛语心还要说什么,但自己对这个话题的耐心已经用尽,话里话外都是要结束话题,说话态度都淡漠了好多。奈何小洛油盐不进:“可是……噗……”洛语心还没说什么,就忽然遭到孙甜甜的肘击,虽然没有疼得致命,但也蹲下了一阵儿才缓过来,气得她站起来,差一点就和孙甜甜打一架。
弹幕——【新款墨镜哈哈哈,都卖断货一段时间了,应该不需要她广了吧】【据说是心疼妹妹被贼吓到,哭的眼睛红了】【羽呢?】【对诶没看到。】……苏其羽在门口等着。当江寻竹和大家一起出来的时候,苏其羽乖乖巧巧走过去牵江寻竹的手,但对方并不接受她的示好,语气冷淡对她说:“你不用拉着我的手,我现在不喜欢你,你一边玩儿去。”说完抽手,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条手工编织的小手链,绿白配色,上面挂了一个羽毛纹样的小金饰。
至于重判,那是肯定的,谁叫他们好巧不巧抢的是你这位法国文化旅游宣传大使,他们官方都觉得非常丢人,现在全欧洲都在笑话他们,所以你放心,就算是我们不作为,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的……”“听到了么?”江寻竹挂掉电话,拍拍苏其羽的背,“钱会还,人也会判,影响极其恶劣,我经纪人初步估计他们会判三至五年吧。”“头一回啊法国,这速度,这效率……”苏其羽感慨万千,然后又趴在江寻竹怀里,夹着嗓子说,
“给你买一个jellycat的小章鱼够不够?”上次经费有限没买,江寻竹本来就觉得遗憾,这会儿手里有钱,就借这个机会买给她好了。“和你开玩笑的不用了,你这么累都是抱我抱的,你好像还是不开心,为啥啊?回来时不是还高高兴兴?”“嗯……没有不开心,就是累了。”刚刚的事确实有影响到心情,但江寻竹思考再三,还是觉得不应该把这些说给一个小孩子听——她的苏其羽可是干干净净乖宝宝,不想把Cynthia那些龌龊事说给苏其羽听。
“都是我们的了……你自己数吧……我要……U.U。。。”苏其羽话没说完,江寻竹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继续说下去,有预感她会睡着,毫无意外她果然睡着了。“你数一下。”江寻竹将钱盒递给随行的工作人员,一手拖着苏其羽的脑后,一手环着她的背,给了她一些支撑,让她更轻松的休息片刻。“江老师,一共两百欧。”工作人员将钱整理好还给江寻竹,她当即从中抽出六十七欧给了洛语心。
那可是江寻竹做的吐司面包诶!上色均匀,金黄外皮光滑完整细致,烘焙老师赞不绝口,说是外形上已经可以给高分,然后才切成片分发给大家,让大家评判味道。拿到手里惊呼完美,塞进嘴里一吃一个不吱声。“好吃么?”江寻竹和苏其羽异口同声问,但没有得到回应。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怪异,欲言又止好几次。谁也不想得罪江寻竹。“挺好……”杨林咂咂嘴,然后闭嘴。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在后悔嫁给他?他不知道。但现在想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并不开心。喻林州心里一凛。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慌乱地继续回想,想找到一点宋月言在他身边时快乐的证据。这样的时光并非没有。当他路过供销社给她带回礼物时,哪怕只是一条丝巾,一盒小小的雪花膏,她都很开心。还有,她每天都有在笑,难道不足以证明她是快乐的吗?他想要借此给自己多一点点的慰藉,可并没有用。
这些年,喻母和宋月言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可她从来没有告诉喻林州。她也早就想明白,当年让宋月言嫁给喻林州当后妈,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林州,你觉得月言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吗?”喻林州身体一僵。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忍不住去回想。他跟宋月言的婚姻,只有三年。他是在跟姜丽姝离婚之后一年,才调回了北京。那个时候,在他的认知里,宋月言就是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昨天晚上,他还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机会重新跟宋月言在一起,跟她复婚。可不过一天,现实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宋月言的那一声‘妈’,不是对他还有感情。仅仅是因为,她被喻母养大,她觉得自己是喻家的养女。而他的身份,是她的哥哥。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结婚。而且看起来,她跟那个叫许言生的男人,感情很好。喻林州自认自己是一个对感情比较迟钝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许言生看宋月言的眼神中,他清楚明白的看见了爱意。
身子骨不好的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宋月言才跟喻母说了一会儿话,喻母就已经开始打起了哈欠。即便还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喻母说,宋月言也还是将喻母送回了房间。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她和喻林州了。她不想跟喻林州单独在一起,有过多的纠缠。便找了被褥,将她自己的房间收拾了出来。铺好床,一回头,就看见喻林州站在房间门口:“月言,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宋月言露出困倦的神色:“我困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