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忙拉住要往前去的哥哥弟弟,三人猫下了身子,“二哥,你瞧那下头是哪家人来着?”村里一百多户人家呢,她也不是每家的人都熟,离得这么一段距离,又背对着她,她实在看不清到底是谁。李荣榆打眼一瞧就认出来了,“是山脚下住的陈家人!”“是那跛子叔?”石榴一听就知道了。他们村里陈家的陈起财,听说打生下来脚掌就是畸形,惹得村人说道了好久的,随着年纪大了,陈起财只是走路一瘸一拐的,别的啥都没有,渐渐地,才没有人说这个事了。
天色将明,村里各家的大公鸡争相恐后的比着歌喉,格外的嘹亮。村南头靠着山脚这边的一户人家也有了动响。须臾,只见院门开了,一道身影背了个长条的东西出了门,脚步一高一低的往村口方向去。秋冬的清晨冷得不行,雾蒙蒙的一片,方圆一丈内都看不太清的,一个人走在这路上怕得很。可他跛脚,又背着几十斤重的东西,想走快点也走不快。好在没走一半,道边村落也有人上了官道了,这便没那么害怕了。
李继和几个听着,也是傻了眼,“谁没事把树根给弄走了?”村后这片山,打柴捡山货的,都是他们下河村的人,别村的人一般不会来的。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一般谁打了柴捆好了搁山上等会儿再来挑的话别人一看这捆好了的,都不会随便去动的。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啥别人打的柴被人家扛走了的事。更别说这看上去湿漉漉也不能立马当柴烧的树根了。这树根还不轻,谁这么闲得没事干啊?
李荣棕跟着喝了一口水,便即出去忙活了。石榴一屁股坐到了灶边帮忙烧火,四下看看,“娘去哪了?”李香梨将刚蒸好的苞谷馍馍端出了锅,嘴里回道:“娘回老宅了,今儿姨奶奶来了!”石榴听着,心里就是一嘀咕,她奶老袁氏的亲妹妹黄袁氏是个很会来事的人,嫁了离黄口镇不远的黄家村,姨爷爷是村长,作为村长婆子,姨奶奶没少跟人打交道,十里八村认识不少人的,这不,自个就半路做起了媒婆的营生。
吴氏一听,这借口行!她正好也跟娘说说她办喜酒的难处,看娘他们能不能给拿点银子出来!吴氏不想耽搁,立马就动身往堂屋来了,先跟坐在堂屋里抽旱烟的李老爹打了个招呼,便即往里屋去,还没进去,就先喊了声:“娘!”“二弟妹也在呢,娘,没打搅你吧?下个月柏哥儿娶亲办喜酒,那席面的事,儿媳想着跟娘你问个章程呢!”吴氏进了里屋,嘴里说着话,余光就不着痕迹的先打量了屋里的情形,见宋氏坐在西墙下的凳子上,而娘坐在床沿,两人离得远,也没见箱笼啥的有问题,想来是还没给啥东西的?
现杀都杀了,还能咋样?赶紧烫毛拔毛吧!石榴点头如捣蒜,看着宋氏进去提开水去了,扭头,对上大姐李香梨的笑眼,不由冲她一笑。李香梨摇摇头,伸头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妮子,娘才先还同我叨咕来着呢,家里没多少银钱了。”石榴埋下头,装一副认错的样子,但心里却道:很快就会有很多钱的。今儿挣了一桶金,吃鸡吃鸭,就当庆祝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开心啦!
石榴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们家了,且前不久就听胖妮说过的,他们家喂着的鸡过年前是都要卖了的,赶明年又重新买了鸡崽子回来喂。一路小跑到胖妮家门口,石榴远远就看见吴氏正在堂屋门口纳鞋底呢,“庆堂婶儿,在家呢!”吴氏闻声抬头,见了石榴姐弟俩,也是立马露了笑意,招呼两人进屋,“是石榴和樟哥儿啊!快进屋!”“不坐了,庆堂婶儿,我娘让我来买只鸡,你家鸡有卖的吧?”顾不得多寒暄,石榴忙道。
但这车轱辘怎么有点熟悉?还有骡子叫声?石榴和李荣棕不约而同的tz.B抬头,然后跟迎面驶来的骡车对上。啧,赶车的人也很眼熟——嘿——这不是刚才那伙计大哥嘛!哎嘛!六目相对,黄土漫漫里似乎都弥漫着难言的尴尬。还是石榴反应快,面不改色的抢先开口,“哎?伙计大哥你不是要去黄口镇送货嘛?这么快就送到了?”嗯,只要你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对方,那什么,先发制人也是很好的打破尴尬的方法嘛!
近在门口,李荣棕却不免踌躇了,他看着里头人来人往的热闹,脚指头都不由透过鞋底紧紧的往地下扣去。石榴偏头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不由打趣道:“大哥,你头一回来集上卖板栗,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啊?难怪那杂货铺老板压那么低的价呢!”李荣棕被她这么一说,也是下意识的接嘴道:“那可没有!那杂货铺老板挺和气的,当时我跟他说着话就跟跟村里的大爷说话似的,顺溜得很。”说罢,他往里头看了一眼,凑近石榴小声道:“二妹你瞧,这里头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忙得热火朝天的,我看着就觉得不知该干啥了,你不打怵吗?”
就先拿这六只竹鼠去探探路!石榴家的新房砖瓦沙石这些都给送来了,李继和不放心这些个砖瓦放在宅基地这边,毕竟,他们下河村一百多户人家,上千人口,东家西家的,总有那么几个不老实的。是以特意跟李老爹说好了,带了两个儿子搬来了草棚住夜里好守着,石榴他们还没搬过来的,毕竟,这天晚上还是挺冷的,他们这么多人都过来,也挤不下。是以,石榴小心翼翼的带着六只竹鼠回去就藏在了自家的草棚里,等傍晚建房的人收了活计都陆续离去,这片只剩自家人,石榴才将竹鼠的事给李继和他们一说。
大生意是先别想了,不说能不能做,就是做,也没有那个本钱和底气的,分家统共到手十五吊银子,据她所知,买沙石砖瓦这些就去了不少了,这里头的银子,还得安家呢,使不着。而不要本钱的买卖,也就是白寻摸东西去卖银钱了,就如卖板栗一样。石榴抬头望向村后的大山,这座大山连绵起伏好几个山头,就她知道的,村里有专门打柴去卖的,也有捡到菌类菇类去换钱的,还有偶尔瞎猫撞上死耗子逮着野鸡野兔什么的,这些都不稀奇。
“你放屁!”玉薇县主急得连脏话都飙出来了:“我跟薛吟乃是好姐妹,我怎么可能害她!”冯雪时眨了眨眼睛:“那是怎么回事?这位堂哥,你再不说,王爷只怕要秉公执法,将你移交官府受审了!”她一再地把靖王搬出来,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因此说完,冯雪时的余光忍不住朝着慕殊然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但见他神色玩味,似笑非笑,并无不满,才稍稍放了心。周文旭吓得都要哭了:“不是你们说让我来占世子妃的便宜,还跟我保证说绝对不会被追究的嘛!也没人告诉我床上的女人不是世子妃啊,她委屈?我还委屈呢!”
冯雪时往后退了几步,想要避开,却突然撞到了什么。还未来得及回头,她的手臂就被人极轻地扶了一下,触感稍纵即逝。“小心。”身后的人低声提醒。这个声音......冯雪时猛地回眸,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前世零星的记忆,如碎片般在她的脑海里飞快聚合。被山贼掳走后,她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因为万念俱灰,连饭都吃不下,一度怀疑过自己会在那里被折磨死去。直到有人劈开上锁的房门,从久违的日光里朝她走来,给她披上了温暖厚实的披风,将她抱上了马车,亲自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钦余也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地上衣不蔽体的女人,再看向外头笑脸盈盈的冯雪时:“这房里的人,不是你?”冯雪时随口道:“当然不是呀,我一直在花园赏花。地上这位,是谁呀?”潘氏猛地想起来,刚才薛吟陪冯雪时一同来更衣,怎么迟迟不见人影?难道......她倏地一愣,当即伸手扒拉了几下地上那女人的头发,将她一直被遮挡的脸给露了出来!
“看看你娶进门的好媳妇,就是这么对待婆母的吗!那日你就不该签字画押,就算闹到官府,我不承认,她还敢逼死我不成!”萧钦余无奈道:“我和父亲在朝为官,最忌讳名声受损,难道您想让我们被人戳脊梁骨吗!”而后,不知是安慰潘氏,还是安慰他自己,萧钦余又补充道:“她就是一时赌气,故意用欠条吸引我的注意怕我忽略了她。只要她还是世子妃,这欠条,就不作数!”“那吟吟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桂嬷嬷并未过问,只是同她保证:“世子妃放心,有老奴在,谁都别想趁机浑水摸鱼,一切等您回来再说!”眼见冯雪时要走,萧钦余扬声叫住她:“站住,你要去哪儿!”可冯雪时一甩衣袖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飞鹰镖局遍布大江南北,总部就在京城。冯雪时刚下马车,就有人上前招呼:“这位夫人,不知到我们镖局来有何吩咐?”她直接说明来意:“三年前,我老家的叔伯托贵镖局的人从桐州护送一批财物到京城来。不知现在,可否找到当年的票据?”
什么!金包银已经够过分了,居然还有金包铜!一两黄金便是十两白银,更是万文铜钱,这么多箱金元宝被偷梁换柱,价值可谓千差万别,这还得了!冯雪时冷冷看向潘氏:“为何从我娘家带来的那么多箱金子,如今却成了这些个残次品。这三年,它们都是在侯府的库房里保管着的,婆母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潘氏紧张地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怎么会这么倒霉!差一点就能正式交接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被冯雪时发现了猫腻,日后再想撇清关系都难了!
|“见我?”盛安筠惊讶。“是的,盛小姐,你赶快来吧,不然回头伤口又要重新处理了。”医生恳求。盛安筠想了想,还是去了。她很好奇,从来就没有主动找过她的乔泽,为什么手术后想见她。医院里。乔泽刚从手术室出来,麻醉还没过,迷迷糊糊听到盛安筠的声音,下意识地抬手朝声音方向去抓。“盛安筠,你怎么才来?”大概是麻醉的事,他声音没有平日的不近人情,这话听着反倒更像是控诉。“......不是你不让我来的吗?”盛安筠躲
|“知道了,没事别来打扰我。”乔泽赶她。盛安筠出去前又提醒一句,“记得趁热喝,不然眼睛会不舒服。”乔泽这次连回都没回,这碗汤也没喝,第二天是被佣人凉着端出来的。乔泽果然不舒服了,盛安筠不得不定时定点地提醒他吃药,补充维C,乔泽总是不耐烦,甚至有一次她推书房门时没敲门,乔泽大发雷霆。“盛安筠,你是瞎了吗?我在打电话,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书房。”乔泽把她推出门,盛安筠瞧见了,电话的备注是苏清。她
|五年前的今天,她高兴自己终于能日夜看到这双眼睛;五年后的今天,她彻底失去了。乔泽面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就被讥讽替代,“什么纪念日,除了那张结婚证以外,我从来不觉得跟你结过婚。”而且这五年,他们什么时候庆祝过结婚纪念日?这女人现在提什么意思,指望他能心软不计较她的所作所为吗?3是啊,除了那张结婚证,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盛安筠扯了扯嘴角,“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她也要把这张结婚证还给他了。盛安筠又看了
|“称职?”盛安筠扯了下嘴角,看着这对不是母子胜似母子的两人,语气有些冷。“我已经明确跟他们说过自制烟花有危险,让他们不要自己操作,是他们自己不听,手脚长在他们身上,难道要我把他们捆起来吗?”“你怎么说话呢?”乔子和嚷嚷起来。病房里乔泽听到,扬声喊,“静静,让她进来。”盛安筠走进去,看到蒙着纱布遮住双眼睛的男人。“你来干什么?”乔泽语气不耐,他根本不给盛安筠回答的时间,就指责起来。“不要把你的脾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