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这才略带痛快地转身,刚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顾铭晏冷冰冰的声音。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这只镯子可是帝王翡翠绿,一百年才能挖出来这种成色的玉石,我入手的时候花了两千万,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可能得五千万往上走!”顾铭晏没兴趣欣赏秦玥的表情,而是目光笔直地看着秦天德,“你女儿说要双倍赔偿,那秦总您看是不是您买下单?”五千万?秦天德心惊肉跳。
语儿?秦语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她立马道,“请叫我顾夫人,谢谢。”秦天德夹菜的手,顿了顿,“那行,顾夫人,我让我女儿秦玥给你剥虾!”秦玥眼睛瞪大!什么?父亲这是怎么了?居然亲自开口,让她给秦语剥虾?她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开口拒绝,没想到秦语倒先一步回绝了秦天德。“不用了!”秦语看着秦玥,表情似笑非笑,让秦玥立马警惕起来。“有些人剥的,我还嫌脏呢!”
让原本该有的兄妹之情,被一股陌生和失望所替代。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爬上秦语的心头。她冷冷道,“不用了,我又不想吃了!”秦玥嘴角微扬。秦语选择视而不见,转而对秦天德道,“我没工夫跟你们磨蹭,说说吧,你们想让我怎么配合你们解决问题!”秦天德忍着火气道,“很简单,你我对好说辞,再同时发布声明,把锅全甩到那个叫唐良的小子身上,就说是他心术不正,一人所为!”
秦语怒火中烧,尖叫出声,“才不!她这分明是赢了竞标,想要跟我耀武扬威!”秦天德第一次见乖巧温顺的秦玥,露出这种张牙舞爪的表情,震怒之余,面露几分惊讶。秦玥见状,赶紧变回原来的委屈可怜。“现如今秦氏集团的局面,还不是因为你当时鬼迷心窍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我都不会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去跟一个孽畜低三下四!”秦天德没好气道,“就按我说的办,这事没得商量!”
秦天德果然够狠,翻脸不认人的速度,真是世间少有。秦语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十恶不赦,才摊上这么一个亲生父亲。她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早上。秦语跟顾铭晏在餐桌相遇。她刚想跟顾铭晏打招呼,顾铭晏就从她身边面无表情地呼啸走过,似乎不是很愿意搭理她。秦语无端生出几分落寞。两人虽是面对面坐着,但却不发一言地吃着早点,连空气里都带着沉闷的味道。
顾铭晏半天没说话。只是拿着那双黝黑的双眼看她。秦语继续道,“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但是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或许是她的声音过于讨好和柔软,顾铭晏的表情有些许松动。他终于开口道,“我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让你在外人面前,连老公都不愿意叫,只肯称呼我是一个朋友?”秦语恍然大悟,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他们知道我嫁的是你,以后工作中反倒更加不自在。”
自己儿子先后栽在秦家这对姐妹身上,很难相信她们没有什么狐媚子手段!哼!既然搞不定顾永霖,那她就把秦家小女儿,先给搞定了!不就是怀了她儿子的种吗?做掉就是!秦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心中的准婆婆,给提前惦记上了。她此刻正沾沾自喜。满脑子幻想着秦语在拘留室惨遭磋磨的画面,心道要是还不够呢,她甚至可以再动动手脚,安排几个混混跟她关在一起……
他渐渐知道,小叔的身份,原来是个禁忌。谁都不能当面说。谁也不敢惹怒他。所以,顾永霖打小就对这个叔,存着三分敬意七分畏惧。前段时间,小叔从国外回来了,本来以为他只是办点事,办完就走,没想到他此次回来,大有长居的意思。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大伯,还频频邀请小叔回老宅吃饭,不过小叔以没时间为由给拒了。如今……小叔破天荒来老宅,还让自己跪在祠堂等他……
男人嘴巴抿得比她还紧,整个人散发着冷郁又恐怖的气息。“你终于来……”秦语还没说完,就“啊”地一声,惊呼出来。因为下一秒。顾铭晏就长臂一伸,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男人面布阴云。好像……又生气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秦语甩开她的手,厌恶道,“你能不能别装了,每次都是这种表情,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只是想关心你!”秦玥还在假惺惺,“爸爸现在是听到你的消息,就皱眉发火,脾气特别大!哥呢,你也知道,一天到晚就忙着工作,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现在整个秦家,也就只有妈跟我,还惦记着你。”秦玥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快把自己感动哭了。
否则……当初他放话给业内,让不准录用秦语,怎么偏偏就新启头铁,收留了秦语?“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秦玥咬唇看着秦天德。秦天德冷哼,“能怎么办?只能跟她硬碰硬了!不过,你也别害怕,新启就是个小作坊,秦语一个人再有能耐,也撑不起胜宇这种等级项目的竞标!”害怕?她才不害怕秦语!秦玥听父亲嘴上承认秦语有能耐。心底有几分不开心,可面上没露出来,而是乖巧地附和道,“爸!您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不会花时间,在这些小事上吗?”顾铭晏淡道,“以前跟我母亲生活在国外,她需要我的照顾,所以应对这些简单的饭菜,我还是没问题的。”这是顾铭晏第一次提到他的母亲。秦语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御京流传过一则秘闻。说是顾铭晏和他的母亲,因为某些原因,被赶出了顾家……那他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娶她,又是为了什么?他曾说过对她暂时保密的任务。会跟他母亲有关吗?
他忍不住狠狠瞪了嫡长子一眼,宁文茵作为妻子和儿媳妇都是合格的,名门望族出身,端庄贤惠孝顺,他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来人,去把整个太医院请来。”下人迟疑了一下,“都请来?”镇西侯毫不怀疑宁知微的决定,她确实干的出来。“对,是tຊ绑人也好,砸钱也罢,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人请来,快去。”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神情凝重。
一个冷眼扫过来,那种对世间种种漫不经心的冷漠和身经百战的杀气,让镇西侯夫人打了个冷战。这丫头太邪门。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一群少年拖着一个身着锦服的青年进来。“禀家主,齐彦均拿到。”宁知微打量了一眼,青年桀骜不驯的眼神看过来,像是要扑过来杀了她。“小六,是他吗?”“是。”走在最后面的宁六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宁知微验明正身后,微微颌首,“给我打,狠狠打,留一口气就行。”
谁说生女不如男?宁知微冲他们微微颌首致意,身后的少年扔了一块银子过去,士兵们稳稳的接住,脸上堆满了笑,主动让开一条道。一群训练有素的少年簇拥着宁知微策马冲进城里,马术很高明,及时避开路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守城门的士兵满心的好奇。“静宁县主不是在青萝山守孝吗?怎么跑出来了?”他的长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少管人家的闲事。”镇西侯府,正门紧闭,两边的石狮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看着第一个站出来的男人,“你叫什么?“”小人钱多多,世代都是宁家的奴婢。“他很会看眼色,也很会表现自己。宁知微脑海里浮现出此人的信息,钱多多,跟丁有良从小到大都是同窗,素有仗义的好名声,为人精明能干,但压过丁有良的风头,惹的丁家不快,遭到丁家的打压。难怪跳出来痛打落水狗。她不怕精明能干的手下,就怕自作主张的蠢货。只要他能完美执行她的指令,其他不重要。
乔氏这才知道自己的话犯了忌讳,暗暗后悔,怎么就一时脑热?“姑娘,我不会说话,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你想借机树立自己的权威,我可以帮你的,千万别拿我们丁家祭刀。”她故意跪倒在地,冲着宁知微大声嚷嚷,“姑娘,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花钱如流水,不该说你崽卖爷田不心疼,不该说你整天跟男人们混在一起。”听听,这是人话吗?话里话外都是恶毒的指控,这是寻常妇人说的出口?
这话一出,丁家父子吓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倒,拼命磕头,“家主别听那些碎嘴子挑拨离间,我们丁家深受主家大恩,世代都是宁家的家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宁知微专心练兵,家中俗务交给宁大夫人掌管,所以,她跟丁庄头父子只见过一面,印象中丁庄头是个精明的。“哦,你家儿媳妇话里话外指责我花了宁家的钱,也就是她家的钱,心疼坏了呢。”丁庄头总算明白是乔氏惹祸了,勃然大怒,“乔氏,你胡说什么?”
又有这么一个人物镇着,能保宁氏一族百年。镇西侯夫人不停的冲夫君使眼色,镇西侯看着被宁知微踩在脚下的嫡长子,无声的叹息。“县主,先让府医给犬子看看。”这是他的继承人,不能出差错。宁知微头也不回,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内室。“急什么?我大姐姐还昏迷不醒,他们是夫妻,自当同生共死。”换句话说,宁文茵若死了,齐彦均也别想活,陪葬吧。她的语气很平静,但,这样的平静却让无数人胆寒。
一名少年兴冲冲的挥舞着一份供纸拿进来,“家主,都招供了。”“很好。”宁知微随手翻阅这些供词,一字一句,看的很仔细。看着她淡漠的脸,镇西侯夫人不知怎么的,心里隐隐发寒。“宁知微,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后果自负。”一个冷眼扫过来,那种对世间种种漫不经心的冷漠和身经百战的杀气,让镇西侯夫人打了个冷战。这丫头太邪门。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一群少年拖着一个身着锦服的青年进来。
京城,东城门,进进出出的行人络绎不绝。守城的士兵严格检查每一个进城的人,不敢有所懈怠。忽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抬头一看,一群骑士策马奔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停下,什么人?”众骑士勒住缰绳,其中一人拿出一块牌子,“宁府。”一听是宁家人,众人纷纷看了过来,怎么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宁家这是没人了?“这位是?”宁知微拉开披风,露出一张美丽清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