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母叹了口气。随即沈父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只是,你此次回来那裴昱城……”他也回来了?还是他继续留在西乡?女儿突然一声不响的一个人回来,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沈玲溪知道父亲想问什么,她没有遮掩。“他没回来,以后也大概率留在西乡了,我们之间的娃娃亲也作废了,以后婚姻嫁娶各不相干。”沈父沈母面面相觑,但谁都没有多问。沈母拉着她的手笑着说:“作废了也好,这北京城里有的是好小伙子,以后我再让人给你介绍几个看看。”
“玲溪!”和女儿分别再久,但哪有母亲认不出女儿的?她一眼就认出了门外的人。沈玲溪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一瞬间,沈母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擦了擦眼泪,赶忙上前拉开沈父。“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手提着地上的提包,一手拉着女儿的手进了门。关上门,沈玲溪抱住母亲,眼泪也忍不住落下。“爸、妈这些年是女儿不孝,对不起。”
直到一声声公鸡打鸣,月光和微弱的朝阳在天边并存,她才醒来。日月同辉,很适合离开的好天气。早上五点半,偌大的西乡镇寂静空荡,许多人都还在睡梦中。沈玲溪最后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种种,拿起笔在墙上的日历上添了最后一笔叉,随后留下一张字条。[裴昱城,我走了。][七年前我不顾我爸妈的劝阻,为你留在这小城镇。我以为你是我的避风港,但这些年我所有的风雨都是你赠与。]
沈玲溪的心底,被巨石狠狠击中。宋念琳的事情没在西乡掀起任何浪花,那一夜人们唏嘘惋惜过,只当做是看了场热闹。沈玲溪和李主任一起料理了她的后事。收拾宋念琳的住处时,沈玲溪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本日记。犹豫再三,沈玲溪轻轻打开。“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玲溪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俞正恒也不例外。”“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却不愿意承认,反而嫌我未婚先孕不要脸,可如果不是他的花言巧语我怎么会轻易动心,把自己的身心都给他?”
自己好像一下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他们青梅竹马,无忧无虑。一起在绿草地上放风筝,在炎炎夏日里追风捕蝉……不过一瞬,她就清醒了过来。眼前男人身上淡淡的雪花膏味道,还有衣领上明显的唇印,都在告诉她。裴昱城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邻家哥哥了。沈玲溪掰开他的手想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住压在身下。炽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带着灼人的温度。裴昱城粗粝的指腹抚摸过沈玲溪的脸颊,声音暗哑:“桐桐……”
坐对面的李老师瞄了一眼,好奇问:“你怎么看商务英语了?你不是辅导小学生的吗?”林夏听后,面色一窘,悄悄的盖住了报纸上的招聘信息。她可是要赶紧复习,趁着海外贸易公司招人扩充的机会,顺其自然的接近阎瑞成。而另一边。程宇哲在点完单之后,也说了个好消息。“上次是我说话太重了,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最近国外有个知名交响乐团会和我们合作,作为利益交换,我也为你争取到了去法比亚歌剧院演出的机会,准备作为你的国外首秀。”
这突如其来的善举,让盛梦柯不得不想她的目的。只是自己还没拒绝,盛羡便直接摇头:“不好意思,林阿姨,我和妹妹不喜欢吃苹果,你给我们也是浪费。”盛茵听后也跟着哥哥:“对,我不喜欢吃。”林夏尴尬的收回手,还想着套近乎了,不吃拉倒。盛梦柯歉意的笑了笑,带着两个孩子走远后,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吃苹果了?说谎可不好哦。”对比,盛羡暗暗眼神:“我就是不喜欢她。”所有对爸爸肖想的女人,都不是好人,他都不喜欢。
她的话如此冷漠决绝,让阎瑞成眼神微缩。同时被阎瑞成抱着的盛羡也挣扎着要下地,在阎瑞成放开他的一刻,盛羡直接握住盛梦柯的手:“妈妈,我们走吧,就要迟到了。”俩个大人的对峙最终被孩子打破,盛梦柯回过神,紧握孩子:“好,今天我们走路过去。”盛梦柯没在给阎瑞成机会,一手抱着一手牵着,直接离开。小小的盛茵抱着妈妈的脖子,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身后的阎瑞成,眼里充斥着好奇。
客厅没,盛羡正在辅导妹妹盛茵的功课,因为妹妹太活泼,上课时思想总是跳跃,学习常常跟不上进度。盛茵学的没多久,就看见今天收到的娃娃,小声问盛羡:“哥哥,你觉得我们的爸爸是怎样的?”盛羡沉默一会,将书本重新推到妹妹面前:“做作业。”盛茵瘪瘪嘴,又怕哥哥生气,只能乖乖的做好。没多久,晚饭也准备好了,盛梦柯看着孩子吃完饭,给她们洗完澡后,自己才回房得以空闲。一天的时间里,她经历了太多,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只有慌张和害怕。
盛梦柯留下这句话,然后把门打开。而门口,偷听的人还不少,被忽然发现后,面上都有尴尬,纷纷散去。盛梦柯看了眼身后教室的阎瑞成,心里闪过一丝疼意,却毅然决然的离开。回到机构办公室,几个女老师围了上来。“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我看他和盛羡有点像,不会是孩子他爸吧?”“这么帅的老公,盛老师,我好羡慕你啊。”“盛老师,他怎么就走了?你们吵架了?夫妻之间嘛,能和好就和好。”
林夏面上一僵,有些妒忌:“原来盛老师也看帅哥啊,看来你两个孩子的爸爸一定很帅吧。”此话一出,机构内瞬间销声匿迹。盛梦柯是单亲妈妈的事情在这里不是秘密,说这种话,不就是暗讽她不检点吗?不过林夏最会装无辜,别人只会觉得年纪小,没什么心眼。想到这,盛梦柯紧紧的握住了拳。刚想怼回去时,门口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她孩子的爸爸确实很帅。”
话还没说完,轩辕离便拔剑抵住了她的喉咙:“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朕会将你打入大牢,让你尝尝各种刑具的滋味。”姜语莺对牢狱里的各种刑法有所耳闻,她颤抖着身子:“陛下,我这么爱你,你竟舍得让我去受那些酷刑!”轩辕离的眼眸里似乎要冒出火来:“你爱朕,就不会装病让朕忧心,就不会让皇后为了你命丧黄泉!”姜语莺感觉脖颈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不由地脸色发白,几乎不敢喘气:“陛下,我真的没有装病,我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您相信我……”
轩辕离整日将自己关在寝殿中,不理政事。宫女每回送进去的膳食几乎都是原封不动的被送出来。日子久了,他都有些神志不清了,经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在那幽暗的寝殿内,轩辕离总是坐在冰棺旁,目光呆滞地凝视着阮卿卿和轩辕珩。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随着妻儿一同离去。他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沉默不语,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失去了意义。一天夜里,疲惫不堪的轩辕离终于支撑不住,趴在冰棺上沉沉睡去。
轩辕离这才转眸看了看地上的白瓷碎片和一地的浓黑药汁。“陛下,太子殿下许是思母心切,才做了傻事,还望陛下节哀……”“闭嘴!简直是一派胡言!”轩辕离一边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他感觉心脏仿佛被人生生剜了去,疼的厉害。轩辕离冲着一旁的侍卫吼道:“给朕查!”尔后,他缓缓蹲下,颤抖着双手轻轻抱起轩辕珩,仿佛这样就能再次感受到儿子的温暖,就能让时光倒流,挽回这一切。
他这才惊觉,自己因沉浸在阮卿卿离去的悲痛中,竟忽略了儿子的状况。轩辕珩冻得嘴唇发紫,牙齿打颤,却仍倔强地不肯离开冰棺。“父皇,我想陪陪母后……”他声音微弱,眼神中满是对母亲的眷恋。轩辕离心中一阵刺痛,他紧紧抱住儿子,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阿珩,你不能这样,你会冻坏的。”命人将轩辕珩带下去之后,轩辕离将手贴在冰棺上。“卿卿,你快醒过来,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不可能……卿卿不会死的,她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轩辕珩也扑到阮卿卿的身上,放声大哭。“母后,您醒醒啊!孩儿错了,孩儿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快醒醒啊……”任凭他们如何呼喊,可床榻上的人眼眸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姜语莺见状,走过去安慰道:“陛下你且放宽心,皇后一定会醒来的。”轩辕离将姜语莺一把推开,眼眸泛红:“都是因为你,卿卿才会出现意外!”
“母后,孩儿就守在您的身边,等您重生醒来了,带您去吃您最爱吃的桂花糖糕!”“卿卿,别害怕,朕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等你重生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会是朕。”等她醒来?可是她永远也醒不来了啊。过往的回忆一幕一幕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上映,她忍不住想,在发现她再也无法醒来后,他们会不会难以置信,疯魔癫狂?在发现上天入地,都彻底寻她无门后,他们又会不会撕心裂肺,悔断肝肠?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沈玲溪起身走去门口开门。一开门,竟然是裴昱城。他身后还跟着裴父、裴母,他们手里还提了不少的东西。沈玲溪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了猜错。不管她对裴昱城的感情如何,她也不能将长辈们拒之门外:“叔叔阿姨,这么晚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说着,她就侧身让三人进门。裴父和裴母提着礼物进门,裴母直接开口:“玲溪啊,之前的事情昱城知道错了,你裴伯伯也已经惩罚过他了。”
和他解除婚约。现在,她要何去何从?想着想着,她就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沈玲溪去上班,楼下顾怀安已经等候多时。沈玲溪刚伸手准备拒绝,顾怀安就堵住了她的话。“你不用有负担,喜欢你是我的事,至于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每天接你上下班也是我自愿的事情。”说完,他就转过身去等沈玲溪坐上后座。沈玲溪心中感动:“谢谢怀安哥。”也许,顾怀安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裴昱城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他怔怔的看着沈玲溪。“玲溪,我知道错了,我心里的结婚对象一直都是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好不好?”只要沈玲溪不取消婚约,自己什么都愿意答应。“之前肯定是误会,我根本没有烧毁婚约,和江晚桐也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你相信我好吗?”他的语气近乎乞求。沈玲溪诧异的看着他的样子,和几天前的冰冷判若两人。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裴昱城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太会伪装了。
“怀安哥,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她暂时不想再碰感情,但是顾怀安的好,她从小到大都知道。尤其是爸妈告诉她,她不在的这几年,顾怀安回到北京后十天半个月就要往她家里跑,帮她照顾父母。这份心,她自己都没有。路上剩下的时间,两人都默默无言,各自怀着心事向前。而另一边,经过一天一夜奔波的裴昱城终于赶到了北京。他连裴家都没回,直接马不停蹄去了京棉二厂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