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有一套干净的衣服,应该是云梦准备的。宋梨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散步。没有手机实在是不太方便,可是她的手机还在陆泾川那里,从医院跑出来,她就只带走了自己的身份证。宋梨打算走路去公司。宿舍距离公司不算太远,因为是属于市中心,所以周围也很热闹。前面不远处有好多人,宋梨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地上躺着一个老人,像是心脏病发作,已经奄奄一息。
她毫无背景,对上褚家,正如陆泾川所言,她能有几条命?“嗯,我不怪表妹……让她留下来吧。”宋梨一点面子功夫都做不下去,她说完扭头就跑,从安全出口那里跑下了楼。陆泾川没有追。褚越松了一口气,刚挣脱开,陆泾川忽然开口:“送她上飞机。”褚越瞳孔缩了缩,“哥,宋梨已经原谅了我……”“既然用了原谅这个词,就该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可饶恕。”陆泾川轻飘飘的开口:“况且,陆家可不是宋梨做主,她原谅你,和我无关。”
陆老夫人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王妈扶着她,脸上的表情尴尬,显然刚才她骂陆泾川的话,都已经被陆老夫人给听到了。“外婆,你听到了,我们陆家庙小,哪里够装宋梨这尊大佛的?”褚越不放过任何一个煽风点火的机会。来医院之前,陆老夫人已经了解过了情况。陆老夫人面沉如水,她看着宋梨,面上都是威严:“梨丫头,可以和奶奶谈一谈吗?”五分钟后,苏晨雾办公室,陆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宋梨坐在她对面。
苏晨雾把人转移到普通病房。趁着这个功夫,褚越因为害怕请了林珊过来。确定人没事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褚越,在她以为这件事情算是翻篇的时候,陆泾川忽然扔下一个炸弹。“楚楚为什么在你房间?”褚越一僵,陆泾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或者我换个问题,为什么阿梨的被褥里,会有楚楚的猫毛?”褚越有些委屈:“哥,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故意的?”“褚越,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褚越掀了掀眼皮,应了一声。管家还有事忙,人就下了楼。……是夜。宋梨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药效上来,她有些昏昏欲睡,但是发烧的症状减轻了不少,身体负担也没有那么大了。宋梨要睡着时,别墅里的一个佣人来找宋梨,是褚越要求她过去陪她睡。恰好,宋梨也不想面对陆泾川。她几乎没有犹豫,起身就往褚越的房间走。地上已经铺好了被褥,就在褚越的床边。
但是南淮不行。他还没结婚,姜娆爱慕她,和她一个有夫之妇纠缠在一起,不仅对他本人名誉有影响,对RL也是一种巨大的打击。宋梨视线下滑,落在记者名字上。星娱的首席记者,周牧。这些年为了出名,靠贩卖各个明星的黑料为生,但因为后台很硬,所以一直是娱乐圈里的一根搅屎棍。动手会脏,不动手会恶心。宋梨万万没想到,周牧的手有一天会伸到她的身上。“我和南淮没什么,陆泾川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南淮看了一眼时间,“那就再开心一点,走吧,请你吃火锅。”吃完饭,天已经开始黑了,南淮开着车,把宋梨送到了绿城香榭的门口,她站在原地,看着南淮的车子渐行渐远。夜色很好,宋梨却一点都不想回去,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泾川。在陆泾川办公室问的那个问题,陆泾川没有回答,可是他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他爱林珊,对她好,是因为她像林珊。代替品就代替品,永远也代替不了正品。
宋梨完全没有心情看陆泾川递过来的文件上写的什么,直接在乙方上面签了字,然后推回去。陆泾川也不含糊,喊苏蓝进来,给宋梨转钱。短短五分钟,似乎过了一个世纪,把钱转给林巧之后,宋梨给林巧打电话,电话没打通,宋梨焦灼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转头拨了另外一个号码。响了两分钟,对方接了起来,女孩儿的声音甜美:“姐姐?”“簌簌,你要不要紧?那些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宋梨可不敢说自己和南淮相熟,但是不论她怎么解释,姜娆就是不信。她上下打量宋梨,眼神直白看的宋梨心里有些不舒服。“你该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吧?林城就这么几个黄金单身汉,得到一个还不满足,你不会还惦记南淮哥哥吧?”“没有……”宋梨扯了扯姜娆的裙摆:“你别胡说。”“没有就帮我追南淮哥哥!”姜娆敲了敲宋梨的额头,低声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课!”
宋梨扯了一下云梦的衣服:“好了,我要回公司学画画,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可不去,回公司和加班有什么区别,要去你去。”云梦举了举手里的手机,笑着说:“我约了小哥哥吃火锅,待会儿给你拍照片啊。”RL大楼下面,还是好乘车的,云梦拦下一辆的士,就上了车。宋梨失笑,转身进门。南淮给她介绍的老师是个少女,看年龄比她还小,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姜娆。姜娆显然是个大小姐,对小会议室百般挑剔。
“先生!”管家吓了一跳。这盆兰花,是陆泾川托人拍下来的,素荷冠鼎,小小一盆八位数,浇水、温度都是得严格把控。宋梨流产后,管家怕她心情不好,搬了进来。这才四五天,叶子就黄了。管家心疼坏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捧,手心摸到了黏稠的液体,还有扑面而来的苦涩味。她弯下腰,嗅了嗅,侧头看陆泾川。陆泾川拧眉,院子里请来专门照看小花园的园丁说了,这盆花不出意外今年就可以开花,这会儿有了死相确实可惜。
长青躬身后退。谢聿墨牵住沈长宁的手:“你怎么样,没事吧。”沈长宁摇头:“没事,走吧。”之后,谢聿墨带着沈长宁去了珍馐阁,点了很多以前沈长宁喜欢吃的菜。她慢条斯理的吃着,听着谢聿墨说着他们已经的事情。但她都是一副兴致缺缺,不回应的样子。谢聿墨心里满是苦涩,却也不强求她。只要她还在身边,等他们大婚后,他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弥补她,让她变回三年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沈长宁。
“你们这群庸医,说什么我的腿不能走了,还说我已经都不能怀子嗣,我可是摄政王妃,再乱说我砍了你们的脑袋。”“滚,都给我滚……”随后,就有几个大夫背着医药箱从房间里出来。沈长宁有些惊讶,没想到谢聿墨只是将她泡在冰水里三天,就造成这样的后果。或许,他还做了别的自己不知道的事?她侧头看了一眼谢聿墨,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眸。谢聿墨低声开口:“她是罪有应得,你不用愧疚。”
翌日。沈长宁还在想什么时候使用假死药时,突然门口出现了凤阳侯府的人。说是凤阳侯想见她。沈长宁眼睛一亮,她还不知道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吞下假死药,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她自己不可以,但她可以利用沈知蕙。于是起身去了凤阳侯府,在门口遇到谢聿墨。“你要去凤阳侯府?我陪你去。”沈长宁想了想,让谢聿墨和她一起去,更能刺激沈知蕙,就点了点头。谢聿墨勾了勾唇,伸手去牵她的手。见她没有反对,谢聿墨得寸进尺直接搂住她的腰。
“就算红梅,我很早以前就不喜欢了。”谢聿墨眼里满是晦暗,红梅是他们感情的见证,她怎么能不喜欢呢?她又怎么能忘记他们之前深厚的情意呢。谢聿墨依然不肯放弃,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拉着沈长宁出了这院落。不一会儿,沈长宁被他拉到梅林当初他们定情的地方。谢聿墨开口:“长宁,你还记得这里吗?当初我们定亲时,曾经在这里埋过一个盒子,里面有……”沈长宁没等他说完,淡淡的打断他:“我当然记得,只是那个盒子我已经扔了,里面的东西我也烧了。”
沈长宁坐在软塌上无聊的想着事情,突然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沈知蕙。她满脸怨毒的看着沈长宁:“你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还要跟我抢王爷?”沈长宁好笑道:“这你就要问你的王爷了,我也不想回来的。”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沈知蕙就来气。而且这几天她一直没有看到王爷的身影,更是恨上了沈长宁。“这两天王爷到底去哪了,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我不知道,不要来烦我。”沈长宁不想跟沈知蕙纠缠,于是下逐客令。
他害怕最后的真相如沈长宁所说,那他真的该死。对沈长宁造成多大的伤害和误解。半响,谢聿墨拿过密信拆开,一目十行的扫过。手却克制不住的颤抖,连带着眼睛也开始发红。看完最后一个字时,谢聿墨心里瞬间被内疚和痛苦淹没。他真的误会了沈长宁。当年沈长宁没有背叛他,甚至还是她九死一生带回了天山雪莲救了他一命。他却误会她,这三年来不停的伤害她。连她每次解释时,他都一叶障目,不听不信。
眼前,男人站在离她不足一米远处,深邃的目光中略带一丝茫然。见浔苑这般震惊的反应,茫然变得无措。……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了?那丝如孩童做错事般的无措在男人深刻塑雕的五官上显得那般的不合时宜。男人微飘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信件上,他弯身捡起来,擦了擦信上的灰,递给浔苑。“信。”浔苑魂不由己地接过信件,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梅菊霞。慌乱一瞬后下了主意,将人拖到割麦子的草堆里,手臂背在颈部,做出一副正在午憩的样子迷惑人。
浔麦拿出昨天被她摔坏的录音机,又在床上听起歌来。昨天她在浔立壬面前说自己去了临安,英语很重要,直接决定了自己能考上什么学校,所以要用磁带多听英语。眼下家里就这么一台录音机,浔立壬连过问也没有过问浔苑,就直接自作主张地将录音机给了浔麦。浔麦得意地看了浔苑一眼,蒙着头就睡。浔苑瞧着浔麦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这才将压在字帖底下的信纸给拿了出来。她的字体娟秀工整,力透纸背,字如其人。
她没有介绍信,也没有办法自己去临安,只能在一个月内临安开学之前解决掉这件事,不然栾少滨就会收回承诺放弃带她一起去临安。所以现在,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浔苑暗自坚定了决心。路过栾家老宅的时候,发现一群穿着蓝上衣黑裤子的人正在里头打扫。一旁的浔麦先问出了口:“诶,你们这是干什么的?是要把里头的东西都搬走吗?”其中一个人见对面是两个年轻女孩,热情回说:“前段时间栾少爷过来看过,说不能让老宅就这样落灰,就让我们每个月过来打扫一次,我们这是在把这里面坏掉的东西拿去处理了。”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咦?麦丫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浔麦心被吊得老高了。“没、没有啊……怎么会有其他声音呢?妈妈出去了,姐姐吃过饭之后说自己困了倒头就睡下了,会不会是爸听错了啊……”浔麦声音不自然地提高。“砰!”一声巨响从房间里传出来,浔立壬脸色一变,从凳子上拔地而起赶了过去。“苑丫头,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你是要拆家啊?”“爸……我……肚子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