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喉结滚动下意识地咽下口水:“它好像就在这里。”“最近我们寝室半夜总能听到一些诡异的声音,房间的灯无缘故意的亮。”“我睡觉的时候感觉到胸口被压着什么东西,快要窒息喘不上气。”“寝室里面的东西忽然就掉在了地上,时常发出刺耳的声音。”四人寝室如今搬得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他三个室友全都被吓跑了。孟茯苓目光微冷,然后道:“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也是你!”孟茯苓指着旁边的蒋亿茹:“你伪造证据让所有人以为她是抑郁自杀。”陆乘风说什么都不承认:“你胡说什么?他就是跳楼自杀的。”吴丽莎怒吼起来就要杀了他:“陆乘风,你这个负心汉!”这次孟茯苓根本不拦着,就让这无耻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放开我!”陆乘风被她掐住脖子快要喘不过气:“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你非要生下这个野种,你若是安分守己待在国外就算了,为什么非要回来毁了我。”
魏如锦家的府院与谢府相邻,当时她和丫鬟攀在墙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之后谢夫人被人挑拨,抑郁中神志不清,开始疑心病,不断想象是叶以宁害了谢薰,并把想象当成了现实告诉谢文渊。得知真相的谢文渊五雷轰顶,他恨了叶以宁这么些年,他一直把她当成是害死小薰的凶手。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敢爱她,他冷待她,提出那些过分的要求折辱她,最后还让她失去性命!谢文渊踉踉跄跄走出魏如锦的院子,翻上马背,在夜色中驱马往郊外墓地奔去。
魏如锦亦羞涩一笑。“皇后娘娘”谢文渊却始终垂着眸,“我想请问一事,那巫医是您派去的,您可知他与叶以宁究竟有何仇怨?”“这我如何知道?”皇后面色一顿,随即蹙眉:“难道谢将军竟怀疑是我指使的吗?”谢文渊嘴上说着“不敢”,却没有退让的意思。“这事也怪我,只知他医术了得,没有事先调查清楚他的背景。”皇后沉吟,“不过,现下他人也死了,本宫也叫他一家老小陪葬了,也是替叶以宁报了仇了。再说,那叶以宁之前害你妹妹惨死,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此事,便放下吧。”
面前的人身形一顿。谢文渊伸手握住她的手:“今日我们便成婚了,你开心吗?”没等人回答,谢文渊却脸色一变:“你不是阿宁!她常年习武练剑手上有茧……”他扯下盖头,魏如锦上着红妆的面孔露了出来。她努力在众人前维持着笑容:“渊表哥,今日是你我大婚的日子……”谢文渊却一把推开她,四下寻索:“阿宁……阿宁呢?”魏如锦再受不了,尖声道:“叶以宁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不知为何,他心头有些不安。“阿宁——”他叫住她。叶以宁驻足。两人都怔了一下。自叶以宁十四岁后,他便再没有这样叫过她了。“你,小心些……”“啊,渊表哥,我心口好疼……”魏如锦痛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谢文渊急忙转身,抱起魏如锦就向室内奔去。叶以宁脸上露出一个凄然的笑,是了,叫的如此亲切,也不过是怕她反悔不肯为魏如锦取药了吧。她拿着匕首走进铁笼。
在他心中,她就是如此的卑劣不堪。“叶以宁,给如锦赔罪!”谢文渊失去了耐心,从地上一把拽起叶以宁。与西羌的大战在即,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已尽力保下叶以宁,可她偏还如此的顽劣不识时务。叶以宁与他对视片刻,忽的笑了一声。“这是你的命令吗?”她问。谢文渊蹙眉,叶以宁近日常这样问他,上次在谭边救人也是。“是。”谢文渊视为这是她的故意挑衅。“好,我赔罪!”
就连谢文渊的“谢”字都是按她的习惯微微往左侧歪着。可他们都不知,自十四岁,豆蔻少女在被她的文渊哥哥笑话写不好他的名字时,忽的心跳红了脸,自此下了决心,日日夜夜的练习中“谢文渊”二字早已被她写得工整有力,铁画银钩,再无半分歪斜。“叶以宁,我既已答应会娶你为妻,便会做到。你又何必处处针对如锦?”谢文渊咬牙。军中人人都知叶以宁爱慕谢文渊,而谢文渊这些日子对魏如锦的偏爱也是让人看在眼里。
林时远看眼前的女人如此的大度,是刘小娘永远做不到的心胸,他心里对她多了几分疼惜。“好,既然你让我去看看,我就过去,但我去去就回。”孙蓉点点头:“去吧,夫君。”她见林时远离开之后,着急的跟林若萱说道:“萱姐儿,你现在赶紧走,若是你父亲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肯定要惩罚你,母亲无能,抵抗不了你父亲。”一想到林若萱可能会受到皮肉之苦,她就心如刀绞,明明是刘小娘那边欺人太甚。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沾染着无尽的怒火。林若萱听着林时远这么说,委屈的不行:“我觉得她们肯定是敢的吧,您不在的时候她们都直接上手了,就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大姐姐才会落红的。”林时远看她这么害怕,拉着林若萱的手拍了拍,无形中给她保证。“放心,林家的女子都不会去尼姑庵的,不要害怕,若是以后谁敢让雪姐儿走,我就让谁滚出林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若萱心中浮现出得意,但她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林若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着心中的怒火:“我可以去祖母那里,但是大姐姐身体不好,暂时不去,我跟你走一趟。”她已经够给面子了,但是洪妈妈不依不饶。“萱姐儿,老太太说的是你跟雪姐儿都要过去,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交差呢?”洪妈妈说话的时候,试图硬闯到房间里面将林若雪带出来,但是林若萱挡在面前,没有让她得逞:“不可以!洪妈妈,你要是再硬闯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她态度柔软的不像话,试图平复林若萱心中的怒火。林若萱不吃她这一套,心中的怒火横冲直撞的,她直接发泄出来,将房间里面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各种昂贵瓷器落下发出的刺耳声音,让张小娘害怕的捏紧帕子。她心脏都仿佛要跳出来了。很快,屋子里面一片狼藉。林若颖躲在帘子后面目睹这一切,最终实在受不了,从后面出来:“林若萱!你别太过分了。”林若萱手中拿着的红缨枪对准林若颖。
孙蓉拍拍胸口,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又打量着林若萱,见林若萱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只是这口气没放下太久,她便被林若曦和林若颖脸上的伤口给惊的说不出话了,她指着林若曦二人,结结巴巴道:“这……萱儿,这……这……”“母亲别怕,这是我打的。”孙蓉:“……”她噎了一下,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当然知道是你打的,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呵,大娘子这会儿知道急了?瞧瞧你养的好女儿,你且等着吧!”
“这是我身边的婆子,林若萱,你疯了不成?连姐姐身边的婆子你也敢打!”“我为何要打,五姐姐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林若萱把玩着手中的红缨枪,终于舍得开口说话:“大姐姐是你们的长姐,你们倒好,就因着大姐姐和离,就要把大姐姐赶出去,你们这样的畜生,我不该打吗?”“你骂谁是畜生?林若萱,你反了天了,居然敢对姐姐不敬!你这是不尊长!”林若颖见过无脑的林若萱,见过胡搅蛮缠的林若萱,也见过娇蛮成性的林若萱,就是没见过如今这仿佛长脑子似的林若萱。
“让我想想……”两人的争吵在府里传开了,林若雪听到消息后望着门外的那颗梨花树,这是她从小与父亲一起栽下的,她觉得苦涩的不行。“荷花,扶我起来吧。”她身子已经很沉重,所以在固定的时间走动后,便在床上躺着。荷花急忙上前搀扶着,伺候她下来后,林若雪说道:“走,去父亲那里。”她有些犹豫:“姑娘,这时主君肯定很生气,我们过去的话要不要顺便带上八姑娘?”
随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琴娘哭诉的更加起劲:“大家都来给我评评理啊,她这是还要不要我活了,我从小家里的村子就糟了灾荒,吃着树根树皮才勉强活下来的,若是知道今日受此屈辱,我当时就不吃了。”她崩溃大喊着。女使急忙上前安抚着:“娘子,你命苦啊。”她想将人搀扶起来,但琴娘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狠狠的拍着大腿根:“我当时命苦但也没有自甘堕落啊,但林家的八姑娘是要逼死我,我眼下被打成这样,还要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倒不如拿个麻绳直接吊死来的爽快。”
琴娘脸颊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没想到林若萱竟然敢动手,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竟然敢打我?”林若萱左右开弓继续在她的脸颊上扇打着:“没有什么不敢的,是你出言不逊,所以我才如此的,你怪不了别人,要怪你你就怪你自己吧。”琴娘每说一句羞辱人的话,林若萱就要打一巴掌,手掌都打的有些疼。女人带来的女使想要上前阻止,但是直接被红雅和绿翘拦住了,她两个人也是有些力气的,拦着她们绰绰有余。
两人之前吵过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此开口说话,只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男人率先打破宁静,他轻声咳嗽一声,手掌攥成拳头放在嘴巴面前:“抱歉,萱儿,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不应该那么说的,是我错了。”林若萱对上他的眸子,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红雅和绿翘仿佛惊掉了下巴,有生之年她们竟然还能看到小公爷低头,还是那么卑微的对待她们姑娘,之前她见姑娘吃了那么多苦,还很生气顾南渊的作为。
说着,人就要离开,但齐泽深拦住他,给出真诚的建议:“我感觉你一个人去林府肯定有些不方便吧,这样,你带着我,我俩也好有个伴,必要的时候还能给你出出主意。”他无情的拒绝:“不必,我一个人可以。”齐泽深哑口无言,不甘心的看着顾南渊离开。顾南渊想去林府的心已经是迫不及待的,但是低头看着自己的着装和刚刚喝完酒,想去的心便硬生生的止住,想了想还是等明日再去。
林若雪笑了:“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她答应你娶平妻自己肯定心中也是有很多委屈的,但她不说,只是不想退婚怕你为难,希望你能多爱这个傻丫头一些。”顾南渊重重的点着脑袋:“好,我会的。”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想到了什么,脚步硬生生顿住,重新扭过头来对上顾南渊的眸子,言语里面的感激藏都藏不住。“顾小公爷,您之前帮我的事情我很感谢,多谢你能仗义出手。”
赵祁又笑了起来:“哦,反正他让我出国去把她接回来,我以为你听到我这样说,应该会觉得很开心。”“至少,在某种意义上,你们是竞争对手。”“我在傅执面前,也可以是这套说辞。”他仍旧在笑,却没继续说下去。像是伊甸园的蛇,在引诱他去吃下禁果。许娇垂眸不去看他:“我并不想莫须有的诋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