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结婚了,就连裴司湛最好的哥们也说:“在他心里,你排第一,他自己排第二。”江云宁本来只当是好兄弟帮他说话。直到后来有一次他们去旅游的途中遇到了地震,裴司湛用身体帮她撑起了一个空间,足足三天三夜。后来救援人员把他们救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裴司湛是用自己的背帮她顶起了一整块水泥楼板,重达几百斤。她安然无恙,裴司湛却筋疲力竭,背上血肉模糊。
一个稚嫩的童声,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今天六一我想去三亚看热带鱼!”那时候,江云宁愣了好久。她跟裴司湛相爱十年,结婚六年,所有人都说裴司湛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就连每次去出差也舍不得跟她分开,都要把她带在身边。江云宁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那个童声,把她从被爱的美梦里彻底击碎。那个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大概已经四五岁了。也就是说,她们刚结婚没多久,裴司湛就让别的女人怀上了孩子。
江云宁早下了决心不再理会同裴司湛有关的事,但却架不住同来的支教老师都在讨论,还是被迫又了解了他的近况。办公室里消息最灵通的自然是有朋友在裴氏工作的那位老师。据她所说,裴氏现在人人自危,跳槽的人比从前蒸蒸日上时来求助的人都多,她的朋友眼见工作要黄,索性把知道的八卦全都说了。“反正公司也没跟他们普通员工签保密协议,现在更是各个部门都混乱的不得了,要不是为了耗着领遣散费,她肯定也早走了,说是与其憋得难受,不如把八卦分享给大家。”
希望小学的职工们为了给孩子们庆祝这个属于他们的节日,可谓绞尽脑汁,最后才想出个组织全体师生一起看露天电影的法子。孩子们知道城里有电影院,但大都不曾去过,而是只在电视里看见过,到了儿童节当天,本就不大的操场被小板凳挤的满满当当。夜幕之下,放映队在前方调试设备,孩子们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接下来要放的片子。坐在一旁的几位支教老师早过了会因为动画片手舞足蹈的年纪,趁着难得的闲暇时光聊起了最近的八卦。
与此同时,身处远离繁华都市的小山村里的江云宁则正过着一种全新的生活。她报名成为了支教老师,每天都在给山里的留守儿童传授知识。小山村距离最近的县城也有近两个小时的路程,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大都是父母外出打工,所以被交给爷爷奶奶照看的留守儿童,等到了上初中的年纪就会去县里念寄宿学校。因此被安排到这里的支教老师大都身兼数职,一个人教好几个科目是常态。江云宁在负责她的科目的同时,也没有浪费原本的绘画功底,一有空就带着孩子们一起画画,同他们打成一片。
冯慧是第一次见这样大的阵仗,她吓的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跟两个孩子挤在一起。前方副驾驶上的裴司湛就快被气炸了,他面色铁青,薄唇抿成一线,全程一言不发,直到进了家门也仍旧沉默不语,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线条冷硬的雕塑。冯慧眼见事情败露,自知是糊弄不过去了,她一进裴家的门就能屈能伸的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向裴司湛求饶:“阿湛,阿湛,你消消气,两个孩子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也算是你的侄儿和侄女了,看在我也算是给你们老裴家添了丁的份上,饶了我吧......”
冯慧心里早知道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奈何力气上扯不过他,想舍了孩子跑都做不到,也一并被带了过去。裴司湛把颜面和名声全都抛开不管,一进医院就找到相熟的医生,开门见山道:“马上给我和这两个孩子做亲子鉴定,我要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骨肉。”医生先是一怔,随即不失为难的摇头道:“裴总,亲子鉴定现在马上就可以做,但出结果需要时间......”裴司湛急不可耐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加钱做加急!”
原来天底下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隔五年,自以为藏的严丝合缝的事实化作回旋镖,直接把他扎了个透心凉。偏偏冯慧还要捡起离婚协议书,雀跃的给他补上一刀:“太好了,既然江云宁也想跟你离婚,那就省事了啊。”这话砸的他心口又是一疼,想指责冯慧没心没肺,却又自知没有立场,只觉胸口越发沉默,有窒息般的痛苦席卷而来。恰在此时,急促的手机铃声唤回了裴司湛的神智,他手忙脚乱的接起来问:“是找到我太太了么?她现在怎么样?”
于是当天下午便找来一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开始拔草。明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拔草中,按照她之前划分好做菜园子位置,小心翼翼地将杂草连根拔除,并把地里稍大一些的石块也挑拣出来放在一旁。这里的土壤质量不是很好,里面夹杂着许多石子,给明月的劳作带来了不小的困难。她花费了挺长时间,才将这一小块土地整理妥当。由于没有合适的工具,想要把地锄松散划分一小块或者一垄垄很是难。
门一打开,只见田嫂子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大把新鲜的蔬菜。“明月妹子啊,这是我自己种的菜,给你拿点过来尝尝鲜!”田嫂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菜往明月怀里塞。明月心中感动不已,连忙道谢。她想到自己现在既有粮食又有蔬菜,不如自己开火做饭,于是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展身手。然而,当她兴冲冲地走到炉灶前时,却突然发现没有柴火了。昨天庄谨行借回来的柴火只够烧热水洗澡,便没有多余了。
田嫂子敏锐地察觉到明月对这个炉子很喜欢,田嫂子向明月介绍道:“我自己也买了一个,非常好用哦!至于蜂窝煤嘛,不必担忧,到时候可以让军部物资采购部门帮忙一同购买一些回来。”听到田嫂子这样一说,明月不再犹豫不决,当机立断决定买下它。接着,明月还请田嫂子帮忙挑选了一只陶瓷罐子。此外,她们又精心挑选了碗碟以及各种生活必需的粮食等物品。明月在购物时并未随意挥霍钱财,而是深思熟虑、精打细算,确保每一件物品都是真正实用的。
厨房里只有一口锅和个水缸,其他的地方空空如也。庄谨行知道房间和客厅应该是王政委或者是吴团长吩咐人把家属院入住军区备的东西提前派人送过来的,不然整个屋子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明月看着空空的家很是无奈,她们有好一些东西没有呢。这里四周空无人烟的地方,她去哪里添置生活必需物资呢?军区的服务社油盐酱醋、卫生纸这些小东西应该有的,可其他东西怎么置办。难怪庄谨行会拉着她买那么多东西,要是当时没有买,她们现在怕是更难在这里生活。
“庄营长,我们赶时间回营里,现在就得走了。”小战士脸颊坨红的。庄谨行也理解,自己先一步上车,拉明月上车,又跳下车和小战士一起把东西递上车上。车上装了不少东西,把他们的东西装上,勉强有两个狭窄的位置。有车蹭就很不错了,两人紧缩着坐在一起。小战士跑回驾驶室,喊了一声“坐好了,要开车了。”听到回应就启动车子出发。路并不好走,山路蜿蜒,转弯很多,把明月晃得不轻。
第二天一早五点多火车就到站了。两人好不容易的挤下车去买票,刚好有一趟火车,只是时间很紧。两人不能到处逛逛去吃点东西,庄谨行怕明月饿了,耐心的安抚明月等上了火车再买吃的。也没有耽误多久,快六点火车就到站了,又是一顿挤,两人才找到座位安顿下来等火车发动。火车一动,立马去找餐车,庄谨行灰溜溜的只打了热水回来。根本没有早餐提供,王家也没有给她们准备干粮,买的包子昨天也吃完了。
朋友只是三言两语,将乔若菱在国外发生的一切一笔带过。可骆司宸听了,却几乎火冒三丈。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乔若菱似乎也跟他的那些朋友们纠缠不清。从前他的朋友们还常常站在南阮那边,偶尔心疼南阮几句。可自从乔若菱出现后,朋友们总是替她说话,尤其是姜潮生。想到这里,骆司宸气得拳头都攥紧了,只恨不得将骗了他的乔若菱千刀万剐。他简直无法想象,他每次不顾几个小时的时差,深夜给她打电话。
乔若菱五年前为了学业出国,自然会留有个人信息的记录。然而,那位朋友查了好久,才怀疑地反问:“骆哥,你确定五年前有这么一个人在A国留学?我查了A国这五年来所有的华国留学生,都没有乔若菱这个人。”“你说什么?”骆司宸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如果他的朋友没说错的话,那么乔若菱这五年来一直都在骗他!她没有出过留学,那她究竟在国外做什么?
骆司宸失望地看着乔若菱,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从前的清纯女孩的形象一去不复返,心里残存的那点美好印象也瞬间破灭了。她越是追着他不放,他越是觉得没意思。相亲的招数,用过几次就没有当初的效果了。乔若菱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抛下所有的颜面了。在S城停留得越久,她越是心慌。生怕从前的一切被发现。更怕骆司宸追着南阮跑,将她完全忘在脑后。
从前她总是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再平凡普通的风景,在她眼里,好像也格外独特和美丽。骆司宸从她的描绘中,感同身受体会到了她的眼中的美好风景。可现在,他一个人去看这些风景,却觉得格外枯燥乏味。原来不是那些风景有多美,而是一起看风景的那个人眼里色彩缤纷。突然,骆司宸走到一个拐角处,却好像看到了抱着相机的南阮。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是我不好,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阮阮,才会让她离开我。”这次,他是真的明白了。对于乔若菱的那份情感,早就消磨在时光里。如今只剩下三分执着和不甘心了。如果说彻底放下了,那肯定是谎话。毕竟他曾经那么爱乔若菱,又怎么可能说放下就能完全放下。他的潜意识都在告诉他自己,他不想看到乔若菱身边出现其他男人。那股占有欲依旧在不停作祟。
不一会儿,资料传到他手机里,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照片,他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反复看了好久,他终于将人选锁定在许音音身上。许家。骆司宸浑身冒着寒气,将许音音堵在家门口。“许音音,南阮去哪儿了?你知道的,对不对?快告诉我!”他死死扣住她的肩膀,阻止她逃跑。“呵。”许音音冷笑一声,随后抡圆了手,一巴掌用力地甩在骆司宸脸上。“你有什么资格问阮阮去哪儿了?”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察觉的时候,他逃跑了。骆司宸带上提前准备好的行李,飞去南阮所在的D国。D国。骆司宸刚下飞机,却在机场外碰到了南阮和池沅。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南阮越是不想看到骆司宸,却偏偏这个时候偶遇了。骆司宸拖着行李箱,站在南阮面前,眼睛却死死盯着南阮和池沅十指相扣的手。刹那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你们……你们真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