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刚刚被灌了大半瓶,脸色已经发青了,见了这阵仗,更是吓得直往傅凭笙身后躲。其他人把矛头指向了她:“都怪你,为什么要把酒说成是水?”“丁暖暖酒精过敏,你怎么敢逼她喝的?”“刚才她要走,让她走了不就行了,偏偏要逼她留下来跳舞,有什么意思吗?”陈芸委屈地揪住傅凭笙的袖子,泫然欲泣:“凭笙,你信我,我是真的看到暖暖师姐换杯子了。”“师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对自己有危险的事?”
傅凭笙只向她挪了半步,就被陈老的一个眼神给钉住了:“年轻人,你自己作死,可别把老头子我给拉下水啊。”傅凭笙要是连这点眼色都不会看,那他也不配站在如今的位置。他握紧拳头,眼眶发红地望着被迫下跪的陈芸。咕嘟咕嘟。陈芸被强行灌酒,一半喝了进去,一半呛了出来。原本喧哗热闹的内场此时已经一片死寂,只剩下她狼狈的呕吐声。大半个龙市的权贵默契地变成了木头人,没谁敢在这个时候前去招惹杜云煦。
被拽开的施虐者怒气冲冲地往来者瞪去,却在下一秒撞进了一双冰冷的黑瞳,剩下的话便完全卡在了喉咙里。搂着丁暖暖的男人约莫有接近190的高度,体态相当有侵略性。他的长相也相当有冲击力,双眉斜长锋利,霸道地切进鬓角,浓密的长睫压住一片不耐烦的阴影,他紧抿着唇,双眼发寒。分明是俊美的五官,但周身那犹如寒潭的气势,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傅凭笙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对方的排场。那人的背后站了满满一圈黑衣人,个个都异常高大、气势非凡,完全不同于一般的保镖。
傅凭笙的语气轻描淡写。“一点不入流的旧把戏而已。”他始终都认为我是在闹脾气。他是那么笃定我不会离开。我的所有反抗和声嘶力竭,在傅凭笙眼里,都是小家子气的无理取闹。正如他此刻望过来的眼底,也带着掩藏不住的嘲意。“丁暖暖,我劝你适可而止,别闹得太难看。”我忽然觉得很疲倦,从里到外的累。花谢了就是谢了,即便再开,也不是当初的那朵花。人也一样。我转身欲走。嗙——傅凭笙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这场名为讨好你的游戏,我不玩了。”我摘下了手上的戒指,用力地丢还给脸色发青的人。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手提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撒在了傅凭笙脚下。“傅凭笙,既然你这么着急要跟我撇清关系,行,如你所愿。”“请你赶紧签字,我们从此一刀两断,我祝你和陈芸锁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定定地看着陈芸,直到把她看得止住了笑。“阿笙,”她往傅凭笙身后缩了缩,“暖暖师姐好吓人呀。”傅凭笙拍拍她的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丁暖暖,你不是想抱大腿么?今天来了好几个娱乐公司老总,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住?”我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眼前的傅凭笙陌生得可怕。他刚刚创业那年,家里穷得响叮当,他又急需一笔启动资,否则就会错失绝佳的机会。我瞒着他去夜店跳舞赚快钱,被傅凭笙知道后,他宁愿跑去卖血也不要我在夜店抛头露面。
不少的宾客都被喧哗声所吸引,纷纷朝声音源处望去,就看见顾景程将一个白裙女子护在身后,满脸厌恶的看着眼前的沈安然。陆衍挑了挑眉,正要上前一步仔细观察时,就看见那个白裙女子转过了头。顿时他愣在了原地。只因那个白裙女子的脸几乎与林见欢的一模一样!远处,沈安然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她曾以为这些天的安分能换来顾景程的一丝怜悯,结果他不仅没有,还带回了一个与付明嫣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很快一盘香喷喷的炒饭被放到了她的面前。另外他又多做了几盘炒菜。就当他要转身收拾厨房时,林见欢伸手拉了拉他。“能陪我一起吃吗?”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着天。或许是没想到中秋节还会有人陪自己,林见欢第一次在陆衍面前释放了自己心里长期以来的孤独和委屈。说到最后她还流了几滴眼泪。“我一开始来新西兰时就做好了孤独余生的准备,毕竟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
林见欢看到这条新闻恍惚了一瞬。当初她离开后不久,顾景程和沈安然的事情就被曝光了出来。顾氏业务涉及全球各地,连如此遥远的新西兰都有他们的分公司。当初顾景程出轨的事情一出来后,不仅国内股票猛跌,就连在外的分公司也深受影响,一夜之间注销了很多分公司,包括新西兰这边的公司。当时她看到这些新闻时,原本以为自己会痛快,毕竟顾景程伤她伤得那么深。可奇怪的时,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就好像真的和他成了陌生人一样。
渐渐的小镇上的人都知道咖啡店里的老板娘人美心善。“见欢。”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林见欢转头欣喜的抬起头看向从后门走来的人。“陆衍哥,你怎么来了?”陆衍笑了下,俯身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蓦然红了耳根。即使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不习惯他对自己的偏爱。刚来新西兰时她迷茫无助,当时她一心只想着永远逃离顾景程,让他永远都找不到自己。可真当她逃离后,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求他不要这么心狠,可他依旧不为所动。最后她颓然的松开揪住他裤脚的手,垂下了头,突然冷笑道。“顾景程,你以为真的是我害死付明嫣的吗?”她猛地抬头,眼里全是嘲讽。“是你先看上我的身体,把我丢上床的。”“是你给了我各种宠爱,给我买名贵珠宝,带我去见你的兄弟,你的家人,还告诉他们,你爱我,除了名分以外,什么都可以给我!”“是你一次次丢下她来找的我!”
“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沈安然不住的哭泣摇头,妄想眼前的人能大度一次。可她忘了,顾景程驰骋商场这么多年,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何况这个人还是害死他挚爱的罪魁祸首。他看了沈安然许久,从前自己最喜欢看的漂亮脸蛋如今变得丑陋无比,他心里莫名泛起一股恶心。顾景程半蹲身体,用手抬起眼前人的下巴,冷笑了一声。“原谅你,好啊。”
林见欢垂下眼眸,她和顾景程该说的话早在那天自杀时就已经全部说清了。她不愿再看到他,也不想听到他的解释。出轨就是出轨,不需要理由。两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紧紧依偎着。这边一片岁月静好,而国内某家医院里却闹翻了天。顾景程不顾自己刚好的腿,强行的要挣脱保镖的束缚,想要去新西兰找付明嫣。自从付明嫣死后,他心里一直都不肯接受她的死讯。哪怕他亲眼看到她的尸体,哪怕他亲自将她的骨灰撒向了大海,他心中都莫名有一股执念。
最后她颤抖着手将视频发给了顾易安。之所以不发给顾景程,就是怕他再受刺激出意外,到时候她有苦都说不出。很快顾易安的电话就弹了出来。他没有问付明嫣现在的情况,只是随意道。“如果你想要顾景程死,就把这个视频发给他。”顾茜茜咬了咬唇,脸上满是犹豫。毕竟那是她的弟弟,她不忍心他再次因为付明嫣的事情而发疯,却又不愿他继续沉溺在幻想中,整日颓废。
他这才满意的收回手机,看着得知消息急匆匆赶来处理的顾易安。大喜日子,遇到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他拍了拍顾易安的肩膀表示同情。顾易安苦涩的朝他笑了笑,转头看向副楼时眼神里又转为怒气。看来顾景程不适合再呆在顾家了。直到三天后,许家办回门宴,陆衍才从顾易安的嘴里听到后续。沈安然因受到惊吓导致孩子早产,婴儿还患上了后天心脏病,早早送去了icu。要不是因为顾家有钱,这个孩子早在出生那天就被宣布判了死刑。
天渐渐亮起,受邀而来的宾客也一一入座。陆衍将新婚礼物递给顾易安,随意跟他聊了几句。正当他要走时,顾易安突然开口道。“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打算过找个人过日子吗?”陆衍搓了搓手指,突然一笑。“有一个,正在追。”婚礼过后就是晚宴,陆衍端着香槟左右看了一眼,都没有看到顾景程的影子。就当他想问问时,不远的副楼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不少的宾客都被喧哗声所吸引,纷纷朝声音源处望去,就看见顾景程将一个白裙女子护在身后,满脸厌恶的看着眼前的沈安然。
下一秒,男人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替她将散乱的发丝绾在耳后。“早上好。”她看了看他,才嫣然一笑。“早上好。”那一天过后,两人依旧没有捅破中间的那层纸,只是比之前亲密了一些。比如他会主动的告诉她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你要回国?”林见欢猛然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解。据她所知,陆家大部分产业都在国外,国内的到是很少,而且自从陆父陆母也决定在新西兰定居后,国内的产业就交给了专人打理。
只是后来他去陪了沈安然。也就是从那时起,就再也没人陪她过中秋。她揉了揉发涩的眼角,吃掉最后一块月饼,正要起身去休息时,门铃突然被敲响。打开门,陆衍那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见欢,中秋节快乐。”
男孩心脏衰竭,在手术中去世,而他的魂魄随着心脏的更换穿了进来。巧合的是,他们连名字都一样。所以是上天的眷顾吗?愿意再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每晚梦中小柔的厌恶都在重复的告诉他,他得离她远远的。所以是因为他死了,才拥有了这次机会?他欠的债既然都还清了,这次,就让他自私些吧,只为自己而活!为这个被他占了身体的楚霖而活!“阿霖,起床了没?快下楼吃早餐了!”门外是楚母的关怀声。
“萧总,最近半年的工作已经清完,二小姐也回来了,按您的吩咐开始着手公司业务……”一抬头,却发现办公室没人。与此同时萧父来电——“找最顶尖的医生,去红十字会医院!速度!”杨助理这才知道,自家老板自杀了。好在抢救及时,一群顶尖专家在手术室两天两夜,才从死神手里将人抢了回来。听说匕首直插心脏,就差0.01毫米的距离,就再也救不回来了。这就是奔着死去的啊!
“嗯。”萧柔头都没抬,好像楚霖的死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杨助理放下东西就走了,不由得有些感叹自家萧总的不近人情,楚先生苦追单恋了那么久,人死了那些黑料绯闻都还在微博上挂着。她好歹还把人葬了呢,萧总这连滴泪都没掉。门关上那一刻,萧柔抬头盯着桌上的盒子,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里面仅有一部手机和一本带锁的日记本。她不加思索的输入自己的生日,日记本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