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良站起来:“明明就是姐夫把我推下河,姐夫怎么还这样颠倒黑白呢?”夏晨曦心中也一阵烦躁:“江盛,你……”江盛打断他:“别急着骂我撒谎。我坠河被几个少年少女救下,送进医院。当年急诊室的主任,可以给我作证。”魏梦秋立刻道:“我去把主任叫来。”主任很快就被接来了:“江同志落水急救这事,我确实有印象。”“主要他深冬落水,满身血被几个小孩子抬过来,场面太触目惊心了。除了我,还有很多
|“依我看啊,这本来就没什么事,小两口就是闹别扭呢!”来的一堆人,一个不差全都被撵了出去。江母边哭边骂:“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以前我们不在小盛跟前,你们就可劲儿欺负他。现在他都回自个家了,你们还上门欺负,都给我滚出去!”江家大姐二姐也跟着骂。“沈大海,你个不要脸的还说是小事,祝你女人跟你妹妹一样,有个比你儿子还大的私生子!”“滚滚滚,都滚!”江家大姐二姐边骂边推人,连他们带
|“其实你走那天,我就跟小良说了,以后不用他陪我演戏了。这五年,我都只给他一半工资津贴,当做对他们父子的弥补。”“你之前说房子太破了,我重新修了下。”“你看这地砖,还有我特意亲手给你做的书桌,托人买的台灯。”“还有,你最喜欢……”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可她一直喋喋不休,江盛耐心告罄:“夏晨曦,我们离婚吧!”“为什么?你介意我跟小良演戏,我不演了,也没再追究你伤害他们的事。你到
|“都怪我之前,没看透夏晨曦那个人渣本质,没保护好小盛,让他受了那么多罪。”“从小……从小被我们娇宠长大的人,娶了媳妇儿后,连吃红薯都吃不饱,被那对狗男女那么欺侮,还落水落了病根……”江母听得直抹泪。江家大姐也红了眼眶。江盛连连哄她们:“哎呀,二姐,你干什么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我都没哭!”闻言,江珊珊哭得更厉害了。“你以前一点苦都忍不了。这是受了多少罪,才会遇
“没规矩,非要点你,才知道叫人!”大哥声音冷漠。骆宁没受伤前,就跟大哥不太亲近,因为大哥有好几年在外地的书院念书。那几年,大哥的心早已飞远了,他对骆宁没有半点兄长的关爱。“大哥,我才瞧见你。你这样苛责,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骆宁问他。骆寅冷笑:“你问我?你连母亲都能忤逆,是觉得自己哪里做得好?”“这话,我就不太懂,母亲并没指责我不孝。大哥,别是有什么误会吧。”骆宁淡淡说。
颂喜要应是,骆宁伸手阻拦了下,笑道:“娘,这些东西是太后赏赐,不入公中的库,我自己收着就行。”大夫人的笑,冷淡了几分:“阿宁,文绮院难道要造反吗?你们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公中出?况且你未嫁,女儿家连性命都是父母的。”又道,“这是太后赏赐的东西,难道我们贪图它?”骆宁表情不变,云淡风轻:“我知道娘不会。只是太后懿旨封赏,我若是搬入库房,这是陷父母于不义。
这个女儿就是骆宁。作为长房唯一的嫡小姐,骆宁不至于受穷。可进宫都穿得半新不旧,又不太像她谨慎做派——如只是为了低调内秀,可以穿颜色素雅的新衣。“母后与其替她谋姻缘,不如借着过年,直接赏她些东西,更实用。”雍王站起身。他招呼一声,黑狗屁颠屁颠爬起来,跟着他出去了。黑狗体型硕大无朋,也不知什么品种。他走后,想起他的话,太后沉吟。骆宁是未嫁千金,她家族有体面,她才有颜面。
黑狗偷摸着打量她,莫名想靠近;雍王萧怀沣余光继续审视她。太后笑说:“这狗通人性。”又说,“怎么带进宫?回头御史台又得参你了。”“没少骂我。”萧怀沣说。他来了,母子有话要聊,骆宁想起身告辞。便在此时,内侍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求见。”太后脸上笑意更浓,让内侍请皇后进来。骆宁见到了皇后郑氏。皇后二旬年纪,正是女子颜色正浓。润眸乌眉、翘鼻樱唇,肌肤凝霜雪,高挑又婀娜。
“好冷。”不过,法华寺的山脚下,一直有小沙弥与附近村落的施主,不停扫雪。山路有点湿滑,倒也能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比骆宁想象中的人更多。首座讲经的大殿,位置也是要预定的,不过此事两月前就敲定了,老夫人有位置。老夫人进去后,不少人与她寒暄。慧能首座瞧见了她手里的佛珠,念了声佛:“骆老夫人好造化。”其他人纷纷看过来。贵妇们都认识:当年第一高僧玄妙和尚亲手雕刻的紫檀木佛珠,佩戴了七十年;他一百二十岁圆寂,前一日将其送给崔氏六小姐。
叫她忍让。没有骆宁,哪有这侯府?别说什么文绮院了。骆宁不恨祖母。祖母对她没有恶意,是护过她的。前世受了表妹恩惠的蒙蔽,很快反应过来,对骆宁加以照顾。而后祖母“病逝”,是突发急病,那晚只骆宁的母亲和表妹在祖母跟前。祖母死后,骆宁再无容身之所。“祖母,让我住您这里吧。”骆宁笑道,“我都十七了,您与娘不替我寻个婆家?”她没有顶撞祖母。
“她是镇南侯府什么姑娘?”公主大声问。侯夫人白氏的伎俩,在内宅行得通,出来就露怯。故而她声音发颤回答:“是、是我娘家侄女。”“怪不得了。我就说,镇南侯府的姑娘,果敢聪慧,怎如此无知!”公主道,“出去吧,别扫了兴。我今天看着镇南侯府,不同你们计较。”又看了眼女官。女官反应迅速,再次喊了侍卫进来,把侯夫人白氏也拖了出去。一场小小混乱结束,依依姑娘舒了口气。
“王爷叫您放心,他心里有数。这点小事,雍王府很容易办到。”秋华道。骆宁的心,又安静了。她有了位高权重的靠山。她从容不迫等待着。侯夫人派人叫骆宁去了东正院。“这是今年最上等的蜀锦,一匹要两百两银子。我与布匹行的老板相熟,才买了两匹。绯红色的,给阿容做了件裙子;这件雨过天青色是你的。还有上襦与褙子,配杏白色暗纹。”侯夫人说。又道,“阿宁,你这次去公主寿宴,带上你的琴。公主的探春宴都是望族千金,每年都要献艺。你提前有个准备。”
侯夫人白氏的心口一紧。她理智上知道,应该尽快把骆宁送走,哪怕用些极端的办法;可情绪时常作祟。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舍,还是不敢。生死是大事!白慈容在旁边,低声劝骆寅别恼火,还说:“大哥,阿宁姐还有用处的。”又道,“做买卖也会亏本。这次的事,若是成了,自然咱们占好处;没成,也只是甄妈妈挨了顿打,咱们损失不大。”她看向侯夫人,声音温柔,“娘,甄妈妈到底只是奴才。您这几十年好吃好喝养着她,她理应替您出力。
侯夫人身子发颤:“侯爷,妾身对侯府的忠心天地可鉴,若有半分……”“侯爷,侯爷息怒!这些都是老奴的主意。夫人这些日子太忙,叫老奴帮衬料理此事。老奴是从白家来的,想着替白家争光。白家能给侯府送礼,这是白家的荣耀。都是老奴的私心,害了夫人。”甄妈妈突然跪下,声泪俱下。她打断了侯夫人的赌咒发誓。人不能犯口谶。“不与你相关!”侯夫人急忙说。甄妈妈磕头。
如今形势改变,说不定到了那时候,雍王提前登基,骆宁被封为“韶阳郡主”,有封地有俸禄,过她的好日子去了。谁还在乎两年后的事?她吃睡很好。心里时刻警惕、筹划,却极少背负沉重与心酸。故而哪怕思虑很重,心情也轻盈。二月底,盛京下了两场雨。春雨贵如油,庭院桃花一夜间全开了。红粉绒绒,花香馥郁。晨雾中,桃蕊被露气浸润,楚楚可怜。枝头疏影摇曳,原是燕子归来,落在细细颤颤的树梢,引得桃枝落樱如雨。
由二夫人和大少奶奶搀扶她回了西正院。午饭时候,侯夫人把大少奶奶温氏叫到了东正院,问她观音寺情景。“……除了公主,还有什么贵人?”侯夫人。温氏:“儿媳不认得。要不是嫁入侯府,这些贵人哪里见得着?”这话倒是不错。侯夫人听得顺耳,又问:“驸马可同公主一起去了吗?听说公主还有个儿子,他是否去接公主?”温氏:“公主府人多,我一直跟在祖母身边,不敢多看多望。”
陆霆澜立马将画从咖啡液中捞起,根本没注意江澄在演什么好戏。只是小心擦拭着画上残留的液体。整张画已经不能看了,甚至有些碎片已经掉了下来。变成不能再碎的碎片了。江澄看着陆霆澜难受的模样,心里就爽了。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掩藏,陆霆澜一拳头,打在他脸上。因为用力,江澄嘴角被打成淤血。他偏过头,捂着脸,失神望着地。一脸不可置信,陆霆澜居然还敢打他。
和虞晚的那段日子。实在太像了,明明陆霆澜心很硬,但看见那双眼睛,心又软了一分。不过这分还不至于,真的取消婚约,和温怡结婚。陆霆澜看着温怡坚定的眉眼,慢慢把手覆盖上她的手,用力将她的手移开。在她希冀的目光下,慢慢关上了门。到最后,温怡眼底是一片灰败之色。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天陆霆澜不爱她了,她要怎么办。因为陆霆澜说过会一直爱她,不过是一直爱她的眼睛。
林千忆劝不动,反正陆霆澜以后现在也有联姻对象,那是对于陆家,对于陆霆澜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温怡不管对陆霆澜是什么感情,以后她们都没有关系了。或许在街道上,遇见了也只会装作不认识。林千忆被温怡打发走后,最后深深喝了一口闷酒,才下定决心去找陆霆澜。她没开车,七公里的路,全靠她双腿在走。这七公里的路,像是陆霆澜这七年的追逐,现在陆霆澜现在原地不动,或者可以说是他后退了。
温怡想不明白,等她的闺蜜赶到时,她已经喝都不省人事了。从两个帅哥手上接过她,温怡闺蜜林千忆将她叫醒。看着温怡喝醉的眉眼,当即睁大眼睛八卦道:“陆霆澜想明白,真不舔你了?”温怡气的脑瓜子疼,疲惫揉了揉眉眼,警告面前的人道:“你不要在我面前提恶心的人!他爱怎么样和我没关系。”“我再听见陆霆澜名字一次,揍你一顿。”林千忆闻言,连忙把手放在唇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我记得我是昨晚给你打的电话,你昨晚呢?昨晚为什么没来?”温怡罕见的卡壳,要是换做以前,她甚至不会接陆霆澜的电话。更别说,一大早就守在陆霆澜家门口。她好看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说不出口。陆霆澜冷笑一声:“我来替你说,因为当时你要陪着江澄,没空搭理我。”温怡在听见江澄这个名字时,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虽然不像承认陆霆澜猜对了,但确实就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