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没做多停留,抬脚就要离开。“真不打算替我打官司?”沈衡戏谑笑着询问,“你要知道,我能给的条件肯定比厉哲瀚要好得多!”苏眠月顿住脚步,她反问道:“为什么非要我呢?”难道是为了报复姜皎皎?“苏律师这么聪明,应该不需要我明说。”沈衡勾着嘴角,似笑非笑。苏眠月想到何生上次说的豪门争斗,她拧眉问道:“沈少想拿下家主之位,光靠一个我,总不够吧?”沈衡笑了笑,“聪明,自然不够。但也缺你这一环,现在,愿意帮我打官司吗?”
发现他走了过去,厉尚岩抬起头,一双眼睛有些空洞,“爸爸,是不是你和我惹妈妈不高兴了,妈妈才变得不爱我了。”厉哲瀚怔愣了下,开始反思自己。可能自己对苏眠月的态度确实是有些恶劣了。可下一瞬,厉哲瀚忽地拧着眉头。但一切都根源是苏眠月私自离开五年,还重新找了老公并生下小孩!厉尚岩忽地大声哭了起来。想起昨晚上的一幕,厉尚岩一直害怕妈妈彻底不要他了。“你别哭,岩岩。”厉哲瀚一时有些慌张。
还好适时地手机振动起来,替厉哲瀚打破了屋内的沉闷气氛。“哲瀚,苏小姐那边怎么说?”姜皎皎声音清亮,熟稔中带着亲近,只是提到苏眠月时语气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你安心工作,这些事情律所都能解决。”厉哲瀚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姜皎皎心中松了一口气。那就是没事了。姜皎皎从不怀疑从厉哲瀚口中说出的话,她话题一转又要约厉哲瀚父子吃饭。“等你忙完再联系我。”厉哲瀚没有拒绝,落下这么一句话挂了电话。
苏眠月字字坑将有力,如石子砸在对面两人身上。姜皎皎眸中阴狠闪动,手紧攥成拳。厉哲瀚抿唇不言,不知是信了那监控截图怀疑她,还是对苏眠月念念不忘,竟然跟上了苏眠月要踏出门的脚步。“哲瀚。”姜皎皎跟上厉哲瀚的步子,半是恳求半是挽留地挽住他的胳膊。娇柔带着钩子的尾音绕在苏眠月耳边,她顿住脚步,闭眼深吸一口气转头微笑。“厉总止步,我也反之提醒厉总一句,别只顾着约会把孩子自己留家。”
厉哲瀚剑眉紧紧蹙起,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姜皎皎就过来了。“苏小姐?”姜皎皎站在厉哲瀚身边,两人穿的是同款不同色的居家服,般配的刺眼。“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苏眠月收回视线,正色质问。“乔雅自杀当晚,七到十点你是不是去了她家?”姜皎皎面上温柔的笑容有瞬间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苏小姐为什么这么问?我应该有和你们的人说过,那天我一直都在家休……”苏眠月沉了声色,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威慑十足:“你确定?如果到了法庭上,你是要为你说的话负法律责任的。”
但现在,她倦了,不会这样了。苏眠月蹙眉将他的手扯开,平静地垂眸看着他。“你要是想吃,就去找姜阿姨,而不是来找我,我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不再是厉家保姆,不会做饭。”“苏眠月,她是你儿子!你至于拿个孩子撒气吗?”厉哲瀚不满蹙眉。曾经的苏眠月恨不得一整颗心都扑在他和儿子的身上。但现在……这样的苏眠月,让他陌生。“那厉先生还想听什么?”不问青红皂白给安安打上野种标签的人不是他吗?
声嘶力竭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有些不忍。“岩岩迫不及待跟着苏小姐,进门就看见她对那个孩子无微不至的呵护,心里这才难受起来。”姜皎皎越说越小声,好像真的是苏眠月做了天大的错事,才逼的厉尚岩搞出这么多问题。“苏小姐,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看在岩岩的份上,算我求求你,孩子不能没有妈妈,他太可怜了,你怎么认真真的把他抛下,不闻不问五年呢?”听着她的话,苏眠月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声音。
一旁的姜皎皎眸底闪过一抹失落,不甘心的看着他手中的戒指。但苏眠月的眸中却已然没了波澜。只淡淡道:“没什么,祝你们…百年好合!”说完,她扭头离开。身后却传来儿子厉尚岩庆祝的声音。“嗷!太好了,这个讨厌的女人终于走了,爸爸你娶了皎皎阿姨给我做妈妈好不好!”毕竟是亲生骨肉,听见这话,苏眠月的身子还是忍不住一顿,仿若数千根针刺入心脏一般,疼的她连呼吸都颤。但还好。都结束了。
晚晚带着小狼进家门的时候,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晚晚,你,这是谁?!”莫二虎震惊了,直接上前把她拉开。手里一空,小狼再度四肢着地,呲牙:“嗷呜呜呜!”“小狼,这是我爹!”晚晚任由爹爹握着自己的手:“爹,这是我在山里的朋友叫我带下来的,他不是动物,是人!就是一直也没有人带他下山……”晚晚说着,跑到莫老太太面前:“奶奶!奶奶,我可以留下小狼吗?”
狐狸小红也跟着来了:“大家伙!我娘的姐姐去了晚晚小姑奶奶那里!你要不要来?”头狼有些羡慕,还是垂了头:“这里需要我!”它看着小狼:“他是人类,只是一直没有人来救他,从小就是我捡回去养大的!晚晚,你要是能把他带回去就好了!”“带他回去?”晚晚纠结了。小狼大口大口吃着肉和饼子,时不时喝口水。这肉好吃啊,比自己吃的都好吃!他吃得满嘴是油。
所以上手搭了一下,她就知道,大伯是这些年吃不好亏了身体,加上内出血有些重,腿断了,这桩桩件件,他现在能醒过来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晚晚,还看出什么来了?”高凤霞是不怎么信的,问这话的时候都是笑着的。莫大虎她是不指望了,人能醒过来她就谢天谢地了,这年月断了骨头,那简直就是判刑了,还能活下来就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了!这就不是花银子的事。就算是别的时候,断了腿还能走的就是恢复得最好的了,要说不瘸不瘫,几乎是不可能。
杨大夫叹了口气,也没卖关子:“大虎右腿被打折了,肋骨也被打坏了,究竟坏成啥样,我现在确定不了!但是这腿成了这样,肯定是断了!还有他这身体,这些年都吃不上喝不上,这……”莫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好,多谢你了老杨!你看看给他开点啥药吧!剩下的我们自己想办法!”她说着去了厨房,拿了一大块肉和一小碗熊油:“先用这个替诊金行不?家里没多少银子,我们慢慢还!”
莫二虎踹开椅子,拎起茶壶就砸了下来:“你再骂一句试试!”“啊!”高家婆媳撒丫子就跑。石冬月嗔怪:“你干嘛呢,哪能真打人啊,回头讹上咱了!”莫二虎被媳妇瞪了一眼,傻笑:“我收着呢,本来就是吓唬她的!打坏了不得咱家钱都拿出去了?那跟喂狗有啥区别!”“哎哟,老嫂子,你家这姑爷可了不得,真是护着你啊!对三丫头也好!”“可不是吗!比我家的强……”
石冬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好像睡了一觉,就想开了!”晚晚眯着眼睛笑了。这灵泉水真是神奇啊!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二姨就不用别人操心了,不再伤害自己了!“二姨,你真厉害,还会绣花,还会梳头,还这么好看!”“这小丫头,嘴吃蜜了?”石冬花捏捏晚晚的小脸:“坐好了啊,梳歪了可就不好看了!”石双双这会儿已经起来了,袜子都顾不上穿就往外跑:“爷爷奶奶!爹!小叔!三姑!我二姑好了!我二姑全好了!”
而边城位于安国最西处,与西域、戎狄交界。民风淳朴奔放,带着最世俗的野蛮。来往的行人多数是各国经商的商人,城中是文化的糅杂。沈夏离走在街上,鼻尖传来牛羊肉的膻腥,也有脂粉的娇媚。吆喝声中有中原的官话,也有带着西域。戎狄口音的叫卖。市井气息浓厚,包裹着她,让她虽然眼盲,却又仿佛置身其中,体会着一派热闹。“汪汪汪——”松子罕见的冲着一处地方吼叫。
沈夏离养伤的日子裴钰瑾就守在她的身边。肩上的伤好之后沈夏离便不愿意裴钰瑾的靠近和照顾了。她知道两人之间的缘尽于此,那一箭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裴钰瑾她也一样会救。她的心中装着大爱,装着苍生,而裴钰瑾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已经过去半个月,被柳娘拐走的七十个小孩尽有一半被家中父母接回去了。剩下的不只是地区偏远没有传到,还是就如柳娘所说。他们是被父母抛弃的,亲手卖掉的孩子。
沈夏离看着抱着他就要往外跑的裴钰瑾说道。裴钰瑾赤红着眼,声音沙哑:“会有人处理的,夏离,痛不痛啊。”“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裴钰瑾的道歉沈夏离没有听见,大脑愈加昏沉,连在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等到沈夏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连听力都十分模糊。屋外的交谈声像隔着水雾一样叫人听不真切。沈夏离摸索着起身,想要点一盏灯,却不小心失手打翻了灯盏。
忽然,沈夏离听到一声鸟叫。她循声望去,是裴钰瑾。他穿着夜行衣,藏在离沈夏离数米开外的灌木丛里。沈夏离瞪大了双眼,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裴钰瑾从沈夏离离开的第三天才得知她已经走了。这一路裴钰瑾提心吊胆,暗地也派了不少人寻找,但和之前不同的是竟然一点沈夏离的消息都没有。后来裴钰瑾遇到了曾经在商队待过一段时间的人,最后打听到了沈夏离的下落。
会再次回到商队也是害怕他们逃走,让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都打水漂。“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夏离木着脸回答道。柳娘却轻笑:“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我不会动你,毕竟你可是我过关最后的底牌。”随即一抬手命令手下将沈夏离绑起来了。沈夏离的手脚被绑,嘴也被堵上,和那群小孩一块一起被锁进了笼子里。沈夏离是成年人,即使瘦,但骨骼也比孩童要大得多,此刻关在笼子里整个人蜷成一团,动弹不得。
“松子,瞧见那条路了没有,一会我松了绳子,你沿着那条路一直跑,跑到有侍卫的地方将信交给他们就行。”“听懂了吗?”沈夏离拍了拍松子的头轻声询问。松子似乎感受到沈夏离的情绪,呜咽了两声当做应答。前腿紧张的刨着地。沈夏离松了绳子,随后拍了拍松子的头:“去吧。”松子没有犹豫,一个箭步便冲向沈夏离指的那条路,顺着她说的方向一路狂奔。沈夏离目送它离开后,才回了车队。
“裴将军的妻子出走,闹得沸沸扬扬,光是西行这条路上寻人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吗?她在我们手上,即使被抓住了,也能威胁裴将军放我们走。”手下捂着头支支吾吾的问:“你怎么确定她就是将军夫人的?况且裴将军不是已经辞官归田了吗?”柳娘一脸被蠢到的表情,皱着眉道。“将军夫人为将军还俗这事儿你难道没听过?那女人一来边说她是尼姑,又细皮嫩肉生得漂亮,这事儿八成就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