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衾和镇南王两人那熟稔的语气,分明是认识。镇南王身边的小厮,原是谢允衾的人。镇远侯府,难不成是镇南王手中夺嫡的筹码?苏府,也是真要因为自己那无意善举,即将淌入京城权利之争的浑水中……苏妗芫那丫头仍待字闺中,亦将镇南王视作梦中情人。若是她愿意,苏府还有机会将被动化为主动,谈得优厚的条件。事情想清楚了,却仍是烦忧多。云皎叹了一口气,谁能知晓那在南境屡立战功的镇南王,昏迷时身上毫无杀伐之气,文秀脆弱得像个贵公子呢?
云皎在二人眼前翩然离去。谢允衾盯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眸光晦暗。刚刚云皎始终逃避与他的交流。云皎,想躲是吗?那就千万躲好了,别让他抓到。沈闻铮的目光也落到她身上,又状似无意的收回,看向仍盯着她的谢允衾。“此女有趣,头脑也甚是聪明,两年前的那场刺杀,就是她搭救了本王。”谢允衾方如大梦初醒般,“她?”沈闻铮面容仍冷肃,眸中却多了几分温和之意。“允衾,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幼时在宫中被一个小姑娘搭救鼓舞。”
商铺、酒楼、或是宫宴,一笑泯恩仇,或是彼此视而不见、形如陌路。但绝不该是这般。云皎也觉得自己该是心如止水的,而不是慌张、惧怕、又期待他的反应。她分明不再爱他。许是十二年,对她还是太过漫长,离开时决绝,再重逢仍是猝不及防。云皎攥紧手,指甲狠狠地嵌在掌心,骨节都青白。她叫自己冷静,续而乖顺地埋进了沈闻铮的怀里。谢允衾眸中的阴沉一扫而过,快得捕捉不到,转而换上一副笑面。
随行的郎中啧啧称奇,受这么重的伤竟还能保住性命。这话刚出,郎中就被晋明瞪了一下,缩头缩脑地出去了。这时,晋明才有功夫和云皎叙旧:“云姑娘,你怎会在此,难不成是世子在京城出了事?”“并非如此,是我从侯府离开了。”云皎表情未变,眼神却漠然。她随意将视线落到床上仍昏睡着的男人身上。发现这人被擦去血污,露出轮廓分明而深邃的五官,重伤后的虚弱弱化了他身上的冷意。云皎直觉此人身份不简单,但并未多问,只说:“商队很快就要回程,时机合适时,你带这位公子走便是。”
他骂完,正打算反黑过去,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可定睛一看,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该病毒的代码标志竟然是SM。他本身是SM的狂热粉丝,做梦都想见到SM,可有一句话叫叶公好龙。“送你一份大礼。”他的电脑屏幕上赫然出现四个大字。然后他的桌面就出现了一个压缩包。人的好奇心实在不比猫小。黑客界的天花板SM大半夜黑进他一个小卡洛咪的电脑,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草原的人工的,但依然有大自然自由辽阔的感觉。这是南城郊外的马场,据说这里古时候是皇室的骑射场。他们一下飞机,马场的工作人员便迎了上来。他们跟着工作人员去挑马,霍言转头看向顾清璃,“你会骑马吗?”顾清璃摇了摇头,上一世,那些富人的活动,她未曾参加过,白白担了个首富千金的名号。小时候,顾凯之明确表示,不喜欢她参与这些活动。当时她只以为,顾凯之不喜欢她奢侈浪费,现在想来,就是不想让她与上流圈子的人往来。
后面李承天再说什么,他便没再搭理。说到见女人,他倒是想去见见他的金主大人,晚安什么的,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一想到那个如桃花一般的男人,顾清璃心中的阴霾便消散了一些。她打起精神,驱车回家。回到顾家大宅时,见楼下停了一辆红色法拉利,她一眼就认出是霍言的车。在近些,她便看到了靠坐在车前盖上的霍言。顾清璃缓缓将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下车。“你怎么在这里。”此时她冰冷的心升起一丝暖意。
她确定霍川和沈浅一定会滚床单,因为上辈子沈浅和她说,她和霍川的孩子已经八岁了,按照时间推算,就是今年怀上的。按照她的计划,若是霍川和她死磕,她就在订婚宴上播放霍川和沈浅滚床单的视频,然后和霍川解除婚约,过错方在霍川,霍家也怪不到顾家头上。如果霍川选择了顾月瑶,她就在两人订婚礼上,将视频转发给顾月瑶当订婚礼物。可是现在,霍川已经放了狠话,而她却没有得到霍川出轨的证据。
“肯定是付不起,不然按柳如玉的风格,估计得把钱砸人家脸上,好显示自己的阔气,怎么可能偷偷躲起来付钱。”“没准这会是偷偷躲起来借钱去呢。”“也有可能和酒店商量赊账。”“......”“柳如玉戴的那套首饰是假的。”人群中一个年轻时尚的女孩淡淡地说了一句。她声音清脆,站她旁边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女孩大家都认识,是南城珠宝大亨陆家的千金,陆小小。
他的尊严怎么允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女人的钱?顾清璃颔首,不疾不徐道:“不是就好,我最讨厌软饭男。”看着顾清璃淡然的模样,霍川感觉自己被打了一记闷拳,内里已经血流成河,偏偏面上还要装出无事的模样,咬牙将血往肚子里咽。今天若真让顾清璃付了钱,他就会被冠上软饭男的标签。顾清璃先前虽然看着冷淡,但做事处处为他着想,极尽温柔体贴,何曾给过他这样的难堪。
赵文翰嗤笑,掐着周浅的下巴逼她抬起头,“你可真不愧是洛家出来的,一样的狼心狗肺!洛青天害死了你父母,你竟然还心疼他儿子?真是要把我笑死了哈哈!”周浅浑身剧震!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赵文翰,“你,你说什么?”不远处的洛舟,痛苦地闭上了眼。“原来你不知道啊?”赵文翰笑得更欢了。“当年洛青天为了保住盛天董事长的位置,让他老婆把你爸妈支走,刷阴招强行吞并你们家的公司,你父母在赶回来的路上因为情绪失控出了车祸。”
油门一寸寸踩到底,引擎的轰鸣声也在急剧飙升的车速中爆发到极限。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绿灯。将近四十公里的路程,洛舟硬是用了十五分钟赶到。“赵文翰,如你所求,我来了!”他站在仓库门前大喊,下一刻就被人从后面套住了头......周浅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得知养父母离开的真相。最初赵文翰说要用她把洛舟引来的时候,周浅嘲笑他天真,还因此被打了几巴掌。
就算当初洛舟不主动把周浅带回家,洛母也打算出面领养她的,这些年对周浅无微不至地照顾也是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洛母一直很后悔,在得知洛舟重度抑郁竟是因为自己和洛父做的孽时,更是直接崩溃了。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是拼着洛家破产,就是跟洛父闹离婚,也绝对不会让他对周家动一点歪心思......可事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晚了。洛舟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任由洛母说完了,哭累了,沉沉睡去了,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病房。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让他的情绪问题也变得更加严重,那个时候,洛舟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之所以会去国外治疗,只是因为想争取更多的时间为周浅的下半生铺路。洛舟架空了父亲的职权,为了把周家被吞并的股份,和当年强行收购中欠周家的钱重新弄出来,跟股东斗得你死我活。而这些,直到一个月前,才正式完成。只剩最后一步了。洛舟找了凌宸段琪父母,以及其他需要的人,共同演了一场大戏,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周浅离开,走上洛舟为她精心安排的,无忧无虑的未来。
洛舟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我做不到去检举我的父母,也做不到对这件事视若不见,那些日子里,我想了很多弥补的办法,但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因为藏着巨大的秘密,洛舟不敢见周浅,更没办法面对自己的父母,只好苦苦压抑着情绪,加上那段时间公司出现大动荡,压力太大,慢慢地就抑郁了。也许是因为心里生病了,当得知自己癌症恶化的时候,洛舟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难过,而是莫名地欣喜和安慰。
于是,就在凌宸登机后的三个多小时,周浅也到了机场。毕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养父母过世后,即使他们是有目的将周浅接到洛家,但毕竟给了她不愁吃穿,不必颠沛流离的生活。于情于理,周浅都应该来送最后一程。葬礼办得不是很隆重,只来了洛家的亲戚,以及平常走得比较近的朋友。周浅捧着花进去时,正看见跪在灵堂前的洛舟,段琪一身黑衣站在旁边,洛母正伏在儿子肩头低低痛哭。
谢景城先是找人来收拾白柒柒,把白柒柒曾经对姜沐瑶和女儿做过的事情全都做过了一遍。可即使这样,白柒柒肚子的孩子依旧坚强的不肯流掉。最后谢景城找来白柒柒曾经霸凌过的对象之下,让对方死踩油门,狠狠朝白柒柒撞去。在看见自己下身流下的鲜血后,白柒柒彻底奔溃了。她死死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吼着,骂他狠心。可眼前的谢景城却冷笑一声:“我再狠心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
可现在,谢母只是默默推开谢景城的手:“你要是找到她们,她们更会疯的。”“阿城,没有一个女人能大度到容忍丈夫喜欢上霸凌过自己的人,也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为了别人一次次伤害自己和女儿,更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上床。”谢景城伸出的手瞬间垂了下来,他喃喃道:“可、这些事情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失忆了啊……”谢母长长叹了一口气:“可你不是都做了吗?”瞬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寂静。
“先生,我们查遍全部的机场、高铁、高速都没有查到太太的出行记录。”“而且太太所有的证件和一切社交账号也显示全部注销。”说完,管家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反应。谢景城恢复记忆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派人去寻找姜沐瑶母女俩的踪迹。一开始谢景城恢复记忆后就开始四处寻找姜沐瑶母女俩。最开始谢景城疯狂的给姜沐瑶打电话,可电话那头的机械音却语气冰冷的提醒他对方已经关机。
闻言,谢景城连忙按下心中的不安,边坐在椅子上边端起桌上的碗:“来,我喂你。”就这样,他们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碗中的汤。就当谢景城喝完最后一口汤时,他的头脑突然疯狂的剧痛起来。无数被掩埋的记忆瞬间穿破了尘土朝他脑海涌去!“砰!”他手里的碗瞬间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景城,你怎么了?”白柒柒见他脸色惨白的模样,吓得连忙就要来扶他。
她一下子滑落到地上,弯腰不停的干呕着。好半天,姜沐瑶才麻木的起身朝门外走去。等她熬好汤的时候,楼上又传来两人欢爱的声音,可姜沐瑶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她把汤端上餐桌时,私人医生抱着女儿走了进来。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姜沐瑶枯死许久的心又仿佛又重新活了。她抱起女儿的瞬间,私人医生拿出一瓶药水递给她。“太太,恢复记忆的药上市了,只要给谢总喝了,他就能立刻想起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