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布庄里的绣娘也是一脸的怀疑,见众人看来,她连忙取出自己的作品,一幅鸳鸯戏水图。众人看去,只见其作品针脚细密,配色中规中矩,没能被挑出什么毛病,但就是没有那种布灵布灵的效果。如此显得林雾夕的双面绣更加珍贵了。林雾夕被围在中间,委实有点尴tຊ尬了。她暗地里脚趾头抠地,真的,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来买布的?“各位,我今日出门是来买布的,既然布买好了,我便要先回去了。”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跟他很好,他是我表哥我能跟他如何好?而且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每日都是不一样的,要不要好也要看我心情的。”这般不讲理的话在紫鹃听来似乎句句在理,连忙应了,“我知道了,姑娘。”林雾夕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前日做好了一些香包,今日身子好些了便让紫鹃买来一些艾叶、紫苏、薄荷以及其他香料回来。她将各种香料混合在一起,仔细地装入香包中。她的动作娴熟而灵巧,每一个香包都散发着清新的香气。
林雾夕抬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眼中似有雾气氤氲。“其实我方才做了个噩梦,我有点怕。”“什么梦?”“我梦见……”话未说完,林雾夕酝酿许久的眼泪齐齐涌出来,“我,我梦见了好可怕的事……”她轻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委屈,那微微颤抖的嘴唇,似乎在向他诉说着内心深处的不安,激起人的保护欲。褚砚轻拍她的后背,小心安抚着她,“不怕,你也说是梦了,那都是假的。”
“那喜欢我送的话本吗?”“喜欢。”“好看吗?”“还行。”“喜欢我……”然而他还没问完,林雾夕便立刻打断了他,“不喜欢不喜欢!”褚砚挑眉:“……”林雾夕无辜:“……”大眼瞪小眼完了,褚砚才稍稍后退些,“嗯,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这下真要走了。林雾夕不忘适时提醒,“表哥,你可别忘了……”褚砚看着她,她声音顿时小声下来,“……我的稿子。”
她知道,在这个侯府里,她必须要小心谨慎,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情绪化了。可是……谁让她是泪失禁体质啊!她也不想动不动就哭。正常的时候她看着还是挺端庄的,一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忍不住,根本忍不住。净手之后,林雾夕到床上小憩了一会儿,起来便令紫鹃拿来纸笔,开始动手写文。刚写了一章,手就发酸。将纸稿摊平,林雾夕起身到院子走动走动,很快又投入写稿中。
而正主则是拿起手帕掩面,哭得伤心不已。褚砚见了心疼得不行,刚走近两步,便被小表妹喝止,“你不许过来!”他也当真顿住脚步。林雾夕擦了擦泪,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末了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定然丑到爆,便不想这般被他看着,于是侧过身去,只给他看个侧脸。“表哥,你方才无礼了你可知?”褚砚头一回被人用这种质问的口气问话,感觉有点怪怪的。“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是无心之举,但你也知道,我客居在你家,是万万不敢做错事的。”
可惜只能在梦里去拥有,毕竟现实又不允许。她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了,知书达理又耐得住寂寞,半年没出门都不算个事,对男人也就只有做做梦了。刚洗漱完,便有宁安候夫人身边的婆子过来接她一同去花厅,她便选了身藕粉色的,看上去没那么素一身换上去了。毕竟她是客,也不好一身白去见主人,主人家也会嫌晦气的。至于头上,代表着孝期的小白花也取了下来,换上了一朵真假难辨的白兰,整个人看上去优雅气质,又带着一丝脆弱。
林雾夕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不由自主地摩挲起来,沿着肌肉的形状细细描绘。褚砚的身体微微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林雾夕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对......对不起,表哥,我不是故意的......”褚砚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惊恐的林雾夕,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冲动,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妨......表妹,你可知,男子的腹部是很敏感的......”林雾夕的脸红了,娇羞无比,“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表哥的腹肌好硬实,不像我,软得跟豆腐一般……表哥若是不信,也可以摸摸我的。”
林雾夕微笑着应下,跟随宁安候夫人来到花厅。她暗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中已有了计较,在用餐时,她表现得落落大方,礼仪讲究,根本不像是个小县城出来的。饭后,林雾夕才见到了姨母口中的三妹妹婉晴。婉晴容貌秀丽,性格温柔,两人聊了几句,发现彼此性格相投,很快便熟悉起来。“姐姐初来乍到,若有不懂之处,还望妹妹多多提点。”林雾夕微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我们是表亲姐妹,我初见姐姐便觉得亲切,姐姐在我家若有不合意之处尽管与我说来,我自会告知母亲。”婉晴轻轻柔柔地回应道。
|不论公司里有再棘手的事,舒宁出现在秦瀚面前的时候都不会有任何负面情绪。仿佛只要见到秦瀚,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扫而空。这和从前的白昕薇大相径庭。秦瀚记得白氏刚刚重启的那段时间,白昕薇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时不时还会冲他发脾气。那时候的秦瀚只觉得自己除了会画画,什么忙也帮不上,即便被冷落,被迁怒,还是全心全意照顾着白昕薇的所有情绪。他甚至觉得白昕薇是因为爱他才会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他
|“你也肯定不知道,七年前,我曾经来找过你。”秦瀚心中一动,挣扎的力道松了一大半。他当然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为了白昕薇而来。他的全身心都放在白昕薇身上,几乎已经眼盲心瞎到看不见任何人。所以七年前,当舒宁满心欢喜地拿着那些将她一点点从泥潭里挖出来的画,想要和创作者道谢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白昕薇的秦瀚。那样浓烈而炽热的眼神让舒宁嫉妒。可也只能是嫉妒了。从那以后
|他不知道舒宁为什么会对他说那样的话?或许是一时新奇,又或许是出于怜悯,但他实在惧怕再度落入那样一个黄金做的牢笼里。秦瀚开始有意避开舒宁。舒俊是最先察觉出不对劲的,不知所措地找到秦瀚家里:“是不是俊俊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爸爸才不喜欢俊俊了?”自从运动会之后,舒俊就一直喊秦瀚“爸爸”。舒俊实在是再乖巧不过的孩子,此时脸上露出无措的表情,几乎令秦瀚的心都碎了,可他却没办法和舒
|校园运动会如约而至。秦瀚特意穿了一身运动服,还在临出门前,特地学习了如何用遮瑕遮掉脸上那些并不好看的疤痕。实际上,在这之前秦瀚并不太在意脸上这些痕迹。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次错误选择,只要及时纠正就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上舒宁,他就总是忍不住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露出来。舒俊一见到他就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叔叔,我可以叫你爸爸吗?”秦瀚
|秦瀚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画了一幅画打算作为乔迁之礼送给舒宁和舒俊。只是他刚准备敲门,门就心有灵犀地开了。舒宁依旧坐在轮椅上,冲他笑得温柔,舒俊则是一路小跑过来,熟稔地接过他手里的画:“谢谢叔叔的礼物。”舒宁将轮椅往后倒了倒,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紧接着开口:“既然来了,不如就留在这里吃顿晚饭吧。”被舒宁那双漂亮得不像样的眼睛注视着,大概不论是谁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就
|“薇薇,我确实是做了一些错事。可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才会为了不拖累你自己一个人出国治病,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呀。”白昕薇的表情却愈发冷冽,直接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胸口:“直到现在,你还想着骗我?”“你的心脏病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白昕薇的力道极重,周远辰被踹得头晕眼花,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周母这才反应过来,原本想要上前护住周远辰,却被门口站着的保安反剪住了双臂:“白昕
|“阿瀚......”她第一次主动松开周远辰,想要去握住秦瀚的手。可秦瀚已经先她一步,抱着那件西装走出了房子。不仅是西装,秦瀚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都一一捡起丢到了草坪上,然后点起了一把大火。火光瞬间照亮天际。周远辰又惊又怕地缩在白昕薇身后:“秦瀚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把那些衣服都烧了?”“可那些衣服都是你买给他的呀。”白昕薇气得咬牙,可是对上秦瀚那双波澜不惊的眼,满心
|一大早,医生查完房后就开始叮嘱了注意事项,白昕薇则是在谈话的间隙接到一个电话,便匆匆走了出去。直到出院手续都办好了,白昕薇也没有再出现过,只是秦瀚的手机里多了一条信息:“公司有事,我得先赶过去处理。你在医院里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秦瀚便坐在病房里等。直到日头西斜,白昕薇也再没有回来过。如果是以前,只要白昕薇要他等,秦瀚就一定会在原地,直到白昕薇出现为止。所以,曾经有无
|说着,他状似无意地缩了缩手,却更快地被白昕薇察觉:“你的手怎么了?”周远辰的指尖有些红,手背上还有几道被剪刀划去的伤口。联想到三千只千纸鹤,白昕薇眼里立刻布满了心疼:“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怎么能做这些事?”周远辰十分懂事地摇摇头:“因为这次的事,秦瀚肯定已经很恨我了,我做这些也只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他心里能好受一些。”白昕薇不赞同地拧着眉:“这些事都是秦瀚心甘情愿的
|秦瀚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心痛了,却还是止不住地流泪。泪水沾湿了脸上的纱布,黄红交杂的脓液立刻就渗了出来,显得既恶心,又恐怖。白昕薇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只能不停解释:“阿瀚,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没有料到那伙人这么极端,会直接拿着浓硫酸过来。”“如果我提早就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是浓硫酸,我一定会提前终止一切计划的!”秦瀚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抱住自己的双臂
|想到这,白昕薇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阿瀚,我一定会把那一天空出来,好好陪你过这个纪念日的。”说着,她心情大好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削了起来,甚至贴心地切好了块,用叉子挑起喂到了秦瀚嘴边。秦瀚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开心地张嘴。白昕薇皱起眉头:“阿瀚,我亲手给你削的,你怎么不吃?”还不等秦瀚说话,端着纱布的护士就走了进来,急忙夺过白昕薇手里的水果:“病人昨天刚做完手术,怎么能吃水
|“还不快向远辰哥道歉?”秦瀚在一天内接受了三场手术,痛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还有力气道歉?周远辰越哭越伤心:“秦瀚连话都不肯跟我说,一定在心里恨死我了。薇薇,你就让我走吧,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来碍你们的眼了。”白昕薇几乎是整个人扑进了周远辰怀里,面向秦瀚的时候愈发恼怒:“秦瀚,你是死了吗?做错了事,连句道歉都不会说吗?”这时,一旁的小护士愤愤开口:“打完麻药后八小时,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