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挂着“孟祁臻江槿眠隐婚七年”。第三,则是“夏晚风白莲花。”夏晚风看着这个刺眼的词条,脸色瞬间变得血色全无。忽的,片场导演突然宣布今天先暂停拍摄,众人心里都明白,导演这是准备开会换主演了。片场众人都开始整理道具,一众演员也都回了化妆间。很快,便只有孟祁臻和夏晚风还愣在原地。夏晚风看着面若冰霜的孟祁臻,冷声开口:“你入行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起来了,为什么要承认?”
……一周后,《如海传》剧组片场。孟祁臻坐在休息椅上,看着和江槿眠的对话框,眉头紧拧。离婚协议早已寄过去,但江槿眠迟迟没有签字。网上舆论越来越大,她也没有出面发说明,《如海传》也是红姐前几天匆匆来替她解的约。江槿眠好像凭空消失了。孟祁臻心底莫名有些不安,正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剧组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江槿眠发微博退圈了!”孟祁臻一怔,迅速点开她的微博。入目,赫然是一个片场的监控视屏,带着的文案是——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头顶一片灰白的天花板,脑袋里一片混乱。身旁,倏地响起红姐的声音:“你的孩子没事。”江槿眠一怔,转头就见红姐阴沉着一张脸正坐在病床守着她。没等她回过神,红姐就再度开口:“孩子是孟祁臻的?”江槿眠脸色惨白,掉进湖水的冰冷窒息感还没有完全消退。她颤抖着手,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是,但他还不知道。”多半……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后半句话,江槿眠没说出来。一想起孟祁臻,她脑中就全是他去救夏晚风的场景。
听到这些略带讽刺的话,江槿眠恍惚到分不清演戏与现实。她张了张唇瓣,还未来得及说话,周遭就响起一片鼓掌声。总导演赞赏的走上前来:“晚风不愧是蝉联三年的票房女王,入戏真是又快又好!”话落,他又转头,嫌恶的看向江槿眠:“就知道你接不住戏,要不是孟影帝我才不会用你,还不赶紧去补妆!”江槿眠僵站在原地,连头都抬不起来。夏晚风刚才那一巴掌打得足够狠,早已超出拍戏应有的力度,她现在都还在耳鸣。
她一晚没睡,只要一想到孟祁臻昨天的模样就愧疚不已。正好趁今天开机,她一定要和他解释清楚!江槿眠早早换好戏服,心事重重的和群演们站在角落里等待主角们到场。忽地,片场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她抬头,就见无数闪光灯亮个不停,孟祁臻和夏晚风被记者们簇拥在中央。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紧紧相牵的手。记者八卦的声音高高响起:“孟影帝,请问你和夏晚风现在是因戏生情准备官宣了吗?”
“我知道了。”傅昀淮闭上眼睛。他已经不想管这些事情。如果他没有出轨,现在的他应该和云舒在家里共进晚餐。就算没有孩子,他们也会很幸福。夏天可以去海边度假,冬天可以去滑雪。等到他们都老了,他们会有一个带着小花园的房子。云舒可以在那里画画,他就坐在旁边看她。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是梦。没有云舒的日子,度秒如年。他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在深夜里辗转反侧。
“唉,活该!好好的家庭不要,非得出轨。现在后悔了,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对了,那个小三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在监狱里过得可不好。听说傅老太太花了大价钱把她保释出来了。”“这下好了,一个住院,一个刚出狱。”云舒站在原地,听着那些议论,微微皱起眉。她转身走向护士站,继续办理婶婶的住院手续。手里提着给婶婶买的粥,还是温热的。她得想办法让叔叔婶婶换个病区。万一碰上傅昀淮,婶婶的心脏怕是受不了。
婶婶却看出她眼底的疲惫。那个曾经爱笑的姑娘,现在笑容里都带着苦涩。“你啊,”婶婶叹了口气,“从小就爱逞强。明明心里难过,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云舒低下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是啊,在婶婶面前,她不用伪装。不用假装坚强,不用假装无所谓。她可以像个孩子一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婶婶,”她趴在床边,“我是很难过。但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差不多走出来了。”婶婶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
“现在国内都知道傅昀淮出轨的事情,傅家股价暴跌,市值缩水好几百亿。傅氏在京市的地位一落千丈,差点破产。”云舒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面无表情。“还有陈琳琳,”朋友继续说,“流产后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整天在医院里又哭又闹,说什么她才是傅太太。”“前两天趁着傅昀淮酗酒,溜进傅家,还想给他下药。结果被保镖当场抓住,傅昀淮二话不说就报了警。现在她在女子监狱里蹲着呢,判了三年。”
“继续找!”他砸碎了手中的酒杯。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他却毫无知觉。他甚至放下身段去求以前的朋友。那些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对手,现在却让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帮我找个人...求你。”电话那头传来意味深长的笑声:“堂堂傅总,也有求人的时候?”他咬着牙忍下所有羞辱,只为得到一点关于云舒的消息。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警察局也去过了,但云舒是自愿离开,警方无权介入。私家侦探一无所获,连最后一点线索也断了。
她突然想起那些传闻,关于傅昀淮在商场上的手段有多狠。“本来想直接让你消失,”他继续说,声音冷得像冰,“但想到云舒身体不好,生孩子会很危险...”“所以我就想,不如让你给我生个孩子。生完就送你出国,就当是我和云舒的孩子,我会和她说这是领养的孩子。谁知道你第一次没有怀孕,所以我只能...”陈琳琳一点点瘫软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那些一直被忽视的细节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姜媛媛抿了抿唇,“还真别说,我昨晚琢磨的一个晚上也没搞懂。你说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来知青点,总不是过来看热闹的?难道是知青里有谁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是我之前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嗯,肯定是来视察知青的下乡生活的。诶,这些当官的就喜欢搞这些面子工程,有那个功夫,还不如给知青点改善下伙食呢!”看着姜媛媛义愤填膺的模样,显然对知青点的伙食不满到极点,沈宁忍不住轻笑。
揶揄道,“那小知青可真可怜,被撞了都不敢吭声的。”顾长庚:……这小东西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孙苗也想跑,可今天来了这么多领导,本该是刷好感的时候,自己决不能在再掉链子了……当即换了一张面孔,一脸的愧疚,诚恳道,“宁宁,真的对不起……诶,我也是被宝珠误导了,才会误以为你拿了她的钱包,你千万别介意,也别往心里去,好不好?”本以为有这么多领导的在场,沈宁就算再不情愿,也会因为顾及形象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想到领导们明明是来表彰的,偏巧撞上这样的破事,简直丢尽了何家村脸,看向闹事的几人,脸色越发阴沉。“别再胡乱攀咬了,我在问最后一遍,这个钱包到底是在怎么回事?王宝珠你的钱包到底有没有丢!孙苗你到底拿没拿她的东西!”对上村支书凌厉的目光,王宝珠吓得直哆嗦,“我……我真的……丢了……”何家旺语气更冲,对着孙苗直接发问,“钱包是在你被子里发现的,你怎么解释?”
我爸爸走了以后,你们一直打我骂我虐待我,现在连我妈妈留给我的房子也不放过,你们是真的要逼死我吗!”说着掏出两份证明递给大队长,“这是苏市棉纺织厂和房管局给我开具的证明,都有公家盖章,足以说明我的行为合规合法,不存在卷款私逃一说。倒是王宝珠同志,一直在恶意败坏我的名声,往我头上倒脏水。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立刻写信给我之前居住的棉纺织厂街道办事处求证!”
蔡美娟嗤笑一声,“切,天天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原来都是偷的啊,难怪花起钱来一点也不心疼。”姜媛媛急得冒汗,埋怨地瞪了沈宁一眼,这个犟种非要开箱,这下好了,根本说不清了。还是大声辩解,“沈宁一直跟我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这个钱包肯定是你们放进去的!”王宝珠一手叉腰,得意扬扬,“一直跟你在一起,说不定就是她偷东西,你望风!你俩从来了知青点就好得跟穿一条裤子异样,根本就是一伙的。”
见姜媛媛还僵持着不肯同意,孙苗在王宝珠背上一掐。王宝珠瞬间哭出声,“这是我全部的家当,要是丢了我可就没法活了。报警!必须报警!”“谁要报警?报什么警?出什么事了?”知青院外看热闹的人瞬间让开了一条路。村支书何家旺殷勤地带着两个领导的人缓缓走了过来,“裴书记,顾营长这就是我们的知青点,沈宁同志就……”村支书还没说完,王宝珠像是见到了什么救星,瞬间冲了上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姜牧飞一把拉住姜聿风的手臂,狠狠搡了他一把:“你装什么啊!死畜生!我都跟她睡过了!”姜聿风被推到门上,发出一声闷响。“你……”他还没站稳,身后的门忽然朝里打开。姜聿风身子一歪就朝后倒去,正正落进一个带着香皂干净淡香的怀抱里。齐正歆顺手将他紧紧圈在怀中,关切地问:“你怎么样?弄疼了没有?”姜聿风沉默了一瞬,推开她,语气生硬地说:“我没事。”“正、正歆姐……”姜牧飞慌乱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半天说不出话。
姜聿风烦闷不已,移开目光直接说:“你们不肯走,那我走。”姜乐薇连忙上前:“你别……”姜聿风猛地回头,横眉冷目地打断:“别跟过来!你们不要名声,我还要!在屋里好好呆着!”话落,姜聿风拉开门出了宿舍,反手将门摔上了。姜聿风刚出门,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姜聿风!”姜牧飞大步走过来,神情狰狞地看了眼他身后紧闭的房门,质问道:“姐姐和正歆姐是不是来找你了?”姜聿风一阵头疼,不愿意跟他们再多做纠缠,于是说:“不在这儿。”
“我说想和你有孩子,你就拿计划生育来搪塞我,却把他的孩子当亲生女儿看,怎么,这么喜欢跟小叔子一起养孩子?!”“你不愿意公开我和你的关系,却可以默许姜牧飞站在你身边,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才是夫妻。”姜聿风提起当初的那些事,才发现自己一直就没有淡忘,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当时的心痛和恐慌到现在也还在心头萦绕着。那时候的阴影,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也没能散去。
“可,可我没有摇摆过,我从没有想跟他有什么,我对他真的没有超出姐弟的感情……”她急切地解释道,生怕姜聿风误会她喜欢姜牧飞。“我从头到尾都只想要你做我的丈夫,我只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是吗?”姜聿风抹去眼泪,眼中恢复了刚才那般冷漠,“你所谓的和我好好过一辈子,就是把我赶出家门……”“却让你所谓的……‘没有超出姐弟感情’的弟弟,和他的女儿,住在我的房间?”齐正歆浑身一僵,眼中顿时满是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