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郑姑娘青春年少,人生还有大好时光和好东西可以消磨,倒不必上升到这个程度来。”另外一位妇人并不吃曾心娇这一套,她轻瞥曾心娇一眼,眼神充满不耐与不屑:“曾姑娘,素日里你在宴席上最是拔尖出头,你有心为郑姑娘说话是好,但老太太既发话了,你身为小辈听着就是了。”曾心娇知道自己在这些正室夫人面前讨不得什么好,不过嫌她是嫡母抬举出来的庶女,平日里又把她们的女儿比下去罢了。
“闷了一个冬天,这过了年,到春日里头看什么都觉得是好的,孩子们也更加精神活泼,瞧瞧,都长高了不少!”齐老太太左看右看,一副看不过来的欣喜模样,末了拍手道:“果然还是得跟年轻的孩子们一块说话,我这把老骨头往这儿一坐,感觉身体都爽利了几分。”“每年来向您请安,您都是这般精神矍铄,孩子们也高兴,都期待着在春日小宴上与您说上话。”旁边身着富贵的贵妇人笑着敬上一盏茶,“我家那个小的说了,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过去那一年里果然长进不少,这都是您耐心慈爱的原因,我和孩子他爹感激不尽。”
宋灵均这几声雷声大雨点小的惊天哭泣果然将众人的眼光都吸引过去。原本正打算骂人的杜舒佩和正要去安慰曾心娇的两位妈妈都望了过来。见是一名穿着富贵,年幼娇小的小姑娘与家人失散哭泣,抹着眼泪的模样好不可怜,嘤嘤哭泣更是让人心疼不已,周围的姑娘们忙去柔声细语的安慰,握着宋灵均的手摇晃轻哄,宋灵均趁机哭得更可怜了。两位妈妈顿时也顾不得曾心娇,忙过来帮忙安抚年幼的孩子要紧,这小姑娘虽年纪尚小,但模样是一等一的出挑,怕不是哪家要紧人家的孩子,就在齐家大门口,万万不能失了这个礼。
宋灵均看着可乐,也不知道她们跳脚是为了什么,这场景仿佛在马二芳身上也看到过,大抵是姑娘家们打扮时的通病吧。庄大姨命人套好马车,又喊了两个丫头跟着,与庄娘子一起将两人送上马车,顾虑重重道:“若是有人发难,对你们言行无状,可千万不要起冲突,到底是别人家的宴席,自有人家做主,若主人家做得不到位,且回来等你爹为你讨回公道。”“娘,若今年女儿真的嫁出去,以后还能让爹爹时时为女儿做主,讨公道吗?”
何美音面露难色道:“曾姑娘那群人就盯着我呢......”“那曾姑娘敢在别人办的宴席上胡乱攀咬,定是也看不上那主办人,咱们挑一个她不敢随意惹怒的主办人不就好了?”宋灵均微微眯起眼睛,像只狡猾又漂亮的小狐狸,冒着丝丝阴气:“再者你不用怕,妹妹我陪你去。”两人正在那头对头的挑选春日小宴的邀请贴,庄大姨和庄娘子进来了,门外还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笑声:“灵均呢,小灵均呢?快出来给大姨夫看看。”
何美音从书柜上搬来几本书,笑道:“之前听说你学识好,早早就上了内舍,我有几本想同你一起探讨,还有这几本是我看着受益匪浅的书,于我有大用,也想着送与你看看。对了,之前答应你的蝴蝶书袋,我新做了一个,过两天便给你带上。”明明只有庄家那一面,但何美音是真想着她的。宋灵均收了书在胸前,乖巧道:“谢谢表姐,我会好好看的。”何美音先去换一身轻便衣裳,让宋灵均随意就坐。
看到那四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大字,景慕瑶气得真想冲进丞相府,当面质问那个狗东西到底哪里不详尽了。第六次被驳回,景慕瑶终于忍不住了。在早朝上与裴延进行了一次面对面的交涉。不过,有了上次被罚俸禄的惨烈教训,景慕瑶这次学乖了一点。拼命克制着想要拿笏板去砸裴延狗头的冲动,景慕瑶咬牙切齿冷声质问:“敢问裴大人,您几次三番驳回下官呈上的纲呈到底是何意?到底是哪里不详尽了,下官不明,还请裴大人给与明示。”
这也是当初霍云飞教给她的依稀记得,那一年,霍云飞给了她一根破长矛,亲自传授她武功,一招一式都耐心地教给她。他也曾经告诉过景慕瑶:“若是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保护好你,那你就拿起武器自己保护自己。只要你足够强大,那么这个世界上便再无任何人可以抛弃你。”没忍住,景慕瑶随手拿起银霜丢下的青竹杆,身姿轻盈地舞起剑来。一套简单的剑法,招式并不复杂,手中也不过是一根青竹杆,可舞在景慕瑶手里,力重千斤威力毕现,劲力的剑风宛若游龙傲空,破开雪尘,周身两边白雪齐齐纷飞,瞬间便露出有些漆黑的地面。
裴宁被他这么一吼,虽然不敢再继续哭下去,但是哭嗝怎么都制止不住。侍女将冒着热气的汤药端了过来,裴延接过药碗毫不犹豫猛灌肚里。药碗见底,苦得裴延紧皱着俊眉,拼命吞咽了一会儿唾沫才将苦味压制下去。闵少卿看着他一阵嗤笑:“往日里老子叮嘱你少操心多休息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样干脆过。怎地?你就不怕老子在药里下点慢性毒给你?”裴延自顾吞咽着苦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自己非但没有好好照顾她,竟然还给了她一巴掌。一想到这些他就一阵后悔不已,也许自己真的错了,他将妹妹逼得太紧了。为了一本破书,弄得他们兄妹关系那么紧张,她爱看就看去,自己何必跟她计较那么多。屋内薛婷紧紧拉住想要出去的裴宁,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劝道:“你若是此刻出去,你哥铁定会给你一顿揍。”透过窗棂,裴宁看着疲惫不堪的兄长,心里满是自责与愧疚。
景慕瑶双手环胸,歪着脑袋看着裴延嗤笑一声:“哎吆!裴丞相,您这是年纪大了睡不着了吗?大半宿的不在府里好好待着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小小将军府作何?难不成您是银子太多没地花,来我这府里做慈善来了?哎呀早说啊!若是早知道您是过来给咱们送银子来花的,本将军就会差人多拿几个麻袋出来了,毕竟怕您给太多了装不下不是。”裴延先是重重咳嗽几声,景慕瑶感觉他好像能将肺给震破了。
太开心了,偶像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耶。今日虽然被打了一巴掌,但是那一巴掌还挺值得的。这不是,如果兄长不打自己,自己就不会离府出走,那不离府出走就不会来到将军府,那就见不到偶像了。这样一想,裴宁竟然还挺感激兄长的。嘻嘻!幸亏他打了自己一巴掌。被接二连三的惊喜,砸得裴宁有些晕头转向,她都快激动哭了。没想到景将军会这样平易近人,即便是战功赫赫也没有一点儿的将军架子。
还等什么,先将人控制起来再说。她看着裴宁扬唇一笑:“原来是裴丞相的妹妹啊,失敬失敬,快快随我进来。”裴宁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幸亏自己聪明搬出兄长,不然的话她怎么这么轻易进去将军府里呢。看来兄长的这个招牌还挺好使的,就这样,大聪明裴宁开开心心地进了将军府。此时的景慕瑶,待在房间裸着上身正给自己抹药呢。肩膀处,已经红肿一片,肿得就像今日她吃进去的白萝卜一样。轻轻一摸,就疼得景慕瑶哎呀咧嘴大汗淋漓。
侍女无奈摇头,只好返回房里取出一件加厚的披风过来为他披上,又往他手里放了一个暖炉。相爷的身子骨这样单薄,怎能受得住这样冰天雪地里长时间待着。哎!这两兄妹,性子一样的倔强,较起真来,谁也不肯服输。三个时辰过去,裴延依然坐在门口等着,鹅毛大雪纷飞过来,飘落在他身上。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任凭风吹雪落,像个冰雕一样,整个人僵住不动。身后的侍女,眼睛都望疼了,她只盼着赶紧将小姐寻回,好早点结束这样煎熬时刻。
夹在两位主子中间命好苦啊!阎王爷打架,遭罪的都是身份卑微的小鬼们,她就是一个大冤种。杏儿一看相爷那张黑得滴墨的臭脸赶紧行礼站到一边。亲娘耶!腿肚子都在打颤颤,下辈子投胎跑快点,她一定投到王母娘娘的肚子里,怎么着也得投胎一个公主来,再也不用担心会惧怕任何人。看到裴延,主仆两人浑身的毛孔大开,吓出一身冷汗不说,就连汗毛也都跟着竖了起来,裴宁看着裴延心虚万分,导致说话都不利索:“哥……哥,你怎么来了?我发誓我今日真的有乖乖听话的,这不是练习一天的字,这会……这会才得空休息一下。”
他这是亲手养大一个白眼狼了吗?今日早朝时是谁哭哭啼啼说要乖乖听话的,她就是这样听话的?她这是专门朝自己肺管子上使劲戳,生怕自己死得不够透彻啊。门外的侍女……小姐呀!背后说人坏话是遭天谴的,难道就不知道隔墙有耳吗?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正主逮个正着,呜呜!这下彻底歇菜了。完蛋了,这下就是大罗神仙来了恐怕也救不了小姐了。
被罚俸禄又能怎样?大不了她自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就是咸菜馒头喝凉水吗?怕什么?又死不了人。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会倒下,因为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她投喂呢。郑昭,裴延……你们好样的,老娘这辈子还就跟你们杠上了。郑昭那个王八蛋若是再敢罚她一个子儿,她就打爆他的狗头。至于裴延嘛!那个老不死的,她可是比他小了八岁呢!哼!就他那副破身体,她就是靠跑路也能将他累死。
“是,今日师兄还就吼你了。”“你……”景慕瑶不甘示弱,握起拳头就准备对着霍云飞的脑门砸去。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吓得李伯赶紧过来劝着。他可不能让这俩家伙在他店里打起来,不然的话,他这个店就能被这俩家伙给掀了。霍云飞气得青筋直冒,碍于在外面不能动手揍她,强行忍下心中怒火,拽着景慕瑶的手腕拉起来就走。景慕瑶被拉得一趔趄,边走边回头看:“哎吆。汤,师兄,干嘛呢,我的汤还没喝完呢。”
“冰凝草只在每年的九月成熟……”李大夫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来。顿时帐篷内的几人,个个脸色苍白无力起来。这时覃戡带着虞轻轻走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覃戡急忙让李大夫为陆老将军施针。陆老将军tຊ的眼皮微微颤抖起来,没过一会便睁开了眼睛。“你来了!你能不能喊我一声曾祖?”陆老将军看着眼前的虞轻轻,说出自己一直放不下的事。虞轻轻看了一眼,还有心思让自己喊曾祖,看来还没有晚,转身走向一旁的李大夫。
一路上都是荒无人烟的戈壁荒山,不见一丝绿意,终于在晌午时看到了守卫的城门。几人驾着马车来到府衙后门,虞轻轻上前敲了敲门,就退到一旁等候。咯吱一声,门开了。出来一个年龄颇大的妇人,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找谁?”“婶婶好,叨扰婶婶休息了。我找夫人身边的青梅姐姐,烦请婶婶代为通传一声。”虞轻轻一脸诚恳地说道,并朝着那妇人行了个礼,并递过去十个铜板,表示自己的歉意和敬意。
这一合计觉得不拿来开店太浪费了,这现成的厨子和糕点师傅也有了。而且那佘丽娘原先家子就是开铺子的,这一合计觉得甚是有理。晚饭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啥?开铺子!不成不成,那得多浪费钱。”还没有说完,就被嗜钱如命的虞张氏给打断了。还是虞老头看着虞轻轻脸色难看才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老爹接下来是要继续求学的,这考举人不比以前,要找个好一点学院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