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小叔了,我实在不配,我没当好一个长辈,反而带着你做了许多错事。”3裴修白苦笑:“我看着你长大,应该像父亲、像哥哥那样教导你,可我一时糊涂,竟然和你上床,害了嘉云,害了你。”听到苏嘉云的名字,钟浅浅瞬间变了脸色。“不要提那个女人,都是她,如果不是她,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又怎么会失去孩子?”“可是浅浅,我是真的非常爱嘉云,我这辈子唯一真心爱的就是苏嘉云。”
裴修白和傅时夜脸上都挂了彩,她犹豫了下,还是亲自给傅时夜贴上了创口贴。“都多大人了,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对不起,我没忍住。”2傅时夜现在就像垂下耳朵的大狼狗,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嘉云。“装。”裴修白冷笑。“好了,你也少说一句。”苏嘉云把创口贴递给他:“你脸上的伤贴一下。”一瞬间,强烈的失落感席卷了裴修白。他看着对傅时夜又摸又哄的苏嘉云,不禁自嘲地弯了弯唇角。是自己搞砸了原本幸福的一切,现在有什么资格抱怨?
不应该是这样的。裴修白苦笑,明明应该是自己在一个大晴天带着苏嘉云来到这里。他和她应该开心地、期待地筹备着两个人共同的婚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裴修白狼狈不堪,而苏嘉云和傅时夜并肩站在一起。她眼中无悲无喜,他眼中全是提防和厌恶。“先喝杯热水,换件衣服吧。”苏嘉云主动开口。“好。”裴修白变成只听她指令的机器人。半小时后。看裴修白休息得差不多了,苏嘉云叫人把那件镶嵌了40万颗珍珠、红宝石和贝母的婚纱推了出来。
“以后第一排位置的票只留给我好不好?啊……也不对,有点太贪心了,那就只留给我和爸爸以及哥哥们好不好?”“好。”苏嘉云重重点头。“嘉云,我爱你。”……七天后,海市‘嘉时’大剧院剪彩仪式现场。苏嘉云和傅时夜盛装出席。无数聚光灯下,她和他看起来是那么般配,宛如这个世界千千万万对恩爱的眷侣。“傅先生、傅太太,一起看这边好吗?男俊女美,二位真的太配了。”记者们纷纷开口。
裴修白会被过去和现在的回忆一遍遍凌迟。他会不断地想,为什么自己要做出那些对不起苏嘉云的事,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这一切就是因为一念之差。仅仅是一念之差。裴修白躺到床上时才发现每一张照片都少了苏嘉云,只留下自己的相册。七年,整整3592张拍立得现在全部只剩下孤单的裴修白。“嘉云,你连这点念想都不肯留给我吗?我是让你多失望啊。”与此同时,海市,檀宫。窝在傅时夜怀里的苏嘉云狠狠打了个喷嚏。
影音室外,刘管家和几个佣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从彼此眼底看出惋惜和遗憾。“刘管家,嘉云小姐不会回来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要被解聘了?毕竟我们本来就是先生特意请来照顾嘉云小姐的,我还挺想留在这里的,因为嘉云小姐是一个很好的雇主。”说这话的是照顾苏嘉云起居的女佣。刘管家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七年前,裴修白只知道苏嘉云是海城人,所以特意请了一些海城人来照顾苏嘉云。
裴修白转身看去。李特助手里的正是那顶价值三亿的凤冠,而另外一个人手里拿的是那份股份赠予文件以及那间精心打造的京剧剧院钥匙。“什么时候的事?”裴修白心痛如绞。“就是您和苏小姐七周年庆纪念日那天,大概是苏小姐演出后的一个小时,我在集团楼下遇到了苏小姐,苏小姐拜托我把这些东西‘完璧归赵’。”李特助小心翼翼地看着裴修白的脸色,生怕说错什么话。而裴修白只是接过那顶凤冠,怔怔地问:“除了让你把这些带回来,她还说什么了吗?”
“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啊。”傅时夜脱口而出。“什么?”“我说就算你对我是利用,就算你对我没有爱,我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傅时夜小心翼翼回吻了一下苏嘉云的额头。他认真地注视着她:“嘉云,我爱你,所以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分毫,爱是什么?或许以前是等待,但现在不是了。”“嘉云,我以前很幸福,现在更幸福,都是因为你。”温柔的吻如羽毛般落在苏嘉云的额头、眼睫、鼻尖……
“就是啊,我真的怜爱苏嘉云了,幸好当初我没有站队,人家一个名正言顺的正宫被说了七年被包养的地下情人,可苏嘉云不仅是海市首富千金,还是国家二级戏剧演员诶。”“是的是的,我还在京市大剧院看过好几次她的演出,她真的很厉害,现在难得的大青衣,武打戏也很漂亮流畅。”当然也有帮裴修白几个人说话的。所谓颜即正义的‘粉丝’。“呃,这也不能全怪裴三爷吧,既然是名正言顺的女朋友,那苏嘉云又不是没长嘴,为什么不自己出来说啊。”
明明她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决定在那天和沈宴知求婚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却决绝地缺席了?是不是潜意识里以为无论怎样伤害沈宴知,沈宴知都不会离开自己呢?关汐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如同自虐般疯狂扇着自己耳光。“对不起,宴知,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可余华说过:男人会恳求,会下跪,会打自己的耳光,女人不应该心软,因为她还会一次次发誓,男人最喜欢发誓,可她们的誓言和狗叫没什么两样,女人不要相信。
也吞没了沈宴知整个心脏。这长长的一吻终于结束,偌大的客厅里只听得见两个人微微的喘息。“念可,你哭了吗?”话音落下,沈宴知忽然眼前一片漆黑。是苏念可的掌心盖住了他的眼睛。一瞬间,沈宴知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抓住苏念可的手腕往下拉。等看到红着眼眶的她时,沈宴知微微坐起身,轻轻吻着她湿润的眼睫。“不要害怕,没关系的,你的眼泪、脆弱都可以给我看,就像我的眼泪、脆弱也可以给你看一样,虽然我们今天婚礼没有顺利进行,但在我心里我已经嫁给你了。”
澜葶另一间包厢里季尧程坐在沙发上,一名身材火辣的美女正在厅中间搔首弄姿地跳着舞。“季少,恭喜啊,这么快就开了这么多家银行,你可真是厉害的不得了。”闻声,季尧程拿起杯子,对着说话的男人露出一抹标准的假笑,公式化地回应着;“陈总客气了,不过是运气好。”“这哪是运气好,这明显就是你能力好。”陈姓男子继续拍马屁,“就是季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公司,给个机会嘛,都找你这么多次了。”
季尧程嚣张的态度彻底惹怒凌颂,她冲着他破口大骂,“收不了那你就去死吧!”说完,凌颂直接越过季尧程往住院部走去。季尧程没去追,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点了根烟。_病房外,凌颂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有些错愕。“你们是谁?”凌颂对着其中一个平头西装男问道。“季公子的人。”男人回答的很机械。“在这里干嘛?”男人:“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疯了吧?”凌颂真没想到季尧程癫到这个地步,她去推门,却被挡住了。
“我没和他扯上关系,是他和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那天夏艳和凌屿去酒店抓我,就是季尧程的杰作!。”“我根本都不认识他好不好。”提起季尧程,凌颂整个人都很狂躁,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惹上了一个瘟神。“宇哥,能不能帮帮我?”凌颂把自己和季尧程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除了直播那事。宋铭宇没有马上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他只是说:“给我点时间。”显然这个答案凌颂很失望。“多久?”
“也没很久吧?”凌颂冷冷回应。宋铭宇靠近她,问:“这么冷淡,这和那天在酒店的你可不一样。”“是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宋铭宇一针见血直接拆穿凌颂。“…”听到这话,凌颂即刻清醒,她看着宋铭宇试图狡辩:“你在说什么?”宋铭宇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伸手刮了刮凌颂的鼻尖:“还狡辩呢,那天你那么气凌屿,可不就是利用我?把我当棋子了吧。”凌颂没想到宋铭宇看出来了,而且还这么直白地讲了出来。
“…”凌颂心中简直无语,她觉得人真是不能惯,越惯越混蛋。“…”见凌颂不说话,夏艳突然怒吼一声:“说话!你做不做得到!”“做不到。”凌颂刚回应完,夏艳的巴掌就扇了过来,“做不到你就和那个老太婆一起去死!”“凌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果想那个老太婆能安享晚年,你就给我好好听话。”听到夏艳提起自己外婆,凌颂立马不淡定了,她起身理论:“你疯了是吧!她是亲妈!”“我没疯!疯的是你!凌颂,你看着办!”
夏艳没给凌颂阻拦的机会直接霸气闯进来,凌屿跟着走了进来。“贱种,你知不知道宋铭宇要和你姐姐退婚了!”夏艳瞪着凌颂,那龇牙咧嘴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听到这话凌颂笑了:“哦,现在知道了。”“这是好事。”“…”夏艳被凌颂的态度气的抓狂,她直接冲过去,刚想抓凌颂的头发就被用力推开。“…”夏艳被推到沙发上,腰间传来一阵巨疼。“妈妈!”凌屿朝夏艳扑去,满眼心疼地询问。
“一想到你,我的心就是幸福的。”这次,轮到沈宴知怔住了。他捧着苏念可的脸颊,眼眶渐渐泛红:“你因为我,感到幸福?”“嗯。”她郑重点头:“宴知,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梦想着这一天,虽然今天我们的婚礼没有顺利进行,但是我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了,对吗?”“不,我的意思不是你变成了我的附属品,而是说我们终于可以相爱了是吗?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你,和你牵手、和你接吻了,对吗?”
“呃,这也不能全怪关大小姐吧,既然是名正言顺的男朋友,那沈宴知又不是没长嘴,为什么不自己出来说啊。”“对啊,关大小姐长这么好看,要是我我也会为她神魂颠倒的,这也不能怪关小姐,要怪就怪齐以安啊,自己的小姨都有男朋友了还去勾引破坏,真是坏透了。”这样的言论立刻又遭到其她网友的反驳。“你发言逆天了,三观跟着五官跑是吧?”“就是,要不是女的没有伦理道德,怎么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啊?”
“可是我只是犯了一个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你那么了解我,曾经那么爱我,为什么不肯原谅我这一次呢?你不会遗憾吗?”问出这些话时,关汐月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痛得不能呼吸。“当然不会。”沈宴知回答得斩钉截铁。“汐月,一辈子太长了,我不是要原谅你一次,而是在未来的日子里每一次想起的瞬间都需要原谅你,那对我来说太难了。”“我一想到以后你关心我、你刻意弥补我,我就觉得好窒息,我也会想到以后你说你要出差、你要忙工作,即便是真的,我也会下意识怀疑真实性,我觉得好累。”
血色全无,摇摇欲坠。唯有看向沈宴知的眼睛熠熠生辉,那里面有恳求、愧疚、希冀……沈宴知投去一个冰冷目光,喉咙沙哑。“关汐月,我们谈谈。”“宴知!”苏念可握住沈宴知的手,一脸担忧。“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掉。”沈宴知反握住苏念可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后又扬起笑容。“好。”苏念可抱住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去吧,我等你。”空病房。一枝盛开的白玉兰从窗口探进来,阳光让它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