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颢A市人,家住林华小区……”傅言枭冷声打断他:“说重点。”秦朝郁闷的撇撇嘴,干脆道:“周颢家跟三嫂家同在一个小区,两人从小就认识。虽然周颢比三嫂大几岁,可从小学到大学,两人念的都是同一所学校。周颢对三嫂很照顾,三嫂对周颢也很依赖,两人关系很亲密,就连双方父母都乐见其成,还玩笑着等他们大学毕业就让他们结婚。直到上大学,三嫂跟周颢表白,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周颢拒绝了三嫂,并且突然出国了,一走就是好几年,期间两人没有任何联系,一直到昨天……”
在顾念下车之前,傅言枭对她道:“下班我来接你。”顾念匆忙应了一声,便急急的跳下车,往研究所里跑。傅言枭想提醒她慢一点,可她已经跑出去很远了。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没想到她跑得还挺快!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秦朝打来的。傅言枭神色一肃,很快接通电话:“查到什么了?”“三哥,”电话那头的秦朝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这可是我废了吃奶的力查到的,你听了可千万要淡定,别生气哈!”
傅言枭瞥见顾念脸上满满的质疑,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快睡觉!”说着,将贴在顾念脖颈上的手收回,手指开始在键盘上翻飞,力道比之前大不不少,将键盘敲击得噼里啪啦响,恨不得将键盘砸烂。顾念看了一眼被敲打的可怜兮兮的键盘,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晚安。”顾念飞快的说了一句,然后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敢再说话。傅言枭忙完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将电脑随意放在床头柜上,轻轻的躺下来,手自然而然的搭在顾念的腰上,将她搂在怀里,阖眼睡去。
“魏凯,先不回公司了,去孟家庄园。”魏凯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完了,少爷和少夫人是真的出问题了。陆之衡刚刚到孟家庄园的门口,他还没有进去,恰好看见沐卿正从里面出来。沐卿低着头,一边朝前走着,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在考虑什么。“怎么,沐小姐现在还在犹豫自己到底是留在陆氏集团,还是去投靠孟家吗?”突然听到陆之衡说话的声音,沐卿抬起头来,“你怎么过来了?”
“想必沐设计师现在也看到了陆氏集团的困境,我就告诉你吧,陆之衡去运城也没有用的。陆氏集团的主营业务并不在香水,陆氏集团的香水之所以能脱颖而出,那全部都是沐设计师一个人的功劳,我倒是有一个想法,陆氏不合适,不如沐设计师另谋高就,我们梦鹿可是非常欢迎的!”原来是想要把她挖到梦鹿这边来,这老狐狸!孟露露正好打算和小姐妹出去喝酒,出门就听到了父亲和沐卿在一楼的谈话。“好你个沐卿!今天我就要让陆之衡看清你的真面目,把你踢出去陆家!”
吃晚饭以后突然就变了天气,下起了大雨,老爷子看了一眼窗外,索性让大家都留在了老宅。“这大晚上天都已经黑了,还下着雨,现在开车回去也不安全。”晚上九点,陆之衡在书房陪老爷子下棋,沐卿看着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就想着进浴室洗个澡。谁知道,不过十分钟,浴室里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啊!”陆之衡正在回卧室的路上,恰好听到了尖利的叫声。沐卿抱着一块浴巾,就手忙脚乱地冲了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恰好,房间门打开了。
“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后悔了,觉得把我推到别的女孩子那里,你心里紧张了?”陆之衡的问话里隐隐带着些期待。沐卿轻笑一声,这个倒是不会,自从她起了离婚的心思以后,也就没再多想什么以后了,以后和陆之衡,估计也只会是陌生人。就在这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公司,两人从车上下来,公司前台递给了沐卿一个快递。“沐设计师,有你的快递。”陆之衡看到是一个袋子,便问:“你买什么东西了?”
沐卿并没有理会周红丽,只看了一眼周红丽身边的周小薇,她认识,这是周明峰的女儿。不过周红丽今天带着周小薇过来做什么。“你怎么过来了?”“哼,我过来找你当然是有事,你把人家父亲进了大牢里,现在人家姑娘没工作,你好歹也要给安排一个工作吧!”周红丽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你让我给周小薇安排工作?”沐卿一脸疑惑。在她的印象中,周小薇是一个胆小怯懦的姑娘,平时不怎么说话,她对周小薇也没有什么印象。
“沐卿,你要是觉得好用的话,用一辈子我也不会介意的。”陆之衡突然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他不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过不得不承认,如果要挑选一个女人成为陆太太,沐卿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沐卿愣住了,她也不知道陆之衡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他们不是已经准备好了要离婚吗?好像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陆之衡又说,“啊,我差点忘记了,昨天晚上还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呢。”说着,他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身后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条钻石手链。
傅言枭却伸手将她的脸扭过来,逼她看着自己:“不要逃避,也不要反抗,因为这都是你自愿的。你把自己当成交易品来换取亿阳集团对你爸爸公司的资助,就应该想过会有今天。至于跟我之间的那个协议,你可以当作从来没有这回事吧,毕竟现在我反悔了。而且就算我没有跟你签那个协议,你也一样会同意跟我结婚的。”“无耻!”顾念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从牙缝了挤出了两个字。这家伙,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却能这么轻描淡写,还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反过来还指责她不应该逃避和反抗,既然选择嫁给他就应该乖乖的听他摆布……
顾念立刻推开傅言枭,逃也似跑下楼。楼下客厅里,朱如玉坐在丈夫傅亿阳身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相册,看到顾念下来,便笑眯眯的招手叫她过去:“念念,过来,给你看样东西。”顾念乖巧的走到公婆身边,笑着问:“这是什么?”“这是言枭小时候的照片。”朱如玉拉着顾念坐到自己身边,然后翻开相册一张一张指给她看:“这是百日照,那时候白白嫩嫩的还流着口水,是不是很可爱?还有这张,是满周岁的时候照的,你仔细看他脑门,是不是有个包?哈哈哈,他那会儿刚学会走路,还走不稳就开始跑,不小心栽了个跟斗,额头磕破了。还有这张……”
顾念盛情难却,硬着头皮吃。一顿饭下来肚皮都快撑破了。而傅言枭吃得成兴致缺缺,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上楼了。“怎么才吃这么点儿?脸色也不太好,会不会是哪里不舒服?”朱如玉见儿子没什么胃口,不免有些担心,想了想,吩咐王妈:“去厨房盛一碗汤送上楼。”王妈在傅家帮佣二十多年了,可以说是看着傅言枭长大的,自然是比较关心的,她去厨房盛了汤出来,想了想,问朱如玉:“太太,今天少爷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要不要打电话请找医生过来看看?”
傅言枭看着她脸颊红扑扑的,感觉她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甚至觉得挺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揉捏她的脸。心里这么想的,实际上也这么做了。唔,手感真不错!很柔软、很Q弹,很好捏!顾念则一脸惊愕加无措,张着嘴好久都说不出话。傅言枭这混蛋到底是哪个筋错乱了,拿她的脸当橡皮泥一样揉来捏去的,很好玩么?“嘶!好痛——”顾念终于受不住了,皱着眉用力将他的手扒开,小声嘟囔了一句:“太可恶了!”
傅言枭无奈的挂了电话,直接开车过去。药物研究所附近只有一家咖啡厅,并不难找。到了咖啡厅楼下,傅言枭打算给顾念打电话叫她下来,可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机收进口袋里。这女人,下班不回家,跟谁去喝咖啡呢?这么一想,傅言枭心里隐隐有些不悦。他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带上墨镜,顺便将衣领竖起来,将他英俊惹眼的脸挡了大半,这才下车往咖啡厅里走。只是他没想到,这副打扮更加惹眼了。刚走进咖啡厅便有服务生热情的接待,店里的其他客人也都纷纷朝他投来注目礼。
他刚才下手有这么重?傅言枭莫名有些心烦意乱,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心疼怜惜,冷哼了一声,猛然翻身从她身上起来,跳下了床,连身上的乱糟糟的衣服都没整理,直接开门走出了房间。顾念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他今天是放过她了吧?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身去衣柜里找了一件宽大的衬衫穿上,再想办法打开浴室的门,把泡在盆里的衣服洗了,烘干明天穿。等忙完以后,她躺回床上,却也不敢睡,就怕什么时候傅言枭又回来对她用强的。
但是这副样子配上她一张圆圆的脸,瞧着并不凶,反而乖巧可爱。“哦,没什么,同父亲说了些公务而已,天色已晚,你快去休息吧。”沈敬宗摸摸妹妹的脑袋,示意远处追过来的侍女,带沈菀回房。“别呀哥哥,还早呢,对了,今日王家的嫣儿来寻我玩,送了我一盒西域来的香糖果子呢,你知道我们这的香糖果子是用菖蒲、生姜、杏、梅、李、紫苏切成丝曝晒的,但是西域的又不同,我看了,都是我没见过的,我舍不得吃,记着哥哥你最爱吃甜食了,我这就叫人给你送过去……”
里头不多时便传出少女有些困乏的声音:“是,世子。”陆晏廷得到她的答复,便往后院走。望天台位于大理寺的最北端,高耸入云,和城中几个望火楼遥相对望,乃是前大理寺卿命人所建。此刻底下站了不少人,沉默地像夜里的雕塑。陆晏廷顺着台阶爬上去,遥遥见那人一身墨绿色长袍,坐在台上,一杯一杯饮着酒,望月出神。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晏廷,你来了。”
陆晏廷收回筷子,满脸无奈:“你若是说你不喜欢吃鱼,或许我还高兴些呢。”他将江近月面前的菜换走,将其余几道菜摆在她面前:“自己拿吧。”“好,多谢世子。”江近月一脸尴尬地伸手夹菜,听到对面用饭的动静,还时不时悄悄看他,见陆晏廷依旧神色平静,她这才放下心。陆晏廷仿若觉得有些好笑,补充一句:“我没有生气,你不要害怕。”“我害怕得很明显吗?”
江近月只顾伤神,浑然没注意眼前人的不对:“他怎么这么坏呀,我看那小女孩可怜,才将蜜饯送给她的,想不到会这样……”“也不是坏。你看他穿着打扮,还有手上的冻疮,就知道他的确是个吃不饱穿不暖的老百姓。”“你想想,他辛辛苦苦一整年,却连蜜饯都舍不得买,若是突然有个权贵一时兴起,和他说只要给孙女喂点无毒的安眠药,再帮他做一件小事,那他就能得到比卖十年炭还要多的银子,这不仅可以叫他们过个好年,以后也都不用如此辛苦,那设身处地,你觉得他能拒绝吗?”
“如果觉得不舒服,那这些时日就先将店关了,等年后店里的伙计在时,你再来如何?先回府上过完年节再来。”“好,多谢世子,您先去忙吧,我没事的。”她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声音明显是哽咽了,她别过头,站起身想往后院走。外头冰天雪地的,陆晏廷走到她面前,将手搭在江近月的肩上,阻止了她的去路:“你心怀善念是好事,可是一朝不慎,反会被他人所利用。”江近月见他这样说,在原地深呼吸两下,终于忍不住抱怨一句:
往年在宫中,这段日子是江近月最忙的时光,她几乎没有体会到过年的乐趣,在教坊司时,只知每到这时候,自己一日便要献好几场舞,跳到第二日双腿发抖,都不能停歇。不过今年倒是闲下来,国公府早就传了话,入夜各府的主子会去公府一起吃年夜饭,姨娘和下人也自有席面,江近月对过年要吃团圆饭这事没什么感觉,依旧称病请辞。她让铺子里的掌柜和两个伙计早早回去,她打算待到夜里再回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