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的秦母,自认爱能赢万难,还是义无反顾跟秦父结了婚。甚至在父母百年之后,让秦父直接管理了喻家的公司。“卫强有能力有天赋,只是少了一点条件。”“我相信他,能把公司管理好。”就这样,有了秦母的担保,秦父才坐稳了在喻氏的位置。后来果真如她所言,喻氏越来越好,成为当地的龙头企业。而秦父,地位愈发稳固,甚至将喻氏更名为了秦氏。但秦母却不在意,只安心退居幕后,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爱人。
“你说我要不要换身衣服?”“兄弟局还打扮什么,随便套个外套出门得了。”“那出门不得拍照啊,我要发朋友圈的……”看着眼前七嘴八舌的朋友们,秦聿凛由衷笑了笑。还好,不管事情怎样繁杂,他还有这群朋友。几人挽着手出了门,并未跑远,只在学校门口的火锅店饱餐一顿。酒足饭饱,陶一航要去打球,杨铭也准备去拿快递,秦聿凛独自一人回到宿舍。看着还没收拾的行李,心情又骤然落下。
陶一航敷着面膜,声音有些含混:“你一路就这么回来的呀,不怕等下贴吧又乱传呢?”秦聿凛摇摇头,哽咽开口:“陶一航,每次你和你女朋友吵架,都是怎么和好的?”陶一航一愣,反应过来:“害,就这事啊,吵架就道歉原谅呗,哪有人不吵架的,大多都是误会。”秦聿凛摇摇头:“那要是……是那种没办法解决的隔阂呢?”“没办法解决……”陶一航稍一思索,“那就分手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多吗?”
喉咙里像是塞着团棉花,秦聿凛涩然开口:“小暖……”“我不是……之前家里太乱了……”他有心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下口,实在是太过生硬。忘了就是忘了,抛弃就是抛弃。“我知道。”裴向暖顿了顿,“没关系。”说着没关系,可秦聿凛却能听出,她语气里极力隐藏的落寞,一览无余。“对不起……”除了对不起,秦聿凛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半晌,他又开口:“那为什么,你见到我了,却不告诉我?”
“吵什么!”崔阿姨打断了喧闹声,“大家住在孤儿院里,我们就是一家人,谁允许你们说别人的?所有人一人写一千字检讨,一个个向裴向暖道歉!”院长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众人这才一个个低下头,不敢造次。秦聿凛刚松了口气,就见妈妈走上前。“小暖,是我对不起你,但你相信妈妈,妈妈绝对不会不要你。”妈妈握着裴向暖的手,言辞恳切。“你住在这里,妈妈每个月会给你打生活费,还有学费,你不用担心。”
末了,又回过头,看着还在错愕的女生。“你看,我说了我妈妈是好大人,你可以跟我们回家了。”小女孩还有些不可置信,“我有家了?”“当然!”秦聿凛重重点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是绝对不会把你丢掉的!”这话脱口而出,是他能想到最庄重的承诺。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说话不算话的那一天。……“绝对不行!”“喻兰雅我告诉你,你居然还想着把什么野种接到家里!”
只是那个年纪的小孩子多少都怕生,看着他身上崭新的衣服,大家都有些望而却步。没人搭理自己,秦聿凛有些无聊,却注意到了最角落里的小女孩。他走上前,却见那个那个女生的衣服最脏,胳膊腿上还都有擦伤。“你怎么了?你摔跤了吗?”他好奇问道。女孩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哄闹的人群:“他们从后面推我。”明明是受了欺负的委屈话,可她说起来,却冷静得要命。被指到的人瞬间反驳:“我没有推你,你撒谎,你是撒谎精!”
“沈钰,你把灵柩钉得这么死,是怕人发现她不在里面,棺中只是躺了一具假尸而已!”“还有牌位,区区一个牌位能证明什么?”沈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冰冷的盯着他,看着楚景辰像发了疯一样,让人劈开棺材检验尸体。“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响起,棺材瞬间四分五裂。风轻拂过,吹起地上的灰屑,所有人都看清了棺材里躺着的人,赫然是了无生息的温如雪!她苍白的脸色,狠狠的烙在了楚景辰的心脏上。
我走到窗边,看着天幕上已经快要连成一条线的七颗星星。这一刻,我眼里泪光闪烁。七星连珠的天象即将达成,我很快就能回家了。“咳咳……”我的气息开始凌乱,重重咳嗽起来。沈钰寻了过来,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递到我嘴边。“为什么吃了药,你的身体越来越差……”沈钰的声音在发颤。身为医者,我大抵是他悬壶济世生涯中最大的败笔。“沈钰,我要回家了。”我虚弱地笑了笑,满心欣慰。
沈钰拦住了我,神情紧绷:“你昏了整整三天,离鬼门关就差一步了,不要乱动。”听见自己快死了,我也不敢动了。没有什么比活到四日后七星连珠重要。我乖乖吃着沈钰给我熬制的苦药,任由他给我身上扎满银针。在病床足足躺了两天,我才勉强能下床。艳阳高照,我走出保安堂晒太阳。但刚出院门,就看到侯府管家迎面而来。“世子妃,世子让老奴给您送……休妻书……”接过他递来的休妻书,我怔愣地看着上头简短明了的休妻原由——
“到时候江湖路远,各不相逢……”我在心底一遍遍提醒着自己,让自己冷静。天边乌金坠落,我在佛祖前虔诚跪拜,将满腔心事无声宣泄。随后,我找寺庙住持要了笔墨,写下了一封和离书和一封放妻书。从前我还想着,离开前最后几日,与楚景辰和平共处便是体面。但现在,我一刻也不想再呆在他身边了。我一个人踟蹰着往山下走着,走到月明星稀,才走回了长安街。不知道过了多久,骤然听见了一阵车轮滚动声和马蹄声由远及近。
慈安堂。秋风吹落满地黄叶,带着几分萧条之感。楚景辰带着我和楚母请安后,他便外出处理公务,徒留我在此。楚母看到我小腹平平,没有太多好脸色。“温如雪,这个月肚子还是没动静,你到底能不能生?”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拧眉看向我。“你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若不是景辰被你迷了心窍,你是断不可能进我侯府门槛的。”“如今你霸占了他三年,还想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子嗣不成?”听着楚母一句右一句的数落,我强忍住心底的涩意,平静开口。
我静静的看着楚景辰的举止,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别说沈钰,再过几日,以后连你我也不用看见了。回了梅苑。楚景辰让下人给我准备热水沐浴和姜汤暖身。一番折腾后,我正准备躺下休息,楚景辰也跟着躺在了我一旁,侧身就要吻我——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扑鼻而来,我看着他脖颈上的暧昧红痕,下意识抬手推开了他。见状,楚景辰眼神一沉:“怎么了?你不想要我?”这些年的床笫之事上,我一向是任由他索求,即使不舒服,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我真的很大力地一口咬住我的舌头,破了,流了好多血,也疼地流了好多泪。但我没死。就在我准备再咬一次的时候,我恍惚察觉到在我身上的触感都消失了。我不可置信抬头,正好看见那个肌肉男被按在墙上被暴揍的情景。有一个很高的男生正在在发了疯似地打刚刚要强暴我的人。其他两个猥琐男过去帮忙,结果被那个那个男生踢开,按在地上拿拳头使劲地砸。我的心还没落下又悬了起来,虽然那个男生看上去很厉害,但是一挑三还是很危险,我不想因为我而害了另一个人。
后面是那个白西装的敲了房间门,告诉我可以走了,我才准备离开。离开的时候周宇团忽然拉住我的手,嘟嘟囔囔说:“你讨厌我。”讨厌吗?应该是讨厌的,在他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我的时候,在他和我说滚的时候。我语气肯定:“是。”他握着我手臂的力道紧了一瞬,但马上就松开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这些动作发生的都太快,就好像刚刚他问我的问题和抓紧我的那一瞬间都是我的幻觉。
“喂!”我一时没控制住喊了一声,连忙抽出纸巾给他擦手。我的行为是有些冲动的,但没想到他居然肯就这样伸着手任由我替他擦。玻璃刺得还挺深,我不敢太用力挑,所以擦得tຊ很小心很慢,可他真的很恶劣,还要来打扰专注的我,周宇团语气平静地问我:“喻笙,杯子碎了怎么办?”我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一下,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真奇怪。可周宇团这是什么问题,是摔了酒吧的杯子感到抱歉想要弥补,还是单纯想找我的茬?
我也后面听小陈无意间说漏了嘴,当初我和她借的五块钱,是她三天的早餐钱。和陈小小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知道我犟的要死的性格,不再劝我,只说我自己看着办,随便我了。我觉得她在说气话,我想如果我露宿街头,小陈也会搬着床被子给我盖,然后赖在被子里不走。我又坚持了三天,觉得自己实在穷困潦倒,才打算去打零工。我的时间不自由,没什么地方会要我,所以我打算回之前那家酒吧当晚间前台。
我也朝他扯出一个笑,说:“谢谢班长。”等我看着班长离开的背影,扭头却瞥见了周宇团的脸,他正在看着我。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仍绷着,眼神晦暗不明。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想我并没有对他或者对谁做错了什么,所以只歪着头疑惑地回看他。我们的视线相撞了大约四秒,是他先移开的,但他却没有给我一个解释,不过没关系,我无所谓这个。陈小小说我是一个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的人。
医生给我打完一针,之后还要打四针,听完医嘱,我有些丧气地走到公交站旁等公交,心里思考着我这个月能正常生活的可能性。等我坐公交来到学校,刚好是傍晚时分,我回宿舍洗了个澡,便慢悠悠走到班里上晚修。因为现在时间还早,班上到的人还寥寥无几。但我喜欢人少的时候,安静。我本来想刷套数学卷子,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提不起精神,而且头还晕晕沉沉的,我猜测这是打针的副作用,于是我拿出一套校服叠好,放在桌子上,准备睡觉。
到后面我真的受不住了,生理性眼泪都要出来。我才不想让周宇团觉得我亲个嘴都要哭,于是拿手捏了几下他的后颈,然后我明显感觉到他慢了下来。我又在他后颈上捏了捏,他果然退了出来,只在我唇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我现在被他亲的挺舒服,所以我就摸了摸他的头,捏捏他的后颈,抚一抚他的背,我知道每次接吻他都喜欢我这样,但我能力有限,被亲的脑子发懵的时候是想不起来要做这些的。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着越来越靠近我的周宇团,不自觉张开双手。在他跨过终点后,周宇团缓冲几步也张开双臂撞我满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拥抱了整个夏天。今年的夏天,太阳依旧刺眼,空气也还是闷热,蝉鸣仍旧喧闹,可这些原本令我烦躁不喜的特点都变成了我心动的一部分,为我本来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了不可或缺的色彩与生机。有些事情真的改变了,我想。是因为一瞬间的拥抱,也是长时间相处下来的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