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西柠知道他不会骗她,点点头就窝到了床上,听话地闭上眼睛。脚步声消失,数秒后,又重新出现。最后两秒数完,傅淮序也在床边坐下,“皎皎请睁眼。”“生日快乐……”我的宝贝。过了今天,皎皎就二十二了,早就是可以结婚的年纪。姜西柠看着傅淮序左手的礼物,和右手的蛋糕,惊喜地眼睫扑簌簌颤动,“!”“两个都是皎皎的,先拆哪一个。”姜西柠眼睫眨动,小小纠结后道,“我想先吃小蛋糕!”
星星还在吗,他会不会也走了?“星星……”很轻很小的声音,仿佛试探一般,但话音落下不过须臾,外面就传来傅淮序的声音,“我在。”“皎皎慢慢洗,我一直都在。”姜西柠这才放下心来,星星不是兜兜。他永远不会对自己发脾气,更不会抛下她。水温合适,连沐浴露都是她喜欢的小苍兰香,姜西柠美滋滋地开始搓泡泡,根本没注意到水被洒出去了些。傅淮序还在门外等着,想着小姑娘看到生日礼物,应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郑前面无表情,“您死不死的不要紧,工资能按时发就行。”傅淮序虽然精神不正常,但有一点好处,不会随便发泄脾气,更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工作,要不然郑前也不会跟着他从国外干到国内,成为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老妈子”特助。真以为疯子老板的下属这么好当的吗?这年头,钱才是爹,才是娘。“真话果然是那么难听。”傅淮序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漆黑眼眸无波地笑了下,“几点了?”郑前叹气,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打工人的辛酸,“刚好十点……”
傅淮序牵动唇角,轻轻笑了下,可那漆黑眸底一片荒凉。小三……分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皎皎亲口承诺过的。听到傅淮序的笑声,祈允默了。“兄弟,我真觉得你快精神分裂了。”这么颓废下去也不是个事,他一把将傅淮序拉起来,“走,哥俩陪你一醉方休,烟解寂寞酒消愁,等你抽上两根,再多的伤心愁苦都没了。”傅淮序表示拒绝,“皎皎不喜欢抽烟的男人。”“喝酒伤肝,更伤肾,我才不会做伤害身体的不健康行为。”
“坏女人,你凭什么要求我,我就哭就哭,啊!!!”温明珠率先捂住了耳朵,要不然她会忍不住上手呼他们。值了一夜班,本就疲累,还遇上这么些,苏千寻仅有的那点耐心告罄。“我说了,不准哭。”这句话冷得像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凛冽寒风,更别提她眼里的厌恶情绪,八九岁的小孩早就能看人眼色,意识到她根本不会惯着他们,两人冻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乱嚎。大清早见鬼,苏千寻拨通内线电话,让护士查看监控,把这些熊孩子带回父母身边。
可贵妃毕竟是她明面上的婆母,这事处理起来,真是有些棘手。云婉儿满脸复杂的凝着张正:“此事先别声张,但凡你敢胡乱攀咬,绝不会有好下场!”张正彻底服了,连连磕头应下,云婉儿眯起眸子:“去找个人牙子来。”待花厅只剩下云婉儿夫妻俩,伯允之满眼不停冒着星子:“媳妇儿好厉害!他们都怕你!”云婉儿又气又心疼,忍不住上手掐他的脸颊:“小傻子,老是被人欺被人骗。”伯允之不以为然:“但是我媳妇儿挑的好啊,有娘子在,他们都不敢再欺负我了。”
他嘴角勾起满足的弧度,阖眼很快沉沉睡去。纵使只一个睡颜,亦遮不住伯允之身上干净的气质,神似一尊琉璃观音。云婉儿深深凝着伯允之,不懂自己是从何时开始被他牵动了情绪。伯允之求娶云婉儿,给了她一线生机。可她还是跳下城楼,令他被旁人羞辱调侃。是怜惜,是信任,亦或是愧疚也罢。经历过楚天沐如坠炼狱的阴谋算计后,她几乎无法抗拒伯允之真实而固执的小要求。许是觉得有些闷热,伯允之抬手将锦被推到一边。
从前父皇与哥哥,也是这般宠着她护着她的。回望来时路,早已物是人非。去惠贵妃宫中请安时,云婉儿忍不住开口问伯允之:“不就是拜堂么?你为何这么在意?”伯允之忿忿道:“你明明是我带回来的娘子,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拜堂,他们就都说你不是,我真的很生气,所以拜堂很重要。”云婉儿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原来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在意的东西不一样。紫宸宫。得知小夫妻要来请安,惠贵妃只匆匆露了一面,便打发宫女带他们四处走走逛逛,敷衍之意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云婉儿温柔的笑望着伯允之:“当然啦,没去过的地方,自然想去看看的,且新媳妇儿进宫请安是礼数呀。”“那好!”伯允之骄傲的挺起胸膛,“我陪娘子进宫,谁也不敢欺负你。”不知何故,云婉儿刹那间心脏狂跳了几声:“那你明日早些起床,穿的喜庆些,对了,皇上与皇后娘娘凶不凶,好相处吗?”伯允之满脸认真的望着云婉儿:“老头很温柔啊,老太太也算好相处。”皇上是老头,皇后是老太太……云婉儿无语凝噎,算了,问他也是白问。
没想到云婉儿竟是个命大的,路途中轻喘了口气,被瑞王伯允之瞧见了。傻子执拗起来谁也拦不住,伯允之不知从哪儿抓回来一名老医者,硬是将云婉儿救活了。不久,有人轻轻叩响了云婉儿的房门。对上伯允之纯粹的眸子,云婉儿示意他进来坐。想起那日的事,伯允之仍然有些惊魂未定:“仙女姐姐,你从城墙飞下来是不是为了寻死?”“倘若姐姐不想嫁我……”他眸中湿润一片,“我送姐姐走好了。”云婉儿心中有处角落软得一塌糊涂:“别多想,我那日是失足落下来的,你救了我的命,又迎我过了门,我还能去哪儿?”
使臣自觉受辱,铁青着脸喝道:“摄政王当真是放肆!婚书乃契约,今日公主不论生死,我们都要将她带回邺国!”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云措迈着沉稳的步子悠悠来了:“摄政王这是做什么?长公主既许给了邺国,自然生死都是邺国的人。”“你不让来使将人带走,他们如何向邺帝交差啊?”云措轻飘飘的两句话,却令楚天沐感到了极为沉重的压力。见楚天沐双唇紧抿,还在倔强地挣扎,云措走近了,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知道你有多恨她,就让她被带去异乡,魂魄永生永世不能归故里吧。”
说完,他拽着她起身离开天台,一路上连拉带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到车前,凌宥恩把宋雨慈摔进车里,紧接着坐进去锁上门。空间一下子变得逼仄,男人周身散发出冷厉的戾气。宋雨慈紧靠在车门边,浑身打颤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凌宥恩没回答。他身子逼近一点点逼近她,直到她再没一点地方可以退缩,才伸手嵌住她下颌——重重吻下去!
凌意站在原地,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刹那间,她竟然有些慌。“宋雨慈……”然而,她话音还没落下,一道更高声的怒喊从后传来。“宋雨慈,你给我站住!”匆忙赶来的凌宥恩看着这一幕,心几乎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他大步上前就想去抓宋雨慈。可还没靠近,就被宋雨慈喝住:“别过来!”凌宥恩脚步一顿,怕她真的失足掉下那岌岌可危的高楼,只能妥协。他紧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你回来。”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凌宥恩接起,就听助理的声音传来:“凌总,您让我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三年前您在希亚酒店应酬的那晚,的确是宋小姐将您扶进房间的。而宋小姐在第二天早上四点离开。”“另外,我也找到了宋小姐的产检报告,证实怀孕一月。而宋小姐的孩子在进监狱的一周后,被人殴打导致流产。”宋雨慈没有说谎?他们真的有一个孩子!想到这儿,凌宥恩脸色阴沉:“是谁做的?”助理语气犹豫:“是……凌意小姐。”
“永远都不可能。”宋雨慈瞳孔骤缩,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呆滞又僵硬。凌宥恩看着她这副模样,胸口无故闷堵烦躁。他径直转身直接离开,只留下一道决绝冷漠的背影。书房。凌宥恩站在窗前,冬末微冷的风迎面吹来,却没让他心底的躁意消散半分。想起宋雨慈异常的举止,他拿起手机,给南炀拨去了电话。了解过情况,南炀缓声分析:“宋雨慈应该是在受到刺激后,出现了短暂的认知混乱和记忆混乱,多休息就会好了。”
二楼卧室的门没关。凌宥恩穿过走廊停在门前,突然就有些犹豫。不料一抬眸就对上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他没想到宋雨慈会这么快就醒来,身形微滞了瞬。但很快,凌宥恩就恢复了平常的冷寂神色。“醒了?”他随意问着,抬步走向床边。刚要坐下,宋雨慈却猛地坐起身,往后退了好远。见状,凌宥恩皱起眉,语气冷冽:“宋雨慈,你又想干什么?”可他摄人的气势让宋雨慈越发的害怕起来。她紧盯着凌宥恩,满眼的防备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凌宥恩直接漠声吩咐司机:“回别墅。”提及别墅,出狱那天经受的噩梦再次涌现脑海。宋雨慈挣扎着,手指去抠车门把手,就要跳下去。然而凌宥恩的一双大手却死死钳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逃离。半小时后,香悦别苑。凌宥恩扯着宋雨慈直接上了二楼,一直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才停下。“把她关进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房间一步。”听着凌宥恩对保镖的命令,宋雨慈狠狠一震,满眼愕然地看向男人。
少顷,侯府前厅暖阁内。“睿王殿下安……”“免礼!”祁千尧起身阻止,“九姑娘不必多礼。”“谢睿王殿下,”容玖玥又看向一旁温润有礼的男子,“见过大哥。”“小九,欢迎回家。”容之翰的声音轻柔带笑,“我给你带了礼物,稍后送到院中。”“睿王殿下既寻九妹妹有事,那你们先聊会,我去去便来。”容之翰拱手为礼,暂且退下,却留有丫鬟在敞开的门口,名曰以便随时侍奉茶水。“你坐……先坐下……”
容之墨趴地上催吐许久,苦胆汁已呕出来。“假的!肯定是假的!你绝对不敢对亲兄长下毒!”他极力自我安慰。“按一下脐下三寸位置,是否会有刺痛感?”容玖玥阴恻恻地说,“此毒会让你与公公无异……”容之墨如遭雷击,脸色逐渐由僵硬变得扭曲,“我是爹唯一儿子,你想让爹绝后!”“废物没有资格延续血脉,而且只要有解药,便可无碍!”容玖玥警告:“这是隐世神医所制毒药,世间唯有一颗解药,你可不要病急乱投医!若解毒不当,兄长恐怕只能做公公喽……”
“九姑娘,四公子想见您。”一名丫鬟在门口禀报。“请兄长进来。”容玖玥吩咐道。须臾,容之墨板着脸进来,支支吾吾地开口:“你是不是向长姐告状了?”“若是没有正事,劳烦兄长回去读书习武,而非在此婆婆妈妈。”容玖玥淡淡说道。“你什么态度啊!别以为你是圣旨赐婚的睿王妃,便目无兄长!”容之墨顿时炸毛。“你与长姐说了什么?为何长姐会斥责八姐?你回来仅三天时间,祖母气得病倒,八姐受罚又失了亲事,你果然是个灾星!”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纷纷行礼。“莜宁,你脸色不好,何人不知死活惹你生气?”太子再次询问。“殿下……我只是心疼九妹妹……”太子妃垂眸低语。“大哥……都是我不好,方才胡言乱语让皇嫂听见……”祁千尧嗫喏道。不可一世的睿王殿下,在年长十岁的亲兄长面前,好生乖顺。“说了什么?重复一遍!”太子的声音愈发冷冽。容清漪缓缓上前,“太子殿下……”“孤在问睿王!”“太子殿下恕罪,臣女多嘴!”容清漪慌忙跪地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