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薇不理他:“老男人一个,怕你有老花,放慢了好让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到底有没有推她。”“……”沈矜墨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幽深的眸浮起上一抹焦虑。他有这么老吗?不过才大了她五岁。整个视频看完,花了十几分钟。陆知薇的确没有推夏晚盈,是她自己摔倒的。而且夏晚盈还把她衬衫弄上了颜料,她并未生气和责骂她。她的好脾气,可以伪装出来。想到这儿,沈矜墨开了口:“这段视频只能够证明你没推她,但你来疗养院找她有什么目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云生经过昨晚的休息,精神头好了不少,早餐吃了一大碗小米粥。佣人抱着鲜花进来,陆云生叫住佣人:“花谁送的?”佣人把花捧过去:“是二小姐订的。”陆云生接过花,喜滋滋的欣赏:“还是薇薇贴心啊,知道我生病了特意订了束花给我。”梳妆打扮好的陆知薇从楼上下来,昨晚熬了夜,黑眼圈严重,她特意化了淡妆掩盖掉疲惫。“放下这花,不是给你的。”陆知薇来到陆云生面前,抱走了他手里的花。
陆知薇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她握着照片飞奔出去,追上刘队和沈矜墨:“放开他,幕后主使不是他。”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那,漂亮的眸如耀眼星辰。沈矜墨回过头,淬着冰的寒眸注视着陆知薇的脸。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间蔓延,宛如冰川消融。刘队皱着眉头,“怎么说?”“凶手另有其人。”陆知薇冲出来时,顺便带了纸和笔。走廊里没有桌子,时间紧迫。她把纸摁在墙上,拿着铅笔直接作画。无论再艰难困苦的环境对她来说,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需要详细了解一下我们当时用的是什么姿势吗?”沈矜墨冷笑。满是戾气的眼神直勾勾注视着陆知薇。刘长青见陆知薇脸色窘迫难堪,心想这俩人定是对塑料夫妻,感情不深。也不可能会串通一气,统一口供糊弄警察。“好,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我觉得要洗清沈先生的嫌疑,还需要您再帮我们画一幅画。”刘长青将平板上一副监控录像截取的图片拿到陆知薇面前。图片中是一个身穿西装的背影,高大挺括。
【画师联盟洛无颜,恭迎老大回归!】【画室联盟天下无双,恭迎老大回归!】……纤细洁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下一串字,“久违了。各位!”一串手机铃声响起。陆知薇吸了吸鼻子,将书桌上的手机拿起接通:“哪位?”“是,沈太太吗?这里是警察局,麻烦您过来一趟。”听到是警察局,陆知薇沉了沉眸,这么晚了,她拒绝加班。“如果是画画的事,明天再说。”“不是,我们是通知您来领人。您是沈矜墨先生的家属吧?他在家属栏填的是您的名字。”
沈临樾点点头:“会更好的。”虽然冯宝姗缺点一堆,可共同相处四年,他对她是有所改观的。起码,她并不像冯父冯母当初说的那般不堪。反而在这婚姻的四年里对他对家庭都很不错,还为他生育了平安。除了在面对兰兰母子时太激烈,容易吃醋,别的方面挑不出错来。他也不会和冯宝姗离婚的。这四年里,他可以确信,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吃过饭,沈临樾就和冯兰兰一家告了别,特意去了趟医院,问了护士,得知冯宝姗是一瘸一拐就出院了。
等他们回来,他一定好好警告平安一番,再跟着他妈妈胡闹,下次罚跪就不止两个小时了!看到沈临樾脸色低沉的样子,冯兰兰唇角一勾,知道已经糊弄过去了。冯母见此,拉着李思寒进了屋,特意从包裹里拿出一大包糖来,意有所指般的作对比。“看看咱们思寒,可爱又懂事,就算被欺负了还是以德报怨,平安要是下次还欺负你,可得跟姥姥说,姥姥替你教训他,来,姥姥跟你带了一大包奶糖,大白兔的!吃!”
思寒就连样子都比平安有福,吃的浑圆。不像平安,一眼看过去瘦小的都不像三岁孩子。瘦小……沈临樾又看了眼壮实的李思寒。心里渐渐升起疑影儿,平安真的能打得过思寒吗?还把思寒推倒受伤?明明沈平安自己弱的都像风一吹就能倒……他摇摇头,不再细想。兰兰那么善良的人难道还会骗他不成?冯母看着懂事的外孙也是一脸欣慰:“瞧瞧,还得是思寒,不像平安那么顽劣……”沈临樾欲言又止,想替儿子维护一句的话终究也没说出口来。
“怎么可能?”一时间,冯宝姗绝望破碎模样涌上脑海——【沈临樾,平安已经死了7天,就死在被你罚跪那天晚上!】【你儿子死了。】【沈临樾!平安临死都还在等着你去看他!可你呢?你帮着外人害死了你的儿子,午夜梦回你就不会亏心吗?】“不……不可能……”沈临樾踉跄着后退,部队最坚韧厉害的尖刀兵,此刻站都站不稳。“一定是老师记错了,兰兰明明看见平安在托教所了……”他疯了般往冯兰兰的住所跑,要一个肯定。
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但最后,冯宝姗还是在争吵中醒了过来。“冯老师怀里抱了坛子,怎么都掰不开,要是再耽搁下去,她就没救了!”“把坛子砸了!”沈临樾的冷冽一句,如同惊雷彻底惊醒冯宝姗。“谁要动我的平安!”她警惕睁开眼,防贼般看向病床周围的人。沈临樾见她醒了,终于松了口气,但随即就责怪:“命都没了也要护着这个坛子,坛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冯宝姗又累又疼,无意和他争辩,只说:“我很累,能出去让我休息一会儿吗?”
说完,他就把家里仅剩的煤油带走了。冯宝姗依旧做着自己的事,等着时间。快了,只剩6天,她就能带着儿子离开了。日子是要过的。不过她往后余生,再也不需要沈临樾。最后几天,也最好和沈临樾不见面。可谁知,她刚起这个想法,意外就来了。半夜。冯宝姗被一阵浓烟熏醒,四周已经燃起了浓浓大火。冯宝姗抱紧骨灰坛就往外逃。“呼——嘭!”火焰窜得比人还高,不断有断裂的焦木砸下,浓烟呛喉又模糊视线,她只走了几步,手脚已经被烫得发抖。
“冯兰兰!”沈临樾几乎是从喉间嘶吼出的声音。冯兰兰却好似还不够一般,故意双手环胸,在沈临樾的火焰上添把柴:“既然如此,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当初和你的婚礼,我就是跟人私奔走的,孩子父亲就叫李寒,思寒不是思你,你可别误会了。”“啧啧,你说说那冯宝姗明明是被逼着嫁给你的,却还能忍到如今才走,没想到她是真心爱你的,啧可惜了你没珍惜,不过我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有我,可惜我不爱你,咱俩没缘分。”
“对了,你大姨子一家的事儿,你最好就别太上心了,现在军区里对你们的闲话不少。”沈临樾闻言,蹙紧了眉头。什么意思?平安死了,冯宝姗和他离婚……为什么连政委都这么说?“政委,怎么连你也被冯宝姗骗了?”听沈临樾这么说,政委沉了脸,一把将离婚报告的原件塞进他手里:“离婚报告上沈临樾三个大字不是你写的?“你们离婚证都是组织盖了章的,你不会看?还我被骗?”沈临樾浑身一僵。
“你让孩子跪那两个小时我到现在还心疼的厉害呢。”沈临樾闻言,深深看了冯兰兰一眼:“宝姗跟你一母同胞,怎么性格这么不同?不如你半分,教导孩子也净会惯着。”3冯兰兰“嗐”了一声,摇了摇头,眼珠一转。她一边往盘子里盛着鱼,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沈临樾:“对了,现在外面都传平安死了,会不会是真的,若平安要是真的……”沈临樾想都没想,想到这是冯宝姗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就为了让他担心,不由得沉着脸道:“那也是他没福气。”
沈临樾欲言又止,想替儿子维护一句的话终究也没说出口来。和思寒比起来,平安确实……更顽劣些。不然,怎么会没见过面的外婆都这么说他呢。兰兰都说亲眼看见冯宝姗上了火车带着平安走了。他又突然想起来借调一事。肯定又是冯宝姗故意联合那么多人,想骗取他的注意。沈临樾终于松了口气。可……离婚证……又怎么说?他的目光落在冯兰兰手中的离婚报告上。冯兰兰自然知道他的顾虑,状似无意的将人往屋里带。
只委婉赶人:“你不是说我妈今晚到,你应该要去接人吧?去忙正事吧。”她的平安,已经永远留在了三岁。不需要过生日了。沈临樾大概真的忙,只是挤出时间来医院交代她这些事。所以也的确没多留。临走前还说:“我把手头的任务忙完,就去车站接你妈,要是接到人的时间早,我就带她来医院看你。”但后来,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冯宝姗今天上午10点的火车。现在,已经早上6点,沈临樾都没再出现。
只点了点头,随口敷衍:“你忙你的去吧。”冯宝姗的温顺,叫沈临樾脸色缓和许多。他甚至说:“你这样就挺好,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结的婚,但我们已经是夫妻,就都要对婚姻负责。”“如果你今后都这么懂事,把平安教好,我们一家人一定能好好过日子。冯宝姗笑了,唇角讽刺:“你说的对,你期望的一家人一定能好好过日子。”只是,他的一家人和她无关。毕竟,她这个讨嫌的人明天就彻底离开了。
那一屋子的华贵,跟他格格不入。这里全是权力与显贵之地。绮绮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傻掉了。许莉在她耳边快速且小声说道:“我让我爸妈给于明介绍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人物,那些人物连我爸妈都要低头弯腰小心伺候,你放心,于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你想想于明在学校多骄傲一人,我都怕他弯不下来腰,没想到做的挺好的!”绮绮根本就听不到许莉在说什么,她视线就僵硬的盯着那前方的两个人,。
他再次问了一句。月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落在两人的脸上,霍邵庭的脸在那月光下英挺无比,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鼻侧上。“不要怕好吗?”他几乎是在哄着她。霍邵庭等了她很久,他的手一直举着的她身子。良久,他停留在她唇边的唇,又朝她唇吻上去,绮绮立马侧脸躲开。霍邵庭的唇落空在她耳垂处。这一刻,谁都没有动,僵持着那样的动作。此时,她的脑海里竟然全是于明,全是。霍邵庭感觉到她的心似乎在想着别人。
车子行驶到半路上,绮绮发现车没有往黎家的方向驶,她看向身边的人,霍邵庭也没有跟她解释什么,只是问:“饿不饿?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绮绮的心开始又不安了起来,她坐在副驾驶上,手抓着安全带,干巴巴的说:“谢谢,我不饿。”“嗯。”霍邵庭淡淡应了一声。车子还在往前,不知道过了多久,车才缓缓停下,绮绮不知道停在什么地方,周围一切黑漆漆的,四周很安静,不见人影。绮绮今天穿的是裙子,她感觉冷,四周都是蝉鸣声,她预感到会发生什么。
只是抬头,不解的去看他。“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所以之前不想强迫你,也怕吓到你。”他意有所指道。绮绮后知后觉的想到了黎夫人先前的话,霎时间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次数不够吗?”绮绮声音如蚊子一般细弱,她问出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