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沂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A市。萧念安拉了拉萧母的衣角:“奶奶,爸爸是不是也不要我了。”萧母长叹一口气,捏了捏萧念安的小脸:“不是的。”萧念安垂下头:“都是我把妈妈气走了,要是妈妈回来我肯定好好对她,再也不惹她生气了。”萧母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萧云沂没能看到极光,也没能找到姜梦玉。2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摔倒在雪地里。寒风吹过,几乎要将他覆盖在雪白之下。
萧念安听见医生这么说,死死的攥着萧云沂的手。“爸爸,你不要再这样了,你一定要身体健康我们才可以等到妈妈回来啊。”萧云沂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姜梦玉都不管自己了,就算活着又有什么劲呢?自己一闭上眼就是姜梦玉的模样。她会在每天早上给自己端上一杯热豆浆。她难过的时候会在自己怀里擦眼泪。她会在自己犯错的时候莞尔一笑,告诉自己没关系。这些事情都仿佛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了。
“云沂,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萧云沂却已经带着萧念安上了车。萧念安一直哭喊着要妈妈,还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不过萧云沂不清楚。因为他的右耳已经听不见了。
萧云沂已经十天没有睡个好觉了。他动用了自己最后的资源在找寻姜梦玉的位置。萧云沂曾听过姜梦玉婚前很爱潜水,所以他坚信姜梦玉没有死。更何况到现在连尸体都没有,更加确定了他心中所想,姜梦玉只是生气了。萧云沂在家里不断翻着手机里姜梦玉的照片。每划过一张,他的心就沉重了一分。不知不觉他的眼泪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按下了删除键。萧云沂慌张的将眼泪擦干净。萧念安从门内探出头,爸爸这样的状态让他很害怕。
没等姜梦玉回复,巨大的画面就出现在她眼前。萧云沂正瘫倒在自己烧掉的那摊灰烬前,地上散落一地的酒瓶。里面是姜梦玉没来得及的收走的两件衣服,剩下还留下的就是剩下他送姜梦玉的礼物了。3这些她曾经说很喜欢的礼物,离开的时候却一件都没带走。萧云沂眼神迷离的盯着远方。“老婆,那些东西你是什么时候收走的,我怎么不知道?”“老婆,你一定没死是不是,你只是在赌气对不对,你身上有没有钱花,我好担心你。”
她还在记忆中与辞年见面,就这样被人打搅了。电话自动挂断后又被打来,直到她终于不耐烦,接通电话:“什么事?”她嗓音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冷意,让电话那头的白慕都怔愣一瞬。“疏雪,你能来帮帮我吗,超市这边出了点问题,我一个人搞不定。”超市是夏疏雪送给他的礼物。更是两人年幼许下的约定。夏疏雪眸光微动,似有挣扎,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我这就来。”因为网络上夏疏雪和傅辞年的事情闹得很大,连带着白慕也被网友们怒骂是不要脸的小三。
她花钱将热搜压了下去,并且发布长文表示,她这辈子只爱傅辞年,其他人都不重要。夏疏雪在文章中详细地讲述了曾经她与傅辞年相知相识相恋的全过程,并且在最后深情表白,愿意等傅辞年回家。3可这一切网友们并不买账。【垃圾,真恶心。】【既然这么喜欢傅先生,还要出轨,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身体?】【隔夜饭都被我吐出来了,又当又立说的就是你这种垃圾渣女!】【傅先生走得好!待在这种女人身边就是一场自我折磨!】
回忆到最后,夏疏雪的心如刀割。公司的事情还未能处理妥当,夏疏雪与白慕的事情却上了微博热搜。网络上有知情人称,夏氏集团夏总一边塑造爱夫人设,一边出轨玩暧昧,更是爆出诸多照片与聊天记录。夏氏集团声誉受损,股票大幅度下跌。夏疏雪为了挽回声誉忙的焦头烂额,却因为许久没能好好休息,晕倒在公司。等她再度醒来,是在医院VIP病房,身边守着哭红眼的白慕。“疏雪你终于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这就叫医生过来!”
“很抱歉夏夫人,傅先生特地交代了,离婚事宜由我们安排,他不会再过问。”离婚律师依旧拒绝。别说是夏疏雪了,就连他们如今也联系不到傅辞年。“不可能,我不同意离婚。”夏疏雪挂了电话,让特助安排律师。她只有一个要求——不离婚。她没想到傅辞年竟然做的如此绝,不仅签了离婚协议,还安排了律师。夏疏雪心头一片冰冷绝望。从傅辞年消失到现在,她心头始终留存着希望。她不相信傅辞年能说不爱就不爱,不相信傅辞年可以说走就走,说放下就放下。
她对白慕好,别人就会看见,傅辞年肯定也会看见。届时,傅辞年就能回到她身边了。傅辞年的确都看见了,不过不是通过夏疏雪好姐妹们的朋友圈,而是通过弹幕。那群所谓好朋友,他在离开的时候,就一同拉黑删除了。这辈子,他都不愿再和夏疏雪扯上任何关系。【我就知道!女主心里最重要的肯定是白慕!看看女主对白慕多好啊!有求必应的!】【他们真是太甜了!男主终于幸福上了,以前吃的苦都没有白吃,我已经感动得掉眼泪了。】
她们都是豪门圈子里世家小姐。谁玩男人不是和换衣服那么轻松简单?也就只有夏疏雪,对傅辞年好得人尽皆知,是圈子里男人们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真的吗?”夏疏雪突然开口。她嗓音喑哑,目光阴鸷骇人。前面说话的女人被吓了一跳,随后用力点头:“没错,那些男人不都是这样么?都是仗着被宠着爱着才这么肆无忌惮。”“只要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们马上就知道错了。”夏疏雪沉默不语。她仰头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蓝茉欢没有轻举妄动,使者默默牵着她的手,将她隐隐护在身后。使者用腹语同她传音。“这伙人训练有素,不是寻常水匪。”“您靠紧船沿,若有不测一会咱们跳船逃。”蓝茉欢轻轻点头。为首的人见这种情况下,使者还紧紧拉着蓝茉欢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不由笑着对身后的属下说。“船舷上那对男女看着有些意思,带过来让老子瞧瞧。”说完,他便眯起眼睛打量着。亮白的刀比着使者和蓝茉欢,黑衣人恶狠狠的说。
看着两岸青山夹着绿水,在她眼前急速而过。天阔云低,无限宽广。她在心中默默祈祷:菩萨保佑,希望能顺利抵达。使者站在她身后,看着与女帝陛下有八分相似的帝姬,心中也是无限感慨。帝姬本是天之骄女,应当在西梁国受万人敬仰。却阴差阳错与女帝陛下走失,还流落到齐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好在现在他们找回了她。只要顺利归国,帝姬殿下往后必将顺顺遂遂,前路都是坦途。什么劳子战北王战西王,配不上他们的帝姬。
“是的。我听了也非常惊讶。”“当时我们正骑着马,她看起来很开心,然后她就这样对我说。”“我刚想细问,马就受惊发了狂。”“所以我寻思着,将她接来府上,我也好劝劝她。”君夜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冲她点点头。“你有心了。不过她受伤有些重,暂时不宜挪动。”“你好生歇着,我忙完再来看你。”君夜铎说完便大步离去,齐玉姝等他彻底离开了,才叫来心腹询问。“听说茉欢郡主失踪了,如今找到了么?”
好像是从及笄的时候,她大着胆子对她说。“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嫁给师父了吗?”他很惊讶,蓝茉欢会有这样的心思。徒弟对师父有私情,传出去像什么话?也就是那一次,他训斥了她,并与她刻意保持距离。蓝茉欢是自己一手养育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错了路还不及时制止。她还小,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若拿亲情当做爱意,将来悔之晚矣。他如此替蓝茉欢着想,为了她好多次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他的呐喊还没完,君夜铎的剑便已经划过了他的脖颈。鲜血流出来,君夜铎转身提气运起轻功飞向蓝茉欢。“谁再敢妄言妄动,我的剑绝不客气。”蓝茉欢无声的流着眼泪,君夜铎抬手替她擦干净。然后解开困在她身上粗粝的麻绳,将她横抱起来。人群骚动不安,但没人敢再出头。而此时大将军走了过来,沉声道。“诸位是同袍兄弟,诸位也皆有父母妻儿。“不要冲动,否则只会亲者痛仇者快。”“占卜之事,事关重大。谁是灾星谁是福星,须再请国师详解。”
他便加快步子,赶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大夫说,她的哑疾无法医治,日后恐怕只能做一个哑女。但他不相信。派人寻找国医圣手沈先生的下落,给她治病。苦寻三年,终于找到了沈先生。沈先生看过之后,却摇摇头。“小姑娘的哑疾的确不是天生的,但她的哑疾沈某却无能为力。”君夜铎皱眉。“这是为何?”沈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沈某给她开副安神的方子,先吃吃看。”
他拉过姜云钊手,毅然道:“我跟你一起走!”……病房外,愧疚的情绪累积让周纯一太阳穴发紧,道歉的话又酝酿了一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抬手推病房门,轻轻一碰却发现房门虚掩。心口猛然一紧,周纯一大力将门一推。“宋敛!”房门大开,病床上空空荡荡,而人早已没了踪影。
周纯一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横眉竖目:“宋敛,够了!跟着姜云钊不学好样,什么伤份话都说得出口!”宋敛缩着肩膀,满腔的难过:“反正你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为了这个孩子要和我离婚吗?”周纯一的愤怒滞在脸上。宋敛神色恹恹:“其实念一就是你跟表哥的孩子吧?”周纯一呼吸一僵。宋敛扯了扯嘴角,苦涩至极:“算了,不用回答了,就这样吧,离婚。”话落转身进屋,他的腿软发颤,靠在门框上,无力又难受。
他没回家,转身往姜云钊家方向走。那天陪他做完结扎手术到现在,还没去看过他。姜家屋子里静悄悄的,担心姜云钊没吃饭,宋敛快步推门进去。却神色一凝,床上的姜云钊满脸泪痕,坐在床边的,是神色严肃的苏梅。姜云钊的脸上少了以往的盛气凌人:“苏梅,我不会跟你复婚的。”复婚?他们不是才离婚没几天?“云钊,对不起,我鬼迷心窍,离了婚才知道你有多好。”苏梅神色愧疚,低着头就差给姜云钊跪下。
吴水红语重心长,拍着他的手:“快把话收回去!”宋敛敛眉,抽回自己的手,看向有些懵的女人:“周纯一,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想养念一,而我不想,离婚就是我的态度。”周纯一微微拧眉,她有些烦躁开口:“阿敛,念一已经七岁了,你说的话他都懂,你这样伤一个孩子的心,有意思?”宋敛的眼泪差点因为这句话落了下来,他拼命把眼泪憋回去:“那我呢?你想过会伤到我的心吗?”上一世他的儿子比念一还小,却什么都懂,可做妈妈的周纯一从来什么话狠说什么,什么时候考虑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