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浮现出深深的迷茫。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这辈子李钊弦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出对她不好的事情,他不像大姑姐和孙莲那样一如既往地朝她泼脏水。反而比上辈子更加温柔体贴,除了依然惦记着叶冠芳以外找不出其他错处。她就这样把上辈子他对她的恶果套用在他身上,是不是对他太过不公平?赵婧妍理不清楚,所以她没有正面回答转身离开。上辈子她和李钊弦的恩怨已经两清。
他朝她走来,把下巴放在她肩上,身体里那口提着的气骤然松懈下来,李钊弦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李钊弦迷迷糊糊从兜里拿出钥匙递给她:“3楼306是我住的地方。”说完他就闭上了眼。“李钊弦?李钊弦你快醒醒。”赵婧妍艰难地把他往自己肩膀上搂了搂,才不至于让他摔倒在地。李钊弦被她一喊,神智清明了一些。他勉强站直了身体:“我一个人回不去,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把的份上,还请你帮个忙,扶我一把。”
赵婧妍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下去:“刘总怕是喝高了说胡话了吧?我们可是正经企业”刘强眼睛里满是轻蔑:“臭婊子装什么清高?你一个女人家家不靠那种行当能做到这个位置?”她握着杯子的手用力到发白,高脚杯都险些被她掰折。刘强贪婪地摸上她的胸部:“不知道陪多少人睡过的破鞋,我给你机会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她沉下了脸,在他碰上自己之前往后退开:“既然刘总不是真心合作,那我们也不强求。”
她别开头,无声的拒绝。李钊弦看出了她的拒绝,收回手暗自懊恼。自己太过着急,看见她和别人亲密他就慌了神,竟然忘了婧妍早就对他冷淡下来的事实。李钊弦把饭盒放在一旁:“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还以为你和婧妍有多熟,原来只是自作多情而已,像你这样的在婧妍的追求者里连号都排不上。”徐志成对李钊弦拽他的那一下耿耿于怀,看到李钊弦吃瘪立马嘲讽。“那你能排得上号吗?”李钊弦反问。
医院。睡梦中,赵婧妍总感觉有东西在挠她,痒的厉害。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试图把东西挥开,却伸手打上了另一只手。‘啪!’清脆响亮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四目相对。1李钊弦眼里闪过一抹被抓包的尴尬,他把手收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醒了?”“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干巴巴的对话衬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格外诡异。或许是心态上的转变,李钊弦显得有些局促:“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太想你了。”
陆星辰抬起胳膊,想要向上触碰她的衣衫。可一拂,还是空空如也。但是他却蓦地笑了。直到耳边“砰”得一声落地,他彻底失去了意识。视线模糊前,他依然能看见那个笑意盈盈的尹婉初就在自己面前。“嘀嘀嘀”不知过了多久,陆星辰从混沌中醒来。睁开双眼,可入目却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他稍微眯了眯眼睛,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好了,病人血压下降,心跳越来越慢!”随后,他感受到自己胸口传来强烈的按压感。
透着少女不谙世事的美好心事。可后面却越读越凄凉的可怕,字里行间的落寞让陆星辰心惊。自从三年前,嫁给自己。她满身的活力、天真、烂漫就这样一点点消逝,最终全部埋葬在了这场婚姻里。他胸口又是一阵闷痛,可他觉得自己是活该。手指翻动着,他打开下一篇日记。“昨晚我又梦见了爸妈,他们在黑暗中从楼上一跃而下。我太怕了,从梦中被吓醒了,睁眼却看见星辰冰冷的眼神。我知道,他对我的厌恶又增加了。
恨恨开口:“滚,以后不要让我在看到你!”林梦琪眼眶通红,哽咽着声音想要解释。陆星辰却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径直关上了房门。林梦琪愣愣地坐在雪地上面,眼神呆滞。大雪顺着苍空而下,她未说完的话最终也都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之中。
院长一愣,火气立刻涌上心头,还没等他发泄。陆星辰就已经无视他,低头走出房门。陆星辰出了院长办公室,换下衣服,径直走出医院。明明暖阳高照,他却依然觉得冷。他没有再去开车,而是在门口径直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车内的暖气很充足,可他手脚依然冰凉。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男人有些轻微的发抖。“没事吧?”司机的声音忽然在车内响起。陆星辰并未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而翻到下面,看到了半个月前尹婉初那部手机打过来的几十个未接来电。怔了怔,他有些紧张地回拨过去。响起了几声忙音,但接着却有一道机械女声在那头响起。“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他像被一桶凉水从头浇下,保持着接听的姿势一动不动。为了做戏,竟然连号码都注销了。陆星辰脑海中忽然回响起李姨的话,但他觉得荒诞。自欺欺人般,强压下心里的念头。既然她不回来,他就出去找。可是他拿起外套,却有些悲哀地无措。
说完,他便脚步凌乱地走出大门。大雪纷纷扬扬,落满肩头,他浑身衣服早已湿透。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那来历不明的害怕。他连牙齿都在轻轻打着战栗。陆星辰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想着李姨刚才说的话。他只觉得不真实到可怕,寒意遍布全身。那个女人竟然真能忍到现在都不出现!“嗡嗡——嗡嗡——”兜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抬手接起,可眼神依然恍惚。“陆医生,你在哪呢?再过两个小时,报告会就要开始了……”
齐文轩看了一眼天气,轻声开口:“上车吧。”尹婉初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入车内,开车驶离。而刚才那片被吹起的柳絮,也晃悠悠地随风飘进医院。轻飘飘地跌落在了病床上男人的掌心中。陆星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苍白的面庞上,脸颊微微凹陷,轮廓更加凌厉。坐在旁边的陆母轻轻握住他的手,默默擦着眼泪。此时,房门传来响动。一位医生面色凝重地走进来,犹豫着开口:“伯母,已经一个月了,星辰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吗?”
此时,房内忽然响起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是齐文轩。齐文轩看见她的样子,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温柔地开口问道:“怎么了?”闻言,尹婉初像忽然回过神来,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紧张地问道:“文轩,你这几天见过陆星辰吗。”闻言,齐文轩一愣,眼神闪躲着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你忘了吗?他应该是回宁城了。”尹婉初抬眼望向她,怔怔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对……应该是回去了。”
抢救室内,慌乱异常。医疗仪器刺耳的报警声音充斥ɯd着室内。“除颤仪……快!”病床旁的医护人员丝毫不敢耽误,争分夺秒地实施着抢救。可看着医疗仪器上骤减的数据,眉头还是越皱越紧。病床上的男人双眸紧闭,微微颤动着睫毛,面色苍白。腹部血迹鲜红地刺眼,身上盖着的洁白的床单也早已被洇上大片血迹。Ṗṁ有医护在身旁轻轻叫着他的名字:“陆医生,陆星辰……”床上的陆星辰听见响动,睫毛急速的颤动了几下,却还是没能睁开双眼。
“小心一点儿,别动。”门口传来男人略显着急的声音,她抬眼望去,是齐文轩。尹婉初看见他便嘶哑着声音开口问道:“陆星辰呢?还没来吗?”齐文轩闻言一愣,掩饰般低下了头,上前替她掖了掖被角。低声说道:“可能是有急事儿吧。”“嗯。”尹婉初失神地点了点头,齐文轩心底却闪过无法言说的心虚。窗外隐约传来孩子的嬉戏,尹婉初轻轻探头去看。窗外的草坪上,绿茸茸的一片。明媚的阳光慷慨地洒在上面,整个世界好像都呈现出盎然的生机。
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陆星辰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在房内伫立良久,才红着眼角抬步走出。翌日清晨,天朗风清。温暖的阳光将寒冷驱赶,尹婉初脸上才终于有了血色。她微微坐起身来,看向窗外,试图将那视线极力延长。看到窗外草坪上新发出的嫩芽,她扯着嘴角艰难地笑了笑。抬起手,虚空摸着照进来的阳光,神情满足。陆星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口绞痛。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扯出一丝笑意,才抬步走进病房。
“急救!快!”他嘶哑的声音在走廊响起,引起一片嘈杂。陆续有医护人员赶来,急救床滑轮的声响在走廊急速响起。望着尹婉初嘴角鲜红的血迹,和皱成一团的眉头。恐惧像毒蛇一般一点点蔓延至他的全身,冷汗顿时沁满后背。他却只听得见胸膛心脏的狂跳,就连抱着尹婉初的手都在颤抖。小心将尹婉初放在急救床上后,他才恍如隔世般回过神来。“快!肾上腺素!”身旁的医护上前急救,他却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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