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睡醒,本就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呼吸痒痒地洒在杜鹃脖颈上。杜鹃把烤好的面包塞进他嘴里:“卢卡斯,我们不是可以一起去野餐的关系。”被拒绝的卢卡斯也没生气,咬了口面包吞下,回到卧室去穿衬衫。“没关系,我会一直问,直到我们变成那种关系。”暖黄的光从玻璃透进来,倾洒在他的金发上,落尽翡翠般的眸子里。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罩住背上的道道红印,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
可只有顾祁自己知道,他只是在表演出一副正常的模样。他就像是一颗腐烂的苹果,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但内心已经空了。直到这天,保洁打扫的时候从桌角翻出一只耳坠,刚要塞进口袋,就被顾祁叫住:“这只耳坠从哪里找到的?”保洁急忙交上耳坠,结结巴巴解释:“我,我在桌底找到的,以为没人要,顾总,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千万别开除我……”接下来保洁说了什么,顾祁再也听不清了。他走到桌前拾起耳坠,手指蜷曲,尖锐的金属划破了手,冰凉的血液顺着掌心滴落。
“心疼顾总,深情得不到回报。”“杜鹃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带着女孩送给导演和制片人换自己的资源,顾总看在结婚多年的份上才帮她瞒着的,没想到她死性不改,继续老本行,顾总看不下去才让她离开的。”明明是自己拍板决定的公关,可看着这些评论,顾祁蓦然胸口一阵抽痛。杜鹃离开得太过坚决,别墅中有关她的东西全都被清空了。就连结婚照,也被从中间剪开。网络上更是因为注销艺名连社交账号都消失了,仅留这一个偶遇视频。
瑞丰刚刚创立的时候,不是最艰难的时候。没名气,也就没戏可接。最难的是第三年公司上升的时候。公司发展起来培养了几个艺人,全都没有通告。几十个员工,全靠杜鹃一个人接通告养着。凌晨下戏,在保姆车上睡二十分钟,又赶着去宣发,去综艺。睡觉和吃饭加起来,不超过三个小时。顾祁心疼她,要她少接点,被杜鹃一口拒绝。“我多接点通告,你就能在谈生意的时候多一份筹码,就能在酒桌上少求一句别人。”
沈明月拍了拍徐海昀的脑袋,快速跑开。街道上响起两人欢快的笑声,而风倾听了沈明月的心事。她悄悄抹掉了眼泪,有些话不用说,有些事不用做。而有些人,或许在出场时就注定了一切。国内,沈家。别墅的佣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沈朝砸掉了客厅的大部分东西,他很生气,当初他确实想给高希瑶造势,但他并没有把原稿交给她。她怎么敢拿着东西去污蔑沈明月,她怎么敢?“谁让你们允许高希瑶进出我的房间。”ⓝⓜⓩⓛ
“你因为嫉妒自己的嫂子,故意抄袭了他的画作,人家可是能拿出证据的。”院长吹胡子瞪眼,站在一旁的徐海昀紧张冒汗。“院长,我愿意相信沈明月。”他的信任百分之百,沈明月意外的看他一眼。“你信有什么用?要大家信,才能彻底洗脱他身上的骂名,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徐同学。”院长记得徐海昀,一位特别优秀的学生。他能出来做担保他确实很意外,但证据证据,如果全凭嘴说,那还要证据干嘛?
但无法改变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不管她怎么伪装,都忽视不了他的存在。“你要说什么?”“你等等我。”沈朝跑上楼,几分钟后,他抬着一副画。与现在的他不同,画中的沈朝很幸福,一双眼睛笑的圆溜溜的,特别漂亮。“你走那天,我拿出你的画说是高希瑶画的,只是为了给她增加光环,我并没有抢你的劳动成果的意思,你能不能别跟我生气?”“明月,现在我把画还给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当初,他亲眼看到了那一切,最害怕的就是孙子重蹈覆辙。所以沈家提出收养的时候,她没有拒绝,就是想着。有钱人总能护住她。“奶奶,你一天天哪有那么多操不完的心,哥就是顺便路过,很快就会离开,你放心,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沈明月就差对着徐奶奶发誓,徐奶奶才放过他。两人都没有看见,他们聊天的时候,沈朝就站在身后。他听到了全部谈话,才知道徐奶奶不喜欢他,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他一直在帮忙照顾奶奶,年幼时也试图拯救她,说起来算半个恩人,她不应该太狭隘。“这还差不多,我们回家吃。”或许是为了膈应沈朝,回去的时候,徐海昀一只手拉住了沈明月的衣袖,远远看去就像是在牵手。“奶奶,我们回来了。”到家后,徐海昀扯着嗓子大喊,沈朝跑出。他已经等了一个晚上,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沈明月坦白。他不结婚了,也不会和高希瑶有联系。可是,沈明月和徐海昀牵在一起。
“啊朝啊,你这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事情让海昀跑一趟吧,不然我也不放心。”“奶奶。”沈朝能被当作继承人培养,自然也看出了徐奶奶的防备。但高傲如他,“奶奶,我只是想去看看明月能不能适应生活,以前啊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现在她突然来那么远的地方,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想看看。”他故意提起过去的帮抚之恩,徐奶奶刚想让开,徐海昀打开了门。“啊朝哥,奶奶说的对,你不熟悉这里,我去一趟就好,你要不放心,我给你打视频。”
“刚刚是我不对,你去照顾她吧,我回家了。”顾祁一怔,恍然发觉杜鹃的眸子里,只剩燃烧殆尽的死灰。他喉结滚动,刚要说点什么,医生喊他缴费。回神过来,杜鹃已经离开。回去的路上,杜鹃的哀痛在心脏发酵,变成痛恨。痛恨自己懦弱,痛恨自己不洒脱,又一次害死了肚子中的孩子。要是她早点离开,是不是就能保住宝宝了?忽然,手机弹来一条信息。宋绵发来一串用户名和密码:“登上去,你会看到惊喜。”
她眼睫颤了颤,苦笑道:“你觉得他来得不是时候,是不是?”见顾祁沉默,杜鹃心底苦意更甚,闭了闭眼,语气平淡到近乎绝望。“那就打掉吧。”没有争吵,没有抗拒。上一世的教训,足够让她沉默。这个孩子,她注定保不住。顾祁眸底闪过一丝愧疚,似是想起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留下吧。”杜鹃倏然睁眼,死灰般的眸子终于燃起希望的光。顾祁捏了捏杜鹃的手心:“怎么会有不想留下孩子的父母?”
临近金龙奖,各方艺人都卯足了劲,想要在红毯一争高下。杜鹃看着合作多年的维纳斯送来的礼服,有些感慨。她和顾祁穿了十年的情侣礼服,每次都是一对。如今,却是最后一次了。倏然,宋绵得意的声音传来:“阿鹃姐,你这么喜欢我的礼服吗?”
顾祁眸子越发冷,看了眼宋绵:“这是家宴,你不该坐在那。”宋绵眼眶飞快浮上一层泪,不甘地瞪了杜鹃一眼,起身离去。顾祁眸色变了变,刚要起身,看向依旧低头吃饭杜鹃,还是没追上去,却有些心不在焉。顾母的阴阳怪气和顾父的指责再次劈天盖地砸下来。杜鹃干脆起身:“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你们吃吧。”她走得很快,快得顾祁没来得及看清她脸上的表情。直到卫生间的门上了锁,杜鹃才浑身卸力一般蹲下来,积蓄的泪水决堤而出。
“阿鹃,你流血了。”被投资方刁难,被家人怒骂,她都没在顾祁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她曾以为只要相爱,他们就无坚不摧。可医生告诉他们,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初具成形,却因两人的疏忽孩子没了,他们的眼泪霎时掉了下来。顾祁抱着她,声音哽咽:“对不起,阿鹃,都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第二次怀孕,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顾祁,得到的却是不带感情的两个字。“打掉。”许是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冷漠,顾祁又解释:“阿鹃,你现在正是最红的时候,下一次再留吧。”
她紧了紧攥着被角的手,声音干涩。“瑞丰签她真的好吗?要是宋绵想要结婚或者怀孕,付得起违约金吗?”话没说完,便听顾祁毫不犹豫道:“她男朋友这么爱她,肯定会帮她付违约金,娶她回家。”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斩钉截铁,顾祁顿了顿,又接了一句。“我见过他。”原来这才是顾祁真正的想法。只要宋绵一句话,他就会义无反顾和她在一起。那他们的曾经又算什么,一场十年的梦吗?杜鹃再没说话,眼眶浮上一层泪,在黑暗中顺着眼角落下,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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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闭嘴!”秦书雅脸色乌黑:“他养了你整整六年,你怎么能这么咒他!”“说,是不是有谁在背后教你这么说话的?”见到母亲好像生气了,秦明昊显然被吓住了。他支支吾吾地说道:“都......都是宋叔叔告诉我的,他说我爸就是个窝囊废,有这种爸爸会被同学嘲笑的......”正当秦明昊说着,助理的短信发了过来。“秦总,我们刚查到宋家在国外已经破产了,宋修远回国只是为了抢夺您的财产,您千万别再被骗了!”原来,这
|她心里有些烦躁,急匆匆赶回了家。可喊了半圈,只有几个佣人回应。“秦小姐,江先生下午一直没回来。”“什么?”秦书雅闻言,心里那股烦躁渐渐转化为怒火。以往江言傅受了伤,都只会简单包扎,然后回家给母子俩洗衣做饭,绝不可能住院。可今天他既不等自己也不回家,又想玩什么把戏?“马上把他找回来,让他别耍脾气!”秦书雅吩咐完后便回房休息。可一进门,她就发现卧室里少了很多东西。书本、衣服、甚至是结婚照,有关江言傅的
|他目光一转,注意到了这边的江言傅,小脸顿时无比嫌弃。“你这个坏爸爸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闻言,一众纨绔的公子千金纷纷围过来看戏,眼里的嘲讽快要溢出来了。“哟,这不是秦总那个废物老公吗?上次弄伤修远,这次又想来捣什么乱啊?”“秦总只是可怜你罢了,别想着做赘婿攀高枝,趁早把位置让出来!”众人恶毒之语不断,纷纷让江言傅滚出去。江言傅不想过多理会,继续往二楼走去。不料却突然被秦明昊推了一把。他一脚踩到
|婚内带着儿子出轨,还把自己男人当作狗一样对待,确实是人间极品。离开医院后,江言傅正好接到了来自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邀请。学院为了检验他能力是否倒退,要求做出一首歌作为考核。于是,江言傅特地找了个远离市区的录音棚录制新歌。郊区成片的田野连着山脉,让人心旷神怡。他憋了十年的那口气,终于在今天舒了出来。整整两天时间,他都沉浸在这片宁静土地上,与外界断绝所有联系,将埋藏许久的音乐天赋一点点拾起。离出国仅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