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朕的。”说着,叫来禁卫就要拉她出去。温知意彻底崩溃了,涕泗横流,拽着贺之延不肯松手:“贺之延,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明明说过要娶我进宫!身为天子就能轻易反悔吗!肯定是你污蔑了我爸妈!”倏然,一丝血腥味弥漫空中。温知意小腹一阵绞痛,下意识垂头看去,腿根一片猩红。
太医前来把脉,眉头蹙得越来越紧,看了眼贺之延,才小心翼翼问:“陛下今日有没有比较重大的,伤心之事?”沉默半瞬,贺之延才说:“皇后……离开了朕。”他还是没能把“死”字说出口。可太医已经了然,深深叹了口气:“陛下这是心疾。”“心疾太过严重,会直接影响到身子。”“所幸下官之前见过,这便给陛下开些安神静心之药,只是这药千万要按时吃,不能擅自停下。”直至夜深,贺之延还是一阵恍惚。
听闻这话,太后脸上更白了,一边喊着不孝子,一边抹着眼泪。半晌,捂着胸口,指着贺之延。还没开口,贺之延看向她:“您又要说什么?心疾?”太后脸色变了又变,一边哀嚎着一边往软榻上倒。贺之延挥了挥手,叫来德公公:“既然太后身子不好,就让太医过来好好养养。”一片混乱中,贺之延毫不犹豫地吩咐宗人府将温知意孩子的名字从族谱中删去。太后再也坐不住了,破口大骂:“你这白眼狼,如今装什么深情呢!”
“得了吧,陛下真要那么爱皇后,还会亲手推她去死?”……温知意赶到坤宁宫之时,已是半夜。雪花纷纷扬扬飘着,抬软轿的宫人们脚程都慢了不少。她扶着肚子下轿,刚跨进门,便见正厅堆了一地的酒瓶。太监们小心翼翼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见温知意来了,才松了口气。每次贺之延心情不好,也只有温知意劝得动。她把外袍脱了,娇嗔上前。“之延,你何必为她伤心呢?她死了,你正好可以不用想法子贬成妃,光明正大地娶我为后。”
林冉放下刚刚举起的手,问道:“还有一个和我一起送过来的男同志怎么样了?”医生关上病历本想了想:“你说陆首长吧?他可能比你严重些,右手脱臼了,身上都是撞出来的伤,但问题不大,多休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那我能去看看他吗?”林冉是在护士的搀扶下去了隔壁陆进淮的病房。病房里,男人凭着良好的身体体质早就醒了,现在正闹着要去看林冉。才进门,女孩就听到男人不满道;“我是手脱臼,又不是腿骨折,为什么不让我去看她?”
林冉借力上去,刚要松开,就发现手掌已经被男人抓了个老紧。陆进淮道:“你现在状态不好,我拉着你上去吧,不然迟早出事。”“好吧。”她大口喘着气,这样的提议没法拒绝。之后的十几分钟,两个人就这样拉着手一前一后的到了山腰。“有水声。”林冉闭眼听了会,反拽着陆进淮顺着一条路过去了。这条路上的植物多了些,不少的叶片带着锯齿,陆进淮过去时,被割了两下。他看了眼林冉雪白的手臂,拉她在一条稍微宽敞的小道上坐下:“我去取水,你在这等我吧。”
那水入口甜甜的,林冉举起看了眼问道:“蜂蜜水?”喝蜂蜜水是她的习惯,但陆进淮蜂蜜过敏,所以在和男人结婚后,她喝的越来越少,到后面干脆就不再买蜂蜜。她立马去看陆进淮的手。还好,那手上除了多年训练留下的老茧,很干净。陆进淮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林冉是在关心他。他压了压勾起的嘴角:“放心,我没喝蜂蜜没事的,这是专门给你泡的。”“困了就睡会吧,时间还长,在路上不碍事。”
会议室内。局长拿着卷宗解释道:“林医生,这个案件只能麻烦你亲自去一趟,附近有个王家村,村里十几口人陆陆续续中毒,目前我们初步怀疑是人为投毒,需要你去查验附近毒源。”林冉确认完内容,点点头:“没问题,那我去收拾东西。”“对了,这次案件因为涉及人数很多,我们已经派了警员先去了。”局长露出一个笑容。“林医生你这边,单独安排了人。”
“陆首长,非常感谢你给我送饭,但是……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和精力。”“这怎么能是耽误呢?”陆进淮的脸上有些不满,虽说他这样的行为不算敞亮,林冉也有拒绝的权利,但是他的私心希望林冉可以慢慢回忆自己的好,然后接受自己。“晚上再来给你送,我先去忙了。”陆进淮把饭盒放在林冉手中,然后就转身离去。只要慢慢来,让林冉记着自己的好,她会心软的。走廊里正好碰到了去食堂吃饭回来的方忆文,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
眼见男人要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她立马打断:“我走,我走还不行吗!”齐思思羞愤欲死,踩着高跟鞋跑开了。“林冉。”陆进淮把方忆文忽视个彻底:“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之前的误会我承认是我的过错,但是你对我还有感情的对不对,你能原谅我的对吗?”林冉看着面前诚恳的男人不说话,这一幕好像和几年前刚结婚的时候重合了。“媳妇,我这人是个大老爷们,过得比较粗,要是有什么对你不周到的,你尽管提!”
看着里面藏着一条价值百万的项链的礼品袋,江芷思绪有些纷乱。这条项链属实不属于蝇头小利的范畴内,但是在恋爱期间,温以珩从来没有送过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如今她离开了他,他却愿意花重金买礼物讨她开心。她有些看不懂他。她很难想象,如果她真的答应温以珩复合,他究竟会像这次一样一直对她好,还是只此一次,哄回去了就开始恢复原状?这条项链,究竟是起点,还是终点?“江芷,你听到了我说的话没有?”
江芷对外卖员说了声抱歉,没有再为难他。“姐,没想到温以珩竟然用这种方法让你收下礼物,这样你岂不是欠他一个人情?”江蔓转念一想,咬牙切齿道,“他送你礼物也是应该的!他欺骗了你的感情整整十年,想用一条项链就打发了?没门!”“我得想办法把这条项链还回去。”江蔓有些不解:“为什么啊?这是他非得塞到你手里的,不要白不要!”“他的这份人情,我承受不起。再说了,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葛,我决定离开他,就是因为做好了和他彻底划清界限的准备,我好不容易才想通,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江母缓缓点头。江芷继续说道:“还有,当年你和爸总觉得我当经纪人是不务正业,可我最后还不是成功了吗?”“因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一想到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会有无限的动力去追逐。”“妹妹现在也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却也被你们说不务正业,想必她的心里也不好受。”“而且据我了解,江蔓的插画曾经在国家级的比赛中得到过最高奖项,并不是你们口中的随便涂涂画画,她也在为她的热爱而努力。”
温以珩抬头看向江芷,“江芷,我等你回来。”说完,温以珩离开了潮玩馆。江蔓仍一脸震惊地看着温以珩离开的方向:“他什么意思啊?当初对你那个态度,不喜欢了就放一边爱答不理,现在后悔了就想尽办法来骚扰你?”周予安不解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对他这么抗拒?”看着两人疑惑的表情,江芷喘了口气,将她与温以珩的故事娓娓道来。听完以后,两人彻底明白为什么江芷对温以珩是那样的态度。
“温以珩,我现在不是你的经纪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希望你再介入我的生活,请回吧。”江芷毫不留情地说完,回过头看见周予安悬在半空中的手,接过他手中的菜包肉吃了下去。即使有口罩的遮挡,也挡不住温以珩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场。“姐,我们吃饱了要去趟洗手间!”江蔓胡乱找了个借口就把周予安拉走了,座位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看见江蔓如此“贴心”地给自己和温以珩留空间,江芷的内心在咆哮。
江蔓一张口就是往年的糗事,说得江芷和周予安表情都有些不自在。“江蔓,你别一上来就说这些黑历史啊,我还想给你姐留下个好印象呢!”江芷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周予安:“不好意思啊,小时候是我误会了,我太担心我妹了,上次在酒吧也没好好打招呼。你好,我是江芷。”江芷友善地伸出手,周予安握了一下。“姐姐,十五年前我就记住你了!”1江芷还以为周予安说的是小时候撵他走的事,立马道歉:“那时候我处理得不太好,还希望你见谅……”
江芷起身就想走,被温以珩抓住手腕。他的力度很大,拽得江芷生疼,怎么也挣脱不了。“嘶!温以珩你放开我!”江芷声音有点大,一下就吸引了餐饮区的其他消费者。“温以珩?你是温以珩?”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他下意识松开手,江芷的手腕因此得救。有人举着手机录视频,温以珩扭头躲避着镜头,像往常一样往反方向跑。江芷只在原地愣了一秒,便有人用手指着她大喊道:“她是江芷!是温以珩的经纪人!那个人绝对是温以珩!”
“江芷,你的身边……这么快就有新人了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睛被笼罩在阴影之下。江芷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个身影,她曾描摹数万遍,她绝不会认错。面前驻足而立的男人,正是温以珩。
江父江母听了,表情错愕:“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他女朋友?那是他背叛你了?”江芷没想到自己想隐瞒的事情就这样被江蔓捅了出来。她无奈的扶了扶额,把江父江母扶到沙发上,才认认真真开口。“我跟温以珩是在一起过,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过去怎么样,以后我的生活里都不会有他。”看见江芷坚定的表情,江父江母也明白了些什么,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们也不再问。江母拍了拍她的手:“你想通了就好,我和你爸也想好了,当初是我们对你控制欲太强,以后我们不会再干涉你的选择。”
“没事,不就是个明星嘛,长得帅的人也大有人在啊!”“你瞧我身边那几个朋友,暂且不说人怎么样,颜值总是拿得出手的吧,尤其是那个周予安,送去包装一下也能出道呢!”江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吐槽得江芷有些窘迫。2“行了,都过去了,反正我和他也已经结束了。”江蔓挽上江芷的胳膊:“好好好,不说他了,你现在可是金牌经纪人,想让你带的艺人大有人在,我们找更年轻的小鲜肉!”江芷笑着刮了下江蔓的鼻子:“就数你嘴贫!”
江蔓这才抬起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姐?!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旁边几人立马站起来问好:“姐,你好!”江芷朝他们笑了笑,扫了几人一眼,微微点头。随即走到江蔓身边坐下:“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不怕爸妈担心啊?”江蔓很是无奈地看着她:“姐,我也快奔三了好不好!还不能自己支配自由了?”江芷一时被噎住。时间转瞬即逝,她都快忘了,江蔓已经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