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路上,能远远看见自家那片田地里,围了好多人,警察都来了。镇上唯一的一家金子回收铺。老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眯着的小眼睛闪过一丝惊讶,接着覆上一层狡诈:“这金子纯度也太低了。”乔朵朵闻言,二话不说,抓起金块块就要走。老板慌了,怕乔朵朵走掉,着急去拦,忘了隔着一个柜台,撞上去疼得龇牙咧嘴,手脚并用跳出来,一脸陪笑:“小姑娘别急别急啊,一切好商量,对了,我看你眼熟啊,你是不是老乔他闺女?”
这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轻碰。努力赚钱,什么意思?身侧的陈维毅低声:“殿下,属下听家中长辈说过,神明也需金银财帛供奉。”陆云鼎搜罗全身,他的金饼银锭都留在大营,没带进来,现在身上值钱的东西只有...他想也没想,直接解下腰间的玉佩。“殿下,这玉佩是贵妃娘娘...”“身外之物,不及神明解救我们于困境之万一。”陆云鼎说着,就将玉佩扔进了漩涡中,并咣咣咣又磕了三个头。
他熟稔地划了一下算盘珠子,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通算。最后算盘一清,给乔朵朵打手势:“一共七百二十万,我算你七百五十万,如何?行的话,我马上给你转百分之二十定金。”乔朵朵一看,这怎么还多给了,自然没有不要的道理。不过邰八方这一通操作,给乔朵朵更添好感。她本来想藏一藏,再观望观望其他买家。现在一看,邰八方这样的人可不好遇。便拿出手机,把事先拍好的照片给邰八方看,“邰老板,请掌眼。”
乔朵朵觉得可笑,这些话,她两年前就听过,也因此,坚决要和徐皓分手。只是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还能把邰丽杰的这番话再重新听一遍。她安慰自己,没事,就当是还了之前欠徐皓的人情,毕竟人家帮了自己好几次,今天之前,心里总有些愧疚,今天之后,无了。“哎呦,可别撞我,我刚被撞。”乔朵朵走得急,在门口,冷不防撞到刚好要往里进的人。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乔朵朵一撞,疼得嗷嗷叫。
乔朵朵是背对着门口窗外方向,但凭借这声音,也立刻分辨出来人是谁。抬眼看徐皓,坐对面的徐皓显然慌了。乔朵朵嘴角微微勾了勾,瞧,事实就摆在眼前,徐皓又怂了。“妈...妈你怎么来了。”徐皓站起来,高高的个子竟然有些微微佝偻。邰丽杰手臂上挎了个包,匆匆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问:“小皓,你跟谁在一块呢?”乔朵朵依旧坐着,只身子稍微侧了侧,她看到邰丽杰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孩。
“够的够的,谢大人。”陆云鼎点点头,让陈维毅送客。待陈维毅将人送走,回来时,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殿下,一百斤粮食真就这么给他了啊,现在金银珠宝不珍贵,粮食才是千金难求。”陆云鼎将蒋越拿来的匣子打开,捞出那条璀璨夺目的宝石项链,瞥了陈维毅一眼:“你看这条项链,是不是很适合朵朵姑娘。”陈维毅立刻懂了,满面堆笑:“原来殿下留下这些东西,是为了送给朵仙,博朵仙一笑,是属下浅薄了。”
一盒光彩夺目的珠宝霎时展露出来。朱砂红的莹润珠子,闪着夺目的微光,珠子与珠子之间,镶嵌着天蓝色的曜石,十分罕见。陆云鼎自小在宫中长大,见过无数宝物,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这盒子里的每一件珠宝,都价值不菲。“大人,这些小玩意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蒋越满脸笑容十分诚恳,双手捧过头顶,姿态做得极低。陆云鼎目光扫过蒋越,语气森然:“你想贿赂本官?”蒋越闻言,‘扑通’一声跪地:
“是药物有效,等一会你带几个郎中研究下这个药,给一些重症的病患服下,可救人性命。”这下老郎中可不敢倨傲了,自然是大人说什么是什么。待陈维毅将老郎中领出去。小虎子握着拨浪鼓,露出个笑容:“哥哥,刚刚,小虎子看到娘亲了。”陆云鼎一愣:“在哪里?”“在这里。”小虎子指了指陆云鼎手中的手机。这一刻,陆云鼎才后知后觉,刚刚用这个手机,甚至都看到了朵仙了,只是刚才人命关天,都没顾得上震惊。
那晚,乔欣拉着顾语涵在她家喝到天亮。两个人回忆一起走过的日子,说到顾语涵要离开这里,乔欣哭得泣不成声。早晨,顾语涵看着乔欣红肿的双眼,心里很暖。她的爱情没了,她的友情永远都在。顾语涵轻手轻脚的,不想吵醒乔欣。刚走到门口,乔欣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乔姐,你快看我发给你的爆料!”乔欣揉揉眼睛,翻了翻,气得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顾语涵捡起来,页面上大红色的标题“新锐画家与女琴手的浪漫爱情”。
“他前女友回来了。”顾语涵平静的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谁?也拉大提琴的那个?”乔欣试探着问:“你吃醋了?我听来画廊的熟人说过,他前女友当初甩了他出国,他还飙车去追,最后闯红灯撞上栏杆,那女的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姜新阳为此还右腿骨裂,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这么伤人,就算回来他也不可能理她。”竟然从始至终都这样深情,顾语涵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说,只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才跟我在一起......”
姜新阳再也不配让自己流一滴眼泪。她不做谁的替身,也不要别人用过的垃圾!当晚,顾语涵以为姜新阳根本不会回来,没想到半夜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刘怀扶着姜新阳尴尬地站在门口:“嫂子,阳哥喝多了,我真弄不了,人给你送回来了,明天你们好好谈谈!”刘怀折腾了很久,才将姜新阳搬上了床。顾语涵俯身,帮他脱身上的外套,手被姜新阳一把拉住:“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思婷,思婷......”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廊里传来的怒吼震住了,顾语涵循声过去,她站在走廊的转角处,看着尽头的姜新阳将秦思婷抵在墙上:“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知道你走以后,我是怎么过的吗?”“怎么过的?跟你小女朋友过的呗。”秦思婷昂起头,直视姜新阳的怒火。“她他妈就是个替身,你的替身!你说扔下我就扔下我,我痛的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长得像你,拉琴像你,我都要活不下去了!思婷,你别折磨我了。”他一拳砸在墙上,眼角亮晶晶地闪着泪。
“你忙你的,我也还有事。”顾语涵装作没听见,起身,继续收拾她的东西。“是你女朋友吗?带她一起来啊。感谢她把琴借给我,她比赛怎么样了?”提到比赛,姜新阳猛地捂住了听筒,匆匆躲到阳台去接。几分钟后,不由分说地拽着顾语涵,将她塞进了副驾驶。“你带我去哪?我说了我还有事!”顾语涵无法相信,这个男人自己讨好白月光就算了,还要带上她一起做舔狗。她算什么?他们感情拉扯中PLAY的一环吗?
顾语涵的大提琴是她恩师送的,恩师辞世以后,顾语涵宝贝那把琴,谁都不让碰。姜新阳都知道,还是不管不顾地抢去,给了陌生的女人!至关重要?为了这次比赛,顾语涵没日没夜的练习,姜新阳还心疼地陪她好几个通宵,这一切在白月光面前,不堪一击。“那是我的东西!我没有同意借给她!”顾语涵失控,想冲过去把琴抢回来,被姜新阳死死地拽住:“又不是不还你,别吵,都开始了!”曲毕,姜新阳如痴如醉地守在幕后,等着秦思婷下台。
说完,她就转身准备离开。贺幼初接过奶瓶,有些失神。从她两年前在公园摔倒流产后,萧母就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她忽然想起,似乎在那件事之前,萧母对自己也并没有过多刁难刻薄。就像现在这样淡漠平静。“萧伯母,”贺幼初开口叫住了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不能让孟晚照顾她的孩子呢?”萧母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萧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中。
他叫自己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她不会再对萧逸辰有一点在意。萧逸辰弯起嘴角,开心得像个孩子。下一秒,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悠然,我明天公司有个会要开,你可以帮我照看一下小团子吗?”贺幼初觉得有些好笑,孩子不让他母亲孟晚照顾,反而让她看着。是想时时刻刻提醒她,她的孩子没了吗?她望向萧逸辰,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细微情绪。但他眼中只有期待与欣喜,看不到一丝异样。
“她的事,你不需要管。”说完,他就将贺幼初抱上了楼。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孟晚和她脚边果盘的碎片。贺幼初心中畅快的同时又有些嘘唏。之前是孟晚被萧逸辰从外面带了回来,现在又换成了她。不过和孟晚不一样的是,她已经不爱萧逸辰了。此时萧母正在后院喝着下午茶。得知贺幼初被萧逸辰抱回来的消息后,手中的茶杯瞬间摔到了地上。“什么?!贺幼初……回来了?!”
萧逸辰看着她身上那条破烂的裙子,心疼地开口。说完,他就上了楼。“哗啦——”耳边突然响起盘子碎裂声,贺幼初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去,是满脸惊愕的孟晚。“贺幼初?!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萧氏集团……你是萧逸辰?!”最前面那个痛骂萧逸辰的男人此时一脸慌张,有些结巴。“老大,萧家我们可惹不起,还是快走吧!”他身旁一个小弟急忙拉住他提醒道。带头的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萧逸辰,不甘心却又还是咬咬牙开口。“走!”话落,那几个人飞快地离开了。萧逸辰转过头,那女孩还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穿着一身有些破烂的淡黄色长裙,脸上沾染了一些泥污,但不管粗看还是细看,这张脸与贺幼初简直一模一样!
贺铭泽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好,我会暗中保护好你的。”湖岸边的一条小径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贺幼初头发很是凌乱,一边惊慌地往前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几个凶神恶煞,脸上刻着刀疤的男人拿着铁棍在身后追着。萧逸辰刚和人谈完合作,沿着湖岸往马路走时,呼救声就传入了耳里。这道清亮的声音太过熟悉,他心没由来的一紧,鬼使神差地慌了神,循声冲了过去。
“现在,他回来了,就在你面前。”手背传来温暖的触感,贺幼初惊愕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与她小时候翻的家中相册的一张照片上,那个爸爸抱着的小男孩,面容重合起来……照片的右下角还写着他的名字,贺铭泽。一瞬间,泪水填满了贺幼初的眼眶。原来,她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眼前的,就是她的亲哥哥!她不顾身体上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起身抱住了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