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你,不是为了过苦日子,不是为了受尽委屈!”江劲彦的双眼赤红如血,猛地站起来。沉重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回响,一步一步地向关绾逼近。那股强大的气场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关绾的心跳如鼓,急促而紊乱,她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她脚步踉跄,声音颤抖着,像是在冬日里被风吹过的枯叶,战战兢兢地质问。“你要干嘛……”江劲彦稳步逼近,他的身影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压迫感十足。他靠得是那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中的冷意。
季羡辞露出一副无辜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轻轻摇头。“没办法,临时突然有事,只能先去处理了,下次再一起玩吧。”其他人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理解他的处境,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行吧行吧,你先忙你的事情,有空再聚。”季羡辞微笑着向大家挥手,然后转身,身影渐渐融入了黑暗的夜色中。……夜色如同浓墨挥洒,天地间被染上一层深邃的暮色。在这暮色的笼罩下,医院的白色大楼显得更为醒目。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显得格外热闹。沈梦竹也笑眯眯地听着。她跟季羡辞表白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同学都只知道季羡辞和关绾的事情。因此自己跟竹马谢如鹤的事情,在大家看来就是顺理成章。站在一旁的季羡辞眼神黯淡下来,像是被泼了一层灰。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透出一丝说不清的落寞和无奈。尽管他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但那微微颤动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心底的失落。很快,沈梦竹转过头,向着老张以及同学们挥手告别。
被拒绝的次数太多了,他已经习惯了,甚至可以说,他已经麻木了。季羡辞深吸一口气,等了一会,才慢慢走进包厢。时间还很长,他有的是耐心和毅力。他会慢慢地、一步步地,如同春风化雨般,软化梦竹的态度。酒店包厢里,氛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络。沈梦竹和季羡辞回位之后,有同学提议去唱歌。沈梦竹委婉地拒绝。她面带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我今天嗓子有点不太舒服,感觉发声有点困难,所以可能不太方便跟着大家一起唱歌。”
她急忙闭上了嘴,刚才还弥漫在她脸上的愁云惨雾似乎在一瞬间被风吹散。原本因酒精而有些朦胧的意识,也在这一刻清醒了一半。沈梦竹的心跳加速,急忙挣开季羡辞的手。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对自己失言的深深懊悔。这一辈子,她没有养任何宠物。而季羡辞的话语,沈梦竹并不觉得是无的放矢或随意乱说。尤其是这次,他特别挑选在她酒后微醺、防备心最低的时刻开口提问……沈梦竹微微眯着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季羡辞。
“阿舟,别气了,听我解释好吗?。”不等贺行舟同意,她继续道。“当时知道误诊的消息我也很慌乱,为了让你接受才想着撒谎,可是我这样是因为爱你。”叶瑶说着又想去勾贺行舟的手。贺行舟沉寂的眸此时只剩下了一片冷凝:“叶瑶,有意思吗?”“这件事,我不追究了,但这是我唯一给你的仁慈了,你的情,我还干净了。”当年他被仇家暗算时,正好被叶瑶送去了医院。为了这份恩情和对叶瑶的同情,他做的够多了,现在一切该结束了。
说完贺行舟自嘲一笑。这段时间他这么过分,溪溪看见他也会偷偷躲起来吧。他轻轻叹了口气,微小的动作却扯得肺疼,脑子里也有些昏眩。贺行舟强撑着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刚想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
她抬手轻轻拂过,掌心霜花莹润化水。“贺行舟,你看,下雪了。”姜明溪拢了拢身上的棉服,将手机的录像打开。纷纷扬扬的雪花,美轮美奂。“你还记得你多久没有陪我看过雪了吗?”“不记得也没关系,今天这场雪就当你陪我看过了,毕竟我们也没有以后了。”说完,她将摄像头转到前置。看到自己苍白憔悴的脸时,姜明溪眼眶倏地通红一片。自从得知贺行舟的死讯,VR主理人从自己世界中消失后,她的脸色和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
“面,我不吃了;婚纱,我也试不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眸底没有一丝涟漪。“贺行舟,我们的兄妹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如今任务已经失败,她的世界不再有VR主理人,也不怕自己说错话了。没等男人回应,姜明溪转身往外走。贺行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刚想迈出步子去追,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以前姜明溪训练得很晚出来,贺行舟都会陪她去阿婆家吃面。那时候贺行舟还开玩笑说:“咱们结婚的时候得请阿婆出席,她可是我们爱情修成正果的见证人。”听到姜明溪的话,贺行舟神色有些不自然。过了片刻他才点头:“好,等我回来。”贺行舟走后,姜明溪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任何自己的物品,整个人被无边的孤寂包裹束缚。她强迫自己清醒,眼前的贺行舟只是VR世界里的男主,不是她的爱人。
有了VR主理人的,她现在有了重新振作的勇气。从医院离开,姜明溪回了维天海别墅,将自己行李打包整理。她最后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一切,眼角逐渐湿濡。这栋原本属于她的婚房,已经完全被另一个女人的痕迹填充。她有些恍惚。从前她觉得这个世界和真实世界无异,每一步都是在重温她和贺行舟的爱情之路。可现在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变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感觉自己快要分不清。姜明溪搬去了训练基地的宿舍,修整一周后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训练。
“听说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老板,好像是一直在海外处理各自生意,都没来过几次我们公司,来这上班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见到老板。”“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祁总一大早上就带着一群高管等着了,是不是公司要改革了,那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应该不会吧,以前都没管过,难道现在开始管了?一看就是有钱人,对我们应该不会太差吧。”“真的,她好有气质和气场啊!你们看看她的穿着和包包,又美又有钱,好羡慕!”
苏溪穿着一身长袖的丝绸睡衣缓缓走出,房间里四周的灯光已经关闭,只剩下床头的两盏灯。男人就着柔和的光线静靠在床头,深色的被子上放置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的敲打着。苏溪走到床边驻足了一会儿,从另一侧掀起了被子,身子靠下去陷入床中。这一个多星期她休息的很好,睡眠十分充足,也不需要去思考人生安全,在她长达二十几年的人生当中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间。
“不对,看着不像啊,那女人小腹紧实,腰身很细,不像怀孕的样子。”另一个姐妹目光移落在苏溪腹部上,试图想透过衣服看清里面。“没有怀孕,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上了翊川哥的床,不要脸的东西。”潘晓雯越听越不冷静,咬牙切齿地说道。前段时间还看见他们俩在老宅锻炼,不可能是怀孕了,不知哪里来的把戏勾引住了翊川哥。“雯雯,别生气,狐媚子手段待不久的。”几个小姐妹看到潘晓雯脸色不对,连忙安抚她,但内心却闪过几丝雀跃,她们得不到的男人凭什么潘晓雯可以得到,只是被个野女人得到了内心也十分不甘。
听到他这么说,沈临轩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跟潘泽成随意地闲聊。正在这时,潘泽成的助理从宴会厅门口走来,快速地穿过人群到达他身旁。靠在他耳边轻声的说道:“贺夫人和贺大少来了,贺大少还挽着一个漂亮的女性。”听到这,潘泽成眼神微变,神色一凛,与助理对视一眼,便见助理下巴轻点。潘泽成与贺翊川关系一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虽然是一个圈子中长大的,但贺家世代相承,在京市的根基脉络深不可测。
他轻咳了一声,唇边的笑容敛起,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揉了揉眉心,迈开长腿到客卧沐浴换衣。出来后回到主卧,瞧了一眼大开房门的化妆间,伸手捞起床头柜上的手表,放置在手腕中,修长的手指轻挑弦扣,扣好。在他整理白色衬衫时,苏溪磨磨蹭蹭的从化妆间走了出来。素净的脸颊白皙干净,发丝柔顺的披落在肩的两边。穿着一条欧式风格的白色长裙,裙摆上横跨着渐变的纹路,腰线紧收,摇曳生姿。
门开后,男人锋利的目光射了过去,眼神极具压迫感,冷意逼人,见到是苏溪后,神情缓了下来,眸子敛下几分。走近一看。男人身上的烟味逐渐清晰,味道极重,阳台的小桌上烟灰四处飘落,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他们回来老宅后不久,潘晓雯就忍不住主动提出先行回去。她刚走,贺筱安就回来了。吃过晚饭后,贺太太拉着苏溪和贺筱安去侧厅宴会场检查寿宴的布置,保证明天寿宴圆满进行。
很快,她停在了最里间的包厢前,包厢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两位西装革履肌肉壮实的大汉,见到苏溪驻足在眼前,犀利地眼神快速扫过全身,出声严厉地制止:“什么人?你找谁?”苏溪被这么质问,本就面色更加不虞,冷情出声:“跟你家主人通报一声苏小姐找他。”两保镖相互对视了一番,其中一个开门走了进去。包厢里笙歌艳舞,黑色的沙发上分散坐着几个男人,每个男人周围都环绕着几个衣着清凉的小姐。
紧接着,低头颔首,微笑着点头:“好的,那我尝一下。”说完,便拿起一旁的豆浆,轻抿了一口,豆香浓郁。被贺翊川这么一打岔,餐桌上安静了下来。吃完早餐后,贺翊川先行提出离开,贺家人周末也各自有约,就让两人回去了。-回去的路上仍是贺翊川开车,苏溪坐在副驾看向窗外,玻璃半开留出了一段缝隙,微风吹入,发丝也随之拂动。贺翊川注视着道路前方,敛了敛眸子,开口道:“和他们相处还习惯吗?”
贺翊川感受到她动静,动作逐步放缓,最后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唇,放过了她。苏溪趴在他肩上,眼睫微微颤抖,大口的喘着气,指尖还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睡袍,睡袍松垮,线条流畅的胸肌微微露出。贺翊川平稳的呼吸现在也有几分的急促,低头看了一眼,女人刚化好的口红现在凌乱不堪,骨骼分明的手指抽过桌面的纸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红唇,直到红晕被擦的干干净净,露出了唇瓣原本的颜色。
听到自家哥哥的声音,潘晓雯有几分委屈,声音微变:“哥,翊川哥怎么有女朋友了?”“有女朋友就有呗,关你什么事儿,大早上的打电话过来。”电话中的男人闷在被窝里,口齿不清地敷衍道。“哥!”潘晓雯听到潘泽成毫不在意的话语,脸色更气了。许是自家妹妹怒火的传递,潘泽成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些,仔细回想潘晓雯的话,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你说谁?贺翊川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