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却落得一无所有。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或许她可以重新拾起初心,好好去看看这大千世界。“祈雪同志,你在想什么,来看看这张怎么样?”温祈雪回神,看向顾文涛手里的相机。是一张国旗飞扬的照片,而且这地方很眼熟。她有些发愣,这不就是军区吗?升国旗的时候,顾文涛也在?“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顾文涛发现温祈雪的情绪有些变化,疑惑的问。温祈雪摇头:“没什么,照片距离有些远,但有一种别样的朦胧美。”
梦都是假的,更何况当初温祈雪那么喜欢他,又怎么会离开自己呢?看着恢复正常的霍昀擎,温祈雪抽开他的手,提起皮箱放到一旁。傍晚,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这或许是两人的最后一顿晚餐。温祈雪没说话,霍昀擎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过两天就是国庆了,也是你生日,你……”刚说完,放在沙发旁的座机就响了。霍昀擎只能止住话题去接电话,刚听完几句脸色一变。挂断电话后,就对温祈雪说:“我还有事就不吃了,晚上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你不用等我。”
温祈雪看着突然出现的霍昀擎,若无其事的回答。“没什么,只是看纸条上面的字都花了,也没什么用就烧了。”霍昀擎点头表示赞同,当初被拉着来埋瓶子时,他就觉得幼稚。温祈雪无声笑笑,继续当着他的面把剩下的纸条全烧了。残留的灰屑被风吹散,地面瞬间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住。就如她对霍昀擎死去的爱情。两人回来时,温老还没醒,房间里,霍昀擎边放下行李边说:“军区里还有事,我不能在老宅呆太久,明天一早就要回去。”
吃过饭,温祈雪扶着老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外公,下个月我想去首都,您跟我一起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吧。”老人闻言一愣,摇了摇头:“丫头,外公都这把岁数了,走不动咯。”看着从回来就没提过霍昀擎,脸上却满带笑容的外孙女,老人若有所思。“祈雪,外公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有遗憾了,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想去哪就去哪,不用担心外公。”“嗯。”温祈雪重重点头,趴在外公腿上那刻,心里多了一份洒脱。
宋绵眸色一怔,咬着下唇直视顾北舟的眸子:“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她?”“顾北舟,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不能叫你爸爸吗?”手腕上的力度越发大起来,隐隐透着红痕。顾北舟眸子里的火被宋绵燃起来,似要将她燃烧殆尽。“宋绵,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宋绵的理智在这一刻断了。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抽出手,表情扭曲:“顾太太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顾北舟,许愿已经不会回来了,你要被她困住到什么时候?”
“许愿我会找回来的,先发公关稳住粉丝。”首席公关看了看顾北舟,将手中的资料投在大屏上。“昨天半夜,粉丝偶遇机场的许愿,还将视频放到了微博上。”“视频里许愿说,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国了。”他看了眼顾北舟越发冰冷的脸色,顿了顿,还是将剩下的话说了下去。“许愿还说,她对瑞丰,对您已经彻底失望,离开是一种解脱。”热风吹过,贴在顾北舟的脖颈,却怎么都暖不起来。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哑着嗓子问:“她真这么说?”
可手却颤抖得厉害,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咔哒”一声,书房门被打开。右侧的阳光洒进来,落在正前方的照片墙上,也落在顾北舟毫无血色的脸上。原本放着两人恩爱照片的照片墙,全都被换成了他出轨的证据。车里数不清的“小雨伞”,【思绵】账号的恩爱日常,还有宋绵给许愿发的两人床照。顾北舟双眼猩红,紧紧盯着照片墙,僵硬上前。照片墙下的书桌,放着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还有一枚婚戒。
经过许愿身边的时候,宋绵得意地睨了眼许愿,仿佛她才是那个胜利者。许愿的视线只落在顾北舟身上,落下一滴泪。只是一瞬,很快收回。这一次,她再也不会目送他离开,再也不会在原地等待。鹅毛大雪下,许愿坐上出租车,朝顾北舟相反的方向离去。刚进宾利车,宋绵就跨坐在顾北舟的大腿上:“北舟,我好想你,宝宝也好想你。”顾北舟有些怒意,眸底的寒意未消:“我说过,别在公共场合找我。”
“你不在乎这些东西,澄清就再往后延两个月,等绵绵胎儿稳定。”听到身孕,许愿心中压抑的情绪疯狂蔓延。原来他知道孕妇不能受刺激。可在她面前,顾北舟却装聋作哑,丝毫没有把她当成孕妇。爱与不爱,原来如此分明。他们十年的感情和失去的那个孩子,都抵不过宋绵。见许愿没回话,顾北舟莫名心里有些堵。“金龙奖之后你想去哪里度假?马尔代夫?南海?”他承诺过,只要许愿得奖,就会带她去餐厅庆祝,然后去旅游。
一瞬间,空调的热风吹红了许愿的双眼。她的孩子没有了,却没在顾北舟心中留下半分痕迹。她最痛苦的一天,成了顾北舟最高兴的一天。许愿指关节泛白,一条条往下翻。整整999条,全都是两人恩爱的日常。无数回忆像是海啸般涌来。她第一次拿影后,站在台上热泪盈眶感谢顾北舟,顾北舟却含着笑意看着手机。事后他解释是给许愿拍照,她也没往心里去。可那却是在看宋绵的直播。许愿国外拍戏,顾北舟坐着飞机去找她,说想她了。
他比孟清瑶高一个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咧着嘴笑时露出的牙齿很白。“我是,你是安迪?”孟清瑶点头回应。“是的!”安迪笑得愈加灿烂:“房东和研究院的人叫我来接你。”见孟清瑶只有一个背包,他就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和孟清瑶并肩走在一起。当然,安迪十分有边界感地隔着一个国际社交距离。“多米尼克是一个岛国,人口只有8万左右,但你是第一次来,房东怕你找不到地方,所以叫我来了,我也是租客,住在你楼下。”
此刻,孟蕊诗犹如木头般站在原地,脸红一阵白一阵。她竟然觉得刚刚孟月桥的“小偷”两字竟然比那一巴掌还要重。还要令自己感到羞辱、无地自容。“三哥,我……”刚开口就被司邶凌看过来的、无情的目光吓得噤声。司邶凌不仅是神情冰冷,连口吻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你不配再这么叫我。”“可是,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吗?”孟蕊诗不明白。明明自己和司邶凌从小到大都在一起。
“蕊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哈哈,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孟蕊诗又哭又笑,好似只是重复司邶凌的话,又好似是在扪心自问。她猛地抬头,几乎声嘶力竭:“还不是都怪孟清瑶这个贱人,她为什么要回来?她一回来你就变了,她的存在只会不停地提醒我,我是个冒牌货,我是货真价实的小丑!”“二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孟月桥开口。“爸爸妈妈和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做?”
“大姐在监狱七年,好几次病危,全是被人打的!”“大姐在孟家十二年,我们没有任何人爱护她、关心她,还因为二姐的一面之词责怪她、厌恶她,可是二姐的抑郁症是装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装的!”说到这里,孟月桥才拿出对孟蕊诗最致命一击的东西。可以证明她有两个肾的体检报告,和可以证明她精神状态正常的心理学检测。这时,一旁冷漠旁观的司邶凌终于开口。“月桥,清瑶的体检报告给我。”孟月桥颤抖着手把体检报告递给司邶凌。2
又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带那些人进来吧。”五分钟之后。助理带着狱警和孟氏集团财务,还有一个模样凶恶的女人走了进来。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同时进来的,还有面若冰霜的司邶凌。他看了一圈孟家人,最后将眼神定格在孟蕊诗身上。“我想,作为清瑶的未婚夫,我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不过应该只是我想多了,我会努力融入这个家的,会做一个好女儿、好姐姐!”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孟月桥终于看到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当她看到满页的法语时,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平静。孟清瑶竟然会法语!那在孟家,自己和爸爸妈妈,还有二姐的那些话,她岂不是全听得懂!看到那句“以后你就只有一个姐姐了”,孟月桥拿着日记本的手忍不住颤抖。她忽然意识到。孟清瑶不是闹脾气,不是想引起谁的注意。
“半年不见,你晒黑了一些。”小陈警官打趣。“我这是健康的小麦色。”孟清瑶据理力争。诚然,她这半年是晒黑了些。因为在街头卖画被罗玉先生发掘后,她常常出海。大海、天空、火山……孟清瑶画的大自然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沉静感。既生动又神秘。“我今晚要参加一个晚宴,明天请你吃饭。”分别时,孟清瑶对小陈警官说。“好。”小陈警官充满欣慰。原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不过数月,孟清瑶已经脱胎换骨。
房东没发觉孟清瑶的异常,依旧笑得很灿烂。“好,那今晚我们吃火锅吧,叫上安迪。”孟清瑶弯了弯唇。她没有哭。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多米尼克一开始就遇到房东和安迪这样的好人,或许是老天终于开了眼也说不定。而且,房东有一句话确实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既然已经选择重新开始,就不要被过去缠着,无论是心还是身体。画完这幅海天一线,孟清瑶决定去找一家纹身店。九年前因为司邶凌在腰上留下的那道疤,不应该再盘踞在她的皮肤和身体里。
大约是没想到孟父竟然翻脸无情到这个地步。“哈哈!现在错的全部是我了?你们连亲生女儿、亲生姐姐都不在乎、不信任全都怪我了是吗?分明是你们自己瞎了眼蒙了心,是你们自己蠢!”“你们活该!孟清瑶也活该!”孟蕊诗大喊。“啪!”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了孟蕊诗脸上。这次,竟然是一向最疼惜孟蕊诗的孟母。她红着眼:“这些年,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你,现在我们要去赎罪,你也必须赎罪!”“司先生,这两件事暂时先交给你了,我们也会派人去找,该做的我们都会做。”
事已至此,孟母已经心如死水。她看向司邶凌:“那她呢?你们有没有派人去找找她?”孟母捶着胸口,悔恨和痛苦凌迟着她。孟父和孟月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显然也都是夜不能寐。“那是我的女儿啊,我的亲生女儿,我竟然把她逼走了,她会对我多失望,她会多恨我?明明我生下她时,是那么珍爱,她走丢时,我恨不得去死。”“我为什么会这么对她,我真不是人,我不配做妈。”孟母泣不成声。孟父扶着她,只是沉默。
“蕊诗。”司邶凌垂眼看向仅仅一夜之间就憔悴得面无人色的孟蕊诗。他嘴角弯着若有似无的弧度:“我还没有开始对你做什么。”简短的一句话让孟蕊诗如坠冰窖,顿时停止哭泣。“三哥……”她战战兢兢抬起一双泪眼。“蕊诗,我让李特助去查了孟清瑶这七年在赤松监狱的医疗记录,我还得到许多据说是‘我’的命令,比如毁掉孟清瑶的脸,又或者不知不觉让她死在禁闭室之类的地方。”司邶凌静静地同孟蕊诗对视:“这些事也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