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歌将窗户全部关好,径自沐浴后,便歇下了。翌日一早,姜璃歌一出寝殿,就瞧见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她没有理会,转身准备去用膳,却被身后的人叫住。“璃歌,你手怎么了?”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墨砚修瞧见她手背上红肿了一大片,眉头不禁蹙了蹙。“受了点伤,无碍。”墨砚修突然想起昨日敬茶时的场景。他抬手,扯过她的衣袖。他细细打量着,那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都有些化脓了。
姜璃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伸手准备去接。谁知那茶盏竟往右歪了半寸,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滚烫的茶汁溅了出来。姜璃歌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下意识地抽回手,就看见墨砚修一把将慕沁搂入怀中,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手腕。“砚修,好痛!”慕沁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随后,她又转头看向姜璃歌,“夫人可是不想砚修纳我为妾,那我走便是……”慕沁转身就要离开,墨砚修哪里肯让她走,立刻将她打横抱起。
扶着亭廊高大的壁柱,她眼角低垂,失落感包裹着她,越裹越紧裹得她透不过气来且无力挣脱。路过后院时,姜璃歌看了眼那颗开满了花的丹桂树。她猛然想起,那一日,墨砚修在府上遭遇刺杀。眼见着锋利的剑刃就要刺进他的胸膛,她屏住呼吸,整个人被无限的恐惧感包裹,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她竟鼓起勇气跑去为他挡剑。利刃穿过肩膀,她倒在他的怀中,胸口起伏不定,额头上冒出层层汗珠。
可笑的是,她曾经还满怀期待地想象着他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眉眼会更像谁……“墨砚修,和离之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再妄想什么了。”“和离什么?姜璃歌,你真是不可理喻。”说罢,他一甩袖袍,愤然离去。姜璃歌跟了出去。一路走过后院,穿过亭廊。这条路,是那样熟悉。果然,他又去了地牢……
“我们都说,能嫁给这样又帅又有钱还疼爱老婆的好男人,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宁妤却只是扯了扯唇角,语气苍白:“是吗?”她没有拯救银河系,所以这样的‘好男人’,她是无福消受了。宁妤意兴阑珊地换下婚纱,景廷枭直接吩咐店员打包。吩咐之余,又顺便包上了宁蓉蓉喜欢的款式。他温和笑着解释道:“阿妤,蓉蓉说她还没体验过穿婚纱的感觉。”“既然她这么喜欢,就正好买下来让她体验一下,等她以后嫁人可以直接穿。”
下午,景廷枭蒙着宁妤的眼睛,带着她走到别墅外。“三,二……一。”他带着笑数了三个数,移开了挡在她眼前的手。宁妤睁开眼,顿时一怔,双眼微微亮起。别墅前,停着一辆跑车。是宁妤很久前曾提起过的,特别喜欢却早已绝版的限量设计款跑车。这款车早在数年前发售一空,这一辆却是崭新的成色,看得出来景廷枭确实用了心。看着具有十足美感的流线型车身,她也不由得失神了一瞬。丝丝触动荡漾在心间,却又被她果断地掐灭,化作苦涩的烫痕。
可一路上,景霖都心不在焉地念叨着宁蓉蓉。“妈妈,你怎么连过山车都不敢坐啊,要是小姨在,她肯定会带着我坐第一排!”“妈妈,你别买冰淇淋,我要等小姨来了和她一起吃!”“妈妈,你帮我套圈,我想套到那只兔子送给小姨……”放在以前,宁妤一定会心痛又生气,严肃地跟景霖说清楚,让他不要一直提。但现在,她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什么反应都没有。渐渐地,景霖也有所察觉,不再说了。同时他也觉得没意思,找了个长椅坐下,就拿宁妤的手机玩起了游戏。
景廷枭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就朝外走去,一边拿出手机低头回复着什么。下一瞬,宁妤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一张截图发了过来。是宁蓉蓉和景廷枭的聊天记录。景廷枭在刚才回了她一句:【等我回来,看我今天怎么收了你这妖精。】宁妤看着截图,瞬间红了眼眶。在景廷枭踏出大门前,她颤着声音开了口。“景廷枭,我希望你往后余生,都能对漫天神佛问心无愧。”
宁妤疑惑地上了楼。刚走到宁蓉蓉卧室门边,却听到微弱的旖旎声响钻入耳中。“姐夫,慢一点……太厉害了……”门缝之中,正有一条挂着裙子的腿被架起,在空中微微晃荡。下一瞬,景廷枭带着笑意的喑哑嗓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发狠的力道。“你不是想跟姐夫生孩子吗?我这就给你!”房间里的声音越发激烈起来。宁妤僵站在门外,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全身,如坠冰窟。她的心更是像被凌迟一般。景廷枭和她的时候一向斯文又克制,有了儿子后更是几个月都未必有一次。
“如果她在家里不能享福,那就是我这个丈夫做得不够好。”看着景廷枭高大挺拔的背影,宁妤只觉得心尖发苦。宁父宁母偏爱宁蓉蓉,她本可以忍受。毕竟景廷枭在婚礼上对她发了誓,要把她缺失的爱尽数填满,不用羡慕任何人。曾经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余生的幸福。可如今,他也早已将爱分给了宁蓉蓉,甚至……比给她tຊ的更多。有了景廷枭发话,宁父宁母不敢再说什么。但到了席上,他们说着话,却又忽然将话题转向了宁妤。
王妈还想说什么,但是厉瀚辰的手机却开始疯狂的响了起来。厉瀚辰一接通电话,阮清灵告状的声音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什么阮清灵新上的综艺有人阴阳她,新进的剧组有人在背后说阮清灵靠关系上位,亦或者是阮清灵不过是发个自拍照都有人骂......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厉瀚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脸上划过一丝不耐。即便是对阮清灵有再ⓝⓜⓩⓛ多的感情,此刻他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怨怼。
不止是厉老夫人震惊,就连站在一旁的管家也震惊了。因为怕厉老夫人伤心,所以林芜没说她跟厉瀚辰签了契约的事情,只是将这几年她的心路历程讲给了厉老夫人他们听。“......奶奶,我不是一时意气用事,我已经想清楚了。况且刚好我爸妈那边需要我的照顾,离婚了对他对我都好。奶奶你放心吧,就算我不再是您的孙媳妇,我也会常常来看您的。”见林芜一脸决绝,厉老夫人想要劝她的话只能堵在了喉咙口。
“厉先生,关于我们合约到期的事情......”“林芜!”厉瀚辰深吸了一口气后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谈谈。”“谈什么?”林芜皱眉将毯子裹得更紧了些。虽然不理解厉瀚辰为什么要打断她,但是厉瀚辰是她的债主,刚才又替她解了围出了气,所以她还是耐下性子来听他说话。厉瀚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最终他只是抿了抿唇干巴巴的开口:“你去上班了?”
偶尔他们两个也会对上眼,但两人都不会说话。林芜一般都是点个头打个招呼就转身离开。而厉瀚辰则是站在她身后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无论是阮清灵还是她身后的团队都不可能会放过这样的营销机会,所以网上的八卦便传开了。什么厉瀚辰为了阮清灵不顾自身安危,舍命相救,什么厉瀚辰豪掷千金包下整层楼,调来全北城最好的医生只为阮清灵平安,
林芜以为自己放弃了厉瀚辰后,可以很坦然的面对一切。但到了这样的生死关头的时候,林芜的心里还是不免抱有一丝期待。期待厉瀚辰会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先救她,期待她这么多年在厉瀚辰的心里也留下了一点痕迹。......随着太阳逐渐西斜,林芜的身体也逐渐变的冰凉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她强忍着疼痛爬在满是玻璃渣子的地垫上。光是爬到车门口,就几乎要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林芜看他们两个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一旁卖红绸的大妈笑着说道:“小姑娘要不要买一条红绸啊?我们寺庙的红绸很灵验的,只要将带有你和你男朋友名字的红绸挂到最高点,那么菩萨就会保佑你们永远在一起。”林芜这才缓过神来,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摆摊的大妈面前。她看着面前眼熟的红绸,低声婉拒了大妈。在嫁给厉瀚辰的第二年,在她还不知道阮清灵存在的那年。
苏心悦气急,狠狠的踹了一脚眼前的蜡烛。「祁厌白,你卑鄙无耻,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人?」「你说,到底为什么同意的离婚?」「还有这些该死的蜡烛,你到底是在祭奠谁?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的家?」蜡烛倒在地上,熄灭了微弱的光,连带着我心底的那丝希冀和期盼,也被瞬间浇灭。我眼眶通红不已,再也忍不住扑过去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我不打女人的,可她简直太过分!
而这一晚,我那向来专心事业,从不微博的妻子,竟然很难得的在微博更新了一组九宫格照片。最中间逆着光的合照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却能看清苏心悦望向他的眸中满是温柔和眷恋。他们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去放烟花,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而我的女儿,连六岁的生日蛋糕都没能吃上。她满怀期待的生日愿望也永远没办法实现了。我独自去了警局,知道了女儿出事的来龙去脉。
可是情绪再一次从一遍遍的无人接听中崩溃到了极点。我在心里不停的哀求,「苏心悦,你接啊,我求求你了,你接电话啊。」我打了好几遍,最终电话被拉黑,也没有让女儿听到妈妈的声音。更绝望的是医院的电视机开始播报一则采访。记者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时,如同催命的符咒,断了我女儿最后的生机。「根据本台最新消息,商业大亨,雷厉风行的女霸总苏心悦苏总,现身机场接老公孩子回国,目前已去往游乐园方向......」
「祁厌白,自己不入座,难道还等着我去请你吗?」「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也要人主动叫你吗?」我没有说话,但是原本以高冷示人的顾南辰突然破天荒的走到我身旁,主动拉着我入座。他甚至还专门替我夹了一个螃蟹。「祁先生,你尝尝这个蟹味道不错。」「以后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相当于就是一家人了,你不要客气。」这副语气就仿佛他是这个家的主人一般。我盯着那个螃蟹发呆,苏心悦再一次愤怒的呵斥我。
「要搬也是你自己搬出去住。」「阿辰和洋洋住在外面我不放心。」「往后我想给他们父子一个家,你最好别跟我作对。」看着她冷漠又嫌弃至极的样子,我轻笑着点头。「好。」「再给我七天吧,七天之后我会搬出去的。」说完我没再理会这些人独自上楼收拾起了女儿的东西。她东西不多,和我的一样,总共也就那么几件。我走的时候,刚好都能带走。只是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泪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