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房间,转身关门的一瞬,尤序一手撑住大门,伟岸的身躯挡在门前,气息粗沉微喘,声音焦躁迫切,“遥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云遥知的心里在滴血,可脸上依旧挤出僵硬的微笑,故作无所谓,“序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好事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家里人说的。”说完,她抿唇,调皮地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可她看不见自己眼眶里闪烁的泪光,只觉得眼睛很热,视线有些模糊。
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定情信物的意思?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突然又想起一事。“对了,苏先生,我很好奇那天的婚礼,您为什么会在场?我们江家跟顾家合起来,也不够资格邀请您。”苏盛临眸光深邃,好似在回忆,“那天……纯属巧合。”“巧合?”我不解,还没来得及询问更多,我们已经走到停车处。“江小姐,我们是同辈人,对我不必用敬词,显老。”
苏老夫人为人和善,一点架子都没有,跟我想象的豪门主母完全不同。几句寒暄之后,我们便进入正题。老夫人要过六十大寿,需要好好做几身衣服,但老夫人心态朝气,不爱她这个年龄段该穿的那些风格,所以找到我。“我想要那些年轻又不违和的款式,穿上身没有扮嫩做作的嫌疑,就可以了。”了解了客户需求,我打量着老夫人的形象气质,斟酌一番后心里有了数,“好,我先给您量尺寸。”苏老夫人张开双臂站好,我开始给她测量尺码,小樱桃在一旁辅助记录。
今天这趟见闻,让我对苏家的神秘低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更加敬畏。想起苏二爷,我又记起兜里装着的手帕。昨天得知今儿要来苏园,我就特意把帕子带在身上。万一遇上,就还给人家。红旗L5进了苏园,大门一侧有人等候。司机道:“那是周管家,你们跟他进入宅院就行了。”我客气道谢,带着小樱桃下车。周管家迎上前:“江小姐好。”“周管家好。”我跟他一样鞠躬问候。“里面请,老夫人跟小姐们等着了。”周管家伸手示意,在前面引路。
李云微不怕他,继续慢慢悠悠地说:“我好心提醒你,你恼羞成怒个什么劲儿?这些话可不是我随意编排的,这是江怡母女在病房里说的,被我小姑姑听到而已。我要不是看你被人家耍得团团转,我才懒得多管闲事。”我心里一咯噔,原来是这样?顾宴卿眼眸斜睨,“你以为这片面之词,我会信?你不过是想挑拨我跟江怡的感情。”李云微一脸无语,抬手对他甩了甩:“得,你走吧,我今儿嘴欠,我活该!”
“小晚……你别逞强,我知道你现在很艰难,不过是在强撑罢了。”他继续朝我走近,语调竟带着同情。我心中极其反感,不懂他这突然示好是为何意。我没理会,拿起身后搭着的外套,拎了包包准备走人,“我难不难的,都跟你无关,你别来恶心我就行。”我擦身而过,没打算跟他叙旧,不料他突然伸手将我抱住,“小晚……”“顾宴卿!”我浑身一震,强烈的排斥感让我触电般剧烈反抗,“放开我!我们现在没关系了,离我远点!”
左右看了看,我在走廊边的长椅上和衣躺下,瞬间进入梦乡。迷迷糊糊间,还听到唐秀娥骂骂咧咧的,显然是看我呼呼大睡,气得吐血。我懒得理会,又不是我要故意留下碍她眼的。————经过一夜抢救,江怡又从鬼门关闯过来。天亮后,我从长椅上起身,活动着麻木的四肢,准备离开医院。顾宴卿昨夜抽血后,据说眩晕得厉害,在病房休息。昨晚是他带我来的,看样子不可能送我回去了。不过就算他能送,愿意送,我也不稀罕。
北临国首富之女,刘若兰。她小时候玩得很好的闺蜜。云遥知正愁着找什么借口去见他们,这送上门正好。“快请他们进来。”云遥知放下手中的药碗。她走到门口前迎接。不一会,门口出现一男一女。女人长相甜美,圆嘟嘟的脸蛋溢满笑容,带着一丝古灵精怪的调皮感,给人一种欢脱的喜感。男人长相俊美,高挑挺拔,一身修剪合身的高定西装,优雅不失大气。云遥知挤着微笑,向他们颔首打招呼,“两位贵客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抱歉。”
云在南被长枪逼着退到中央。云遥知牵着吴小玲的手,走向尤序。尤序深沉的目光上下打量云遥知,确认她毫发无伤,才松一口气。“序哥。”云遥知走到他身边站着。“没事吧?”尤序细声细语问。“没事。”这时,安危走上前,肃冷地开口,“贩毒者超过500克,死刑。拐卖诱骗未成年少女卖淫者,死刑。绑架买卖妇女者,死刑。其他聚众吸毒,卖淫者,全部关押起诉,追究法律责任。”
有人在成群结队地吸毒,也有人在发生性关系,甚至有男人在虐待女性为乐,各种不堪入目的身体折磨。云遥知视觉和听觉都被污染了,胃部翻江倒海地痉挛,真的很想吐。她挣扎了一下,发现双手双脚被捆绑得很紧,她根本无法解脱。“云遥知,你可终于醒了。”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云遥知仰头看去。是她二伯云在南,可能因为吸过毒,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有些神游恍惚的状态。
北临国是男权国家,思想相对封建一些,特别是对女人的行为规范比较严格。这种喂食的行为,会不会让尤序误会啊?云遥知有种落荒而逃的既视感,匆匆进屋。屋外,看着云遥知的背影进入房间后,尤序才长长呼一口气,慢慢咬着口中甜蜜的杨梅。他上楼时,还忍不住轻轻一笑。入夜。将军府邸灯火通明。云遥知给爷爷做完治疗,喂了中药。他慢慢清醒过来,握着云遥知的手,虚弱地说:“遥知,跟你大姑二伯没关系,别为难他们。”
云美东冲过去,咬牙切齿吼道,“云遥知,你闹够了没有?他可是我们北临国最权威最有名气的医生,我爸已经脑死亡救不回来了。”云俊接着骂:“你害死了爷爷,还不让爷爷死得安宁,云遥知,你到底安了什么坏心眼?”记者也是看不过去,义正辞严道:“四小姐,我直播间里有几万人,都在骂你呢,你将自己爷爷气得脑溢血虽是意外,法律不会惩罚你,但你还要拿他老人家的尸体做文章,就太过分了,南格洲的道德和法律都不会放过你的。”
“爸……”云美东哭了起来。云在南挤出两滴泪,咬牙切齿怒指云遥知,“你害死你爷爷了,都是你这个不孝孙女,你根本不配做我们云家的子孙。”“云遥知,爷爷被你害死了。”云俊怒红了眼,冲过来想要对云遥知动手。刚靠近,尤序直接一掌,把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云俊看向尤序绝冷俊脸那一刻,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得不敢再靠近,更不敢多说什么话。云遥知吸吸鼻子,抬手抹掉眼里的泪水,忍着痛到发胀的心,喉咙火辣辣地微哽,“我要见爷爷。”
“好啊……好得很……”“他拼了性命……就是为了救下这样一群白眼狼……”她这么一说,那些村民顿时不干了。“张氏,你嘴巴放干净点!”“不卖药给你救狗剩就成白眼狼了?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再这样无理取闹,就将你赶出村子!”张氏冷冷盯着他们,灰蒙蒙的夜色下,这些人一个二个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看得她几欲作呕。只能说她男人高估了这些人的良心,低估了这些人的不要脸程度。
宋盼儿意识进入超市,拿了三个饼子切开,在里头夹上一片卤肉,又各自夹了一点辣白菜进去。竹筒里的水已经喝完,她直接把钢筋锅里不算太稠的白米粥舀了进去,装好米粥,她又往里倒了一点点灵泉水。这水的效果还不错,下次她得问问陈淼还有没有多的,有的话她多换一点。出了超市,她把饼子递给爹娘,小小声道:“爹娘,快吃,别让味儿散出去了。”钱金凤面色严肃,接过了包着饼子的黄油纸。宋大河注意着前头的情况,见没人注意到他们,都在忙活着生火做饭,接过饼子就咬了一大口。
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子传给宋盼儿,“这是我空间里的灵泉水,喝了可以强身健体……”宋盼儿的眼睛亮了亮,她穿书前看过的小说不少,大概知道灵泉水的功效,脸上立即就见了笑,真心实意道:“谢谢你,淼淼姐。”陈淼看着面前的堆放着的箱子,也发自内心露出一个笑,“我也要谢谢你,合作愉快,盼儿妹妹。”两人又各自聊了聊自己的情况,直到通道关闭。宋盼儿把晶核和灵泉水放到超市的收银台上,打开了装金银玉饰的布包。
前头那伙人不被允许入城,只能待在城门口,由几个青壮进城采买。宋大河带着妻女走到城门口,立即便被守城的士兵拦下。“做什么的?”士兵盛气凌人的盯着这一家三口。穿的是新衣裳,打扮得也齐整,没有带大包小包,不像是外头那些逃荒的村民。宋大河对着士兵拱了拱手,恭恭敬敬递上户籍,“回禀军爷,小人一家来县里走亲戚。”士兵随意扫了一眼户籍,表情一顿,“茂县?路引呢?”宋大河神情不变,再次捧上一样物事,“这是小人一家的路引。”
有个四五岁的小豆丁看到宋大河啃饼子,馋得口水直流。他不敢开口要,就把脏兮兮的手指伸进嘴里,眼巴巴的盯着宋大河瞧。宋盼儿看这孩子挺可怜的,头大身子小,头发稀稀疏疏还枯黄,一看就营养不良。如果只有这孩子一个,她不介意给一口吃的,但那边还有一个村子,她不是什么圣母。她看向她爹,然后就见到她爹刚才还一脸难以下咽,这会儿嘴巴动得飞快,三两口就把饼子啃完了。宋盼儿:……她又扭头看她娘,好家伙,她娘比她爹速度还快,被饼子噎得直翻白眼。
“宋小妹,哥谢谢你,真的!”他红着眼眶,把十多根人参传了过来。宋盼儿把人参收进药店,拿出了这次要交易的东西。米面盐糖、日用百货、零食……两人默默交易完东西,互相道过别,最后看时间差不多,宋盼儿对着半透明屏幕挥了挥手,“李哥,有缘再见了。”李双安忍不住抹了一把眼睛,“宋小妹,有缘再见。”通道关闭,宋盼儿鼻子微酸,虽然只见过这么短短四回,但她自己打从心里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但宋盼儿丝毫不介意,嘴都快咧到了后脑勺。“王哥,那我这边再给你传些吃的过来,包子馒头可以吗?还有泡面、辣条。”王恒拼命点头,“要要要!我什么都要!”想到还剩三次交易,他赶紧出声,“小妹妹,之后的三次交易,劳烦你和你的家人多做些熟食,我这边额外付工钱。”他要通过宋盼儿,多囤一些熟食到他的空间里。“对了,送你个礼物!”王恒突然想起什么,短短的爪子在肚子的位置一掏,就抓出来一本蓝色封皮的书。
王盼娣顺着王招娣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细棉布衣裳的小孩。小孩唇红齿白,头发束在头顶,手里拎着个精致的草编小包,像菩萨座下的仙童一样。王盼娣张嘴想说什么,嘴里就被塞进来一块香香软软的饼子。王招娣自己也咬了一块饼子,她实在太饿了,村里丫头,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宋盼儿无意盯着人吃饭,带着杨少春出了屋子。院子里只有宋大河一个人在,钱金凤和张红花去隔壁的人家找能用的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