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会计叹息。正巧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的徐婉宁。顿时,他眼眸一亮。“大队长,要不让徐知青试试?”徐婉宁恰好听到这话,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大队长和村长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双双招呼徐婉宁进门。徐婉宁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一直到坐在了椅子上,都还是迷茫的状态。她不过来还自行车,怎么这三个村领导就像是要跟她商量国家大事儿似的。
笑话,男女主增进感情的好时机,是她这个炮灰能破坏的吗?身为炮灰,就得有炮灰的自觉。袁欣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林安:“林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不能。”林安直截了当地拒绝:“我还要给婉宁带包裹。”“不用考虑我。”徐婉宁插话:“我也骑了自行车,可以自己将包裹带回去。”林安垂眸看向她:“你确定?”徐婉宁无比坚定地点头:“我十分确定。”“林大哥,我……”
但现在,自己穿书来了,大春和幺妹也没有被拐卖,那么,东子和翠芬的命运,会有所改变吗?“你还好吗?”关切的声音将徐婉宁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不好意思,刚才想到点事情,有些出神了。”徐婉宁起身:“我先出去一下。”徐婉宁走后,东子压低声音说道:“林哥,我刚才真是不小心忘记了,嫂子她该不会生气吧?”“嫂子没有你想得那么小气。”翠芬的语气坚定,隐约间还有些维护徐婉宁。
东子和林安将床垫放在了一个暂时不用的房间里,一边洗手,一边对翠芬喊道:“等会儿就蒸白米饭,再炒一个回锅肉。”翠芬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到:“可是,家里没米了啊,也没有肉。”徐婉宁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从后世穿越而来,从未体会过饿肚子是什么滋味,而原身自幼家庭条件好,来了大江村后,全家更是紧着她吃喝。和林安结婚后,林安更是将工资交给她收着。虽然原身将钱大部分都给了渣男贱女,根本没顾及林母和两个孩子,但至少她没让自己饿过肚子。
“我听说这几位领导是从大城市来的,瞧瞧这气质,比大队长他们高出了一大截。”“谁说不是呢?尤其是最年轻的那个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啊,我们村的年轻人还没有人能比得上呢。”“别说我们村了,就连那些城里来的知青,也没几个能比得上的!”临时规整出来的会客厅里,大队长亲自给几位泡茶。早前准备好的说辞,在面对这几位领导时,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劝人喝茶。
“冬天的衣服花样少,再加上你这块布颜色暗沉,只能做成这样了。等开春儿,你再买两块颜色鲜亮一些的布,妈给你做更好看的!”自己的手艺得到了城里儿媳妇的认可,林母只觉得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而且她能感觉得到,徐婉宁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不过她只开心了一瞬,就见徐婉宁准备将衣服脱下来。“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干嘛脱下来?”“我今天要在灶头前忙活一上午,可别把新衣服染上了味儿。”
“好,我知道了。”徐婉宁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平静地移开了目光。等孩子们吃的都差不多了,徐婉宁就回了林家。林母知道她今天要在大队部忙很久,所以没等她回来,自己做了午饭给孩子们吃。明明还是之前的做法,味道也没有差别,但两个孩子吃饭的兴致明显不高。“奶,您下次煮面的时候,加一点猪油呗,这样面汤也能好喝一些。”大春儿将面条吃的一干二净,连汤汁也没有放过,但还是不忘给自家奶奶提建议。
等徐婉宁端着已经炖好的小鸡炖蘑菇出来,就只看见了一个空荡荡的砂锅。是一丁点儿也没有留啊!徐婉宁也没在意,将小鸡炖蘑菇放在了桌上。大队长猛吸了一口气,笑道:“就是这个味儿!”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几人都很克制地吃着,而且基本上都只夹榛蘑,鸡肉是一块儿没动。“这鸡肉是不是没炖到位?要不我再拿回去煨个火?”徐婉宁暗暗皱眉。虽然这种灶头她没咋用过,但也不至于连火候都拿捏不好吧?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饶是如此,她刚才的小小举动,已经足以让林安欣喜若狂了。如果徐婉宁的视线能在林安身上定格哪怕一瞬,就会看到他像个二傻子的模样。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徐婉宁就起床准备给林安煮饺子。照例,身边已经没有了林安的踪迹,但床单却依旧平整到没有褶皱。明明她起的已经够早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起床的。徐婉宁进厨房时,撞见林安正好从林母卧室里出来。
等林安赶回来时,徐婉宁正好烙完第十张饼。“以你的胃口,一天一夜的车程,十张饼外加一百个饺子,应该足够了吧?”“够了够了。”林安看着码放整齐的饼子,讪讪道:“我吃点杂粮馒头就行,这饼留给你们吃。饺子我也不拿了。”徐婉宁头也不回,直接将饼装在了铝制饭盒里,“家里什么都有,我们饿不着,你不用牵挂我们。这饼能放的住,我就今晚做好了,等明天一早起来再给你煮饺子,免得粘在一块儿影响口感。”
楚尽饲打断了她:“孟慧雪的病根本就是装的!”他算是明白了,孟慧雪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抢走简嘉雅的东西而已!简母不相信:“这怎么可能?”楚尽饲把简母带到了医院,因为没有事先通知过,所以抵达病房时,孟慧雪安安静静的。6站在病房外,楚尽饲注意到孟慧雪正在写一本日记。他推门走进去,孟慧雪立刻慌张把日记本藏起来,然后露出已经疼了很久的表情:“小叔,你怎么才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既然她不想,为什么不和自己说?楚尽饲浑浑噩噩地在椅子上坐下了。楚老爷子叹了口气就转身离开。不知过了多久,简母找上门来。楚尽饲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屋子里坐了整整一天一夜。“尽饲,你快去看看小雪吧!她好几天没看到你,现在都要疯了!”楚尽饲无神的眼睛慢慢眨了下:“犯病就去找医生,我又不是医生,不会治病。”简母露出错愕:“你,你这是什么话?”楚尽饲慢慢站了起来:“不管孟慧雪怎么样,我都不会管她了。嘉雅走了,去上学了,北大的名额让不了了,我也不会再陪着你们胡闹了。”
那些楚尽饲不曾关注的细节浮现脑海,不知从何时起,简嘉雅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神,都像是告别。他突然开始后悔,要是刚才他留下了,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楚尽饲身形一晃,却还是扶着书桌,拿走了那半张照片。那是22岁的楚尽饲。身边还有简嘉雅的楚尽饲。而不是他,被撕下来,抛在身后的楚尽饲。
照片上是17岁的她和22岁的楚尽饲。这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合照。“都要走了,这照片就不留着惹人嫌了。”她抽出合照,利落一撕,只把楚尽饲的那一半留下书桌上,就放在道别信旁边。随后,她转身离开。一路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楚尽饲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但好像又不是从今天开始的:“好好的突然放什么烟花?”18岁生日那天,楚尽饲给简嘉雅放了一场轰动全城的烟花秀。她当时以为是自己是例外,是唯一,是最特殊的存在。但十几天前,楚尽饲给孟慧雪准备了一场更大的烟花。所以她决定,把这场烟花还给楚尽饲。简嘉雅转头望向楚尽饲,轻轻一笑:“庆祝今天,而且……上次你放的烟花是给孟慧雪的,我想看一场属于我自己的。”
她的人生会赢在别的地方。简嘉雅默默地转身离开,回到家,她趁着楚尽饲不在家,陆陆续续把衣服,书等大学需要的用品收拾了起来。短短三天,原本满当当的卧室就空了。而这些年楚尽饲送她的东西,都被她放在了另一个箱子里。收音机,海鸥牌照相机,楚尽饲送她的一等功奖章……她都不打算带走。它们就留在这个房间,看楚尽饲以后怎么处理吧。又过了三天,距离离开倒计时四天。简嘉雅接到了学校老师的电话:“你的国防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你来拿下吧。”
夫妻两个一惊,呼啦一下冲过去开门。门丝毫没动。两人顿时就慌了。“小雨开门,你别做傻事啊。”妇人怕的浑身发抖,惊慌失措大哭起来。“小雨,妈妈求求你,你别做傻事好不好,你还年轻,你的腿也一定会治好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此时哪怕迟钝如苏珏也闻出来了。他拉开那两人说,“我来。”说着,一脚狠狠踹在门上面。砰的一声,剧烈晃动的门摇晃几下就倒了下来。陈家夫妻赶紧冲进去。大片的血。
“你想吃什么?”苏珏也偶尔在外面吃,外面的味道比不上国营饭店,但比食堂好吃。“去那里。”苏玥指着一个卖云吞的摊位。“还有那里。”她又指了一个卖油条饼子的摊位。“好,我们去那里吃!”苏玥去的时候人还不算多,很快云吞就做好了。苏珏让苏玥坐着,他去拿油条跟饼子。苏玥一直注意着这些小吃摊位,发现人真的很多,每个摊位上收钱的人都笑的合不拢嘴。老话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能赚的盆满钵满,可不就是这样的?
留下王桃目光发恨的看向苏玥房间的方向。苏玥知道自己惹了王桃,但她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这个王桃明显心思不正,她不会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而委屈自己。收拾好一切,苏玥打算去吃饭。苏玥记得,距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家国营饭店。拉开房门,就与正要敲响她房门的陈婧差点撞一起。“苏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你。”苏玥挑眉,“可以一起吃,没必要你请。”陈婧撅起嘴,“那好吧,走,一起。”
苏玥也没在意,打了下招呼。“嗯,提前回来了。”进了自己房间,苏玥把东西放在地上,打量起自己的小房间。房间大概十五平米左右,衣柜桌子都有。将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衣柜里,又将点心放在抽屉里面。她拿出放在床底下的盆子,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盆子里也端了出去。院子中央有个水井,她们洗衣服都在这里。王桃听到苏玥出来的脚步声,轻轻把一条男士内裤放在最里面,用自己的衣服挡着。
“程团。”马丛云红光满面走过来。“已经问了附近的人,胡峰经常带不同的人来这里,十分频繁,确实很可疑。”程萧把自行车停下,冲他点头。“好好查。”被抓的金梅看到苏玥,瞪圆了眼睛“是你,是你害我对不对?”苏玥觉得挺好笑的。“我逼着你跟你姐夫上床的?你咋什么都能往别人身上扯呢。”程萧冷声说,“把她的嘴堵上。”程萧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苏玥的鼻尖停留。女孩皮肤白皙,鼻头自也翘挺,如今那鼻尖处却是极其显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