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眼见着三人就要冲下楼去火拼,沈初禾连忙将人拉住。“等等等等,你们听我解释,没人要卖我,真的,我发誓!”“你别怕!我定让这崽种有来无回!”李知渊左手火柴,右手酒精瓶,镜片底下的一双眼目露寒光,看起来就像个随时可能爆破学校的恐怖分子。宁夏满脸杀气,牛青妹一身蛮力。沈初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几人拦下,去掉感情纠葛,简单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面立即回应:“蒋营长,你侄女的确在国防大学,已经报到了,读的是武器系统与弹药工程专业。”“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蒋锦年攥紧了手。“初禾,我终于找到你了。”……湘南。国防大学,女生702宿舍。裹着被子昏昏欲睡的沈初禾,身体猛地一抖,那种失重感,就像被人推下了悬崖。她瞬间正睁眼,睡意全无。身后是岑岑的冷汗。她抓着被子,轻手轻脚地坐起来,靠着身后的墙壁。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蒋锦年的脸。
她自嘲地笑了笑,但眼中很快又升起信仰的光芒。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写道:“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但既然上天给她再一次的生命,她就要把自己重新锻造为钢铁。这一次,没人能阻拦她的脚步。只是可惜了牛棚先生这样高瞻远瞩、思想超前的学者。倒在黎明前夕是他的遗憾。但终有一日,春风过境,牛青妹会代替他去改变这个世界。
“我来。”她把热水瓶交给沈初禾,大步朝女孩走去。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只见她一手一个箱子,利落地扛上了肩头。方才还石头似的大累赘,此刻就像两坨棉花似的,轻飘飘地压在牛青妹单薄瘦弱的肩膀上。她甚至还有余力回头,朝着眼镜掉在鼻尖上的女孩儿开口:“走吧同学,你住哪个楼层。”“七……七层。”“初禾,我们都住七层唉!”说完,她扛着箱子“噔噔噔”上楼,健步如飞。沈初禾也没想到,看起来胆小内向的娃娃脸女孩儿,居然是个大力士。
她垂着眼,语气落寞:“俺娘……我妈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让我剪。”闻言,沈初禾皱起眉头。据她所知,学校里是有内务条例要求的,女同学一般是齐耳短发,扎成马尾也可以,但不能影响戴头盔。像牛青妹这种又粗又长的辫子,恐怕是不行的。她刚要说话,就听牛青妹又说:“俺也是没用,俺都偷跑出来上学了,还怕娘的话,不敢剪头发。”“你也是偷跑出来的?”“也……?”牛青妹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孟慧雪立刻拉住他:“不要,我不要医生,我害怕他们!”蒋锦年直接从她枕头底下抽出那本日记本翻开。这下,孟慧雪变了脸:“不要——还给我!”蒋锦年躲开她,念出了第一句话:“2月29日,春节还过去不久。我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决定——杀死自己的父亲。”“爸平常吃的静心丸里,我加了安眠药,到时候出了意外没人能看出来。”“不出意外,我爸会死,而我不出意外一定会被其他家领养……我希望是蒋家,有钱又有权,是最好的选择。”
是谁指使的,一目了然。林隽拉着姜晚夏的手进了屋子,扯了块毛巾帮她擦拭头发:“有没有怎么样?”姜晚夏摇头:“你来得及时,我没事。”“有受伤吗?”“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林隽把姜晚夏送回了家,叮嘱她哪里也不要,他转身要出去,被姜晚夏拉住:“你要去哪里?”林隽眼底里的戾气,依然很骇人,他冷静道:“你早点睡,我很快回来。”说完,就出了门,外面的雨大起来。
“林隽现在不就是吃软饭的,有什么可得意的。”“听说还软饭硬吃,花了姜晚夏不少钱呢。”-山间的晚风,有些冷,到了山下,经过一家便利店时,还下起雨来,林隽脱了赛车服给姜晚夏穿。刚才接她的时候,那些名媛们聚在一起,而姜晚夏一个人站在一旁。两人在便利店门口躲雨。“真是气人。”姜晚夏捧着杯热咖啡,似抱怨似娇嗔。“怎么了?”姜晚夏把杨欣儿的事告诉了他:“你说她可恶不可恶。”
杨欣儿脸垮得厉害,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认了下来。名媛们也不想自己显得太市侩,太铜臭,都懒得替杨欣儿讨价还价,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一群人又开始讨论气徐子佩的丈夫,都说徐子佩嫁得好,她老公是绿金集团的二公子,货真价实的富二代,他本人还是京都商会的副会长,货币基金组织的副会长。哦,正会长曾经都是林隽。那些人说话间,停下来瞥了姜晚夏一眼,又窃窃对徐子佩道:“姜晚夏不知道多羡慕你。”
姜晚夏也不甘示弱,拍了张照片,发了个仅她几个名媛圈的死对头可见的好友圈姜晚夏:等我一起回家的林先生[配图]林隽的疯狂迷妹何星月赵悠然,默默吐了一口老血。姜晚夏,贱人!秦沐第一时间把照片发给程妍姝,哭天抢地:“那么多投资人想投资我哥,我哥却整天不务正业追着姜晚夏,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程妍姝太阳穴疼得突突的,拉黑姜晚夏竟然还逃不过她的秀恩爱。
陆央央秒回:林隽?太子爷竟然会做饭?我不信,你送到我家来让他给我做顿饭试试。何星月:真是缺什么炫什么,开局一张图,姜晚夏你就硬编吧,谁信?秦沐:姜晚夏,你竟然让我哥做饭,我哥金贵的手,是用来给你做饭的吗?你等着!一分钟后,秦沐又灰溜溜删了这条回复,只发了两个表情包[敲打][敲打]程妍姝看着姜晚夏发ꎭ꒒ꁴ꒒的好友圈,紧紧握着手机,试图从那张图片找出bug来证明这不是林隽为她做的。
多少人在关注进了君诚当律师的林大公子,多少人等着看他闹笑话。他这场万众瞩目的官司,打了多少人的脸。程妍姝由衷地替他高兴。林隽只是疏离地点了一下头。程妍姝又道:“以后如果我们家有官司,希望能由林律师代劳。”姜晚夏突然靠进了林隽怀里,食指按着太阳穴,娇声道:“林隽,我头晕。”程妍姝:……秦沐一句‘姜晚夏你装什么装’堵在喉咙眼里,不敢说出来,再得罪姜晚夏,大哥一定会叫她哥禁足她的。
可她张口,给出的答案却给了宋舒夏致命一击。“你还记得他落海醒来那天吗?你猜猜我和他单独相处的那段时间,我们说了些什么?”看着苏朝颜的表情,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不安与焦躁在她心底交缠,最后,她竟是在慌乱之下,脚步踉跄着想要逃离。她竟有些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可宋舒夏的逃离的步伐终究快不过苏朝颜的声音,看出来她想跑,她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直击宋舒夏的心脏。
重新端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后又一口直接全部喝干,和沈安尧退婚的念头却在一杯酒下肚后越来越烈。她死死盯着桌面上的手机,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一道声音,让她拿起手机,刚准备拨出沈父沈母的电话号码,包厢的门就被砰的一声踹开。刺眼的灯光照进昏暗的包厢,若不是看到那满地的酒瓶还有沙发上拿着手机没有动作的苏朝颜,宋舒夏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皱着眉将包厢内所有的灯全都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苏朝颜不自觉挡了挡眼睛。
她转而拨通拨通了别墅的电话,几声响声过后,这一回倒是接通了,来不及听那边的问候,就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出声,“阿砚呢?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他是不是忘记了婚礼的时间,快去提醒他,婚礼快要开始了……”话说到最后,宋舒夏的声音越小,也越来越没有底气。沈时砚从来就不是那样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更别说他还拉黑了自己的电话,可她仍旧期盼着,能从佣人的口中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苏晴站起身,忽地恶劣地笑了:“谢霆,你还记得,沈澜莺跳下去时说的话吗?”谢霆混沌的脑子,突然有一丝清明,沈澜莺那句决绝的话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回旋。“谢霆,祝你永失所爱!”他大手一挥,扫掉了桌上的茶具,而后猛然站起身,阔步上前一把掐住苏晴的脖子,大手越缩越紧。佣人们吓得面色大变,忙道:“谢总,你快放开夫人啊……”谢霆面色骤沉,凌厉的视线,扫过去:“谁准你们叫她夫人的,谢太太只会是沈澜莺!”
不管容貌,家世还是气度,谢霆都是上上之选。苏晴抬手轻轻抚上了小腹,忽地想到男人对沈澜莺孩子的心狠手毒,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转瞬想到这两年来,谢霆对她满心的爱,一次一次为她夜不归家。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不少,她就不信,谢霆对自己的孩子,也能心硬如铁。这时,佣人走上前,对苏晴说道:“夫人,谢总来了。”沈澜莺死后,谢家老宅里这些趋炎附势的佣人们,自发地喊苏晴喊夫人。
谢彦回身望向谢父,开口时声音尽是暗哑:“沈澜莺的遗体,我要带走。”谢父对上他猩红的双眸,心中一颤,最后还是拿出父亲的架势喝道:“不行,她是谢霆的妻子……你带走她,像什么话!”谢彦呵笑一声,紧接着哈哈大笑,脸上满是癫狂神色:“谢霆也配喊她妻子?害沈家家破人亡,逼死沈澜莺……他连畜生都不如!”谢母听到自己的宝贝被这样侮辱,气急咒骂:“你这个疯子,他是你弟弟,你怎能这么说他!”
“沈澜莺!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不饶你!将她送到精神病院!”谢霆厌恶冲着她怒斥,朝身后的秘书招手。沈澜莺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往后退,脸上似哭似笑:“谢霆,你娶我,是不是……只为了谢家继承人的位置?”见人快退到了大开的窗户边,谢霆面色绷紧,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松开怀中的苏晴,猛然站起身,快步朝她靠近:“阿茵,过来。”窗外的冷风穿透了胸口,却让沈澜莺从所未有的清醒。
沈澜莺的心重重一跳,看向自己平坦的肚子。她竟然怀孕了?她的母亲千方百计寻找名医,一步一叩首求来送子福,想让她怀孕,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如今她怀孕了,而她的母亲却去世了。沈澜莺轻轻抚上小腹,好似真能感觉到另一个小小的心跳。这个带着母亲万分期待的孩子,一定要留下来!她无力地翻身下床,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拉开了门。谢霆一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胡说八道!你们这些天杀的,快放开我女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沈母,猛然扒开人群冲了上去,目眦尽裂地对着那些保镖拳打脚踢。看着不管不顾冲上来护着自己的母亲,沈澜莺眼底一片滚烫,她使劲甩开保镖的控制,想要穿过人群走到母亲身边去。可媒体哪能放过这种新闻,瞬间涌了上来。人员扎堆推搡起来,现场一片混乱。沈澜莺被人推来推去,她抱着头,视线紧盯着沈母的方向,倏地瞥见沈母被人推倒在地,紧接着一台重型摄像机径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