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他马上就离家出走!!!宗锦澄气得脸鼓鼓的,腮上还在发红,跟烧红的烙铁没啥区别。徐婉想,要是再继续嘲笑下去,这小子估计就要当场爆炸跟她同归于尽了。发善心的继母开口道:“刘管家已经帮你把那三匹汗血宝马要回来了,但据说你那几位朋友反应挺激烈,说你出尔反尔,送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尤其是那个叫翟耀的,说你要不上门去跟他道歉,以后朋友就没得做了。”
宗文修不是没听过这个称呼,只是从前听到的只有看不起和讥讽,但是从弟弟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像没那个意思,还有点惯人的样子。这样想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小魔王手都没洗,上来就要拿包子,一双筷子从天而降,爪子就被徐婉架了起来,示意他先去净手。宗锦澄不满意,但婢女们把水都端到他旁边了,连站起来都不用,他手一伸,就被洗好擦干了。大少爷抓起肉包子就开始啃。
小魔王大步往前走。河豚般气鼓鼓地坐上了回家的马车,双手环胸。路上没有马车帘子,寒风呼呼往里刮,两旁的百姓都往这豪华又简陋的马车里看,只看到了——一只河豚小魔王,噘嘴噘了一路。风虽然是冷的,但心起码是热的,徐婉快被这小子给逗得笑死了,但好在她还有最后一丝良心,没在车里笑出声。宗文修看了眼她憋笑的脸,十分不解笑点在哪里。生闷气的小魔王下了马车就往自己院里走,谁叫也不理,看样子是不准备吃饭了。
“砰——”怒气值攒满。即使没有声音发出,但众人都感觉到了小魔王的愤怒,这比他以前每次被徐婉欺负的气还要大!宗文修连忙拉着他安抚:“别气别气,只是破了一个口子,已经比原本好很多了,若是你觉得不好,咱们明日再重新来盖一个就是了。”惊蛰也忙说:“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起码我们以后不会再那么冷了,而且已经开春了,天气会越来越暖和的!”妹妹不怎么会说话,只扯了扯他的衣摆,示意他别生气。
戏都给你一个人演完了!惊蛰看到自家的房子也被修好,连连感激地跟他们道谢。妹妹也帮忙倒了几碗水,请他们进来喝,惊蛰见状连忙拦道:“快端屋里去,他们不喝这里的水。”妹妹被凶得后退,眼泪要掉下来。贫民窟里的人经常生病,水源并不干净,但他们是贱籍出身,在外面找不到体面的活,只能世世代代被困死在这里。宗文修是知道这些的,他其实不太介意,但弟弟从小娇生惯养,生怕他在这里喝出个好歹,所以也跟着上来阻拦。
宗锦澄:“???”这老东西在说什么??“你要一个三岁小姑娘去给翟耀当洗脚丫头,这是打算让谁去伺候谁啊?”宗锦澄简直想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翟管家不疾不徐道:“是我家公子特意嘱咐了要年纪小一些,从小开始培养的感情亲厚,于我们府中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养几年就大了。”徐婉不动声色地听着,目光打量着他。声音虚浮,眼神躲闪,笑容谄媚。老滑头一个。
失了控制的小男孩又想跑,但这番折腾下他已经没有了力气,瘫在地上无声地流泪,在这种时候,说话竟也成了一种奢侈。小魔王双目俱睁,震惊得说不出话。他在说什么?因为吃不起药,所以才这么拼命的逃跑,明明是受害者,却不愿意赌他们会愿意负责的可能,死命地逃跑。这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样的绝望?也就是这个时候,小魔王这才细细地打量他,在数九寒天里,小男孩只穿着单衣,脸上都长着冻疮,手脚更是一片惨状,头上和身上还在渗血,他却好像年迈老人毫无生机,眼里悲伤的渴求那么明显,他只想让他们放他一马。
“什么?”徐婉一听撞到了人,还是个孩子,当下就急了,“快看看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徐婉掀开车帘下来,宗锦澄宗文修两兄弟也跟着跳下来。只见马车前面倒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破衣服,一张脸沾满了血与泥,身板弱得像要碎掉,却又挣扎着要爬起来。“快去!别让他乱动!”徐婉深知身体被剧烈冲撞后可能会引起的多种致命疾病,此时还尤其不能乱动身体,否则很可能加重病情。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宗锦澄的耐心逐渐耗尽,一掀衣摆就要出门找徐婉要账,哪知门还没出,就见徐婉一行人走了过来。宗锦澄仰着头道:“你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要跑路了,我跟你说,这次是本公子赢了,你要是不遵守约定,那就是……喂喂喂,你干嘛这副表情,你要做什么?”小魔王轻快的脚步,在对上徐婉那张拉了老长的脸后,当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说起来这位恶名昭著的嫡长孙,其实吃硬不吃软的,从小被一群人好声好气的哄着,惯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猛的碰上硬钉子,这才懂得反思一点自己。
他没去探究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在拎起背篓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叠东西递了过去。“这是姑娘的女户籍册,另外还有宅契与田契。至于荞荞姑娘的卖身契也解决了,现如今她已是良籍,一并写到蓉蓉姑娘你的户籍册里了。”苏蓉蓉闻言快速翻看起户籍册,等看到户主苏蓉蓉,以及底下三个弟弟妹妹都在籍册里后,是真的松了口气。她朝大虎道谢道:“多谢铮哥,也感谢大虎兄弟辛苦帮忙跑这些。
听到她这话,心里欣慰的同时,也爽快同意。等苏蓉蓉拿着花样离开,他又招来大虎。“一会儿你亲自去一趟衙门,将蓉蓉姑娘的户籍和地契拿回来。另外苏荞荞的卖身契,你盯着他们处理。等做好这些,去书肆买三支毛笔,一根墨条。除此外,再买三刀毛边纸,一并送过去。待见到苏锦鸿,你将东西给他,跟他说我希望他好好读书,莫要辜负他姐姐的一番苦心。”“是!”
但是他双手都没好,就算再着急也无济于事。现在他盼着,自己能快点好起来,然后琢磨下,怎么给家里减轻一下负担。他听夫子说,有些书生,会给书肆写话本。然后告诫他,君子沾太多黄白之物,不仅会被其他同窗看不起,而且会被人说一身铜臭味,让他莫要去碰这些。甚至还说,哪怕去抄书,都比写话本来得好。只是他想,凭自己本事赚钱不丢人。只要日子能过得好,那又何须去顾虑他人的目光?
等进了王家宅院,他把东西拎到苏锦鸿的房间后,方才离开。而此时苏蔓蔓等人都在这里,看到地上堆着的东西,便迎了出去。苏蔓蔓是个聪明的人,她向来喜欢观察。在苏蓉蓉进屋后,她将房门一关,转而问道:“大姐,地上的这些咋回事,外头的灾情是不是严重了?”苏蓉蓉快速将下午买东西发现物价暴涨的事,以及方才大虎说的那些,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待说完了,她才开始安排:“蔓蔓,你今晚少睡一些,争取天明之前,把络子做完。
从现在开始,你要努力赚钱。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债,更是为了你二哥的前程,和你自己的未来。络子做不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咱可以换其他的做。”苏荞荞难过的要死,但一听大姐买了那么多粮食,接下来一年半至少不用饿肚子。还有新的冬衣冬被,又觉得有些开心。大姐说得对,事已至此,她怎么着也得咬咬牙拼了。不然光靠她自己,一辈子都赚不到五十两。只有二哥进县学,早点考上秀才,才会有人来巴结她。
素油还是来半斤,然后地瓜米要五石,这些你们还是帮我送到昨天的宅子里。”掌柜点头,之后飞快算了起来:“精米百米都是四十文一斗,粗粮粗面现在也要二十文一斗。地瓜米眼下一石也要三百文,这些加起来:一千八百文,加上两千文,再加一千五百文。另外还有素油,半斤是五十五文。一共是五千三百五十五文!零头可以给你抹去,你给五两零三百五十文就好!”苏蓉蓉一听,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喻嘉颖,你还爱我吗?”喻嘉颖动作僵住,突然涌上一股没由来的心慌。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废话,不爱你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斯砚,还有不到十天,我就可以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人了。”由于婚期将近,喻嘉颖开始逐渐放下手头的工作。她每天除了去盯婚礼现场的布置,便是寸步不离地陪在裴斯砚的身边。这天夜里,喻嘉颖去洗澡,随手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斯砚,太好了,你没事,你知不知道刀子捅过来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害怕自己会失去你。”裴斯砚冷静地拨开她的手。“医生说你应该静养,不要乱动。”见到他来,喻嘉颖就像吃了定心丸,整个人乖巧地躺回床上,还让护士重新给她输上了液。喻嘉颖看到裴斯砚带来了粥,笑着说:“斯砚,我如今身上缠着绷带,不方便吃饭。”裴斯砚轻叹口气,只好打开饭盒喂她喝粥。喝完粥后,她亲昵地靠在裴斯砚身上,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斯砚,前两天助理说我的婚纱已经做好了,咱们一块去看看吧?”裴斯砚却没什么情绪,淡淡地掀起眼皮,长久的沉默过后才轻声说了句:“好啊。”得到准许后,喻嘉颖笑容加深,脚下渐渐加着速。“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吗,而且今天是设计师最后一天在海城,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方便提出来修改。”“斯砚,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就要嫁给你了,咱们总算有一个好的结果了。”
却一个不慎摔下了床,躺在地上渐渐昏死了过去。裴斯砚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正打算为他输液的小护士见他睁开了眼,兴奋的就像见到了救世主。“你可算醒了,喻总动用了所有财力物力给你治病,看你一直昏迷不醒,还在医院发了好大的脾气呢!”护士的语调中难掩羡慕。可裴斯砚却只是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他是在笑自己,当初为了帮走投无路的喻嘉颖应酬,不惜拼命喝酒,直至喝伤了胃,落下病根。
然而,就在裴斯砚起身的瞬间,不小心蹭到了喻嘉颖放在桌上的包。包包摔到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裴斯砚帮她捡着东西,突然动作顿住了。他捡到一支剃须刀。喻嘉颖瞳孔一缩,迅速从他手中将东西抢了过来。干笑着解释:“斯砚,这原本是我要送你的惊喜,竟然提前被你给发现了。”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将剃须刀重新放回了包里。裴斯砚同样默契地装作没有看到那剃须刀上明显的使用痕迹。
裴斯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喻嘉颖这句哀怨无比的话。门内,同喻嘉颖对峙的男人也被这大胆的提议给惊到了。他半晌后,才不可置信地发问:“嘉颖,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喻嘉颖双眸直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不带一丝迟疑:“怎么,你怕了吗?贺屿,只要你敢来抢婚,我就敢转头嫁给你!”贺屿静默片刻,最终,咬牙点头。“好,婚礼当天,我会亲手把你从裴斯砚手中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