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刹车不及时,于是直接撞上了车子的屁股。造成了追尾事件。她倒是还算好,因为在前面有驾驶位置,系着安全带,安全气囊弹开,帮她抵挡了全部伤害。但是那个助理,就没有这么好运。他一直忙着接电话,处理各种事情。于是车祸发生的时候,整个人就着打电话的姿势,直接被甩到了车玻璃上面。脖子扭到了,手肘因为正好对这个玻璃,有轻微的骨裂。
但是秦书宜心中,处于一种隐晦到连自己都不能判断,不敢明说的心思,急忙跑过去亲自开门。一打开,她就跟着开口。“剧组的事情怎么样?很忙吗——”秦书宜的声音,卡在嗓子眼上。因为站在门外的,并不是周策渊。对面,是个年轻,但是显得有些拘谨的男人。他对着秦书宜稍一欠身,随后开口。“你好,我是周导的助理,他让我来拿资料。”秦书宜这才想起,门口的指纹锁,周策渊自己是有指纹的。
西凉使臣顿了一下,笑道:“自然是不缺,只是……”“西凉使臣来之前难道就没打听过,以前那些劝我父皇纳妃、送人的大臣是何下场吗?”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寂静。西凉使臣自然知道。传闻大安皇帝登基三年,后宫空无一人。心里始终装着那位逝去已久的宁德皇后。此举史无前例,试问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一国皇帝,为一个女人孤独终生。一年两年的也就罢了,难不成还真要念着一个逝去的人了此一生?
可为何偏偏是以这种方式!陆寒舟宁愿姜锦月弃他而去,也不愿与她天人两隔。陆宸拓起兵造反那日,北初恰巧被他派出宫处理要事。如果北初在,阿月就不需要替他挡刀,他也能牵着她的手一同登上那个位置。他的妻子,他的皇后,只属于她,也只能是她。可这一切就像是已经冥冥注定好了结局。6微风拂过,吹的脸上一片冰凉。转眼三年过去,三年间,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
陆寒舟立于湖畔,风把他的衣袍吹的哗哗作响。闭了闭眼,长叹道:“北初,我对雨瓷做的那些事情,阿月一定很心痛吧?”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衣的暗卫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属下不敢妄言。”“除了她,你是唯一一个待在朕身边最久的人,说实话,朕不会责怪你。”北初原本是江湖神秘组织的杀手,重伤躺着路边被他所救。此后,北初便藏于暗处保护他。虽然很少出现,但三人之前的事情他都知道。
她经常想,为什么陪着陆寒舟出生入死的那个人不能是自己?又为什么体弱多病的是自己?为什么家中遭遇变故,父母双双离世的那个人也是自己?那时的她虽然绝望,但好在还有温柔对她的陆寒舟。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难道真要为了姜锦月一辈子这下去吗?以温雨瓷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的。她小时候偷偷在宫里给他送过几次食物,陆寒舟可是都记了一辈子。又更何况是跟他朝夕相处八年的姜锦月呢。
莲子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陆寒舟却是头也未抬,即便满身疲惫,依旧专注着看手里的奏折。“先放在这吧,朕还不饿。”不饿吗?自从姜锦月死后,他就不曾好好用过膳,好不容易睡着也总是在半夜惊醒。只能整日用政务将自己困在桌案前,尽量不让脑袋放空,才勉强能减轻一些痛苦。这些,温雨瓷自然是看在眼里。她咬了咬唇,道:“陛下日夜为国事操劳,记挂百姓,乃国之大幸,但也要顾及龙体,莫要将身体累垮了。”
他以为母亲会永远陪着他。下一瞬他眼前一黑,竟直接晕了过去。追着他过来的温雨瓷见状大声惊呼:“来人啊,快传太医!”……永安二十四年,皇帝病逝。太子陆寒舟即刻登基,追封亡妻姜氏为宁德皇后,安葬于皇陵。陆寒舟登基仅仅一个月,就将朝中大小官员查了个遍。但凡是那些贪污腐败、擅用职权的官员全都被他狠狠处置了一番。一时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整日担惊受怕。
姜锦月点点头,转身快步往外走。陆寒舟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忽然涌上不安,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惧感。他下意识的开口:“阿月!”姜锦月脚步似乎顿了顿,下一瞬,却又毫不迟疑地加快了脚步。她没有回头。
那天,她听见了陆之濯的心声。他会对温雨瓷那样亲热,不过是在讨好陆寒舟罢了。而自己作为他的母亲,无论他怎么做,都不肯可能会抛弃他,所以不必耗费心思。陆之濯脸色微变,看她半晌,冷漠转身:“真不明白,我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母亲,还不如温雨瓷的手段。”姜锦月扯了扯唇,笑意带着无尽苦涩:“是啊!”当初她执意留下,系统说她六亲缘薄,她不信。原来从一开始,便是她错了。
她在等他的时候,他却在颠鸾倒凤,一夜九次!原来,竟是这么个寒症复发。姜锦月想笑,勾起嘴角的瞬间,眼泪却落了下来。她悄无声息转身,对一旁的内侍总管低声道:“记住,你今天什么都没有禀报过本宫。”回到主殿,她继续收拾东西,突然她看到了自己当年跟陆寒舟成婚时穿的喜服。那是京城最好的绣娘熬了三个月缝制的。上面的金线缝制的龙凤图案寓意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那是在她怀孕时,她指导陆寒舟为腹中孩儿做的,她自己上的颜料。几年过去,小木马早已褪色,可她仍旧清晰记得两人对这个孩子是如何期盼。她想到此,问明翠:“濯儿用过膳了吗?”无论如何,到底是她的孩子,她今日说的话还是重了些。就要离开了,她还是有许多想要嘱咐他的。明翠犹豫一瞬:“太子殿下一过来陪您,皇孙便去了温姑娘那里。”姜锦月攥紧手中丝帕,嘴角勾勒出嘲讽笑意。
姜锦月拦住她:“无妨,不过是气急攻心罢了。”她眼中涌出无尽疲惫:“将这被子悄悄换了,不要惊动旁人。”距离她离开只有五天了,这副身子看与不看太医又有什么差别。想罢,她又吩咐:“明翠,我有些冷,给我燃个火盆。”很快,一个燃着火苗的火盆被放到姜锦月床边。姜锦月抱着从梳妆台拿过来的檀木匣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泛黄的书信。这都是当初陆寒舟追求她时,给她写的情信,以及她的画像。
她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咳嗽了两声,姜锦月便看见陆寒舟皱了皱眉,眼神露出心疼。那眼神像是刀子,刺得姜锦月心尖一疼:“你身体不好便无需行礼,坐下吧!”她这话一出,陆寒舟瞬间缓和了神色:“雨瓷,孤说过太子妃不喜欢这些虚礼,都是一家人,别那么客套。”姜锦月闻言,心里有一瞬的讽刺。他们是哪门子的一家人呢?这想法刚落下,她又看见自己的儿子陆之濯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温雨瓷:“姑姑,这是我亲手雕刻的,用的是暖玉,对姑姑你的身体好。”
工作人员解释道:“我们其实只知道温小姐的遗体在两天前被人送去火化,她的骨灰在当天就被苏锦女士带走了。”“需要我们帮您联系她吗?”他翻看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病症诊断上的‘胃癌’两个字上,捏着资料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工作人员的话和病例结合起来,就是他再不愿意承认他现在也明白了没有人骗他,所有人说的都是真的,只有他自己在一直自欺欺人。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喉间干涩,说出口的话沙哑的厉害:“她是得了胃癌走的吗?”3
秦小雪默默挽上他的手:“如果你一定要出门那就带上我吧,你才醒来,我不放心你。”江渝风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扒下她的手:“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他依稀记得温辞溪似乎不喜欢秦小雪,这次就不带她过去了,万一温辞溪看见秦小雪不愿意跟他回来怎么办?江渝风走的匆忙,自然也没有看见秦小雪渐渐沉下去的脸色。秦小雪一改往日的小白花气质,浑身上下都隐隐透露出一股痞气。
“你好,哪位?”是个陌生的女声。江渝风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你好,我找温辞溪。”那道女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到:“不好意思,不认识,你打错电话了吧?”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江渝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怔怔出神,他没想到温辞溪为了做戏,竟然连电话号码都换了。他又给苏锦打去了电话:“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以前做得太过分了,你让辞溪回来,我一定好好给她道歉。”
江渝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他环顾四周,看见趴在自己身边的秦小雪,眉头下意识拧起:“你怎么在这里,辞溪呢?”他的房间除了温辞溪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显然秦小雪触碰到了他的逆鳞。秦小雪被他突然的动作吓醒,回答道:“我昨晚送你回来太累了所以才……”“昨天明明是辞溪送我回来,你撒谎也要挑个好点的理由才是。”江渝风不悦,“出去!”秦小雪从没被他这样吼过,有些愣怔,忍不住辩驳:“可辞溪姐姐已经死了,她送不了你了。”
秦小雪连忙上前搀了他一把,挽住他的手臂,然后对苏锦说:“辞溪姐姐死了我们也很难过,但你也不能把气全撒在渝风身上呀……”‘死’字刺激到了江渝风,他没等苏锦回答率就先甩开了秦小雪。“谁和你说辞溪死了?辞溪没死!她只是不愿意来见我,一定还在其他地方活的好好的。”说着,他一拳砸向了包厢门。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有人下意识掏出手机打电话,可等到电话忙音显示无人接听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
几天后,帝景会所。“都快一个月了,温辞溪这次居然这么能忍,难道真的不怕江哥不要她吗?”热闹的气氛中,突然有人提起温辞溪。立马就有人附和。“是啊,好久都没看到她了,还挺不习惯的,不过你们说这次她到底能坚持多久?”“三天内,她绝对会给江哥打电话!”“那我赌两天,要是我赢了,你车库里那辆最新跑车就归我了。”他们聊得火热,江渝风却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眉头紧皱。
她僵着嘴角站直身体。对面的陆砚也猛的起身,垂着眼帘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我送你。”起身的刹那,陆砚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角,打火机蹿出一丝火苗,又飞快湮灭。抬起眼眸,征询,“介意吗?”南知意摇头。“不用送,我和丁甜一起回。”“我以为。”陆砚终于还是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眯眼透过烟雾看过来,“你会住在西风馆。”这三个字瞬间把南知意拉回到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