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要嫁就一定要做正妻。她以前记得牢牢的,也从不看轻自己。但如今形势逼人,有些事,并非她不愿就可以。她其实倒不在乎旁人对她的看法。但她在乎她娘,深知她娘最是在意女子的名声。也最疼爱她。若是知道她上赶着给人做小,怕是会直接疯掉。她定了心神,眸光微凝,直视柳母,“母亲放心,我去送送他们,会与世子说明白的。”说这话时,柳梦怜心头“咚咚”的跳。她几乎从未和母亲撒过谎。
这下,就算再木讷,他心里也已猜到了七八分真相。原来柳兄竟是女扮男装!早知如此,他何必与那张澜心纠缠!他还以为,自己突然好起了男风,急得不知去何处投医!眼下美人垂泪,燕回自然只有心疼,没有怪罪。他恨不能将她揽到怀中抚慰,追问道:“柳兄…啊不,柳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柳梦怜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末尾带了句:“燕世子,还请原谅小女子的欺瞒,你我二人相识之时阴差阳错,后又颇为投趣,小女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但绝不是那种恬不知耻的女子。昨日你来找我,我本想如实告知,可……”
陆献之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银子,不过是拿来难为她们罢了,好让她们接受他真正的条件!柳梦怜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安抚柳母,抬头对上陆献之:“我有点私房钱,可以先垫上,你在家里等会儿,我去钱庄取出来,看看够不够。”这番话说完,她便挪了眼,示意宋嬷嬷给陆献之先上些茶点。陆献之觉得这是她要服软的前奏,鼻子里蹿出哼声:“动作快点,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柳梦怜转身出屋,小翠跟在后面气的冒火,憋了半天也没敢骂出来。
父亲出事前,陆献之三叩九拜地求娶,甜言蜜语,说的天花乱坠。发誓不仅要金榜提名,让柳梦怜荣宠加身,还要帮她拉扯弟弟,举荐柳逸风一起进麓山书院读书。那情形瞧着就是立马让他为柳梦怜死,他也愿意。可父亲一出事,他那边立刻就变了,在柳梦怜最难之时,不帮不安慰也便罢了,还急着叫老家的人上门退婚,一日都等不得。前世,柳梦怜自上京后没再见过这位狼心狗肺的未婚夫。想也知道,裴府高门大户,他定不敢叨扰。
所以她并没有退出聊天页面,耐心地等着对方给她答复。不到二十分钟,对方直接将池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发过来。越看越震惊的虞晚月没想到竟然还有自己没有调查到的地方。这么优秀的黑客能力,她怎么没在黑客榜上见过他。“多谢。”仍旧是已读不回。虞晚月看着发来的消息,池家竟然失踪过一个女孩,这件事竟然被隐藏得这么好。既然这样那自己真有可能跟池家有关系。
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虔诚而又坚定。清早虞晚月醒来感受到埋在自己颈窝毛茸茸的脑袋抬手轻轻抚摸。腰后环着她的双臂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虞晚月垂头看着司宴清的侧脸,可以说比大部分女人的皮肤都要细腻。没控制住的虞晚月抚摸他后脑勺的手移动到他脸上轻轻捏了捏。似乎打扰到他睡觉,司宴清不满地在她颈窝蹭了蹭。“姐姐,别闹。”之前从谢原手机里得知的消息,据说司宴清睡眠质量很差,怎么跟她看到的不一样呢?
看着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谢原搓了搓手询问她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的地方。“不用。”厨房没过多久飘出饭菜的香气,谢原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进去帮她。不然有可能他是去帮倒忙的那个。所有饭菜准备齐全,虞晚月跟谢原讲清楚厨房这些加热保温东西怎么用后才放心离开。早在她离开前就写好便利贴贴在床头,等司宴清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虞晚月身着一身黑色休闲套装,直接开车离开别墅。
“谢原对我的称呼是你让改的?”“我没有,不是我。”这点司宴清是真的不清楚,但今天听到他用这个称呼喊虞晚月,他心里无疑是开心的。“姐姐,我真的跟她不熟,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司宴清是真的被她吓到,刚才直接话也不说从他面前离开,他也抓不住她。越想越难过的司宴清快要哭出来,他看着虞晚月,眼尾微微泛红。见他这副模样,虞晚月哪里还会不理他。“好了,我哪里会不理你?刚才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你不是说不结婚吗?那串佛珠......”还不等她说完直接被司宴清冷漠打断。“我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结婚?”“至于佛珠,如果你想知道它的作用,我可以满足你。”司宴清转过头来,漆黑的双眸盯着她,薄微清楚地感受到他眼里的杀意。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复明的事直接跌坐在地上。“以后不要再来。”谢原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薄微没有任何怜悯的意思直接抬手请她离开。
甚至连江家人都在。三家在门口碰到的时候,都以为是来找司宴清的,没想到全是来找虞晚月的。“你们江家人来找小鱼儿做什么?”他们可不记得虞晚月什么时候跟江家交情这么深。江岫白看着坐在身边的这些两位人物正襟危坐,他家那臭小子怎么这么大本事能攀上虞晚月。真是傻人有傻福。“多亏虞小姐,我们家那臭小子才能安心学习不惹事,我们江家是特地来感谢虞小姐,只是我父亲临时有事,不然会亲自来的。”
见司宴清松口,南天才放松下来。“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些补品给司爷补身体。”等他们离开后,司宴清直接开口让谢原将这些补品扔出去。“有姐姐在,谁稀罕你们的补品。”南初对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骂骂咧咧,但心中却是痛快不少。如果不是姐姐和司爷,她可能这辈子都听不到他们的道歉。“谢谢姐姐,姐夫。”“阿初,你是我妹妹。”
高冰种翡翠,价值千万。那些老家伙的东西都被她看完了,竟然还能再见到这么高品质的东西。司宴清从她手中接过玉镯,拉过她的手给她戴上。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喜欢才给她的,虞晚月想要拒绝,毕竟这是他母亲最后的东西。“姐姐,她说过等到我有喜欢的人要将玉镯亲自给她戴上,现在实现了。”没想到这玉镯竟然就这样戴在她手上。其实司宴清没有说完这个玉镯的事情,戴上玉镯就已经相当于是他未婚妻了。
现在只要能让司宴清死,只要能后稳住司家的地位,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司宴清已经开始对司家人动手,他得保全司家人,不然司氏的掌控权就要落入他人之手。得尽快想办法将监狱里的司家人接出来。房间被司宴清毁得一塌糊涂,正当他准备对自己动手时突然想起虞晚月所说的话。但狂躁的情绪让他疯狂,只能对着周围的东西发泄。这次并不像之前那般,他手腕的佛珠被他保护得很好。
江言澈拉着他偷偷摸摸说话。“你别看虞姐这样,她其实就是人冷心热。”看着他讲得兴致冲冲,苏榭宁也没打断他说话。人冷心热恐怕也只是对她身边人。见他们凑在一起说话这么开心,后面的南渝忍不住直接走上来想要吸引他们的视线。“江小少爷,我父亲说因为我们南家不知为何得罪你的事,想要邀请你来南家做客,希望你可以接受我们南家的道歉。”话里皆是满满的诚意,骗得了其他人,可是骗不了他们第一排这四个人。
周围的人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同学纷纷摇头。“姐姐,这里有人吗?”真是好久没有听到的称呼,如今听到倒是可笑至极。“这位同学,我可不是你的姐姐,请叫我南教授。”被拒绝的南渝心里气得咬牙切齿,想想这里这么多同学,她强忍下来没发脾气。但没想到南初竟然也是京城大学的教授。“南教授,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吗?”见一直磨磨唧唧的南渝,后面的男生开始坐不住。
被他禁锢在怀里,虞晚月倒是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像是害怕她会离开,司宴清的手臂猛然收紧。顶着炸毛头发的脑袋在她颈窝来回蹭着,但并未有任何醒来的意思。“阿宴,该起床了。”听到温柔的声音,司宴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含糊不清地回答她的话。“姐姐,你醒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窝,就像是被羽毛抚过般痒痒的。“阿宴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刺鼻的味道直冲柳梦怜的鼻腔,她还未来得及呼救就晕了过去。等她再度醒来时,已身处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内,跪坐在床榻前,脸正对昏睡着的燕回。少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一只眼睛还被厚厚的纱布覆盖。燕南飞一夜之间鬓发斑白,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许磨损,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斗。他坐在燕回床侧,淡淡道:“你和裴太傅是什么关系?”柳梦怜心中惊惧,她从未想过燕回会因为同她分开负气跑去了南疆战场,还伤了眼睛。
大理寺天牢。虽非夜晚,牢内却昏暗无比,几乎与黑夜无异。长长的阶梯之下,一间间牢房宛如坚固的铁笼,对面的墙壁上,间隔地插着火把,使得整个监狱沉浸在一片暗黄色之中。狱卒们站得笔直,气氛庄严肃穆。忽地,阶梯上方传来声响。裴瑾步伐稳健,由司狱带领,几名护卫紧随其后,踏着石板路,直往监牢深处而去,目标明确地走向其中一间。那房间里的男人身约五十余岁,胡须斑白,衣着单薄。坐在那里,昏暗之中的面容不甚清晰,但裴瑾一眼便认出,那是礼部尚书张鹤楼。
但私通,和未婚生子终是两码事。更不必说,她怀孕是在两人即将成婚的节骨眼。这孩子还不是裴瑾的。简直是踩着对方的底线反复挑衅。裴瑾气势全开,低头盯视着婉宁,让她有种腿软之感。婉宁虽然迷恋裴瑾,但因着公主身份又自小受宠,她一直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平等,裴瑾也需要她。但现在,她好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和那些等在她寝宫的男宠不同。不仅有野心,更有气魄和手段。
婉宁有些着急:“本来说好先把张尚书拉下水,怎么你又突然改变了计划?”裴瑾:“他身上还有别的债,数罪并罚才可以让张家永远翻不了身。”婉宁不信:“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裴郎?”婉宁自小在皇宫长大,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见得太多,她不是不信裴瑾,而是怀疑已成了本性。裴瑾一日不收网,父皇一日就不能正大光明的赐婚。时间太长,她怕婚事有变。尤其是最近,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总觉得裴瑾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多时,宫女们陆续端上菜肴,香气四溢。婉宁不知是饿了还是被香气所吸引,吃的又急又快。皇贵妃说了句:“怎么吃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婉宁拿着筷子的手一僵,还未作答,便听到裴瑾替她回道:“今日婉宁陪着我上山狩猎,估摸是路太难走,累着了,是以多吃了些。”他给了婉宁缓和的时间,婉宁顺坡下驴,嘟起小嘴撒娇:“是啊,母亲,您不知道,今天可真是累坏了我。山路崎岖,女儿又是第一次去,有些不习惯。所以,回到宫中看到这些佳肴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