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怨她将他强制召回京的。可她……不想放手。这夜,楚绫晚膳间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就要去离金銮殿最近的瑶华宫找殷煜晟。“陛下,殷将军现在肯定不想见你……”张太监语重心长的劝声,她却置若罔闻,抬手猛拍宫殿门:“煜晟!你睡了吗……”殷煜晟只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头疼的从床上爬起。他看一眼拎起架上的剑,压下拿剑砍人的念头,大步走了过去。一推开门,一身酒气的楚绫就死死的钳制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殷煜晟生疼。
而后,他又看向杵在一旁神色不宁的苏若宁,顿了顿,才轻声道:“等我回来。”“好。”苏若宁定定的看着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连人离开了视线,都没有移动一寸脚步。众将士那叫一个挠心挠肺的好奇,没忍住开了口。“苏若宁你真行啊,这么快就成为殷将军的心腹了!你这小丫头怎么做到的?”苏若宁垂眸,一言未发的转身走回军营。身后,众将士哗笑。接下来一段日子,苏若宁估计在军中任何地方,只要见到了人,都会收到一句调侃:等我回来。
可比两人婚约更早到来的,是京师戒严。楚绫神色一沉,一般京师戒严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皇宫圣人驾崩。第二种,手握重兵大臣造反。很快,探子回来报:“是皇宫出了事。”紧接着,宫里禁军统领就来找了楚绫,匆匆领着她往皇宫里赶去。这夜格外漫长。翌日,京城所有寺观钟声敲了整整三万杵。震耳欲聋的钟声,响彻整个京城上空。北疆一路风霜苦寒,信使跑死了十五匹汗血宝马才把消息送到殷煜晟的手上。
这事原本是楚绫理亏,是她耽搁了盛煜峰不假。可她生平最厌被人威胁,她大步走近他,一把将他拽进最近的房间。掩着的房门中,楚绫掐住盛煜峰的脖颈,语气森冷:“你大可试试,是你先将消息传出去,还是你的尸体先出这个房间。”“我父亲……会找你……”盛煜峰脸色涨红,被掐的丝毫喘不气过起来。他父母会找楚绫报仇的!他如果死了,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楚绫和殷煜晟!在他即将断气的时候,楚绫却松开了手,像避洪水猛兽一样退后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简直是干得漂亮,她重活一世,这心思的确不在摆弄花草上,但能辨认的出,这些花不是名贵稀有,却看了让人心情愉悦。“都早早休息吧,明日去肖管家哪里领取俸禄还有一些日用品。”樱桃瞪大眼睛,“大小姐,肖管家不会扣我们银两,还会给一些用品,当真?”“骗你们做什么,快去休息吧。”樱桃和百合朝着许流光行礼。“大小姐,水已经打好,我们先去休息了。”见两个人去了偏房,许流光这才算是清净了许多。
肖亮知道,面对的就算是许家不受宠的嫡女,却也是实打实的千金,二房即便再厉害,却也只是二房。他不好发作,只能气的将盆放到一边。甩了甩身上的水,一脸的气愤。“不知道大小姐来这里做什么?”“爹让我知会你一声,樱桃和百合来我院子,另外,我的用度明天准备齐全。”肖亮一愣,“樱桃和百合?”“对,你有异议?”“大小姐,那只是两个洒扫的丫鬟,伺候你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其实肖管家和寒玉也不是一次两次,而且寒玉又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免不得在中间传话,所以肖管家在后宅特别威风。”“狗仗人势的东西。”许流光骂了一句,但还想听点不一样的东西。“还有别的?”樱桃本想着后面再和许流光细说,但没想到许流光根本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对了,还有一次听小荷说去什么药材铺,好像是帮二小姐拿东西,等我们再瞧见的时候,小荷手里好像拿着一本账册。”
许廷自然也听到了许魏氏的话,的确,他也好奇,究竟会赏赐什么好玩意,如果真的受宠,那么他势必会将许流光娘亲的骨灰接回放入许家祠堂,不然就要写和离书。不过无所谓,和离书之后也就意味着许流光失去了许家嫡女的身份,到时候许如烟便是许家的嫡女,和四皇子的婚事一点也不耽误。这点如意算盘全被许流光看在眼里,只是她没想到,墨严晨居然提到了赏赐。再回身,东西已经拿了过来。
“太后召见你所谓何事?”许流光嘴角冷笑,这两个人变脸还真快啊。瞧见她没有拿到任何好处,可见就是不受宠,想必婚事也会凉一大截吧。“太后召见我,那是我与太后的私事,不便透露。”“嘿,你个死丫头,你还拽上了,别以为进个宫就是个什么红人,两手空空,没准连太后的面都没见着。”许魏氏觉得进宫这种好事都不应该轮到许流光头上,要是许如烟进宫,肯定能在某个才艺上引得太后的注意。
墨严晨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带着一丝丝莫名的喜感。当然,皇室这边取消婚约最好,如果是让许流光取消的话,那不介意搭上墨子成的名声。许流光淡淡一笑,皇后恐怕也在思量。若是许流光同丞相府有联系,婚事照旧。若是无联系,那么许流光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废人,在不影响墨子成的名声和前程的前提下,会让许流光这边出丑,从而解除婚约。
“拦住她,别让她进邝城。”陈副将犹豫道:“这不太好吧?”殷煜晟义正词严:“边疆重地,即使她是权柄滔天的大长公主,也不能随意踏足,否则国法何在?”“是!”话落,立即有士兵下城去将楚绫的车马拦住。殷煜晟俯瞰着那一幕,眼底倒映着马车瑞兽的图腾里,升起一抹赞赏。这群人办事真利索。与他相比,城墙下的楚绫脸色瞬间冷下来,语气也不悦:“你们敢拦本宫?”
后来,殷煜晟吃了石榴就会浑身起疹子,胃里也会翻江倒海的疼。为了他,她就再也没吃过石榴了。能让一国大长公主用心的包容一个外人的喜好与习惯,他殷煜晟也算个能人。楚绫沉思许久,最后得出自己真的把殷煜晟看成一个弟弟。既然是晚辈,那他去危险重重的边疆,她也该尽到姐姐的指责,纠正他的错误,免得他命丧沙场。这样想着,楚绫也没了什么胃口用膳,挥手就让人撤菜。“饭菜随时都可以吃,可是战场无眼,煜晟那边出岔子也只是一夕的事,你们现在去给我备一辆马车。”
这时,管家犹豫出声:“长公主,殷少爷会不会去边疆投靠殷家军了?”楚绫一愣,想起殷煜晟那个倔脾气。她喃喃复述了一遍:“边疆。”那可是一个山穷水恶的地方,可若殷煜晟真的去了边疆,必定也得先禀明圣上。圣上为何会允他去边疆,楚绫眼底蓦地划过一丝暗色。她在房间里坐了一会,起身换上了一身宫装,才命人备马,入宫面圣。金銮殿内。常年积病的皇帝脸色苍白,但见到她来,还是笑着给她赐座。
以前的他会因为她离开王府一会,时时刻刻的找她,甚至敢在别人面前,宣告他喜欢她。幸好那人是她的心腹,也不至于让消息走漏出去。现在的他,变得越发沉默了。5楚绫对他变了的原因心知肚明,却无法改变,也无意改变。正巧,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她下意识又给殷煜晟带了一串。再上马车后,她掀开了车窗帘,睨着渐浓的夜色怔怔出神。秋风吹走了她身上一些热气,却没有带走心底的烦闷。让她意外的是,今日的大长公主府,管家战战兢兢地站在石狮子前。
说完,她便跟着暗卫大步流星离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殷煜晟的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再也没有了光。她竟然忘了今天是他的生辰,忘得彻彻底底……红锦池畔人群熙熙攘攘,殷煜晟却没有再去看,而是往人少的巷子漫无目的的走着。天色渐黑,他在一个面馆前停了下来。1“老板,来两碗面。”“好嘞。”不一会儿,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了桌上。“孩子,你一个人,能吃完两碗面吗?”殷煜晟眼眶微红,轻轻拿起筷子。
下午,殷煜晟去皇城官署做戍守边疆的文书交接事项。看着原本属于父母的通关文牒,他一时有些失神。自七岁后,殷煜晟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从前他也在心底埋怨过,他们驰骋沙场以边疆为家,却将他丢在京城不管不问。楚绫给了他遮风避雨的家,他以为那个她是他此生永远的依仗和依靠。直到一抔黄沙埋忠骨,殷煜晟才想通,身为武将家的儿子,他不该偏居京城一偶。而是应当一身戎装冲锋陷阵,继承父母遗志。
满脸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苏婉只觉得不可思议,“江婷作为我父亲的妻子就算是后嫁,也应该对这件事情负责,而不是找到我头上吧?”“江婷女士早在前个月就已经和苏先生办理好了离婚证,并且她名下女儿江婉也是跟她同户口,并不属于苏家亲属。”“而且现在苏先生因为车祸病倒在床,可以出面对这件事情负责的直系亲属只有你。”律师完全就没有着急的神态。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比较好处理的法律条文案件。瀒
苏曼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关系都没有办法提出分手两个字的含金量。霍景川直接把人锁在怀中,给压在栏杆下面,眼神十分危险望着怀下的苏曼。“我帮你离婚,从苏家逃离出来。”粋“你不付报酬吗?”霍景川觉得苏曼现在就是在他最危险边缘线跳跃。他是不是给苏曼太多的好脸色了,让她逐渐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是被苏家赶出来,男朋友是被抢了,我和他的婚肯定是百分百会离。”
下了床的他长得人模狗样,有颜有值,简直就是仪表堂堂的画中美男子。霍景川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苏曼身边的女孩子是谁。舿但是他觉得苏曼应该清楚知道客不带客的道理。“霍景川,白女士是谁?”宋梦她直性子的性格根本就没有弯弯绕绕,把问题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抛了出来。霍景川幽深深邃的眸色闪过道狠厉。“苏曼,想谈谈吗?”霍景川直接无视了宋梦,站起了身来。
宋梦想要进去的话也没关系。“算了,我就不进去打搅了。”宋梦摇了摇脑袋摇上了车窗,在车子内闭目休息。苏曼迈开步伐走了进去,可没想到在门口就碰到了江婉。“我跟你们说霍家可有钱了,霍泽为了我生日宴会在这里包了两座包厢,花费额高达千万呢。”嶲江婉向着众多朋友炫耀着,毕竟霍家这种大族很多人勾搭都没有机会勾搭的上。“婉婉还是厉害,随随便便就可以拿捏住男人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苏曼实在想不清楚霍景川会有什么事情找她。“你跟了我吧?金钱方面随你开口。”霍景川等待着苏曼的回答。苏曼沉默了会儿,“那我如果向你要名分了?”苏曼不想再飘忽不定。看“霍太太人选还没办法确定。”霍景川说完这句话就回到了车上扬长而去。他相信只要他还是霍家的家主,苏曼就不敢离开。毕竟没有了他的苏曼,应该在这个城市生活都困难吧。苏曼站在原地笑了笑,她没想到霍景川也是如此不想太负责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