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凯僵住,没话说。没得逞的江慧语也只好愤愤不平继续挖她的萝卜。怎么一个两个都吃了!屋里,几人优雅进食。胡诗茶吃饭也不忘立人设,“我们要不给他们留点吧,挖菜做饭怪累的。”不是让什么大利益,顺便还能在公众面前留个友好大方的形象,几人都没反对。
热搜里有两张动图,一张江沐忆靠近顾延凯的动图,另一张是另一个机位的看着像她强吻上去。这是当时她问顾延凯要不要跟胡诗茶一起,靠近小声告诉他自己是在帮他助攻。营销号把一件事情两个机位造成不同效果的机位动图都放了出来,还缺德地搞了个她强吻顾延凯的词条。歀现在底下网友都在疯狂嘲讽江沐忆。风蹲点:我笑拉了,想出这个词条的营销号是个人才。江狗什么时候滚出娱乐圈:啊啊啊,江狗皮膏药终于不粘我哥哥了,我放鞭炮庆祝。
“师傅,一个手腕有什么好特写的?”旁边导演的徒弟小陈疑惑道。导演恨铁不成钢,“你都跟了我这么久,怎么热点敏感度这么低?”他继续解释道:“顾延凯的手腕被江沐忆一抓就红,不刚好可以整上个'圈内著名钻石王老五竟是体虚男'的热搜?”奷“可……这么做不会得罪顾总吗,他还是我们赞助。”导演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怕什么,他就是赞助之一而已,有热度了还缺这一个?况且咱背后还有萧家撑腰呢。”
林仲卓僵硬地扭头看处在舆论忠中心的另个主人公徐雪雪,她面色并无异常,只是唇角上扬的弧度被一点点拉直。他想好了说辞,本欲再解释,可江沐忆根本不给他机会,“好了好了,该我和顾总这一组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的痛苦林仲卓算是见识到了。算了过完这一趴再找个机会解释吧,现在说说不定会引来江沐忆更猛的抬杠。顾延凯的答案是愿意,有了林仲卓的先例,他写下这个答案莫名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啊?这种极其小众的点特亲密的人都不一定知道吧。】【我都不知道我男朋友喜欢啥花(捂脸哭)。】【感觉没人能答对,这玩意自己不主动说谁知道,更何况这些人里就胡诗茶、顾延凯和许梓这三个人熟吧。】顾延凯有信心江沐忆知道,之前她就经常帮他办公桌上的兰花浇水,她这么喜欢自己肯定会留意这些。杪不过他不确定江沐忆这次,会不会又发癫故意不答。但是江沐忆喜欢什么花呢,顾延凯的笔悬在白板上迟迟不落。
泽安德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自己不过踢了他一脚,他就要还回来一脚。泽安德俯身抱起了安格,在安格的左脸轻轻吻了一口:“都说了看我教训佣人就好,怎么还跑下去了。”安格满脸是泪水,用仅剩的一只好手拉着泽安德:“饶过玛丽吧,求你了。”“好。”泽安德的声音沉稳有力,抱着安格朝着城堡走去。他的侧脸带着傲慢,那如刀削般硬朗的脸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早已没了动静的玛丽。
那一团触目惊心的血色,看得安格的心止不住地直颤。安格距离这只手,仅仅只有短短的十几厘米,那小刀是如何迅猛地刺进手掌的,那鲜血是如何汹涌流出的,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想象到小刀是如何刺破厨师长的手骨的。她感觉自己仿佛都能真切地听到皮肉被刺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安格肠胃一阵翻涌,强忍着极度的不适,愤怒地看向泽安德,破口大骂道:“泽安德!你是没长脑子吗?脸是我自己戳的,和他们毫无关系。”
小刀其实只有女人的手掌长,刀锋也并不深,可在泽安德口中,这小刀仿佛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刑具。厨师长颤抖着身躯,汗珠像雨滴一般滚滚而落。在菲茨罗伊家族做事,讲究的就是“严谨”二字,家族的每一位佣人,都是从专门的学院毕业,经过层层严格考核才得以入选的。只是,严格规范自身也架不住主人非得自残。而主人自残,和佣人的疏忽脱不了干系。汤姆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保镖就已经押着厨师长跪在了茶几旁,把厨师长的左手按在茶几上。
一切为了自由。安格眼神一横,毫不犹豫地将小刀朝着自己的脸戳去。“啊,夫人。”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安格被玛丽用大力猛地一推。她毫无防备,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瞬间倒地,头部重重地磕在了一旁的矮柜上。一股剧痛袭来,让安格几乎无法呼吸。鲜血顺着脸颊迅速往头上流淌,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而安格只觉得自己的眼中满是红色。成,成功了吗?
泽安德边走边脱衣服,进了浴室。囫囵吞枣般淋浴了3分钟,洗净了重点部位,泽安德用浴巾胡乱擦着自己的金发。他全身泛着健康的棕色光泽,肌肉膨胀。把自己擦干了,泽安德光着身子,蹑手蹑脚钻进了安格的被窝。真暖和。真软。真香。泽安德情不自禁,用力吻着安格。安格只觉得自己越睡越觉得沉重,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她恍然间,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古代卖艺,胸口碎大石。
“我看泽安德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我们需要重新考虑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了。”看着一众老少慷慨激昂,泽安德眼神微眯,嗓音低沉:“要是我说我已经提前有了研究发现了呢?”“不可能!”一位戴着眼镜,学究模样的中年人拍桌站起。作为家族成员,约翰的研究所也相应的承担起了土壤成分分析和研发的工作,可是3个月过去了,一无所获。短短三个月,泽安德怎么可能有什么发现。
林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医生说林州下半辈子都得坐轮椅,我们以为林州不知道。他醒了后,还笑着跟我们说,他想吃东西,等我们回来时,他就.......”林玉说不下去了,直接哭了起来。王妈情绪过激,猝然倒地,苏蜜和林玉慌慌张张跑了过去,大喊医生。王妈醒后,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小州今天累不累,想吃什么,妈给你做?”苏蜜红了眼,紧紧捂住嘴唇,医生叹了口气,让她出来下。
“阿怀,我肚子不舒服。”身后苏烟娇软的声音,止住了他的脚步,他毫不犹豫转身走向苏烟,朝司机林州吩咐道:“送太太回去。”林州透过后视镜,看着苏蜜满脸死寂地看向窗外,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想到昨晚不小心听到的对话,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小姐,大少爷的死,有蹊跷。”林州是王妈的儿子,从小在苏家长大。苏家出事后,王妈和林州跟着苏蜜进了傅家。
林玉顿了下,缓缓转过身,她脸上有新鲜的抓痕、巴掌印,嘴角都破皮了。苏蜜瞳孔一震,瞬间红了眼眶,忙跑了过去,带着哭腔问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林玉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苦涩道:“那天的视频被传到了网上,没有学校肯收阳阳,我带阳阳刚回来,就碰上小区业主集体来闹,说要把阳阳送去精神病院,挣扎间被人打了。”苏蜜急忙问道:“嫂子,阳阳呢?”一听到阳阳,林玉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他在睡觉。”
群内无一人提出反对,全是恭喜祝贺的声音,完全不在意苏蜜的感受。“喜得麟儿,恭喜恭喜!”“拿下凤城那块地,又喜得子,双喜临门啊!”“还是苏烟八字旺,傅家刚拿了大单,家族又添丁,大喜!”“我就说最近老听到喜鹊叫,好事啊,家族兴旺!”一个是当红明星怀着傅家子嗣,背后有苏家家主的庇佑。一个是无父无母不能生育,家庭落败只余一个幼小的侄儿。所有人都觉得苏烟成为傅太太,迟早的事。
这学校是全市条件最好的,曾经傅景瑞对阳阳很好,为了阳阳加大对学校的投资。如今,这学校仅凭傅景瑞的一句话,成了苏烟做公益博美名的地方。苏蜜知道这已是傅景瑞最大的妥协,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牵着阳阳的手转身就走。她带着阳阳办了退学后,与林玉驾车离开。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别墅门口。临下车前,阳阳突然拉住了苏蜜的衣角,满脸正色地比划手势:“姑姑不要伤心,我去其他学校一样的,等我长大了一定会保护姑姑和妈妈,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
“监控就是证据,是他突然发疯。阿怀,咱们的孩子差点就.......”孩子?苏蜜身形晃了晃,扶墙堪堪站稳,喉间的血腥味却翻涌而上。她定定了神,咬紧牙关,压制住喉间的那股难受,稳住身形后,径直走了进去。背身站立的阳阳,正在猛摇头,急急地打着手势,为自己辩解。可惜无人信他,就连平日疼他的班主任,这次也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傅景瑞脸色沉了沉,不耐道:“给他开证明,送去精神病院!”
傅景瑞面色一沉,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阳阳、大嫂、林州、王妈,哪一个都是因为他对苏烟苏林的放任,间接被他害死了。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脸,苏蜜终于恍然记起来,原来他们之间,隔着这么多人的命,每一个都是她在意的人,这样又怎么能继续在一起?桌上的菜渐渐凉了下去,眼色暗淡,看着毫无食欲。苏蜜站起身,开口道:“我不舒服,去睡会。”傅景瑞看着她冷漠的表情,沉默了一会,说道:“顾墨的药,你按时服用,我联系了各国的专家,等你休息好了,就来为你看病。”
苏蜜在睡梦中感觉有冰凉的金属仪器,触碰着她身体的肌肤,她无意识地抖了下。随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了顾墨和傅景瑞站在床前。苏蜜眨巴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顾墨。顾墨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没跟傅景瑞没说她的病情。傅景瑞见苏蜜醒来,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顾墨,两人之间来回打眉眼官司,他心中的怒火不由地噌噌直冒。可一对上苏蜜那苍白的脸色,他攥着的拳头忽地松开,强行压抑住了内心的躁动,面上看不出一丝怒意。
不爱了,便不会在意。傅景瑞忍下心里的不舒服说道:“可我在意,以前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向来骄傲的男人,愿意低头认错,苏蜜本该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感觉更加心酸了。回来再见后,第一次,苏蜜主动抱住了傅景瑞,她轻叹道:“傅景瑞,以前的事,就算了吧。”她回来后,也看了网上的新闻,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说苏老二一家现在的下场,比如说傅景瑞没有对大哥下手,再比如说,顾墨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又回医院上班了。
傅景瑞没理会摊贩的阿谀奉承,定定地看向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苏蜜,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最后滚到嘴边的只有一句话,“苏蜜,我来接你回去了。”这句话,声调极轻,似是怕吓到对面的女人。抵达异国小镇时,傅景瑞脑中已经幻想了无数个顾墨和苏蜜甜蜜相处的场景。直到在这个街头,遇到了苏蜜和顾墨两人亲热地聊天,一起挑选小饰品,他心里有股嫉妒之火在灼灼燃烧。可当满脸笑容的女人转身看向他,面色刹那间变白时,那一刻,他的心很是酸涩,那股怒意一点点消散了,他很害怕女人对他下意识地排斥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