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万一,许琴玥是骗他的呢?祈祷打开盒子里面,只是一个玩笑的纸条。缓缓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小小的戒指。魏江淮愣怔,这还是他们结婚的那天时候,他亲手为许琴玥戴上的。怎么会……除了小小的戒指,盒子里面还放着一张死亡证明。看清上面的内容,魏江淮红着眼久久没回过神,看着上面的红色印章,他此刻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对,不对,她怎么会死呢?”她只是在跟他开玩笑。
林医生说完,让魏江淮慢慢消化这件事情。早之前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也是没想到会来的快。只是可惜许琴玥也才二十五岁。魏江淮呆愣的回过神,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上面的拨打界面。这几天是他给许琴玥,打过最多电话的时候,可唯独今天,怎么都显示对方是空号,一定是许琴玥在闹脾气,不想接她电话,他们都在联合欺骗他,一定是这样的。可一想到那通陌生来电,心顿时提了起来。他不信,他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去,许琴玥肯定已经回家了。
魏江淮心中一直被自己否认的想法又一次出现,扰的他心慌不已。不可能!她就是想要逼他先低头!魏江淮捏紧手机,想要压下心中的情绪,可心中仍然烦闷至极。为了压下这不安的情绪,一连好几天,魏江淮都喝得伶仃大醉。直到一周后,魏江淮又一次在梦中惊醒,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自语。“好,我认输了……许琴玥,你真狠心……”“我不跟你赌气了,我不乱吃醋了……”“琴玥,你回来……”他醉醺醺地去摸索自己的手机,还没摸到,黑暗中,屏幕忽然亮起。
其实闭上眼时,段宜堇的美貌就没那么有攻击性。饱满的额头被碎发遮挡,显得很乖顺。关辞砚伸出一根手指,好坏心眼地去碰段宜堇纤长而浓密的睫毛。紧接着是鼻尖痣。偶尔,关辞砚也会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段宜堇的这颗鼻尖痣长得简直是恰到好处,清纯又勾人。关辞砚忍不住轻轻地吻了它一下。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洗漱。关辞砚准备大展身手,给段宜堇做早餐。汤底是昨晚睡前熬好的,玉米排骨汤。
关辞砚仰着头,眼底一片晶莹。其实被爱伤害过的关辞砚,再重新遇到至诚至纯的爱时是很惶恐的。但是。段宜堇好像一直源源不断的,无论关辞砚什么反应,冷漠或者热情,一直在给予。尊重、理解。关心、笃爱。关辞砚很轻地吻了一下段宜堇的唇。“宜堇,我们在上帝面前宣过誓的,生死相随,患难与共,你不会是我的累赘,我们会一直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走向光明且鲜花盛开的未来。”段宜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关辞砚。
他的水平和当年又差了多少呢?这些问题始终盘旋在他心间。“辞砚,不要害怕,我是你的领航员,我就在你身边。”段宜堇知道关辞砚在犹豫什么,她看着他,温柔鼓励。“我知道,我不害怕,我只是有些……近乡情怯。”近乡情怯。可以用这四个字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吗?“宜堇,我不想用Carter这个名字了,我想用我的本名,关辞砚。”“我想作为一个中国人堂堂正正地站在第一名的颁奖台上!”
段宜堇垂下眼。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下。关辞砚一怔。一段关系里,最亲密的不是脱光衣服站在彼此面前。而是面对面时流下的第一滴泪。“对不起。”关辞砚连忙捧住段宜堇脸颊,几乎慌乱地去吻这滴泪。“不要对不起,要你爱我。”段宜堇看向关辞砚眼睛。然后。几乎是强迫性地,不容拒绝地吻上了关辞砚的唇。不温柔,一点都不温柔。狂风骤雨,铺天盖地。吻到后来两个人甚至尝到了嘴里淡淡的铁锈味。
可是段父忽然意外身亡。段关两家因为这唯一纽带的逝去渐渐疏远。十几岁的段宜堇不得不自己一个人扛起段氏集团,不得不承担起对母亲、弟妹的责任。这些一困,就把她困住好多年。直到三年前,段宜堇在朋友口中得知关辞砚的近况,才知道他吃了那么多苦。“对不起,辞砚,如果我再查得仔细点,你就不会受这么多伤害。”理清这一切的段宜堇第一句话是向关辞砚道歉。“这怎么可以怪你?”关辞砚抱住段宜堇:“没事的,现在一切都回到正轨了。”
她抿着唇,不大好意思的样子:“是我自己画的图纸,跟着老师傅一点一点做的,可能样式太简单了,你不喜欢不戴也没关系。”铃兰。关辞砚想起在机场的第一面,段宜堇送的就是铃兰。婚礼,他的捧花也是铃兰。“幸福归来,我喜欢,给我戴上吧。”关辞砚向段宜堇伸出手。段宜堇抿着唇笑起来,把铃兰花手串戴在关辞砚的手腕上。众人忍不住起哄:“亲一个!亲一个!”段宜堇定定地看着关辞砚,好似在等他点头。
“其实,如果你和寒骞一早就心意相通,那你十八岁那年我们就会终止和你的收养关系。让你以顾家千金的身份来和他谈恋爱。”“说来,也是寒骞在这一方面太过慌张,处理你们关系的有很多种方式,可他偏偏选择这一种,这下可好,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宋母又和她闲聊了一会儿,这才摆摆手说自己累了。宋晚柚连忙站起身给宋母捻好被子,这才转身出了病房。一眼就和在门口守着的傅洲白撞了个正着。
想起江绾绾刚刚说的那番话,她心情却越发的沉重,虽然她和宋寒骞的这些事能骗过外界,但是绝对骗不过宋母。宋母那么明慧的一个人,肯定会相信江绾绾说出的那些实话,至于怎么对待她,她的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眼前的傅洲白察觉她没有继续往前走后,下意识的回头来看她。“怎么了?”她赶紧摇了摇头。“没事,去医院吧。”
“闹,我能闹什么呢,我如今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逼我的,宋寒骞我要死在你面前,让你永远都处在后悔中!”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身体就要往后倾,可搜救员却抢先一步,飞奔过去把江绾绾推了进去。她整个人狠狠摔到天台上,医护人员蜂拥而上,紧紧按住她,生怕江绾绾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宋寒骞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就看见宋晚柚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正要开口时,尖叫声从后面响起。
江绾绾醒了,而且因为宋寒骞退婚的事情跑上了天台闹自杀。等宋晚柚和傅洲白到天台上时,就看见一群搜救员站在天台旁,而他们的前面,宋寒骞和江绾绾正在僵持着,谁也不肯先松口。一旁的管家见宋晚柚他们来后,连忙把他们请到一旁,简单说着现在的情况。得知江绾绾闹自杀后,宋寒骞和宋母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本来宋母就不喜欢江绾绾,如今被她这么一闹,宋母直接就骂了江绾绾几句,可江绾绾根本不给宋母脸面,直接骂了回去。
宋寒骞做事之前总会三思而后行,像这么果断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至于原因,她抬眸看向宋寒骞,刚好撞上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她立刻偏移目光看向宋母。“妈,你身体不好,先上楼休息吧,我会和哥哥好好谈谈的。”宋母也因这事气得胸口疼,一夜都没有睡好,跟宋晚柚又说了好几句话,这才上了楼。宋晚柚这才回眸看着眼前的宋寒骞,叹了一口气。“先起来吧。”旁边站着的管家连忙将跪在地上的人搀扶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这才悄悄退下。
看σσψ着这些礼物上标注的日期,全是他发现她心意的前一天买的。所以她原本是想拿着这些礼物跟自己告白的,可他却先一步毁了她的美梦。如今给他只不过是想给那段遗憾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宋晚柚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朝他问好。又看着她趴在桌子前认认真真临摹着他的模样。看着她红着眼站在自己面前说自己只是喜欢上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他,怎么会有错。
尴尬地咬了咬唇:“哈哈,我,我还以为你近视呢……”裴珊看着他羞涩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又担心自己逗得太过,赶紧收了笑。温和看向他:“没事。”她话语轻轻,滚热的呼吸仿佛喷洒在徐文彦的颈侧:“有你安慰,很管用。”徐文彦一愣,转头望进她深邃的眼眸。失去了眼镜的遮挡,他才发现裴珊有一双极为勾人的眼眸。眼尾勾起,眼下一颗不易察觉的小痣。空中绽开的烟火倒映在她的眸中,仿佛漫天闪烁的星子,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丽。
徐文彦看着两个孩子喜欢的模样,笑了笑,看向了裴珊。这是一瞬,就让他发现了不对劲。裴珊唇色苍白,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安全带。尽管挂着一如往常般温和的笑,身子却有些僵硬,甚至特意避开了两侧的窗户,只看着前方。仿佛她们不是坐在摩天轮的轿厢里,而是坐在万米高的钢丝上。“你……恐高?”他凑近裴珊,低声问。裴珊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有点。”徐文彦这才想到,怪不得裴珊这样担心裴羽星,却还是让她一个人坐飞机。
在这里住了接近一个月,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街区有这么多人。徐文彦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不喜欢噪音。他突然有些后悔,想带着两个孩子下次再来,可裴珊却拉住了他。“没事,排队很快的,等一会就好了。”
小昱不知道这是他在推,只当是自己滑的,开心地拍手,觉得好玩极了。徐文彦看着,只觉得温馨。裴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裴羽星鲜活的模样,也忍不住柔了目光。在哥哥的葬礼上,她见过裴羽星。那时她瘦削冷漠,整个人仿佛一根无知无觉的木头。麻木地看着人们往来,连神色都不曾变过。她问裴羽星要不要跟她来美国生活,裴羽星好像很久后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那是裴珊在葬礼第一次见到裴羽星的情绪波动。
看到陌生的地方有些害怕,可转头就看到了睡在旁边的徐文彦。顿时安心下来,埋头在他怀中,又深深睡去。早上醒来,徐文彦就看到小昱在自己怀中。小小的身子蜷成虾子,压着他的手,像是小婴儿般在怀中睡得香甜。徐文彦哑然失笑,本想让他继续睡着,可已经酸胀麻木的胳膊催促他快点起床。等到洗漱完出来时,裴珊已经醒了。“早。”裴珊给他倒了杯牛奶。徐文彦一边锤着胳膊,一边笑着回了声早。
话音刚落,徐文彦就抬眸看了她一眼。这眼神好像带着奚落与嘲讽,让蒋沛妍的心凝结成冰,尴尬地无地自容。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对徐文彦有怨,不愿意让小昱叫妈妈的,分明是她啊!这一刻,愧疚与懊悔顿时溢满了胸腔。太阳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秋风吹来一阵凌冽刺骨的寒意。落叶簌簌作响,仿佛在嘲笑蒋沛妍的后知后觉。她怔怔看着徐文彦,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摇晃了几下,几乎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