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安虽然拒绝了,但并没有什么用。谢时宜定定地看着她,眼里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语气却温柔至极。“车祸,还是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为好,你的手以后还要画画的。”听到最后一句,傅宴安一下就被说服了,立刻站起身和她出门了。两个人赶到了最近的医院,又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拿到检查结果确认无碍后,傅宴安这才松了口气。他看着一脸专注地给她上药的谢时宜,很是真心实意地道起了谢。“今天麻烦你了,谢医生。”
“不客气。”在一旁看戏的傅盈溪看到弟弟那通红的耳朵,忍俊不禁,当场就笑了起来。两个人闻声双双回头,她连忙捂住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头的吩咐我完成了,现在没我的事了,我去打两杆,你们俩自便,自便啊。”说完,她脚底抹油了一样,大步流星、轻车熟路地就往别墅后的高尔夫球场走去。把他和刚见面的医生落在这儿,这什么姐姐啊!傅宴安气得咬着牙,在心底诅咒着她摔个大跟头。
|骆正风听他这样讲,便笑道:“那么你快去吧,耽误你没事,耽误英大少我可不敢。”英杨脱身要走,想想又问:“你来干嘛的,抓人吗?”“哪有那么多人抓。”骆正风把烟头嗖得弹进垃圾堆里,说:“察看地形。”英杨立即意识到有事,可没等他再问,骆正风将手一指道:“那是不是英大少?”英杨赶紧回头,看见英柏洲穿件铁灰大衣,提着根克罗地手杖走来,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拎行李。他非但是头等舱,还是特别席,因此最早出来。英杨丢开骆
|“那么你快些走吧,码头常会封路,别耽误了。”满叔说着起身,送英杨出门。*****差五分钟十二点,英杨到了码头。他靠着车门抽根烟,定神壮胆。英柏洲著名的扑克脸冰块心,很难讨好,你笑出花来贴上去,他不如意照样给拍成烂番茄。韩慕雪说的不错,英杨就是拿热脸贴冷屁股。但是屁股再冷也要贴。上海沦陷,政府重组,如果接触不到高级情报,工作无法有效开展。英柏洲的老师林想奇能进入汪派势力的核心圈,这是绝好的机会。英杨
|“收到立春同志的紧急通知,藤原加北要来上海。”英杨吃惊:“藤原加北?那个细菌战恶魔?”“对!他主持试验细菌战,手上沾满中国人的血!”满叔恨恨道:“他一直躲在东北,这次来上海八成又为细菌战!”“藤原加北行踪诡秘,听说军统沈阳站买他的人头,黑市抬到万两黄金都无人揭榜。有人讲他的安全由日本军部竹机关直接负责。他来上海的消息准确吗?”满叔狐疑着瞧他一眼:“你怎么这样问。”英杨意识到自己在质疑指示,不由抱歉
|“图章兑上了,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去做!”老火严肃的脸浮在英杨脑海里。那是英杨最后一次见他,不久由于叛徒出卖,老火被捕牺牲。南方局上海站陷入瘫痪,直到今年三月江苏省委重组,原上海站的部分同志才与组织恢复联络,转隶上海情报科。英杨没时间多想,他牢记内容,把纸条塞进嘴里吃掉,随即关上71号箱,回身把钥匙放回原处,关上78号箱。5月17日就是今天。英杨边往外走边想,今天下午6点。掠开丝绒帘子时,银行经理正
|被咖啡渍沾湿的小广告写着:钱先生求租吉屋,两小间即可,有意者联络保罗路71号。钱先生、两小间、保罗路71号。英杨一字一句读了三遍,收报纸上楼进卧室,打开衣柜拿出密码箱。拨密码时他指尖发抖,也说不出是兴奋激动还是紧张恐惧,箱子里有七八块名表,两套英玛利钻石袖扣领针,还有十几根小金条。英杨拿起一块浪琴表,拔掉丝绒盒子底座,倒出一把钥匙,一只骨制图章。他哆着指尖拈起图章。图章很小,三角形,阴刻小篆,仿佛
|“我就是这个意思呀!讲的就是他目~中~无~人!”“好了,好了。”英杨安抚道:“过去的事不要提了。英柏洲就是这样的人,同他计较气死自己。你晓得我做什么谋兵工厂的职位吧?英氏企业都听他的,咱们要有条不靠着英家的出路!”韩慕雪目光一闪,郑重点头,认真听儿子的打算。英杨却不讲了,温声道:“姆妈,找出路的事我来做,您不要别添乱。英柏洲讨厌你,你也讨厌他!互相讨厌不来往!等他回来,叫阿芬把你的饭开到楼上,省得
这样的她,落在季鞅的眼里,格外刺眼,仿佛是一只刺猬,浑身的刺都被竖起来抵挡伤害,看似坚强,实则比谁都敏感脆弱。“小叔知道蒲公英的花语是什么吗?”温霜微突然没头没脑的又问了一句。她微微仰起头,恰好一滴豆大冰凉的水珠落在鼻尖。没等到季鞅回答,她就自己先答了:“是随风飘散的花朵和消散离去的爱意。”季鞅张了张嘴,发觉喉咙的干痒,让他说不出话。再开口时,嗓音已然沙哑,“对不起。”
他双手合十,白皙的手指泛着青白色,他的背影显得孤单又苍凉。“小叔,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玄学了。”季鞅听闻声响转过身,含情脉脉的望着温霜微。“以前我是不相信这些的……可现在好像也有些相信了。”“我的忏悔,不知能否被看见,我还能否被救赎。”温霜微心头一颤,季鞅总有办法,让她不断心软,心软,再心软。季鞅走到温霜微的面前,满是沙哑的说:“霜微,陪我坐一会好吗?”那沙哑的声音,像是喉咙被割裂了,满是刺耳。
陈舒怡以为温霜微出国前已经和季鞅说清楚了,听到他这么问,不免惊讶。“连读是她自己的选择。”季鞅只觉得心里像被扎了一刀。他慢慢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带着苦涩。“她没跟我说。”陈舒怡更惊讶了,赶紧找借口为温霜微解释。“可能是你忙着准备婚礼,她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你们见面很容易,不用太在意这些小事。”对陈舒怡来说,这些都是小事。但在季鞅看来,温霜微要在马加斯定居,就意味着她彻底离开了他的世界。
是走是留,是见还是不见,都成了他难以抉择的问题。旁边的司机看出了他的纠结,一收到助理查到的号码,就立刻拨了过去。“喂?是陈舒怡女士吗?您好,我是季总的司机,我联系您,是想问一问和温小姐有关的事情,您方便吗?”得到答复后,司机把手机递给了季鞅。“季总,联系到照顾温小姐的陈舒怡女士了。”季鞅看着手机,迟迟没有动作。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疑惑的声音,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电话。
“我害怕失去你。”温霜微低垂眼眸,扭过头不愿看他:“小叔,你走吧!”季鞅怔在原地,目光愣愣的看着温霜微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司机将车开在季鞅面前,用眼神询问,是否要离开。季鞅声音满是苦涩,“走吧。”这段关系里季鞅看似掌控者,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才是受制于人的一方。他总是期待着她的靠近,却又总是害怕的拒绝她。他想要靠近她,但又不自觉地保持距离。
对温霜微而言,季鞅就是她的全世界,这一生,她不可能再爱上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一个人在黑暗中走进了她的心房,她的心房那么黑,那么小,他进来了,关上门落了锁。她走不出去,别人再难叩响她的心门,成了温霜微永远迈不过去的荆棘。季鞅看着温霜微和季亦远窃窃私语着,最终还是快步上前叫住了她:“霜微!”温霜微正犹豫要不要向季鞅打招呼时,季鞅已经走到她身前,牵过她的手。温霜微手心都不断冒出冷汗,表情故作镇定得向季亦远介绍:“亦远,这是我的小叔,季鞅。”
|“唉,我真的懒得和你争。”“你老实告诉我,你没来是不是和那个叫‘雨’的组织有关。”沈红城听到“雨”这个字,猛然一惊,汗瞬间凉了一半,说:“你怎么会知道‘雨’。”“你刚刚洗澡的时候,我偷偷看你手机了。”言歌茗理直气壮地说。“我去,你这人怎么这样?”沈红城慌了。“我就看了怎么着吧,我是你老婆,你手机我不能看吗?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又打算拿什么理由来骗我?”“这里面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懂,我不告诉你是不想
|韩泽鸣警官殉职了,与沈红城交手的那几个毒贩也死了,他成了很多人心中的英雄。但是他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他打心底里不想遇见这种事情。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虽然他为人师表,但绝没有高尚到为了这个社会可以挺身而出的地步。大概是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都看了电视新闻的缘故,都争先恐后地让沈红城描述当时的情形。但是他每次都只是三言两语地草草说了几句,便不再开口了。自打住院以来,韩警官满脸血污的样子不止一次浮现在他的梦境里
|“他?得了吧,红城那个愣头青哪能和你比啊。他做的那些事可能只是他的应激反应。”沈重南无奈地笑了笑。“南哥,‘虎父无犬子’这句话应该对你说才对,红城这孩子以后绝非等闲之辈。”“行了行了,海涛啊,商业互吹到此结束。”“师傅,您还是去一趟吧,别让陈局干等了,这就是个私人聚会,没那么多讲究。”沈重南摸了一下下巴,思考了几秒,点了点头,说:“海涛,先说好,我是给你面子,不是冲他陈星海。”“是是是,你还冲我面
|“南哥,你就别大惊小怪了,能有什么事?天塌下来有上面顶着。”“我没闲工夫跟你扯淡,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沈重南的语气有点冲,说完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红城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看看,”林海涛看了看沈红城,“红城,好样的,有你爸当年的风范。”“我有个狗屁风范,海涛,有什么事出去说吧。”“嗯,”林海涛点了点,又对沈红城露出了一个微笑,“大侄子,好好养伤。”沈红城默默点
|“唉,歌茗,那天晚上,我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杀了两个人,这肯定会是我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阴影。”“红城,别想了,你也是没办法才杀人的,而且那些人都是毒贩。大家都说你和那个交警两个人居然可以在那种条件下把他们全部击毙,简直就是奇迹。”说到这儿的时候,沈红城的父亲沈重南推门走了进来。虽然言歌茗和沈红城的父母已经很熟了,但是因为沈重南总是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息,致使言歌茗每次见到他们都显得很拘谨。“爸,你来
|梦境结束之后,沈红城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纯白的天花板。那天花板很高,高得像是永远也触摸不到一样。那些过去的点点滴滴就宛如湖泊里繁殖性极强的水生植物,一眨眼便铺天盖地地席卷了他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头昏脑胀,四肢无力。“红城,你醒了?”是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来源,沈红城看见言歌茗满脸担忧地站在一旁,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两只眼睛都有些红肿,明显是哭了好多次。“歌茗,这是哪?”“红城,你可算醒了,你
“我来帮你拿吧。”沈京墨候了许久,自然的把袋子接过。萧珩本想上前,但无奈他自己手上已经提了不少,只能干看着。许绾也没有拒绝沈京墨的好意。她正准备给父母打个电话,手上不方便提太多。“回去前我联系一下我爸妈。”出了商场,许绾找了个长椅坐下,在满格的信号下给许母拨了个视频。不一会儿,屏幕映出许父许母含笑的两张脸,许母道:“绾绾啊,在研究基地过得怎么样啊?实验有没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