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后,他才淡声吩咐旁边的人:“给他找点事做,让他从这里离开。”旁边的人应了一句是,就走了出去。谢时朝转过头,就看见江莺盯着他发呆。手心后知后觉的传来对方的温度,让他手心有些发痒,喉咙也有些发痒。空气中有些安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是不是吓到你了?”小姑娘胆子小,可能这样的手段会遭她嫌弃?江莺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2
他伸出手,想要把江莺拉到自己的面前来。却是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谢时朝,将她保护的很好。江莺抬起头,就能看见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她忽然相信了他会对她好这句话。紧接着,就听见他说:“宋先生在说这句话之前,还是先反省一下自己比较好。”“不是打了骂了才叫伤害,在我这里,只要让她掉眼泪受委屈,那也算是伤害。”宋景明被戳破,脸上有些恼羞成怒。
可他这些年都是活动在国外,耗费了好一番折腾,才查到江莺的位置。等他下飞机后,看见助手发来的位置信息。宋景明更慌了。就在他以最快的速度往江莺身边赶的时候。江莺正在试婚纱。她看着镜子里面穿着婚纱的自己,听着旁边工作人员的夸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想过。她会和谢时朝这么快就结婚。说到底,她和谢时朝昨天才第一次见面。
“莺莺她……回去了吗?”“你放心,莺莺已经到家了。”宋景明安静了两秒,跟着江莺喊道:“姑姑,是这样的,我跟莺莺闹了点矛盾,所以她才回去。”“您看,您能不能给我发个地址,我现在来接她回来。”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不可否认的是,他紧张了。他期待,可以听见一个肯定的答案。可结局,注定要让他失望了。“景明,是这样的,莺莺说她回来已经跟你讲过了。”
林特助听见这话却是目瞪口呆,吓得手上的东西都掉落在了地上,他张大了嘴巴,震惊道:“啊?宋总您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说吧,江莺多在哪儿躲着的?”林特助这才意识到宋景明没有相信他的话。他着急的解释:“宋总,江莺小姐真的回国了,她订的机票时间,跟你出差是同一时间的。”林特助敏锐的感觉到,伴随着一句接一句,周围的氛围也变得沉压压的。
‘砰!’房门发出震天响的一声。看着魏江淮离开的方向,许琴玥愣了许久,她以为他会同意离婚的……许琴玥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里两人的结婚照,捂住了脸。客厅再次回归安静,暖黄色的灯却没有了任何暖意。一连几天,两人陷入了冷战。魏江淮宁愿住在医院,也不回来,拒绝一切与她交流的机会。许琴玥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爱她,又不愿意放过她……是为了惩罚她吗?惩罚她的不忠?可那只是一场误会,偏偏魏江淮深信不疑。
目光瞟见杨舒槿发了一条朋友圈,许琴玥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下一刻指尖顿住。照片上杨舒槿露出大半张脸,笑的似乎很是无奈,文案写着——【希望所有的不顺都到此为止吧!】可许琴玥的视线,全在药店里面买药的男人身上,那怕只是一个背影,她也认出来了魏江淮。这条朋友圈是四个小时前发的,那个时候她正在急救室里被抢救。许琴玥心里的苦涩快要溢出来,牵扯着钻心的疼。
这让她怎么不要多想,要不是上次恰巧碰上,她或许真的会信。许琴玥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颤着声音说出了那句话。“魏江淮,如果你真心喜欢她,那我们就离婚……”“舒槿只是我的妹妹,你不要小题大做!”魏江淮眉头紧锁,随后冷哼一声,“我可不会像某些人,心里装着别人,还能跟我结婚。”许琴玥的心狠狠一刺,像是被魏江淮亲手扎了一刀。疼痛的大脑开始混沌,眼前渐渐模糊,许琴玥死死咬紧牙关,哑声开口。
魏江淮撂下一句:“去看杨教授。”许琴玥闻言愣住,她还以为他不会和她一起去。“还愣着做什么?”魏江淮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她的思绪,许琴玥点了点头:“好。”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开车前往目的地。许琴玥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回想起来这二十五年的人生,似乎有一大半都围绕着魏江淮转。但是这种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她侧眸盯着魏江淮的侧脸,缓缓开口:“江淮,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更开心吗?”
她剩下的日子,本就不多了。“叮!”电梯门一开,许琴玥正准备抬腿,抬眸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杨舒槿扬唇一笑道:“好巧,琴玥,昨晚还得多谢江淮哥送我来医院。”许琴玥微微一顿,自从她回国以后,魏江淮不止一次为了她半夜出门,甚至是随叫随到。面对杨舒槿,许琴玥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许琴玥攥紧手心,随后若无其事的笑笑道:“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迟早会走的。缓了片刻,许琴玥给魏江淮打去电话,可尝试拨打无数个电话之后,依然没有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许琴玥攥紧手机,发了消息过去:【江淮,老师后天生日宴,要一起去吗?】直到第二天,魏江淮依旧没有任何回复。魏江淮不喜欢她在任何时候打扰他,也许早就把她屏蔽了。许琴玥轻叹口气,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可是心里的痛没有少半分。
但初念并不在意谁能拍下她。她先是在大堂这些人的面上扫了一圈,眼神所到之处,无不欢呼雀跃。再确定大堂没有她想找的人后,才缓缓将视线投去了上方。果然,大多姑娘们都挤在二楼观望呢。拿到梦娘的户籍后,初念便见过了衙门里送来的画像。那也是个才情俱佳的美人儿。只是为何二楼没有那张面孔呢?这时,老鸨站到了她的身边,手中举着小锤大声喊:“一百两银子起价!”此话一出,站在大堂的那些人皆是唏嘘,原本跃跃欲试的心顿时被价格浇灭。
初念故作慌乱,神情羞赧惶恐,“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女子!”“你既进了红玉楼,就没有出去的道理,这儿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听话才是上策。”那老鸨本还在疑心观察初念,见了她现在的反应后才终于笑了出来。初次进了这儿的姑娘,无一例外都是这个反应,若是初念显得过于镇静,那反而会陷入另一种危险中。“带她去更衣。”老鸨将初念交给了这里的嬷嬷。这里的嬷嬷是专门用来训练初入楼的女子的,嬷嬷们的手段极其厉害,不管再刚烈的女子落到她们手中,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不必麻烦了,我想先回府中等候夫君,可否?”她在放低自己询问他,没有在人前直接越过了他去。以前嬷嬷也曾教导过她,在外身段不可放的比夫君高。初念自以为做的很得体,可却没发现时聿皱了眉。没外人时她恨不得是只刺猬肆无忌惮的扎他,有外人了倒收起了刺。时聿不喜她这样。他还是喜欢她扎人的模样。又弱又横的模样。时聿也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待在宫中等候,便也应声:“也好,马车就等候在宫门外,你先回府。”
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不断散发热的,很快便将不大的床榻暖热了,初念也从蜷缩着逐渐舒展开手脚。迷迷糊糊间,初念梦见自己回到了幼时,兄长抱着奶团子似的她舍不得放下。一会捏捏她肉嘟嘟的脸颊,一会揉揉她圆滚的肚子。她也一个tຊ劲儿的往兄长怀里钻。那双手又捏了捏她胸前的软肉。等等。兄长怎么可能会这样捏她呢?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跌入了一个沉稳的臂膀中。但这人的熏香......不是她熟悉的那股冷柏香。她一睁眼,眼前便是一张近乎妖冶的脸,他五官精致的似带着些女相,轮廓却又不失一种阳刚,这两项矛盾的特点在他脸上偏偏结合的恰到好处。“下次爬这么高的地方可要注意一些。”他将初念放下。那如玉般润泽的声色闯入初念的耳膜,这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我的殿下哟,您可小心着点儿啊,知道您心慈宽厚,可也别做这么危险的事儿哇,伤着了没有啊?”
她歪了歪身子瞧瞧观察了一下时聿的侧脸,正在闭目养神,难道只是她想多了,他口中的伺候真的就只是伺候搓澡而已?那搓完了之后他到底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呢。他说没有带女子查案的先例,但人总不能被规矩钉死在原地,她去了不就有先例了吗,况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办不到。她脑袋里正想着,忽然被时聿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我的背是只有那一片地方吗?”呀!初念猛然回过神,惊觉她搓了许久都是同一片地方,那小片皮肤已经被她搓红了,再搓下去就要破皮了。
并且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所以才会发现了她的心思后,选择来套她的话。初念灵机一动,或许可以与时聿做个交易。她尚被禁足,出不了门便做不成事,必须先让时聿肯让她出门,且给她车马。这京城这么大,以她一人之力,想要寻找梦娘属实难办,既然时聿需要她的线索,不妨就先给他,以他玄机营搜寻的能力定会事半功倍,她也能不费力便找到梦娘。只是找到梦娘之后,她就得另想想法子让梦娘只为她所用了。
“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有多危险,万一又被人盯上了,这里人群密集,我想寻你都是无能为力。”时聿怕的不仅是她离开,更是怕她被有心之人掳走,于是语气稍重了些。可在初念眼里,这同吼她无甚区别。她一瞬间红了眼眶,有些委屈,却还是从袖兜里掏出了一枚平安扣,“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为了给你买这个平安扣。”平安扣,用玉做的纽扣,可打上璎珞当作挂坠,也可缝制在衣物上,有希望人平安的寓意。
门只上了个木栓,并未上锁。她笑着拉开院门,眉眼弯弯地抬头,面上阳光却蓦地一暗,唇角的笑意缓缓凝滞。日光逆着那人的肩背,形成一片阴影,隐匿在阴影之下的眉眼锐利又清冷。他一步步走近,初念一步步后退。“想去哪儿?”他迈进了院门,反手关上了门。“你......你怎么会在......”初念说话都变得磕巴。她想不通为何隔着一堵墙时聿也能精准的出现在她眼前,她明明都已经甩掉了吉祥,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啊。
“自己上来。”时聿高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睨着初念,示意她跟坐到自己的马上来。他眼神捉摸不透,看得初念莫名有些心虚,只是听话的照做,但那马实在是太高,她上了几次也没有成功。正当她又一次失败往下坠时,一只手忽然提着她的衣领将她安稳的放在马上。“多,多谢。”初念双腿并拢坐于马上,因为这个姿势有些身形不稳,于是她整个人都被时聿圈在了怀里。以昭戍的视角从后往前看,只能看到时聿宽阔的肩背,初念娇小的身躯被遮挡了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