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夏舒宁又去之前洽谈的那家服装公司选购下一季的新品布料,裴寂在外面等。敲门进办公室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办公室里。夏舒宁登时僵立在原地,而老板还在热情的为两人做介绍。傅远寒看到自己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甚至从容的起身看向她,自以为很善解人意似得,笑着说:“傅氏旗下有投资很多时尚公司,也有很多服装厂。舒宁,你想回去工作我很赞同,回来吧,以后这些都可以是你的。”
她甚至眼里含笑,用的是轻飘飘的语气。“其实我不恨他,我只怪我自己眼瞎,为了这样的人浪费自己的青春。”夏舒宁叹了口气,又垂下眼苦笑,“不过年少能这样爱过一回我也不后悔,及时止损就好,我还年轻。”裴寂怔然地望着女人粲然的面孔,心中的浪潮开始翻涌。他不由得问她:“那……舒宁姐有想过再谈恋爱吗?”夏舒宁回的坦荡:“当然啊,我还这么年轻!”裴寂轻咳一声,又用玩笑的口吻试探着问:“喜欢小鲜肉吗?我正好有几个……”
“安安......”苏虔哽咽,“是我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妈妈跟你道歉,要不然也不会教出一个是非不分的......孽障。”她虽然是骂着安安,自己心又是一阵绞痛。苏虔弯着腰,捂住胸口大口呼吸。她能感觉到,属于那些温情的母子时光,也在渐渐消失。连生育时候的痛都没现在让人感到绝望。苏虔的样子吓坏了安安。尤其是苏虔哪里用这么狠的话骂过他。平时连重话都舍不得说,总是晓之以理。
苏虔的泪水打湿年年的毛发,她剧烈颤抖,一口气哽在喉咙,咽得面色发青。“妈妈,你怎么了......”安安小心翼翼贴在她,低声解释:“音音婶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亲眼看到了,是年年非要去咬音音婶,所以音音婶迫不得已才打了年年。”苏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是吗?”她没一丝笑了,“安安,年年只比你小两岁,它是陪着你长大的朋友。你忘了你克服不了独自睡觉,每晚就抱着年年,直到你能完全独立,年年就守在你门口......”
她闹得整宿都不得安宁,最后裴宴老实交代,是送女老板回家,怕她误会才选择隐瞒。事后,苏虔反省是不是做的太过分。裴宴只一个劲儿的哄着她,说什么闹他就是在乎他。他喜欢她这样。只是物是人非。苏虔放弃了争执,不吵不闹。绿灯亮了,裴宴启动车辆,送她去医院。期间裴宴想主动聊点其他的,苏虔都是反应平平,他也不自讨没趣。明明是亲密夫妻,却表现的像司机和乘客。
他弯着腰低声下气的,任凭谁看了都是好脾气,好态度。苏虔却厌烦了,她轻轻挣脱他,直接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最好就今天,不然我来不及签字放你自由。”闻言,裴宴眼里满是震惊。“老婆,你乱说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婚,你说过我们要白头偕老的,你怎么能反悔?”他这次是真的慌了,瞟见苏虔胳膊有血,眉头紧皱,“我先带你去医院。”裴宴拉着苏虔的手要上车,苏虔却反拽住住他,“如果不离婚,那沈音算什么?”
安安也手忙脚乱的跟去,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爸,我们快去医院啊,我不想失去音音婶......”一大一小都紧张兮兮的,生怕晚一步沈音就会死一样。司机看了眼一边无人问津的苏虔,犹豫,“可是......”刚说两个字,就被裴宴厉声打断:“你还等什么?要是耽误到音音出事,你以后就别干了!”“叔叔,你快开车呀,音音婶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司机又抬头看了眼苏虔,咽下要说的话,启动车子离开。
裴宴搂住她的肩膀,“安安都让你宠坏了,也怪我,之前没能好好教育安安。你别往心里去,小孩子都喜欢活泼点的人。”他触碰到她的一刻,她身子微颤,有种生理抗拒。一小时后,三人下车。流湖以原生态出名,低沉的气压笼罩在湖面,岸边枯叶堆积,一股萧瑟。裴宴特地拿了外套披在她肩头,又非要她搂着胳膊,依靠他。像极了恩爱的夫妻,甚至路过的几对情侣眼中纷纷流露出羡煞。
“则成哥哥……”苏则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说道:“以后有事,你找其tຊ他人吧,别再来找我了。”赵思萱看着苏则成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咚咚咚,一大早,苏家大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打开门,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苏团长,我们找到有关嫂子的消息了。”里屋的苏则成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来。“在哪里?”“上海!”“立马去给我买一张去往上海的车票,越早越好。”苏则成急忙向外跑去,坐上军用吉普车,向车站驶去。
苏则成却根本听不进去:“好,我这就去追。”说完,就着急离去。顾母在背后叹了一口气,平心而论,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和苏则成能沟通清楚,毕竟自己也能看出苏则成对自己的女儿感情还是很深。车站里。苏则成跑进车站,询问着来来回回的路人,也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顾双冰。“同志,你需要帮助吗?”车站的工作人员询问着急的苏则成。“我要找我的妻子。”苏则成这时已经汗流浃背,说话也是气喘吁吁。
苏则成瞥到自己的名字,一把抢了过来。看清上面的流产二字后,苏则成大脑一片眩晕,险些摔倒。他扶住一旁的桌子,往下看去,看到申请人丈夫那一栏自己的签名后,双腿一软,跌落在地上。患者:顾双冰,家属:苏则成。顾双冰怀孕了?她把孩子打了?这张单子他又是什么时候签的?!苏则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流产申请人,那一栏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顾双冰的名字。他红了眼睛,说话的语气里更加着急了:“段雪雪同志,你快告诉我怎么了?双冰流产到底是什么回事?!还有她现在人在哪里?”
倒计时5小时,顾双冰将苏则成今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干净,晾在了大院里。倒计时4小时,顾双冰将家里打扫了一遍,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倒计时3小时,顾双冰从卧室里拿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苏则成后,她再没有回头地离开。“则成,再见。”倒计时2小时,天亮了,顾双冰抵达了火车站。倒计时1小时,在火车站的站台上,有两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向顾双冰走来。走到她面前,两人朝顾双冰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顾双冰同志,我们是科研国防中心派来保护您前往北京的人员。”
“没有了,那你现在就平复好心情,跟我去手术室,开始手术吧。”顾双冰的双手在小腹上覆了一夜,眼睛也熬得干涩发痛。但更痛的是心脏,她无法不难过,却也知道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孩子,与她想要的事业与未来,注定不能共存。顾双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走吧,我准备好了。”冰冷的手术床,刺眼的白光灯,还有工具落在铁盘子里发出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清脆响声。这是顾双冰对这个孩子最后的记忆。
可是赵思萱被人欺负了。“双冰,我就去看看,思萱被人欺负了,我总不能不管吧?私下里她是我的妹妹,于公她是我的下级。”顾双冰已经让试图让自己平静了,尽量不会再因为他的离开而起伏波动的。可她还是顾及上辈子10年的夫妻情分,想要苏则成能留下来和这个孩子多待一会儿。“你没觉得赵思萱最近出事的次数很多吗?但每次你赶过去,她都没有什么事。这一次她也不会有事的。”苏则成顿了顿,发现的确如顾双冰所说的那样,赵思萱最近总是“出事”。
结果下一秒,门被顾弘帆从外推开。“怎么……”顾弘帆看着沈知鸢惊慌的模样,眸子慌了一瞬。他看向医生,“不是做检查吗?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我们不查了。”顾弘帆的声音比刚刚更哑,他将沈知鸢护到背后,直接朝着医生伸出手,“麻烦开些调理和补血的药给我。”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女医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连忙解释:“女同志,你误会了。”“这位男同志一大早就来挂号了,是为了给你检查生理期。”
他其实是想问沈知鸢为什么不反对,他把乔巧燕的孩子登记在自己的户口上。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而他口中的那件大衣,是沈知鸢两年前生日时,顾弘帆买来送给她的。沈知鸢确实很宝贝它。但顾弘帆不知道,沈知鸢宝贝的不是这件物件,而是顾弘帆对她的感情。现在感情没了,衣服也就只是一件避寒保暖的普通大衣。见沈知鸢不说话,顾弘帆自顾自地推测道,“知鸢,你差点害死巧燕的孩子,现在只是让你在晨会上道个歉,你心里的怨气就这么大吗?”
沈知鸢深吸气,往乔巧燕的病房走。刚到病房门口,就看见顾弘帆单膝军蹲在乔巧燕身旁,头微微倾侧在她的肚子处,手里拿着个用纸卷成的简易扩声器,隔着衣服小心翼翼地听着。似乎是因为听到了乔巧燕肚子里小生命的微弱心跳。顾弘帆先是怔愣了一瞬,而后慢慢转为温柔,“他好像动了一下。”“可能是孩子感觉到你在,在给你回应。”而乔巧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含情脉脉地望着顾弘帆。两人俨然一对刚新婚得子的恩爱夫妻模样。
说完,她无视脸色难看的顾弘帆,绕过他出了门。离开时,沈知鸢能感受到,顾弘帆的目光一直跟着她。可她一次,也没回过头。回到通讯研究中心后,沈知鸢当即把那些情情爱爱抛到脑后。她一边测试通讯设备在极端天气的稳定性和覆盖范围,一边学习电文解密。当晚,沈知鸢在通讯处睡了一夜。第二天,她再次在日历上划掉一个斜杠,数着日子等待离开北京、加入803解密处的那天。画完日历后,她扎进工作中一忙,又忙到夜幕降临。
她自然而然就把沈知鸢当成保姆来使唤。全然忘了,当初她怀着三个月的孕在街头流浪,是沈知鸢把她撞上,把她接回家来照顾。沈知鸢想起自己前世惨死,看向乔巧燕的眼里都有了恨意。她的话还在唇边没说出口,背后就传来顾弘帆着急紧张的问询声。“巧燕?医生不是让你在床上休息吗,怎么下来了。”而乔巧燕一改之前的嚣张,难为情地低着头:“弘帆哥,我的衣服弄脏了……”顾弘帆越过沈知鸢,连忙扶着乔巧燕坐下:“放一边等你姐姐洗就好,你怀着孕,万一再动了胎气怎么办。”
她脸色难看张了张唇。顾弘帆以为她要拒绝,顿时拧紧了眉想继续说教她。却不想,沈知鸢苦笑一声说:“好,我同意做检讨了,下次晨会是什么时候,下周五对吗?”顾弘帆微愣一瞬,诧异反问:“你同意?”沈知鸢自嘲笑了笑:“对啊,我同意。”她说的轻松,实际心口的酸痛都快要溢满胸腔。上辈子,沈知鸢得知要在全军面前做检讨后,大闹一番。她说自己没错。她说自己冤枉。却不想,顾弘帆将她虐待乔巧燕的证据提交给了纪检。
|我随口道:「不是不想留下,你救我一命,我于情于理都该……」「既然如此,师姐便留下吧,我记得之前问过,师姐说接下来没有别的安排,不是吗?」他打断我,「还是你嘴上说不在意,心底却过不去,觉得无法回应我的心意,准备与我疏远?」我欲言又止,末了在傅绥清泫然欲泣的眼神和仆从们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中扶额,第一次对一件事束手无策。正是这时,傅绥清垂下眼睫:「师姐,你就留几天吧,这些年我在京中攒了许多有意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