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终于在路灯亮起的同一时刻崩溃了,她走到一处僻静的拐角,扶着墙面缓缓蹲了下去,然后将脸埋在臂间哭了出来。声音不高,但是泪水很快打湿了衣袖。Finitioncitron苏溪哭的太过投入,压根没注意到有脚步声在身边停了下来,直到对方摸出一包纸巾递过来,同时温声道:“你好,请问你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么?或许我可以帮你。”说话的是个单听声音就让人觉得他成熟稳重的男人。
陈执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他再一次按下拨号键。“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陈执不耐烦听人工提示音,神情不悦的蹙眉按下了挂断键。坐在他对面的苏惜抬起鞋尖踢了他的小腿,嗔怪道:“我刚才在跟你说话呢,该不会没听到吧?”“抱歉。”陈执揉着眉心同她解释,“你说什么?”苏惜立刻就笑了:“我就在这里坐着,你还在挂念谁啊?”陈执只犹豫了片刻,还是说:“苏溪的手机从来都是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她曾经跟我讲过,是怕我想找她的时候联系不到她,可是今天她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宠物医生笑着说:“豆豆是真的很爱你。”苏溪眼眶微微湿润:“我知道,只有豆豆对我的感情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对了,这次你男朋友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以前豆豆打疫苗,都是你们两个一起来的。”“我没有男朋友了。”“分手了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已经......”“没关系,谢谢你照顾豆豆,我们先走了。”苏溪出门,打了辆车,下意识地报上了家里的地址。
那双眼,就像猛兽,要将她扼杀。“二小姐,被冤枉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林央刚一坐下,就听到面前的人语气得意的说道。她抿了抿唇,声音平缓,“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我。”话音落下,阿福嘲讽的笑声传来。--另一边,周时安在酒店房间里开视频会议。这些日子,他只能远程工作。会议结束后,他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抽了一根烟,烟雾袅袅下,他突然又想起林央那天说的话。
病房里,周时安正在喂崔绾吃饭。看到林央,崔绾眸一缩,像是惊吓到一样地往周时安的怀里钻了过去。她全身都在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抖得不得了,“让她出去,我不要看到她,坏女人,坏女人,让她出去...”此时她的样子,就像小星星看到林央的时候一样。她紧紧抓着周时安的衣角,嘴里不停地念着坏女人,坏女人,不要碰我,你们是坏人,不要碰我,我好痛啊......
贺廷没理会他这话,继续说自己的,“央央住院了,你过去看她。”为了林央,他忍。周时安冷嗤一声,嘴里咀嚼着央央两个字儿。须臾,他漫不经心道,“她想见我,可以啊,让她把所有实情说出来。”在他看来,林央的住院是她的手段。犯人生病了,自然就不用在看守所拘留,虽然医院病房依旧有警员守着,但是她如果真的想做什么事情的话,肯定也比看守所容易。如此一来,更加印证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不知不觉,那数字已经到二十了。这才多久呢。林央在看守室里呆了一天。贺廷就给她带来消息,“人救出来了。”林央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问崔绾的情况。说白了,与她没关系。她还没圣母心到去关心一个动不动就挑衅她的人。见贺廷没继续说下去,林央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她故作轻松,道,“那两个人呢?不会真的说是我指使的吧。”贺廷闻言,蹙了蹙眉。
他那看着林央的眼神里带明显的厌恶。林央看出来了,她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苦楚。沉默几秒后,道,“周时安,崔绾的事情真的很我没关系,那两个人我也是今天遇到阿福的时候才认识的,他说是他的同事。”她还是尝试着解释。但是她的话落入到周时安的耳朵里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更像是在为自己狡辩,撇清关系。他低头轻笑,“跟你有没有关系,警察自然能查出来。”林央听到这话,那双本就没多少生机的眸子倏地暗了下来。
林央回过神来的时候,说话的人已经走到她身边。她有些惊讶,“阿福。”遇到故人,林央错愕的同时,脸上也有了笑容。被叫阿福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看起来很朴实,他是林家之前管家的儿子。从小在林家长大,林央小时候是阿福的妈妈带大的,阿福经常像哥哥一样照顾她。林央还记得她出嫁的前一晚,阿福托管家给她带了一句话,让她到了沪市,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祝她新婚快乐。
一听他的问话,殿内的宫女顿时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他眉心一跳,却仍然不敢相信早就已经出现在心底的那个答案。他一脚踹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宫女,神情阴鸷而又可怖。“朕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吗?”被踹翻的宫女瑟瑟发抖的重新跪好,才声音发颤的回答:“皇后娘娘她不许奴婢们跟着,自己出去了,看着是御花园的方向,箱子里的东西……前段时间被皇后娘娘烧掉了……”宫女的回答如同一把重锤重重砸在他的心上,他的脸瞬间血色全无。
看她穿着那样轻薄就直接走了出来,他还有些生气,气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自生产之后就那样畏寒,还要耍小孩子脾气。可他没有叫人去接她。他以为她只是想来看看,却因为和他赌气,所以才故意不上瞭星台,他都想好了,只要她服个软,就立刻将她接上瞭星台。可顾延舟怎么都没想到,她想做的从来都不是观星,而是跳井!“陛下!”“陛下当心!”冬末初春,正是雪化的时候,倒比冬日还要寒冷些,一声又一声的呼喊自身后传来,顾延舟却对此充耳不闻。
她当即就偏过了头去不在看他们,只淡淡开口,“瞭星台只有帝后才能去,既然她去了,我就不去了。”此话一出,顾延舟顿时有些无奈,“阿吟,她只是从未见过九星连珠的异象有些好奇,恰好瞭星台是最好的观看点,不过带她上去看看而已,不代表其他含义。”他语重心长的劝着,萧景逸也拉着她的手撒着娇,“母后,您就同意桐姻姐姐去吧,全天下最好的母后。”可不管他们怎么说,她都只有那一句话,
偏偏顾延舟此刻满脑子都是要快点给甄桐姻解毒,哪里还有心思思考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听见她的否认也不过是直接忽略不计,一心只顾劝解她。“阿吟,朕不想追究这些责任,朕也不忍心责罚你,但无论你为何对桐姻不满,她都是无辜之人。”“太医说了,此毒唯有下毒之人的血可解,既然是你下的,那你便取一点血来解了桐姻的毒,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许知柠手心微颤,摇了摇头,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她牺牲自己?
“岑卓兮呢,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他的吗?”“你怎么会知道他?”甄桐姻脸色骤然一变,但很快便又缓了过来,重新挂上那副高傲的笑容,“他都已经落败了,哪里还配得上我?”甄桐姻从小便立誓一定要嫁给一国之主,自然只有顾延舟这样的一国之主才能配得上她。许知柠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样,面上露出一丝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书中女主会不爱男主了。难道就因为自己改变了反派的命运吗?许知柠更不明白,如今面前这个,只想站到高位的甄桐姻,当年为什么会丢给顾延舟那件外袍。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她被送回了清吟殿,心口的箭矢已经被妥善拔出,只有隐隐的疼痛提示着她不久前她才刚刚受了伤。见她醒来,顾延舟和萧景逸连忙凑了过来,脸上满是心疼与愧疚。两个人皆是双眼通红,俨然是几夜未睡的模样。“阿吟,都是朕不好,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紧急,朕和逸儿才护错了人,你打朕吧……”萧景逸更是瘪起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却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母后,是儿臣没有保护好您,对不起……”
她点了点头,眼中又忍不住盈满了泪水,“爸,妈,谢谢你们。”“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可是你的爸爸妈妈,是你永远的最坚强的后盾。”舒父舒母拍了拍她的背,先是送她回了家休息,才调转车头去了临城高中的方向,替她办理了休学手续,然后又马不停蹄转向另一个方向,去处理她的学籍和身份信息。一切事宜准备结束那天,已经是三个月后了。许知柠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了一会儿,以确保她的身体不会在飞往异国的中途出现什么问题。
就连萧景逸,也一边学习着帮顾延舟处理政务,一边重金悬赏有能力的仙人道士。看到这个结局,许知柠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的穿越,竟真的给这本书带来了改变,可最后的结果,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对于他们求仙问道想要寻找来见她的方式这件事,她看过之后并没有什么感觉,曾经伤害的事都已经亲手做下,如今“许知柠”死了,他们再来表现出这幅深情的模样又有什么用呢?即便他们真的找到了办法,她也不会再原谅他们了。
彼时,甄桐姻正在清吟殿内安抚着失去母亲没有多久,一直未能走出悲伤的萧景逸,一队带刀侍卫就突然闯了进来,直接将她押了出去。萧景逸一脸呆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听见甄桐姻的惊呼声,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等他追上时,看见的便是栖梧宫中,顾延舟冷着脸坐在高位,侍卫不顾甄桐姻的叫喊,一脚踹在了她的膝弯,迫使她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萧景逸心里一慌,连忙上前跑到了顾延舟的面前想要替她求情,他却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便冷着声音开了口,“这蛊书与蛊毒你从哪里得来的?”
可她不在清吟殿,也没有在废井之中,还烧掉了他送的所有衣裙,她还能去哪里呢?顾延舟不知道,萧景逸也不知道。他们派人找遍了整个皇宫,可是没有,没有找到她的人,也没有找到她的尸身,甚至没有找到她的任何痕迹。她就像是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又忍不住想,她是不是被刺客绑走了?可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许知柠在他的手上,可若那人没什么所求的话,又为什么要带她离开。
其实许知柠刚一走进御花园的时候,顾延舟就发现了她,毕竟整个后宫之后,他也只见她一个人穿过那样奇特的服装。比起京城流行的飘逸裙装,更像胡人利落的骑装。看她穿着那样轻薄就直接走了出来,他还有些生气,气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自生产之后就那样畏寒,还要耍小孩子脾气。可他没有叫人去接她。他以为她只是想来看看,却因为和他赌气,所以才故意不上瞭星台,他都想好了,只要她服个软,就立刻将她接上瞭星台。
可她却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仍旧一厢情愿的对他好。宫人克扣他的饭食,她就每天晚上都悄悄潜进御膳房替他偷来饭菜,热好了再端给他吃;他被人欺负羞辱,她明明怕死得厉害,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护在他的身边,替他挨打,给他上药;他受了风寒浑身高热,是她去跪求了太医讨来了药,为他喝药,整夜整夜不敢合眼。如今他们的日子再也不会如从前一般贫苦,他却觉得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那段心无芥蒂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