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着手轻柔拂去阮昭脸上凌乱的发丝,声音满是悲戚:“小语,你别睡了,好不好?”女人灵动的双眼紧闭着,无论他怎么呼唤,都不回应。他伸出指尖,哆哆嗦嗦地轻碰女人的脸颊,肌肤冰凉的温度,让他忍不住一颤。这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越掐越紧,疼痛蔓延至全身,疼得他快喘不过气了。一股温热涌上喉腔,他突然吐出一口血,昏倒了过去。
傅时浔正将腕间从不离身的佛珠,摘下来递给苏晴。而苏晴笑靥如花的接过佛珠,随后将一款男士手表递给他。阮昭看着那串佛珠挪到苏晴手上时,整个人不由地愣住了。傅时浔22岁那年,受了重伤昏迷不醒。阮昭去了昭觉寺,999级台阶,一步一叩首求来佛珠,为他虔诚祈福求平安。整整3个多小时,她跪拜到双膝痛得失去了知觉,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能下床。佛珠保佑傅时浔度过了危险期,从此戴在手腕上再也没摘下来过。
他给阮昭喂了水后,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听到阮昭小声念叨着什么,傅时浔凑近,却只听她哑声喊着,“傅时浔......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话音渐渐落下,阮昭闭上双眼,睡了过去。傅时浔眸色微沉,垂眸半晌,伸手将被子给她盖好。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傅时浔静默地看了阮昭许久,才放轻脚步走出房间。他回房后,灯都没开,倚在窗边连抽了几支烟。火星在秋风中忽明忽暗,照出傅时浔眼底的复杂情绪。
阮昭艰难地张了张口,却始终没办法说出话。寿宴上,傅老爷子当众宣布了一件喜事:“我家景川小子于三天后举行订婚宴,诸位跑过来一趟不容易,傅家必然尽到地主之谊,这几天会好好招待大家,到时候欢迎大家参加......”傅时浔面色骤变,眉头拧得死死的,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紧了拳。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阮昭,却见她神色非常平淡。傅梨站在阮昭身边,小声吐槽:“爷爷干嘛这么急着给小叔办订婚宴呀,不是说好一个月后,怎么还提前了......”
“你好好想想,包厢里怎么可能会有野猫?”先前忽略的细节顿时涌上心头,他彻底慌了。那天,他究竟干了什么?他当着她的面吻了别人,还撒了一个又一个谎。原来她早知晓了他的背叛。从电话里的想念,到结婚纪念日那晚的询问,再病房里的争执。她一次次试探,一次次确认他的爱意,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可他连抓住的念头都不曾有过。难怪她能说出离开的假设,难怪她走得那样决绝。12“她在哪里,你把我的枝枝藏到哪里去了?”
“作为额外奖励,本系统为宿主开放了窗口,可随时观测到林煜深的状态。”系统的声音散去,叶清瑶面前出现林煜深守在卧室焦急的身影。“你回来,我考虑和她断掉。”“别闹了。”林煜深耐着性子给她发着短信哄她回家,甚至找人险些把这座城市翻了个底朝天。可七天过去,叶清瑶还是杳无音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着,从来没有那么低声下气求一个人出现。先前的歉疚似乎随着时间推移有所削减,他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学着叶清瑶每次等他晚归照顾他一般,顶着油烟亲手做好一桌子菜。他学着她妥帖将浴室的水放好,为她挑好要穿的睡衣,点好熏香。他原本想的是,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家,第一时间向她道歉求和。可是做完这看起来轻松的一切,他累到昏睡过去。再度醒来,窗外天色盖过卧室灯光,天亮了。但卧室里,仍旧只有他一个人。心里的不安猛然翻涌到了明面上,他怕了。“夫人呢?夫人去哪了?”“都死哪去了,给我滚过来回话!”
对话的大多数消息是叶清瑶自问自答,他唯一的回复是party那天哄骗她在陪客户。如今他在自己鲜少有过回应的对话框中,主动发起对话。“叶清瑶,我太纵着你了,让你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你最好想好怎么跟我道歉,否则我不敢保证高家太太会不会换人。“叶清瑶那样爱他,他以为这样稍稍给一个台阶对方就会欣喜若狂。可是比叶清瑶回复先到的是高家父母的电话。“枝意呢,让枝意来公司。”
只有叶清瑶知道,这仅仅是因为她懒得计较。相识十余年,他们俩早成为了对方的一部分,倘若剥离好比扯出骨血带出肉。太麻烦,太痛苦,太没有必要。可是他们三个的纠葛还是传到了高父高母的耳中。出院回家,叶清瑶进门便看见了满脸歉疚的二老。当初,林煜深要娶她进门,因着她的家世和经历二老竭力反对。甚至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但他们是商人,不会拒绝一个做事聪明,为高家事业尽心的儿媳。
一脸毫不在意的神色。“不相干的电话,没事。”他的意思是,顾眠眠的电话与她相比,仅仅是不相干。她几乎以为,先前目睹林煜深的背叛,不过是自己出于缺乏安全感的幻想他们仍旧相爱,仍旧朝着同一个结局走。直到她打开朋友圈,看到顾眠眠的动态。祝愿枝意姐姐早日康复。第一张配图是叶清瑶躺在满是尿渍床单上的照片。第二张配图,是林煜深几分钟前和顾眠眠的聊天内容。“她被砸得大小便失禁了,挺麻烦。”
如今,她安静看着高檸檬㊣刂泽宇字里行间的悔意,不知为何,心脏抑制不住隐隐作痛。承诺同样会腐败变质,这一份忏悔的保质期又能有多久呢?她懒得算了。叶清瑶冷笑一声,发过去一个红包。懒懒回复他。“稿费收下,辛苦了。”这是林煜深头一次那么诚恳地低头,他原本兴致勃勃期待她的反应。可是看到这般回复,他顿时失了语。他想过她会痛骂他负心,想过她会感动,甚至想过她会装作无视。可他偏偏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等叶清瑶目光再度落在纸上时,原本应该签名的空白处写上了三个大字:原谅我。林煜深自以为很浪漫地把纸捧到叶清瑶面前,表情诚恳。“枝枝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满心错愕。明明是他允许自己留在身边,明明是他给了自己希望。她那样爱他,凭什么到头来全成了她顾眠眠的错。既然如此,谁都别想好过。纠缠这么久,她对他了如指掌,知道往哪扎刀子最疼。她恶狠狠盯着这个曾经最爱的男人,用胜利者的口吻,告诉了林煜深他不知道的细节。“多亏了你告诉我,她十八岁为了救你被歹徒欺负,我才想到了办法让她死心。”“她那天求我放过她,哭得好惨啊。”她做作皱着眉,极力表演那天叶清瑶痛苦的神色,眼底却满是挑衅。
怎么着都行。可叶清瑶却彻彻底底不见了踪影。连她的踪影都见不到,他要如何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呢?从林深家离开,林煜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高总,有一个女人说要见您。”这个节骨眼上,林煜深不想和工作上的任何人有交集,随口问了一嘴打算敷衍过去。“谁?打发她回去。”“应该是夫人,她看起来很急,高总您要不要回来一下。”林煜深从对方话里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叶清瑶终于愿意见自己了。
“你回来,我考虑和她断掉。”“别闹了。”林煜深耐着性子给她发着短信哄她回家,甚至找人险些把这座城市翻了个底朝天。可七天过去,叶清瑶还是杳无音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着,从来没有那么低声下气求一个人出现。先前的歉疚似乎随着时间推移有所削减,他彻底失去了耐心。发给叶清瑶的消息,由先前还算好脾气的哄,变成了质问。“叶清瑶,你这样闹有意思吗?”“这么多天,我表现还算不错,你不要不识好歹。”
一路上,林煜深把油门踩得轰轰作响。他头一回觉得顾眠眠的家离自己的家太远了,远到还未至家门口,他对叶清瑶的思念愈加浓烈。他进了门,连脏鞋都没来得及换下,便火急火燎直冲卧室。屋里的保姆管家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们清楚林煜深的洁癖严重到即便醉到扶不起来,都要干干净净进屋的程度。如今这副架势,是出大事了。推门,一阵巨大的失落席卷而来。卧室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他意料之中的身影,没有往常笑盈盈等他回家的妻子。
听她这样说,季明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铿锵有力地证明说:【我可以作证,温柠就是个霸凌犯!】【我曾亲眼看到,她在学校楼梯口的走廊里,把清恬推到了地上。】这篇采访爬上热搜后,我还接到季明川苦口婆心的劝导——【去跟温柠道个歉吧,再面对媒体的镜头,向所有公众忏悔思过,大家会原谅你的。】他顿了顿,又说:【顾家因为这样的事,肯定就不会再跟你联姻了吧?我可以陪你出国,躲过这阵儿的风头,等你真的改邪归正了,我会考虑跟你结婚的......】
【既然要谈恋爱结婚,自然要先准备好如何做个完美好丈夫,网上总结的不错,什么绿茶三十六计,白莲花的十八种套路,我都抽空研究过,保准儿不让你操心。】我现在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顾曦臣了。顾曦臣又凑近了,往我手心里塞了个东西。我一阵好奇,发现是个U盘,不禁问:【什么东西?】顾曦臣嗯了一声,解释说:【关于那个顾清恬以前的资料。】我有些意外:【你连她都调查过?】
【伯母,我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怕怠慢了你们,所以才让明川先帮我垫付的,买东西的钱,算是我借明川的,等我以后找到工作发了工资,我就会还给他的......】说完,她又看了我一眼,怨毒地攀扯上来:【我也没想到,因为柠柠和明川分手的事,让你们对我这么不满......我作为明川的朋友,是真心实意想来看望你们二老的。】她捡东西的时候,露出手腕上的镯子。季明川最新给我补上的那个生日礼物,果然此时此刻就戴在她的手腕上。
【柠柠,大家都是同学,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以直接跟我说,何必在背后乱嚼舌根呢?】这是想把我拖下水,让顾曦臣以为我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从而显示她的可怜和无辜?同样的事,放在季明川身上,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可惜,顾曦臣并不是普通人啊。他依旧保持着温雅的笑容:【顾小姐,你误会了,柠柠都未曾在我面前提起你的名字,不过,你凭一己之力摔坏学校代表队的参赛作品,让柠柠不得已退赛的事,令我记忆犹新。】
同学群里,包括我们学校的论坛上都在对他们进行声讨——【太恶心了!所以张磊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吧?故意让张磊当众向自己表白,实际是为了让季明川跟自己官宣?见过喝绿茶的,没见过把自己熬成绿茶的!还是有毒的绿茶!】【所以温柠之前会那么对她,都是她自找的,要是换作是我,被这么恶心的鼻涕虫缠上了,我不弄死她就不错了!做人怎么可以贱成这个样子!】【狗男女,没一个好东西,看来咱们以前都是误会温柠了,这俩人才是狼狈为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