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楼梯间蔓延到江润瑶的耳朵里,紧接着,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明月~几~时~有~”,“把酒~酒~”姚芷若拿着一瓶红酒,摇摇晃晃的从门口走进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她整张脸喝得羞红,模样。她喝多了,一瘸一拐的走向江润瑶,先是搭着她的肩膀,然后又指着红酒开口:“润瑶姐姐,你说,为什么你一生下来就有这些东西,而我,哪怕是努力一辈子,也够不上呢?”
“挺像什么?”闵指导员问道。封昭摇摇头,没说。“我看下照片。”封昭凑到拍摄人员身边,聚精会神的盯着相机里面的内容。“这张,这张,还有这张,段技术拍的这几张都挺好看的。”封昭兴高采烈地军区的宣传人员探讨着,“可以放大吗?到时候都洗出来给我挂办公室上。”闵指导员站在旁边听了半天,不太理解,他朝封昭问道:“封团长,我也需要洗些段技术的照片贴在办公室吗?”封昭蹙眉看向闵指导员,“老闵,你是变态吗?”
封昭微笑着看着闵指导员,在心底骂了句,大漏勺。闵指导员掐着腰,摆足架势站在封团长面前,“你知不知道过敏严重了会死人?”“你以为明明你是重庆军区的团长,刚刚为什么是我这个指导员在前面替你敬酒?你心里就没半点儿数吗?”沈知鸢在一旁提醒道,“闵指导员,要不等会儿再骂?封团长现在得赶紧送医院。”另一边有人指着脸色发白,捂着腹部,但眸子紧紧盯着沈知鸢和封昭两人的顾弘帆说道:“闵指导员,彭团长好像也有点不对。”
房间内。封昭抱臂倚靠在椅背,盯着外面身影若有若无的顾弘帆,觉得碍事极了。他的手指在臂上轻轻打着节拍,问道:“需要我想办法把他赶走吗?”沈知鸢慢慢舀起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没事,他喜欢待,就让他待着好了。”封昭下意识轻抬了下眉,身子微微前倾,双臂支在桌上。“我是说,让他离开重庆军区。”沈知鸢摇摇头,咽掉嘴里的粥,道:“待段时间,他自己就会走了。”乔巧燕还在北京,顾弘帆怎么可能在这里时间长。
“他们想要给我落实,因为这是彭团长你的指令。”沈知鸢长呼出口气,声音变得冷淡,“是封团长走他的关系,说明情况,帮忙做的驳回。”结果这人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都分开了,还说什么要带她回北京。顾弘帆听闻,眉头锁得更紧了,他觉得沈知鸢变成这样是被人影响了。“知甜,那个封团长言语轻浮,思想也有问题,利用关系,徇私舞弊走捷径,部队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不是他划分地盘的地方、建立党羽以权谋私的地方。”
怕沈知鸢不当回事,封昭开玩笑道,“我会检查的。”9“不用,我会看着。”顾弘帆牙齿克制地缓缓磨动,眸光生冷地盯看向封昭,像是在看一个有心侵入他领地,企图带走他的伴侣的侵略者。听到顾弘帆这话,封昭这才抬眼看他,但不过一眼,眼里夹杂着挑衅。封昭走后,顾弘帆立刻问询道:“知甜,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喝甜粥吗?”他的语气有些怪,冷冰冰,硬邦邦的,又裹着股醋酸气,不像是单纯地问她是否口味变了。
三人被医生赶出后,都没急着离开,仍然待在医务室门口。各自在外面等了大概四五十分钟。见顾弘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封昭表情逐渐不耐,他侧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闵指导员,“这人谁啊?”闵指导员把声音压低,说道:“顾弘帆,北京军区来的,和你职位一样,也是个团长。”“北京军区这么闲吗?”封昭面露不解,“他不在北京军区待着,跑我们这儿来干嘛?”闵指导员面露微笑,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你小点声,说是来学习的。”
沈依听傅老爷子讲国外的事情,笑的眉眼弯弯。傅老爷子时不时的把话题引到荆安蕊和沈依身上。沈依声声的说着:“好,我会多看着哥哥的,你别担心。”听着沈依一声声‘哥哥’的叫着。徐晋衍心里不舒服,他摸了摸闪电的头。“听晚,过来看看咱儿子,是不是不对劲,怎么老噘着嘴。”闻言,沈依还是抽空看了一眼闪电,“可能是太久没吃骨头了,等会回去,我们给它买点骨头。”接下来沈依与傅老爷子通话的时候,徐晋衍与闪电总会闹出点动静。
没精打采的样子,让沈依的心猛地揪起。闪电是她偶然间见到的流浪狗,她没有养狗的经验,有时候会麻烦徐晋衍。一来二去,闪电就变成了他们一起养的。徐晋衍摸了摸闪电的头,安慰着:“别担心,没什么大碍,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活泼乱跳了。”见沈依眉头依旧紧锁着,徐晋衍轻轻握住闪电的的爪:“闪电,你妈妈今天被表扬了,来,夸夸你妈妈。”闪电仿佛听懂了,伸出了爪子轻轻地蹭了蹭沈依的脸,还汪汪的叫了两声。
傅老爷子更是气得不行,又把荆安蕊骂了一通,看见他就心烦,索性直接出国了,直到听说沈依回来,才回国。“早些年,就知道念你的破经书,当和尚。”“现在好了,你可以当一辈子和尚了,没人拦着你。”荆安蕊:“……”“还找人刺激听晚,亏你想的出来,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对听晚丫头什么心思,从你十几岁起我就看得明明白白。”“爷爷……”被人当面戳破一直藏在心底的心思,荆安蕊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沈依正扶着傅老爷子散步,傅老爷子是个网络冲浪达人。和许多年轻人都聊得来。两人聊了许久,傅老爷子想到自家那个孙子,还是忍不住试探的问:“听晚丫头,你第一次来傅家拜年的时候,还是个萝卜头,那个时候你跟在聿京身后,不许别的女孩子牵他的手,说以后要做傅家的孙媳妇。”沈依眼睫微不可察的眨了一下,下意识的回想到了以前。那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荆安蕊长得好看,对她好,她喜欢黏着他。
别墅的佣人们都放假,所以这些都是荆安蕊做的。沈依喝了一口她最喜欢的燕窝粥,味道竟然平时王嫂给她做的差不多。荆安蕊的视线似乎在她身上看了许久。沈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脖子上,她有些不解:“哥哥,怎么了?”“那个玉坠子,怎么不戴,不喜欢?”沈依的回答滴水不露:“现在工作了,戴那个不合适。”荆安蕊眸子似乎暗了一下,继续道:“你的衣橱里有很多你喜欢衣服,都是最新款。”
徐晋衍啧了一声,有些想笑:“我怎么听着这么勉强啊。”“那你当我没说。”徐晋衍:“……”他轻咳了一下,用假的不能再假的语气说:“你房间挺漂亮的,我看看。”沈依觉得他有点莫名奇妙,但还是拿着手机转对着房间转了一圈。徐晋衍桃花眼微眯,跟个扫描仪一样不放过任何角落。没有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心才安了下来。“你那边怎么这么黑。”沈依随口问了一句。正在月山别墅附近的徐晋衍,说了声:“散步。”
她话锋一转:“你在国外找了个男朋友?”许婉淑眼神有些闪烁,他和程亦安的事情确实没和国内的任何人说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果然,她回国前就和程亦安分开了。“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许婉淑瞪大了眼睛:“他过来干什么?”“送了些东西,不过我都没要,我说这些都要等你来决定。”“妈,我和他最后闹的不愉快,所以还是别和他有太多交集了。”许母闻言点点头,然后拍了拍许婉淑的头。
许婉淑还在感慨的时候,感受到一个人冲到自己身边,众目睽睽之下将她背了起来。她忍不住低声道:“放我下来。”程亦安佯装听不见她的话,反而走的更快了。不少人看向他们俩,加上程亦安是山安集团太子爷的身份被人认出,驻足的人越来越多。何晓涵的独舞结束后联谊会就进入了尾声。贺承安起身想要去招许婉淑。但是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几人从贺承安生变路过还在窃窃私语。“天哪,刚刚那个人也太帅了,是山安集团的吗?”
“哎呀,要我说你实在不行就把节目让出来,你这上去不是丢人现眼吗?”图穷匕见,陶安妍的目的很明显了。许婉淑突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人打横抱起。“怎么弄的?”贺承安的声音有些清冷。许婉淑能感受到贺承安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撇过头:“放我下来。”贺承安瞥了一眼许婉淑的脚踝,随后把目光放在陶安妍身上。“你弄的?”陶安妍缩了缩脖子:“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会和你们上面反映。”
许婉淑赶紧拉住何晓涵:“好了好了,我们彩排去吧,好好练,别让人看笑话。”何晓涵朝着陶安妍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凑到许婉淑的耳边小声说:“婉淑,你刚刚也太帅了吧。”“走吧走吧。”许婉淑和何晓涵磨合的很快,排练十分顺利。联谊会的前三天。二人已经可以蒙着眼把整支舞的动作和走位都做到完美了。何晓涵有些疲惫的躺在地上:“婉淑,我第一次对一个舞台这么期待!”许婉淑在她旁边躺下,两个人头靠着头注视着天花板。
冷汗打湿了后背的衣服。她惊魂未定看着房间一个角落,心中仍有阴影。现在已经是深夜,窗外的月光洒在窗台,平添了一份宁静。许婉淑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但是她只知道一点,靠近贺承安就是一切苦痛的开始。第二天来到文工团的时候正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大概率是被那个梦影响到了。俞美兰看着许婉淑眼底的乌青:“怎么了?昨天没睡好?”许婉淑牵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没有。”
“我女儿肯定是被你们这些人拐走了,不然她不可能不回来,我都和她说好了。”看着乔母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许婉淑内心却毫无波澜,转身就要离去。乔母扑上来抓住和许婉淑的裤脚:“你告诉我,我女儿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如果她一辈子不回来,就是你们逼她的。”走出乔家的院子,许婉淑长舒一口气。乔薇的走一定是她自己选择的。很难想象,之前还在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小女孩,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闻言,贺承安默默的低下头,眼神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自嘲的笑了笑:“好啊,那就,祝你们幸福了。”说完后贺承安转头离开,没有过多的纠缠。他还有什么话想说,但许婉淑已经拉着程亦安离开了。走出艺术馆,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程亦安将自己的围巾围在许婉淑脖子上,还带着温度。“前男友?”许婉淑捏了捏他的脸:“之前的事情了。”2程亦安瘪了瘪嘴,把许婉淑搂的更紧了,仿佛害怕她逃跑似的。
她无奈的把钱放到钱包的一个夹层里,这里已经攒了厚厚一沓。许婉淑刚打算把信收起来,发现背后还有一句话。【贺承安好像要结婚了,那天看到他爸爸上女孩家提亲去了。】9许婉淑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恢复平常。贺承安怎样和她无关了,不知道这辈子他能不能如愿娶到温幼仪。想到温幼仪,许婉淑从包里拿出相机,对着窗外的的雪景按下快门键。这是自己离开之前温幼仪给她的,说希望自己可以帮她拍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