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没有再躲开他的靠近,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她此刻也的确很累,心灵的疲倦加上连夜的奔波,她也的确有些困乏了,见她的疲惫不似作假,贺邵尘也有些心疼,不敢再闹她,“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吃完你再休息一会吧。”顾洛鸢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反驳他的话,起身跟着他一起下了楼,从前没什么感觉的西餐这一次吃起来感觉格外不合胃口,她只吃了一点便放下了刀叉。
“洗完了?我先给你吹吹头发吧。”说完,她就熟稔的从一边拿过吹风机,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一副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他过来的架势。季淮之脸上洗漱过后褪下的红云又腾地升起,却还是小步朝她的方向挪去,最后在她身侧坐定。她先是拿了干燥的毛巾在他的发丝上轻轻按压,擦掉一部分水之后,才按下了吹风机的开关,温暖的风从吹风机里吹了出来,她的指尖在他的发丝中穿插而过,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时间竟有些头皮发麻,
“刚刚那个大姐姐呢,她走了吗?我都还没有跟她说再见呢。”余卿韵蹲下身与她平视,伸手揉了揉她脸颊,揉得季宁意挣扎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含糊不清,只能依稀听出来她说的是“嫂子,你干什么!”余卿韵则没好气地改揉为捏,还是不肯就这样放过她,“那个人就那么好,你还念念不忘上了?”看着两人打闹的模样,季淮之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可听见她最后那句话,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那一瞬间,刚刚消下去的怒火翻涌而上,她沉着脸转身出了房间,一时间,她竟然分不清她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想要气季淮之,还是在跟自己生气。她不愿承认如今的季淮之已经对自己没有了丝毫的留念,所以她明明知道他不是会故意陷害别人,会故意弄伤别人的人,却还是下意识将错误推到了他的身上,仿佛这样,她就能骗骗自己,你看,他还是会为了争夺你的注意去做这些事,所以,他还是爱你的,还是忘不掉你。
她没有回答,他便也没有继续动作,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屏幕也跟着熄灭,她仍旧固执的站在门口没有动弹。手机铃声再度响起,似乎顾洛鸢不接,它就不会停,电话两头的人都是一样的固执,谁都不可能先一步低头。铃声一遍遍停下又响起,顾洛鸢眉头紧皱,头一次觉得贺邵尘竟然如此烦人。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来走上前接起了电话。贺邵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委屈,
新房不在镇上,顾洛鸢的车停在了镇子入口外,第一次坐上豪车,季宁意好奇的左摸摸右摸摸,她见了也没有阻止,还主动给她系好了安全带。车子在季宁意的指路下一路平缓的在新房小区的停车场停下,又跟着她一路上了楼,最后在门口停下。季淮之已经接到了季母的电话,说季宁意带着他的一个朋友一起去找他了,他一边感叹季母的心大,一边早早等在了门口,等着的时候,心中也有些疑惑起来。
宋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附在他耳边小声道:“相公,你不用给我夹菜了,坐在对面的夫人都在笑话我呢。”她脸色近乎红透,眼中带着羞怯,看得人心里痒痒的。宋承安低声笑道:“管他们作甚,你是我的娘子,我多照顾你一些怎么了?”别的官员见状,忍俊不禁笑道:“宋侍读还真是爱妻。”宋承安耳根发烫,却也没有反驳,目光灼灼的看着宋清。忽的,周围安静下来。太监停在了宋承安的面前,笑意盈盈道:“宋侍读,陛下有请。”
她皱眉呢喃了一句。“好像就是从见到那和尚后,才会如此的。”宋承安低低骂了一句:“真是个妖僧。”他心疼的看向宋清:“他看不惯我们夫妻恩爱,想要故意拆散我们,娘子别怕,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娘子,大不了后面再去补办一张婚书就是了。”……啪塔一声,佛珠滚落一地。昱澈睁开了双眼,看着手中的细线,眼中弥漫出冷意。他怎么敢骗她成婚的?!姜清只是没了记忆才同他在一起的,他怎敢趁人之危!
宋清含着苦涩的药丸,撑着额头,眉头渐渐舒展。她紧紧抱住宋承安,像是生怕他消失一般,呢喃道:“幸好还有相公你陪着我。”宋承安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眼中自然流露出心疼。“我在的,娘子。”……几日后,皇帝设宴招待普陀寺来的高僧。宋承安本来没有机会参加这种规格的宴会,却不知为何宫里发来了请帖,让他带着家眷一起赴宴。他在院中来回踱步,神色不安。
她手一抖,菩提串从掌心中掉落。昱澈抬手接住,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哑然道:“姑娘是嫌弃贫僧给的东西吗?”他紧紧捏着手串,垂眸掩饰住了眸中情绪。宋清见他伤心,慌了一瞬,解释道:“没有,我只是没拿稳,我很喜欢这串菩提。”宋承安臭着一张脸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强行分开了两人。“好了好了,娘子若是喜欢,我会买来更好的送你。”他一脸警惕的看向昱澈,冷声道:“和尚,这是我娘子,你离她远些。”
昱澈上前一步,捏住了栏杆,手中佛珠掉落,他也未曾察觉,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了她的身上。宋清猛地停住了脚步,若有所感的回头望高楼上看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昱澈压住心底的激动,为她微微一笑,眉眼之间充满了慈爱。宋清脸上大变,脑中出现一些碎块似的画面,令她头痛欲裂。宋承安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忙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马背上。“娘子,你头疾又犯了?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馆。”
他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双手合十,不断念着佛经。往日顺口无比的经文,被他念得磕磕巴巴,声音逐渐哽咽,周身金光大震,又在一瞬间散去。围剿他们的山匪见状皆是大骇,忙跪地求饶。昱澈不做任何理会,嘴角流出鲜血。他抬手擦过嘴角,一滴清泪从眼角落下。他让佛祖失望了,他渡不了她,乱了道心。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他也深陷了进去,挣扎不得,越陷越深。……
唐歆将iPad递给龙骁寒,接过果盘,“自己看。”她可是还记得前两天的樱桃都便宜了这个男人,今天她要把自己的那份都吃回来。龙骁寒快速浏览完热搜,并没怀疑此事和唐歆有什么关系。“嗯,恶有恶报,她也算自食恶果了。”唐歆含住一颗樱桃,一侧的脸颊鼓起一个小包,模样有点像只小仓鼠。“你这么淡定?就没有半点同情?”龙骁寒看着唐歆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她鼓起的脸颊:“我可还记得她是怎么欺负你的。”
唐若依闻言,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眸光一亮。“对,那天!妈,我知道了,知道怎么收拾那小贱人了!”说着她拿起手机,兴奋地往楼上跑。徐静茹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背影,还有些懵,但终归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也只是叹息一声,任由她去了。***TH航空Z国分公司。唐歆刚办完人事关系手续走出大门,就看到了马路边的傅铭和唐若依。唐若依坐在车里,傅铭站在车外,从车窗递进去一个文件袋。
每次和唐若依的谈话都录了音,大概就是怕哪天东窗事发了,唐若依拉他出来顶雷。只可惜,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东西会落在唐歆的手里,成为证据。安夏气的直骂人:“公司里的谣言还真是傅铭发的?这个王八蛋,怎么能这么坏!一个大男人干造谣这种事!”唐歆转头看她:“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女人造谣就对了?”安夏讪笑着:“嘿嘿,我不是这个意思。”宁翊的关注点显然和安夏不一样,他诧异地看向唐歆:“歆儿,你啥时候学的这些?”
这个项目很烧钱,也烧脑,他没钱,也没那个天赋,是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阿豪,阿豪随手送了他一台航模,这才算正式入坑。如今唐歆让他退圈,他其实并没什么遗憾,因为他的确做不出更好的模型了,这个项目他玩不起,现在有个人逼他离开也算给他找了个放弃的借口。只是至今他都忘不了看的第一场比赛,也对战神的消失意难平。看着眼前这台酷似战神的战斗机,他心里就生出一种期待,这台模型会不会就是战神?
唐歆已经看出来了,这人根本赔不起十一万,所以只写了副机长那台航模的实际价格。她如今已经摔毁了红色机主所有的模型,算是让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没必要真把人逼到绝路上。红色机主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借条,满脸的苦涩。他踌躇了片刻,目光落tຊ在那台黝黑的战斗机上,犹豫着道:“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是他吗?
副机长立刻闭了嘴,乖巧地站在她身边。龙骁寒脸色难看的走过来,硬生生地挤在两人中间。红色机主挣扎着爬起身,怒瞪着唐歆:“臭娘们,你特么算哪根葱,跑出来多管闲事?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唐歆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嘴角牵起一抹邪笑:“我管你是谁!你不守规矩就该打,损坏了别人东西就该赔!”说完,她转头看向副机长,可副机长被龙骁寒挡了个严实,她不悦的将龙骁寒扒拉开,对副机长问道:“大个子,你那航模多少钱?”
那男人搞什么名堂,他现在看起来健健康康的,没有一点生病的迹象,怎么会突然找T神出诊?难道是之前的毒还没排干净?也不对啊,上次她给龙骁寒诊过脉了,已经确定毒排干净了。对了,昨晚那个来找龙骁寒的下属说要给他腿部按摩,难道是他的腿留下了什么后遗症?这样想着,唐歆也坐不住了,正准备起身去找龙骁寒问清楚,就看到信箱里还有一条历史留言。那一条留言是七天前酷神发来的,酷神通常在联系不上她时,就会在这里给她留言,以前她几乎每天都会登录一次这个网站,最近被收了手机,就一直没看过了。
谁让你没事好端端地惦记一个已婚女人呢?现在活该被大队长收拾!随后他瞟了唐歆一眼。果然是红颜祸水!众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不知道这里面闹了多大的误会,又有多少乌龙。龙骁寒和戚风一路回到办公室。进了门,龙骁寒就直接冷声质问:“你小子什么情况?挖墙脚挖到我头上来了?”戚风闻言,意识到误会大了,赶忙解释:“老龙,你别乱想,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我懂!你我兄弟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所有人都格外兴奋,除了那些惦记教官的女人们,其他人也很期待。这几天都的训练太枯燥,手机也被收了,一个个无聊的都快长毛了,全都期盼着能有点新鲜事。晚饭后,所有人来到娱乐室。这是军训学员第一次走出他们的那个小院子,他们被限制了行动,训练只能在操场,训练完也只能在食堂或宿舍楼。而娱乐室是在基地的中心区域,里面的设备很多,桌游,台球,KTV……娱乐室也足够宽敞,容纳他们四十个军训学员,还有二十几个基地飞行员,也不觉得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