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换,只要我有,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他说得言辞恳切,倒让阎王多看了他一眼,但最后阎王还是摇了摇头,“即便是这样,也只能换她再活一世,至于你们之间的关系,无法保证。”此话一出,邵浔辞顿时沉默了,无力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原来如今他即便付出他所拥有的一切,也无法再挽回他们的曾经了吗?他惨笑出声,阎王不愿意再一直陪他这样胡闹下去,开口打断了他,
可他却径直站在了俞烟愫的那边。相信了是她将俞烟愫推入了泳池,指责她撒谎,还想推卸责任,甚至在发现她异常的体温和脉搏后,就因为俞烟愫的那一句装病。她忍着委屈道了歉,眼里的死寂他不是没有看到,还有最后那天,他明明都答应了陪她吃一顿饭,只是一顿饭而已,他却又一次放了她的鸽子、他以为,只要她放下了自己,一切就都可以过去。现在他才知道,他究竟是有多蠢,才会亲手让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带着遗憾彻底消散。
一种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只有他记得。邵浔辞疯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验证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到底有没有虚假的七天,不甘心地尝试了一遍又一遍,验证了一次又一次,除了在得知杀害秦芷薏的凶手被抓捕归案后短暂清醒了一下,请了最好的律师,势必要让凶手得到最重的刑罚之后,便再也没有清醒过。邵父邵母为此愁白了头发,最后重新选择了一个继承人,也彻底放弃了他。
怎么可能呢?已经死了的人却和他共同生活了整整一个星期,他不信。想起那天发现尸身时,尸体异常的腐化速度,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想法,究竟是那具尸身不是秦芷薏,还是……秦芷薏已经死了,却因为某种原因,仍旧停留在了这个世界?这个想法一出,往日察觉到过的异常便又重新浮上了他的心头,从十六天前秦芷薏突然给他打了很多电话,说有事情找他,最后却好端端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的尖叫声唤回了邵浔辞的神智,但在看见眼前一幕的瞬间,心脏忽地就重重跳了一下。衣柜里,是紧闭着眼,浑身血迹的秦芷薏。原本还保持着死前面貌的尸体,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快速腐败,隐约还能看见紫色的尸斑,难闻的尸臭味扑面而来,而邵浔辞,在看到尸身的瞬间就红了眼。“薏薏!”他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颤抖,从未在旁人面前哭过的男人,这一刻终于维持不住体面,“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秦芷薏的房间没有锁,邵浔辞轻轻一推,就推开了门。他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空空荡荡除了一个被胶带封住的衣柜外,什么都没有的房间。从前他送给她的那些礼物,她收到后兴致高昂地说以后要永远摆在最显眼位置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感觉心底也空了起来。但下一瞬,他就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秦芷薏不在这里,和她有关的东西也都消失了,她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带走。
孟父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孟家和谢家是世交,不是亲戚却比亲人更亲近。话题变得沉重,气氛一时间也开始变得压抑,大家又说了几句别的才逐渐散场。晚上,孟柏安出席酒会。他直接带了孟智妍前往,既彰显了她的地位,也让她耳濡目染一些商业合作相关的东西,往后她也好接管家族的一些产业。孟智妍跟在孟柏安身边,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兄长。神色冷峻的游走在各大企业家之间,一言一行更是不苟言笑,让气氛变得压抑。
孟智妍面亦然,眼神冷淡的看向柯关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必要再追到香港来。”而柯关宴见到男人的模样后,立马认出了他。是孟智妍的亲哥,他的敌意消散。解释道:“妍妍,我以为……”说着他又开始向孟智妍道歉:“不管如何,我现在已经知错了,也和楚念月说清楚了,往后我们好好的,好不好?”孟柏安唯恐自己的妹妹心软,斜觑了他一眼:“就你,也配和我妹妹在一起?”“趁着我懒得计较你先前的那些事趁早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以后也别再纠缠我妹妹了。”
林平浩的消息还在继续:“柯哥,这到底是不是孟智妍啊?你之前不是说她是小县城出来的吗?她爸妈都是小职员。”“怎么会和香港富豪牵扯上的?”柯关宴回了四个字:“我也不知道。”便再没回复。他只知道孟智妍之前的父母不是亲生的,至于她的亲生父母,一直都是一个谜团。没想到,她早已不知何时找到了亲生父母。但不管如何,现在他要去香港把孟智妍找回来。想着,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她是楚家的大小姐,身边追她的男人能排几条街了。当初之所以选择柯关宴,是看在他长得帅,人又温柔体贴,和他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反正她最后的命运都逃脱不了联姻,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她不介意他身边有人,但没想到他却还是个不能担事的人,那她又何必吊死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走到走廊尽头,她回头冷冷丢下一句话。“从此往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你去找你的女朋友吧。”柯关宴怔了一下,没想到楚念月和此前的差别竟然这么大,明明之前还是温柔可怜的小白花,现在怎么就……
他和柯关宴本科的时候就是室友,亲眼见证了他和孟智妍从认识到恋爱再到如今。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他们肯定是玩玩,谈不了多久就分手,没想到一谈就是四年的时间。甚至一年前柯关宴说等孟智妍毕业了就领证。他以为自己会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没想到只是见证了一场爱情从小船成为巨轮再慢慢湮灭的过程。毕业季,分手季,柯关宴和孟智妍也终究没有逃过。柯关宴盯着远处的天际,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是你对不对?是不是你把孟智妍赶走的?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楚念月吓了一跳,她想起了那天泳池边和孟智妍的对话。她耸了耸肩:“我什么都没做。”但她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你更喜欢孟智妍对吗?”柯关宴看着她没有丝毫犹豫。“从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孟智妍。”说完,他就进了实验室。楚念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又笑了。不知是在笑谁,孟智妍、柯关宴还是自己。见到其他同学朝实验室走来,她立马背过身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门。
可直到听见邵浔辞和俞烟愫的对话后,她才终于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可笑。倒计时只剩三天的时候,是俞烟愫的生日。邵浔辞豪掷千金为她筹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来得人很多,只因这场生日宴,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生日宴。宴会上,邵浔辞还放出了另一个重大的消息不日后,他将与俞烟愫举办订婚宴。众人纷纷上前恭贺时,秦芷薏却微微愣了神,小叔竟这么喜欢俞烟愫吗?
秦芷薏在墓园里跟秦父秦母聊了很久,聊完后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找了墓园管理员,在跟墓园的工作人员商量过后,秦芷薏最后在父母的墓旁给自己也买了一个墓地,这样,她就可以葬在父母旁边,也算是有个归属。从墓园离开后,她把父母留给她的遗产和邵浔辞从前送给她的所有礼物全都卖掉,换成了一笔不斐的收入。这些钱她会全部还给邵浔辞,就当是……偿还他这十年来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吧。
“再见,我的朋友们。”秦芷薏回到家时,邵浔辞已经回家了,她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她环视了一周,没有看见俞烟愫,随口问了一句,“烟愫姐呢?”“她出差去了。”听见他的回答,她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邵浔辞却在这时拿出了一堆东西冷着脸叫住了她。“站住!”“这些骨灰盒和寿衣是怎么回事?”
只有秦芷薏知道,俞烟愫手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她碰到了衣柜,而衣柜里,是秦芷薏的尸体。秦芷薏先去关了门,然后从房间里找出了一卷胶带,将衣柜牢牢封了起来,阎王说过,如果她的尸体提前被发现,那她就得提前消失。弄完这一切后,秦芷薏才放下心来去客厅倒了一杯水,路过邵浔辞的房间时,透过尚未关紧的门缝处,恰好看见了房间里正在和俞烟愫拥吻的他。她闭了闭眼,转开了视线没有再看,径直走到挂着日历的地方,撕碎了一页倒计时。
“芷薏是不是不喜欢我啊?”这话一出,原本神色还算正常的邵浔辞顿时就变了脸色,他拍了拍俞烟愫的手安抚她,“怎么会不喜欢你,我先去看看。”说着,他便也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吐过后的秦芷薏感受到胃中的痛意消减,抬头看了一眼镜中自己有些苍白的脸,轻呼了一口气,看来还是不太行呢,要不然,待会就直接找个借口离开吧。这样想着,她转身拉开洗手间的门,却一眼就看到了守在门口脸色阴沉的邵浔辞。
一开始他也没经验只是交给保姆,但有一次看到保姆克扣我的吃食,他勃然大怒,将我抱在怀里心疼得要命。从那以后,我的事情他便再也没有假手于人过。如今看着已经被烧得只剩灰烬的和自己有关的物品,我心中不免有些怅然,从此以后,这个世界里就没有我了啊。也不知道他得知我的死讯后会是什么反应,会难过吗?少了我这个拖油瓶,再也没有人缠着他说一些他不喜欢听的话。想必,邵浔辞也会开心吧。
宋矜时清冷的嗓音也传了出来。“别再提霁瑜,我和她是过去式。她现在怎么样,我不在意。”如果你爱过一个人,你就会知道爱情是看得见的。而不爱也是看得见的……真正的不爱,不是厌恶,也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漠不关心对方的一切。我呆呆的站在门口,以至于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我都没能回过神来。我和走出来的两人,刚好目光相对。宋矜时看也没看我:“简小姐有空听别人小话,不如想着怎么把钱还了。”
我脑中一轰。许久,反应过来,走到了自己的工位坐下。周晓珊却还在喋喋不休:“霁瑜,不是我说,你缺男人也不能这么堕落吧,你不知道那样会得病吗?”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看向她:“周晓珊,你是亲眼看见我约炮,还是你有经验?”或许是因为我一直好脾气,周晓珊根本没想到我会反击她。她嘴角扯了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吗?难怪嫁不出去!”我没再和她争执,埋头工作。可没多久,老板就让我去他的办公室。
“当初和你在这里住三年,不也住了吗?”宋矜时沉默了。他的一双眼睛如同古井一般,让人看不透。许久后,他又问我:“和我分手后,你一直和他在一起?”我搭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指甲嵌进掌心,脸上却故作洒脱。“没有,在和他谈之前,我还交往过几个男人,和他是去年认识的。”说这话的时候,我不敢直视宋矜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下来。过了许久,宋矜时薄唇吐出三个字。“你真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