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默了几秒,他还是说:“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喊我。”“嗯,又让你担心了。”傅染抿抿唇,“你也好好休息。”顾鹤南点头,转身走出房间。门关上,傅染紧绷的全身倏地卸力。她走到窗边,望着安静的夜色,怔怔出神。其实她根本没有睡衣,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可真的独自待着了,却觉得脑中一片乱,根本没有思绪。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整理。正恍惚时,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她悬浮在一个漆黑的空间中,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灵魂状态。这是在哪儿?傅染满眼茫然。正当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傅染,你是不是觉得很累,很不知所措?”闻声,傅染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身体同样是透明的。“你是谁?”傅染问。女人笑得很伪善:“我是另一个你,我有办法帮你的。”傅染不明白:“帮我?”“是啊,只要你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现在让你烦恼的这些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不然……”陆远舟说着,意味不明地扫了眼顾鹤南,“直到发布会结束,活动方也没办法保护你的安全。”顾鹤南浑身陡然一僵。陆远舟话中的意思……是说他保护不了傅染。可的确,与他相比,不管是能力还是其他方面,自己都比不上。顾鹤南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无力感。他想说些什么时,陆远舟却已经转身往外走:“那就这样,我先离开了。”他拉开门,最后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傅染。没关系,没必要逼得太紧,至少……他终于找到了她。
陆远舟眸色暗了暗,但还是松开了手。顾鹤南站直身子,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依旧不卑不亢。而顾雪然在这时走近。“哥,你在做什么?!”她神情凝重,目光很不善地看了傅染一眼,“我不是说了不要把傅染带出来吗?你看,那些记者现在像疯了一样。”傅染怔住,看向顾鹤南,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来他之所以带着自己待在化妆室里,就是不想让她出来和陆远舟撞上,和现场的记者撞上。她垂下眼眸,有些愧疚地咬了咬嘴唇。
然而身边哪里还有她的身影?他有些慌乱地四处张望,终于,在化妆间外看到她。傅染一步一步走向入口处,眼睛紧紧盯着被众人簇拥的陆远舟。越近,他寂冷的声音就越清晰:“是,我与傅染结婚五年,从前一直是隐婚。”记者问:“那您与白雯雯小姐的绯闻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傅染小姐意图开车撞您又是怎么回事?”陆远舟眸色微冷。小吴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挡在他身前,护着他进入场地。可一抬眼,陆远舟正对上傅染清澈的眼眸。
可陆远舟是谁?傅染眉心微蹙,眼前却倏地闪过白天在沙滩上见过的那个奇怪男子。会是他吗?那个人……有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似乎多看一眼就会坠落深渊,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像是望不到尽头的大海将她紧紧包围。心脏再次传来猛烈的一阵痛。傅染默不作声地掐着手心,迫使着自己忽略。她拿起手机,在搜索框中输入“陆远舟”三个字,立刻就有无数条新闻文章跳出来。她粗略地扫了一眼。“最年轻影帝”、“出道五年零绯闻”、“与新晋小花同进同出”、“被某女星蓄意谋害”、“公布婚姻关系”。
|许染踮着脚走到门口,关门的时候透过门缝看着顾言澈的背影,她眨了眨眼,还是将门关上了。听到门锁落下的声音,顾言澈的身影一僵。漫天的大雪里,他只觉得自己的手都被冻得没有知觉了。离婚还在走审批流程的时候,顾言澈有好几次都想申请撤销。可每次想起许染的那双眼睛,他就克制住自己。他以为总就算离婚了,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不久之前,他站在这里,看到李承岩背着许染回来的那一幕。顾言澈就
|见她垂着头不再说话,李承岩笑了笑:“我明天下班来看你。”“案子有进展的话,我会告诉你的。”“走了。”李承岩瞥了一眼一旁的顾言澈,扯了扯嘴角,开门离开了。林母看着面前沉默的两人,轻轻咳嗽一声:“脚伤得严重吗?”许染摆摆手:“没什么事,一点小伤,明天就好了。”“妈,你回屋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林母点点头:“那我去休息了,有事你叫我。”“嗯,你去睡吧。”“璟琛,我年纪大了睡得早,先去休息了啊。”“您去
|想到平时同事们没有案子的时候闹腾的时候,许染也忍不住笑起来。可她刚扬起唇,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身影。和两个多月前的那一幕有些相似。顾言澈穿着一身军装,手上提着一个皮箱,站在许染的家门口。只是今天的他,肩头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看样子已经来了许久。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承岩和他背上的许染,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痛意。许染看到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顾言澈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不过,许染并不愿
|连那些出来摆摊的小商贩,都全部收摊回家了。许染和李承岩慢慢悠悠的往林家走。街道上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十分清楚。脚踩在雪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冷风时不时吹来,许染便把脖子往围巾里面缩一缩。刚刚吃饭的时候,她把围巾解了还给李承岩,可吃完饭,他又给她系上了。队里那几个人起哄的声音,到现在还让她尴尬。许染正在走神,忽然脚下踩到一个被雪覆盖的石头,她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这时,李承岩伸出手,稳稳的
|这样的氛围,让向来紧绷的许染瞬间放松了不少,她也忍不住小酌了两口。许染旁边坐着的是小詹,小詹本就是个话很密的人,加上喝了点酒。酒意上头,他吃着吃着就开始和许染搭话:“林警官,我问一下你,你觉得是在京市好还是回来好?”闻言,李承岩也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许染笑了笑:“各有各的好吧。”“那你从京市回来以后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习惯的吗?”许染放下筷子抿了一口酒,天气越来越冷了,喝点酒手脚都暖和不少。“没什
|许染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那些偷笑的同事,好半天都没明白他们在乐什么。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和时间多想,她只想快点把手头这个案件弄明白。所以许染低下头,继续和李承岩讨论着案子的事。听她分析完之后,李承岩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大部分都分析得很多,不过漏了一个线索。”“什么线索?”李承岩用笔圈画出笔录上的‘作案工具’:“这个作案工具,是个砍骨刀。”许染恍然大悟的瞪大眼。李承岩笑了笑,拿着审讯记录起身,带着许染一
达瓦嘉措怔愣一瞬,言简意赅地开口:“她去哪儿了?不是只换宿舍了吗?”虽然他是这么问,但不停颤抖着的睫毛,也能体现出他内心的不确定。实际上,早在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程云溪说要换宿舍的话,只不过是拿来搪塞他的。闻言,校长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尴尬。“这……”他在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既然程云溪没有告诉他要回京的事情,那就代表她不希望他知道。
“放弃喜欢”这四个字,看似轻松至极,却让他的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达瓦嘉措眼里有些不解,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吗?竟然这么让她失望。他看着手机上那串在心里默念过无数次的电话号码,犹豫好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打过去。然而,电话声音响了好久,却始终没人接。刚才在心里练习过无数次的措辞,终究还是没有开口的机会。达瓦嘉措沉默着往外走,遇到了桑珠的阿妈,却忘记了打招呼。
“只是那瓶药可能要留在桑珠手里了,她的伤还没好,可能还要用。”程云溪体谅地笑了笑,“没关系,那瓶药就送给桑珠了,她伤能好才最重要,不用多谢。”达瓦嘉措对着电话那头的桑珠,传达了她没听清楚的部分,又继续道:“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用操心,记住了吗?”“还有,你换药了吗?”提到换药,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不用问也知道,她怕疼,不肯换。达瓦嘉措瞬间有些无奈,一边和程云溪道别,一边加快步伐往外走。
究竟什么时候送才好呢?咚咚——突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门打开,是达瓦嘉措。程云溪看见门外人还有些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她侧开身让他进来。看见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房间中央摆着的几个行李箱,达瓦嘉措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下意识问:“你这是要去哪儿?”程云溪看了他一眼,心里犹豫许久,却还是撒谎道:“我要换宿舍了,所以把东西收拾一下。”
两人换上衣服,宛如一对璧人。“我们去草原上画吧。”程云溪带着达瓦嘉措和桑珠坐在一大片浪漫唯美的格桑花丛中,开始作画。浓墨重彩的油画将这一幅梦幻般的场景完整地描绘出来。画完后,她又在画中藏了一行中文小字。“达瓦嘉措,桑珠,愿你们琴瑟和鸣,永结同心。”直到程云溪说画好了后,桑珠连忙小跑过来,扫了一眼后,便连声称赞:“云溪姐真厉害,画得好传神,比现实里的我还要好看呢!我要裱起来,挂在家里,天天欣赏!”
有些藏民知道她要走,还十分不舍。“程老师,我们都很喜欢你,能不能再多留一段时间啊,还有好多风景都没带你去见过呢……”程云溪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我在这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之后也有其他的老师来,我父母年纪也大了,也该回去陪陪他们,好好相亲结婚,让他们安心了。”闻言,众人一时间有些沉默。一种悲伤的情绪在众人之中蔓延。有人小声地提起达瓦嘉措,“程老师,那达瓦嘉措呢?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吗?不能为了他……”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结婚,就索性提前准备好,在她离开之前送给他们吧。离开前几日,正好撞上学校准备修缮,达瓦嘉措也来帮忙。程云溪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犹豫了许久,才抱着礼盒,走到他身后。想趁着这个机会,将礼物送给他,顺便祝福他们。“嘉措……”在心中演练上百遍的的话刚要说出口,达瓦嘉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接通电话。“阿加,我在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现在走不了了,你可不可以来找我啊?我不想被我阿妈骂。”
直到程云溪说画好了后,桑珠连忙小跑过来,扫了一眼后,便连声称赞:“云溪姐真厉害,画得好传神,比现实里的我还要好看呢!我要裱起来,挂在家里,天天欣赏!”她的目光不停地在画作上流连,直到注意到那行字的玄机,刚要凑近看,就被程云溪拦住了。“桑珠,这个暂时不能看,要等几天后才能看。”桑珠满眼疑惑:“为什么要等几天后呀?”程云溪沉默不语,只浅浅笑了笑。
回到教师宿舍后,程云溪找出药酒,折起衣袖,两条手臂和手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片,甚至还有好大一片都擦破了皮,看上去触目惊心。她咬着牙,在手心倒上药酒,打圈按摩,将淤血揉开。上好药后,程云溪一连几天都在整理着要带走的东西。她快要离开了,很多课都渐渐停了,交由其他老师上。桌上都清空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画没有打算带走。这些都是她在这三年里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