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封景屹又一次在洗手间呆的时间过长时,衾栀悄然走到了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了封景屹宠溺又温柔的声音。“想我了?一定要见我?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黏人……”衾栀忽地眼前一片模糊。这些天的一切终于如海上蜃楼般,在迷雾散去后消失殆尽了。封景屹从没变过。是她被短暂地迷惑了,忘了自己早就决定放手离开了。等封景屹挂了电话出洗手间的时候,衾栀已经坐回了病床上。她静静地看着封景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决心要离开,只有封景屹还以为她不过是闹脾气,随意一句借口,就能将他瞒过去。只因他知道她爱他。所以笃定她受了这么多伤,也不会离开。过了几天,是公司和画廊合作的画展开放日。衾栀陪同封景屹与负责人在画展上逛了许久,结束之后,她的视线却忽地被一幅画吸引走了。画本身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特别的是——它画中的地方,是封景屹朝她告白的地方,大理洱海。tຊ衾栀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封景屹也跟着停了下来。
封景屹见此,也失了耐心:“行了,妈,这事我会看着办的。”封母纵是不满,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门合上的瞬间,封景屹便从沙发对面坐到了衾栀身边,将她搂进怀中。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袭来。衾栀下意识攥紧了手,将头别到了另一边。而封景屹丝毫没有发现,还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妈就这样,讲话不过脑子,你别和她计较了。”“还有,昨晚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连一个信息也没有,都不像你了。”
在晚上七点一到,准时出现在封景屹的车旁。去晚宴的路上,她一直看向窗外。外边霓虹闪烁,此时此刻,确实比封景屹要更吸引她的注意力。“我给你买了香奈儿的包,已经叫人送到家了。”封景屹忽地说道:“别板着张脸了,参加晚宴的人不是为了来看你的臭脸的。”衾栀一怔,知晓这是他给的台阶,便顺从地说了句:“知道了。”见他神色微松,才补上了一句:“我最近有点累,今晚最多待到十点,我就会回家。”
薄肆抬脚向着客厅走去了。等姜望醒来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也就是八点左右。姜望看着自己不知何时跌在了地板上又看了看身下的被子。所以是他担心自己晚上着凉给她的吗?自己这是不占他的床又占了他的被子?姜望刚想从地上爬起来,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进”薄肆推门而入,看女孩坐在地上他微微挑眉,抬脚走到她身前而后蹲在她面前。“姜姜休息的可好?”
姜云渊想了想又道“薄家没有干预我们去北城的事情所以这姜氏可以在北城开设”“云尘,等我和云凡去了北城,姜家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姜云尘点点头“大哥放心家里有我”“嗯”姜云渊看着站在客厅门口看着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的天色,双手悄然渐渐握紧。北城、是一滩浑水,滩了就不能全身而退。翌日晨光微曦,黎明破晓,晨露剔透,气息清冽。云一刚从地下车库走出去就遇上姜云渊。
啥意思啊?一天是说要24小时紧急的?阿姨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从柜台上拿了一盒药递给他,眼神落在他怀里的人身上又拿了一药膏。薄肆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眉头紧锁。阿姨面不改色的说着“事后24小时紧急的,效果应该不错很多人都是买的这个。”“这个是撕裂药膏,你回去后给她涂抹在伤口处”薄肆看着那两样东西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了,刚才进来还冷冰冰的脸顿时皲裂,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热。
就像她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就像她以为自己和她只是第一次见面。一切都是她看到的表象。“我了解姜望这一点,姜姜不必深究因为这是薄肆的责任”她不只是自己的妻子更是救自己的恩人,这两点他薄肆就必须将姜望视为自己的首要责任。若换做其他女人被他牵着手说了这么一通意义不明的话恐怕心里已经心跳如雷了,但薄肆拉的人是姜望。姜望只会对他愈发感激只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撩了撩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刚才他能感受到姜望在他身后盯着他良久,所以是因为自己没有吹头发她嫌弃他了?女孩在浴室里吹了半天的头发,应该是看见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睡觉,觉得他是个异类了吧?薄肆轻啧一声随后抬脚向浴室走去,他手转了个弯从吹风机旁擦过从一旁拿过一个干燥的毛巾随意的擦着。他脚步径直向床边走去,擦拭头发的动作变慢随后微微俯身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你也吃”云二看着姜望用她使用过的筷子夹了食物当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完了完了,他们薄总可是有洁癖的啊!他捂住一双眼睛又好奇的开了一条缝隙。在剑眉下一双犹如湖泊般深邃的眼眸落在她伸过来透着盈盈水光的筷子上。薄肆抬起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见她眼里没有一丝杂质,他嘴角勾起,随后修长的手指握上她那柔荑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姜望看着眼前人眼中读不懂的神情刚要退回来时便被他拉住了手。
“那就提前谢谢你了。”许柚心情好,笑眯眯地道,“我朋友是个很大方的人,你帮忙跑腿忙活,她会给你跑腿费的,正好你也能赚点小钱。”谭明月一听这哪能行啊?就帮忙收点酒票,哪里就用得着跑腿费?许柚坚持必须有,不然她就不着她帮忙了,谭明月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然后问道:“你朋友要的急吗?”“还好吧,也急,也不急……”许柚含含糊糊地回答。谭明月了解了,就是眼下也急着要,后续也需要。
许柚一时思绪翻飞,想着原身的那些隐藏起来的心思有些出神。郑爱国却被她看得坐立不安。而一旁的楚时霄早就黑了脸,见媳妇儿不出声,他干脆抢着道:“帮我谢谢郑旅长和岳母,心意我收下,这钱没必要,你拿回去吧。”许柚这时也回过神来了,听见楚时霄的话,下意识的点头附和:“是啊,我们不需要,大哥你把钱拿回去吧,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怎么看,都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郑爱国心里有些不舒服。
楚时霄有片刻的恍神,这样的情景,好像还是他年轻时期盼过的,没想到现在实现了。这个家,越来越有家的味道。楚时霄把自行车支好,跟着许柚进屋。饭桌上,已经摆了两个菜,还有三个饼子,都用盘子盛着,看上去就比饭盒好看。楚时霄迫不及待就坐下了。许柚看了他一眼,纳闷:“你不洗手吗?”楚时霄觉得无所谓,但是媳妇儿的话得听,他立马跑出去洗手,洗完就快步跑回来。许柚:……这人饿疯了?
许柚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得太过激了。其实她根本不用跟张巧云吵,她只需要应付过去,然后送她出门,找个有外人在的时候掉几滴眼泪就能治住她。许柚急忙告诫自己,变化要一点一点来,可不能引人怀疑。想着,许柚眼圈一红,哽咽道:“妈,我没病,我就是难过自己帮不上你……呜呜呜……”变脸之快让张巧云都没反应过来。“妈,家里的钱都是楚时霄挣的,他说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哪有权过问?他的性子你也知道,我开不了这个口。”
许柚心想她男人受不受得了她关你屁事。面上,她依旧低眉顺眼:“他对我挺好的。”郑爱国皱了皱眉:“小瑕,跟阎团长相比,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受了委屈可以跟我或者跟爸说的。”“没有委屈。”许柚又道。看她如此顺从,郑爱国心里突然升出一股怒气。他虽然不喜欢听人闲话,但许柚嫁给楚时霄后,俩人之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楚时霄打的事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还是只知道顺从,从没想过反抗。
洪武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同志了,这样的人能做什么坏事?很快,楚时霄赶到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是郑爱国。“洪武,我爱人呢?”楚时霄脚步匆匆。不等洪武回答,郑爱国突然一个箭步冲出去,直接冲到许柚面前。“小瑕,你没事吧?”许柚惊讶抬头:“大哥?”郑爱国眉头紧皱,目露担忧,把许柚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道:“我听说你出事了,就跟楚时霄一起过来看看。”听到楚时霄的名字,许柚立刻去找他的身影。
这一天,封景屹发了好大的脾气。他把封母轰出了家门,又将家中碗筷和封母做的饭菜全部砸了个干净。好似这一刻,只有猛烈的发泄才能唤回他的神智。才能让他知道,衾栀真的已经离开他了,而且是衾栀甩了他,不要他了。这个念头在沉寂了整整一个月后,终于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将他击破了。可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极致的空虚。封景屹见什么东西,都成了衾栀的模样。看天,云成了她。看地,地上的蚂蚁也画成了她。
分手的第二周。封景屹偶尔在路上堵车的时候,经过街口的那家蛋糕店,他会想起自己曾无数次在这下车,去给衾栀买她爱吃的马卡龙。然后拎着回家,得到她美滋滋的夸赞。这时他的心里会感觉到比拿下一个大单还要幸福的感觉。分手的第三周。封景屹在陪别的女人逛街时,在橱窗里看见适合衾栀的礼服,便会鬼使神差地买下来,叫人送到自己房间,挂在衾栀曾经放衣服的地方。幻想着她穿上会是什么模样。
衾栀在慢慢地变成更好的自己,和从前那个被困住的自己,彻底说了再见。而这一天,一大清早,衾栀便整理好自己,打了辆车便赶往目的地。——画家程斯珈的家里。今天衾栀的目的,便是以博识的身份签下这名从出道以来,就一路水涨船高的画家。他如今tຊ不过才二十二岁,便以绝无仅有的画技惊艳了整个绘画圈。要是能签下程斯珈,衾栀也就能彻底在博识站稳脚跟。所以今天,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门发出哐当一声。猫眼就在衾栀眼前,她却没了再去看的心思。她背靠着冰冷的门,眼前的一切都逐渐地模糊。封景屹若还要在外面站着,那就让他去站着,若他要走,那她也绝不拦他。而门外的封景屹,冷着一张脸,拳头捏紧了又松开。他眼眸里满是挣扎,迟疑和愤怒。一时间所有难堪的情绪全部涌上他的心头,叫他立即就想转身离开。可心中莫名又有股情绪牵着他,叫他脚步定在原地,一点都挪不开步子。
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这样不平等的感情,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衾栀忽地就红了眼。她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她不要再和封景屹在一起了,她要和他分手。“封景屹。”衾栀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容,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她的异常,让封景屹忽地心里一紧。此时此刻在她嘴里听见自己的全名,甚至有些让人难以呼吸。“封景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