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我带着他来到凉亭。“怎么突然过来了?”“结婚这么久了,我都还没见过你工作的样子,想过来看看,没有太影响你吧?”我拿奶茶的手一顿,缓和道:“怎么会呢,我就是怕你等太久。”“你们很忙吗?怎么晚上还要开会?”晏钰的语气听着像是随口一问,但不知为何,我直觉他在试探什么。我抬眸看向他,从他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我多心了?今天只是巧合?“我大概还要值半小时班,你先回去吗?”
是乔治森冷的声音,我回身就看到他手里把玩这几把小刀,正阴恻恻的看着我。我嘴角噙着冷笑:“该回家吃饭了。”“留下吃呗,不然我大哥可会怪我没有招待好你啊,狐狸。”见他认出了我,我也不再和他废话。猛地蹿起,朝他面门直直攻击过去。乔治侧身躲过,挥着手里的小刀划破静谧的夜晚。我虽躲闪,却还是被他削断一缕发丝。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看来是守卫听到声音围了过来。我脸色稍变,再不走说不定要折在这了。
“但我说了分手之后,也绝对不会再回头了。”陆桉璟脑袋一下子狂喜,又一下子极悲,叫他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只会愣愣地说道:“再不会回头了吗?”戚鸢郑重地点头。“对,再不会回头了。”陆桉璟眼眶一下子便红了个彻底,他罕见的情绪失控,在他整个人生里都屈指可数。戚鸢叹了口气。“陆桉璟,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能回答得出来,我就原谅你。”陆桉璟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你问!我一定回答。”
这天之后,两人莫名地冷战起来。戚鸢没想通自己对林斯珈的感情,于是也不敢再打电话回去。而博识的画展迫在眉睫,她只能去另外找了个画家,将他的画摆在了画展之上。虽说比不得林斯珈,但也胜在不会出错。可画展开放那天,戚鸢正笑面迎人,却被男助理扯到一边。开口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句:“戚姐,我们的画被人扒出来抄袭了!”戚鸢当场脑子便是一片空白。回过神后,便迅速地叫人撤下了那副画,却为时已晚。
戚鸢沉默地看着地上那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良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等两人都换好衣服坐在客厅时,安伯领着师傅去了二楼修水管。戚鸢紧盯着林斯珈,他别过脸,不敢与自己对视。“林斯珈,我们算朋友吗?”林斯珈闷声回道:“当然,我们是唯一的朋友。”戚鸢又是一震,心里泛上酸涩感。“那我问你,如果是我在画画上面,什么也不会,只会给你添麻烦,你会觉得我一无是处吗?”林斯珈认真地想了想,遵循内心地摇了摇头。
林斯珈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一言不发。他棕色的卷毛粘在脸上,往下淌着水,别提多可怜了。戚鸢又被美色糊了眼,回过神后,也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你让安伯请修水管的师傅来一趟吧。”与此同时,林斯珈也开了口。“戚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白痴啊?”
尤其,小白也能凑合几口。林斯珈愣了一瞬,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蛋炒饭,忽地说道:“学会了。”所以,学会了之后,她还会给自己做吗?林斯珈兀自想着,拿起一旁的勺子,一点点地吃下去。戚鸢美滋滋地看着林斯珈吃饭,心里犹生了一股慈母的心情。等到林斯珈一粒不剩地吃完,她才满意地收好碗筷,继而又坐在了林斯珈的对面。“今天,我们的目标就是,组装猫爬架。”“快递已经在门口了,你可以去拆快递,然后我一点一点教你。”
戚鸢想着男助理家里也养了一只猫,应该与她去没什么区别,于是便叫了他去林斯珈那喂猫。结果一小时后,男助理的电话便打过来了。“戚姐,林斯珈把我轰出来了,他说要是不愿意和他合作,那昨天就别答应他这件事。”男助理迟疑地说道:“林斯珈好像……因为你没去,而生气了。”戚鸢大惊失色:“你先回来,我自己去处理这事。”挂了电话后,她有些头疼,没想到林斯珈是这个类型的人。她连忙给林斯珈打去了电话,却被一一挂断。
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她不要再和陆桉璟在一起了,她要和他分手。“陆桉璟。”戚鸢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容,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她的异常,让陆桉璟忽地心里一紧。此时此刻在她嘴里听见自己的全名,甚至有些让人难以呼吸。“陆桉璟。”戚鸢又喊了一声。陆桉璟嗓子忽然间就哑了。他沉默了片刻后,艰难地应了声:“我在。”戚鸢笑了笑,这一次,她的笑容没那么难看了。像是终于做出决定后的释然。
会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陆桉璟从未怀疑过这句话,因为他从未想过,以后的生活没了戚鸢会变成什么模样。也许他们会结婚,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孩。也许那时,他不会再在外面四处留情,会学着当好一个老公,一个爸爸。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陆桉璟脸色难看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戚鸢,不要他了。
是了,这个世上除了戚鸢,谁还会细心到这个程度?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一点,还不肯往深处想?是太过于傲慢,还是有恃无恐,认为就算来的是戚鸢,就算她看见这一切,也不会怎么样,因为她是那样地爱着自己。傲慢的代价,就这样快得来了。陆桉璟深呼吸了一下,扭头看向陶贞贞,眼底再没了先前的情愫。他的喜欢向来来得轻易,也走得轻易。“今天就先到这,我还有事。”陆桉璟没和她解释自己和戚鸢的关系。
可这一刻,戚鸢心中还是涌出无尽的酸涩。“谢谢,我会的。”她郑重开口,许诺自己。六点,戚鸢抱着自己的箱子,走出陆氏集团的大楼。与此同时,陆桉璟开车从公司门口开过,驶向地下停车场。他们就这样擦身而过,然后走向彻底相反的方向。
她七年的行李也不过一小时便彻底地收拾完毕,连一辆最小型的搬家车都装不满。离开时,她将钥匙放在玄关。什么都没再留下,就这样将门彻底合上。第二天,戚鸢刚到公司,陆桉璟就突然通知她:“我要去法国谈个合作,你记得订机票。”戚鸢点头,再次确认:“好,我去买连座。”可陆桉璟却拒绝了:“不用你去,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戚鸢动作一顿:“好。”陆桉璟就这样离开。他离开后,一个电话也没有。
戚鸢不想再听他的借口,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你真的要走吗?”真的要再一次地欺骗她吗?陆桉璟一愣,犹豫了片刻,用力地将她抱入怀中。可他却说道:“急事,我也不想的。下次,下次我一定和你一起回家。”说完,便松开了怀抱,正巧车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坐上车离开。剩下戚鸢一个人站在原地。她沉默地看着车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没有下次了,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墨家跟江家的婚事,是两家长辈定下的,长辈们只是定了亲,却没指定由谁来联姻。江家跟墨家的地位悬殊,若非江家长辈当初跟墨家长辈是好战友,这婚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们。江家能有今天的地位,还是当年墨老爷子提携。这些年,江家尝到了甜头,胃口也大了,一直想着早些兑现跟墨家的婚事,好再次提升自己的势力和地位。他们原先想的,是让江家的长子江飞宇娶墨家千金。只是墨家主家这一代都是男丁,唯一一个千金还大了江飞宇十岁,早已经结婚。
“啊……那不得回去收拾收拾,卷铺盖走人吗?”沈明玉耸耸肩。“嗯。”陆启延收起报纸,推着轮椅就往外走。沈明玉:???跟着出了门,就见秦昭手里拿着一堆文件,小心的推着陆启延上了车,接着又对沈明玉做出了请的手势。沈明玉:……所以,这男人是在等她?好送她回家?就离谱……虽然觉得不可思议,沈明玉还是乖乖跟着上了车。很快抵达江家,沈明玉挥手跟陆启延道谢,“多谢七爷,您去忙吧,我收拾好了自己回去就行。”
沈明玉明白,自己日后想要安心躺平,少不了要先抱紧陆启延的大腿,否则,就凭她现在的身份,要多费不少劲儿呢。于是,为了服务好自己的金主,沈明玉拿起自己的银针盒子,敲响了陆启延书房的门。“进来,咳咳,咳咳咳咳……”陆启延几乎到了说一句话就要咳嗽半天的地步。咳嗽这东西,跟肺有关,越是晚上越厉害。陆启延这三年来被这咳嗽折磨,几乎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这会儿看到沈明玉,他眉头微蹙,“有事?咳咳……”
“没有,秀色可餐。”陆启延薄唇勾起,病态的俊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让餐桌上的菜都失了颜色。沈明玉一时间看的出了神。秀色可餐?他说的怕不是他自己吧?想到自己前天刚把人给睡了,沈明玉咽了一口口水。别说,抛去他是病娇恶魔大反派这一点,她觉得自己还挺骄傲的。就希望自己的出现,能扭转剧情,别让这大佬太快黑化了。她咽下嘴里的菜,深深看了陆启延一眼,点点头,“确实令人胃口大开。”
陆启延倒是被她给问住了,一时间没了言语。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本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被一句话怼了回来,陆启延的脸色有些难看。车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有些僵硬。沈明玉发现这不是回墨雪庄园的路,忍不住蹙眉,“七爷要带我去哪儿?”陆启延冷哼,“怕我把你卖了不成?”沈明玉:怕也晚了吧?这贼车都上了,想下可没这么容易。她都在怀疑自己招惹他,到底是对是错了。
到底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原主虽然矫情做作又无脑,可对父母是百依百顺。江家向来只宠哥哥,沈明玉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的关心和宠爱,说是江家千金,更像是哥哥的书童和保姆,不管她怎么努力,学习再好,他们都看不到,反而因为她成绩太好,总被不学无术的哥哥欺负和威胁。原主内心太渴望被爱,才会想要抱紧江家人和墨子皓。可她到死都没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反而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即便早知道邱月梅夫妇对自己没有感情,沈明玉还是为原主感到不值。
“阿月,我昨夜是想来杀你的,可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做不到了。”“我舍不得。”“我下不了手。”“你能下的了手吗?”晏钰一连串的问题,将我问得哑口无言。我能对他下手吗?答案是否。在我得知老爹的死与他有关的那一刻,我确实是想不顾一切的杀了他。但我一闭眼睛,就会回忆起他那双眼睛。我的理智与情感在打架,它们互相叫嚣着,谁也不肯服输。这样的结果就是我的灵魂如同被撕裂成了两半,在身体里来回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