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找夏桐晚问清楚。当初是她先招惹自己的,凭什么就因为一顿饭,她就要离开自己?他绝不答应。车子直接开到军区,封修安找到了营长。“营长,我申请前往新疆。”“申请前往新疆?你今天不是要结婚吗?假都还没消,你跑去新疆做什么?”营长看着他手底下这个最勇敢的兵,一时有些不解。封修安咽了口唾沫:“婚礼取消了,我媳妇误会了我,跑到新疆去了。”营长一听,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
“帮战友照顾他们母子确实可以,但你不觉得你照顾的过界了吗?”其实夏桐晚并没有跟她说过封修安和夏雨柔母子的事情。这些都是她看到的。说来也巧,封修安带着夏雨柔去国营饭店过生日时,她那时刚好就在那里吃饭。还是坐在他们隔壁桌的,当时,她还不知道封修安是夏桐晚的对象。螃蟹肉很难剔,她看着封修安熟练地将蟹肉剔出来,推到夏雨柔面前。7然后又看着两人轻声细语的说话,方翠文满眼都是对夏雨柔的羡慕。
“叶局,我想知道桐晚为什么要去援疆。”明明今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可她却背着自己偷偷地走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叶局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颇为沉重。“我知道你在怨我,但这是夏同志自己主动提起的,我也试图劝过她,但她态度很坚定。”“夏同志对古文物的修复有很独到的见解,她去新疆我也不愿。所以,我也想问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走的那么决绝。”叶局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夏桐晚,也将她当接班人来培养。
这时,他似想到什么,迅速将饼干盒放到桌子上。一点点将里面的碎片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按着纹理拼凑起来。他颤着手,一直拼了四十分钟,才将那些碎片拼成完整的一份。他看着桌上那张重新拼凑完成的“结婚报告”,心里紧紧揪成了一团。“桐晚,你为什么把结婚报告给撕了?”夏桐晚有多想嫁给自己封修安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追了自己三年,封修安这一生就从没见过这么锲而不舍的姑娘。那时,他将自己往后的生命都许给了祖国。
另一边,沪市军区医院。封修安给夏雨柔用暖水壶接了点热水,倒进洗脸盆中,并给她拧了条毛巾递过去。“雨柔,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夏雨柔接过毛巾擦了把脸,眼中泛着些许水光。“修安,我一个人害怕,你能不能再陪陪我?”封修安看了眼时间又看着夏雨柔脸上的泪意,一时间有些犹豫:“可是……”夏雨柔看出封修安眼中的犹豫,直接扯着他的衣袖:“你说过会好好照顾我的。”
夏桐晚看了看挂钟,问道:“你大概几点回?”他要是能在明天早上六点前回来,他们还能再见最后一面,真正告个别。封修安语气缓和了几分:“可能要凌晨才能到家,你给我留灯,先睡吧。”夏桐晚顿了顿,还是应了声。“好,我给你留灯,等你回。”“嗯,我一定回!”封修安信誓旦旦地说着,随即挂断了电话。“封修安,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了。”夏桐晚打开客厅的壁灯,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
直到她看到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跑来,才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沈佳岚缓缓睁开双眼,朦胧间,只看到了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察觉到她醒了,宁夏快步走了过来。“晴晴,你感觉怎么样?”她还像以前一样,一头利落的短发,只是身上已经变成了空军飞行员作战服。宁夏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想走的道路。沈佳岚张了张嘴,声音哑得不像话。“他……怎么样了?”
也不是,十七岁向他告白爱意萌动的小女孩儿。更不是,十九岁时,冷眼与他划清关系的小姑娘。现在的她,是一名战士,是国家高尖端武器研究人才,是军事项目的首席工程师兼总设计师。她悄悄地长大了,把以往禁锢着她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曾经的每一件事,现在拿到她面前都太过渺小。与她的理想信念相比,他与过往,都不值一提。沈佳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贺耀成特勤经验丰富,几乎是在外国游客出现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在他掏出手枪指向沈佳岚之时,贺耀成瞬间做出反应,挡在了她身前。“晴晴小心!”“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子弹打碎了沈佳岚头顶的灯。机舱内一片尖叫,瞬间又有几名恐怖分子。战斗一触即发。特勤小组与恐怖分子展开殊死搏斗,而沈佳岚面对生死威胁,却并没有表现出慌张。在特勤小组的保护下,恐怖分子被很快制服。
这十年里他不止一次地想过,面对沈佳岚对他的感情,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去引导。可他没有。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将沈佳岚从他身边推走,可当她真的放弃的时候,他却意识到自己的心原来会那么痛。曾经,每一个他不回家的夜里,沈佳岚都会给他写下长长的信,诉说自己的想念与依赖,以及年少的爱情。后来的十年,他也写过无数封这样的信,做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事情。却一封都没有寄出。
她感激道:“爷爷,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这一切都要感谢您当初的支持和鼓励,谢谢您,爷爷。”沈佳岚倒了杯茶,双手递到周老爷子面前。周老爷子点点头,接过去,喝了一口。“是你自己争气,我做的那些,锦上添花罢了。”爷孙俩坐在一起默契地寒暄着。沈佳岚跟周老爷子讲了很多自己这十年来发生的事。周老爷子一边听着一边缓缓点头,偶尔还会问两句,和沈佳岚互动。
“……晴晴?”他踉跄着走到沈佳岚对面,看着眼前的人,几乎不敢认。沈佳岚的眼眶倏地红了。“爷爷……是我,我回来了,我……”一股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沈佳岚哽咽着,视线几度模糊。周老爷子紧紧攥着她的双手,笑容慈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他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保姆说:“快,快去买菜,都买晴晴爱吃的,蒸排骨、小黄鱼、多买!”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毫无理由的。“你对我有感情吗?”这是卓昀祁第一次问出这样矫情的问题。白舒言脸上一片红晕,这样的话让他怎么主动说出口。“你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这样的行为在卓昀祁的眼里就变了味。她认为,模棱两可,转移话题,所有不正面回答的行为只有一个原因。【他对她没有感情,又不想将实话说出口。】
见她不信姜诗雨又补充:“钓了三四天呢。”白舒言啧了一声,姜诗雨立马闭上了嘴,回到了厨房。这一幕给卓昀祁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还是觉得他们两个才像是夫妻。姜诗雨比她更了解她的丈夫。而她只是一个坐在餐桌边等着开饭的客人。不过也可以了,这也算是这么多年,卓昀祁唯一感受到过的温暖了。上一世,新婚的第一年春节。她说了一周想吃鱼。白舒言极不情愿的买了一条鱼。
因为她认为在自己的带领下,一定能将黄沙换成绿洲。而苗林林一反常态的安静,再也没有找卓昀祁的茬。大家一起玩到中午,卓昀祁可能是昨夜受凉了,几个喷嚏后她身体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她实在是坚持不住,回宿舍休息了。春节食堂的午饭格外丰盛,其他同志去叫她,她都拒绝了。身子不舒服,什么都吃不下。一觉睡醒后,天还没有黑。卓昀祁想起一件事情,育苗棚这两天自己没有去检查。
“睡吧,春节就要到了。”苗林林终于说了一句正常的话。可卓昀祁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前世每一个年节,都是她最难熬的日子。她永远坐在那里看着姜诗雨母女和白舒言。在她的印象里早就把自己排除在这个家外了。自己早就没有家了。
她又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多少年都没有一件新衣服。眼泪就像失控了一样啪嗒啪嗒的往地下掉,她蹲下来抱着自己花了很久的时间平复自己的情绪。白舒言也变了,他竟然会想办法让卓昀祁开心。或许是真的觉得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所以想要挽回挽回吧。可是太晚了,卓昀祁已经用了一辈子的时间证实了白舒言对自己的态度。而这一辈子,她只想好好做国家的建设,不再把心思花在不可能的人身上了。
他虽然心里好奇,但是他不会说也不会问。只要卓昀祁跟他解释出口,就会有人说他们徇私舞弊。远远的卓昀祁就看到白舒言过来的情景,手中还提着什么东西。她看着墙上贴着的一纸日历,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领导将白舒言迎到屋内,又将卓昀祁叫了进来。卓昀祁就算不想去也没有办法了,这一次是领导亲自来请的她。她到办公室内直接没有给白舒言好语气:“你又有什么事。”
很羡慕季池谦跟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雨很大,路上有些堵车。车辆停在学校门口,这里人多车多。季池谦第一个下车,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后座的车门外面。奚雨柠愣住,她打开车门走下去。外面的雨很大,几乎模糊了四周的一切。但她却没沾到一滴雨。他修长的手举着伞,露出一截手腕。宽大的雨伞挡住了四周的雨,替她留下了干净的空间。奚雨柠开口:“只有一把伞么?”
季池谦眉眼带着燥意:“你智商要是跟你的废话一样多,那你妈就可以放心了。”“卧槽,不就是说了两句,你这就生气了?我可提醒你一声,你可是有未婚妻的男人,别忘记昨天你去餐厅见了谁。”“我的事情,少问。”季池谦直接挂了电话。他脚步一顿,直接走进了书房。他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试卷:“速度有点慢,这都不会?”“嗯,我在努力了。”奚雨柠小腹有些不舒服,所以注意力不太集中。
陆流心里没底!乔西律跑过来,一脸担心的说:“六哥,你没事吧。柠柠姐不会有事的,昨天她也一夜未归,估计也是跟这个校医在一起呢。”陆流正了正神色:“奚雨柠就是被这个校医带坏的,她以前虽然也会闹脾气,可从来不会跟家人这么赌气!”奚雨柠变了。他要想办法把一切都推回原来的轨道!——车上,奚雨柠打开车窗,吹着外面的风,一个字也没说。季池谦也没问,直接开车带她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