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笃定哥哥拒绝不了你是不是?”楚君临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却没有生气。“嘿嘿。”凤安得逞地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想要去拿过酒杯。但是楚君临却拿着酒杯绕开了她,“先说好,只能喝一杯。”“嗯嗯。”凤安连忙应了下来。楚君临看着她那像小鸡啄米似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拍了拍她的头把酒杯递给她。凤安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果酒,满足地放在鼻间嗅了嗅,而后才轻抿了起来。“真是没出息,一杯酒就馋成这样,哥哥之前是亏待你了吗?”看见凤安这个样子,楚君临不由得轻拍了一下凤安的脑袋。
凤安转头看他,戏谑地说:“哥哥这么久没为我描过眉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疏?”在楚君临出征之前,他经常为凤安描眉。“生不生疏,试试就知道了。”楚君临顺着她的话说。凤安按住他跃跃欲试的手,“哥哥,我今日可是要出席国宴的,你可要给我画得好看些。”“那是自然,放心吧,不会有损你天家公主的仪态的。”楚君临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回道。长年累月练就出来的本事怎么会因为几个月就生疏,楚君临很快就为凤安描好了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帘幕把床榻遮得严严实实,让人窥不见半分。床榻之下多了一双靴子,一看就是男子样式的。上面绣着独有的龙纹,不难看出这靴子的主人是谁?画梅和画兰看着那双靴子,眼神晦暗莫深。昨晚太子殿下竟是没有离开。画梅和画兰对视一眼,画兰鼓起勇气出声说得:“殿下,该起来梳妆打扮去赴宴了。”帘幕之后没有丝毫动静,画兰不由得又叫了一声。“殿下?”此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帘幕,冰冷骇人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周围不是此起彼伏的不满喇叭声,就是司机们的各种难听的骂声。可裴聿风全都充耳不闻,依旧是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往马路对面走去。这时,对面人行道上,两位不会说话的人在比划着手语交流着什么。这让裴聿风有稍稍回过来一点神。他回忆起,和许思思重逢的那次,她兴奋地在他面前比划着什么。目光一凛,他大步走过去,努力回忆着许思思曾经的动作,然后模仿给这俩人看。“请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哑声问。
许思思的东西,都被收纳进了几个收纳柜里。许母在里面一阵翻找。裴聿风站在许母身后,环顾着四周。许思思的黑白遗像就挂在墙上,她穿着素白的裙子,长发飘飘,露出一抹淡然素净的微笑。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裴聿风。裴聿风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那晚的情人崖下,许思思在沉入民江河之前,目光一直向他这边看过来的画面。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想来,她也就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这样盯着他。
“敢欺负许小暖,今天就是你死老太婆的死期!”裴聿风已经彻底疯了。为了许小暖,他已经可以什么都不顾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看了眼街道上的监控,他低头压了压帽檐,大长腿快步跟上。高大阴影,从许母的身后笼罩下来。裴聿风刺出小刀的时候,许母下意识回了头。瞧见裴聿风这张桀骜冷厉的脸,她晃了一下神。随即,不确定地喊:“小风?”裴御风刺出一半的刀,陡然停住。他撩起眼皮,神色间带着疑惑:“你认识我?”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许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周衍生看过去,就见着许父的眼神和表情都十分的不屑。周衍生莫名感觉到一股凉意。他觉得,许父好像并不屑于找他帮忙……顿了顿,他缓和了语气:“或者,把许思思送回来也行,她怀着身孕,总不好还要忙前忙后地照顾人。”“你还知道许思思怀了身孕?”许父尽管沧桑了许多,满头白发,声音也是虚弱无力的,但这一刻,却突然来了精神。只不过,他表情是憎恶的,愤恨的。
尽管这一次,周衍生还是选择相信了她。但周衍生的脸色非常差!裴聿风相信,这俩人之间,一定生了嫌隙。因为没有哪个男人接受得了,妻子当着所有朋友的面,给他戴绿帽子。选择相信,只是保持住最后的体面而已。他等着他们闹离婚的那一天!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就等啊等啊。期间,不时再在周衍生和许思思之间弄点小矛盾。可许小暖一直得不到周衍生,就终日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终究,他还是比周衍生率先沉不住气。
他抢走她的画本,在大魔王的旁边画了一个更丑陋的小孩儿,蓄着长头发。“丑陋的大魔王,配上丑陋的子民,丑陋的一窝。”小女生故作生气地噘着嘴,将妈妈做的小零食发泄地塞他一嘴。看他狼吞虎咽吃得掉渣,又乐呵呵地笑开了花。……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非常的快。在又一次因为她和别的小朋友玩耍,导致俩人冷战了一个星期后。这天清晨,窗外的蝉鸣鸟叫声,让他愣住了。过了许久,他终于反应过来。
德妃今日闲来无事,想来御花园逛逛,她还在疑惑今天的御花园怎么那么安静呢。知道看到了楚君临和凤安两人她才知道是平日里说一不二的太子殿下清场了。她的位份高些,那些太监不敢拦她,要不然她就看不到这么炸裂的一幕了。德妃惊讶地捂住嘴说:“好啊,你们可是兄妹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有悖人伦之事,本宫要去向皇上禀告,看皇上怎么处罚你们!”说着德妃就好像抓到了两人的把柄一样,气势汹汹地往御书房去。
“安安在做什么?”楚君临一手环住了凤安的腰,另一只手环住了凤安的肩膀,在她耳边笑着问。“哥哥你来啦,我正修建盆栽呢。哥哥觉得好不好看?”楚君临拿走了凤安手里的剪刀放到一旁,防止伤到她。“好看,安安剪的盆栽当然好看。”“油嘴滑舌。”凤安娇嗔地回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很高兴。凤安转过了身来,楚君临圈住她的腰把她压在桌沿边上。“哥哥,别这样,有些硌得慌。”凤安抗拒地推了推楚君临。
若是大皇子再屡教不改,回朝后自有重罚。钦此。”楚定远和许识初磕了一个头,“儿臣(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传旨的太监把圣旨交给了楚定远之后说:“大皇子殿下,皇上还有话让奴才带给你。”“公公请说。”“皇上希望大皇子殿下在丹州谨言慎行、多思多虑,以后好辅佐太子殿下。”“本殿记住了。”传旨太监点了点头,便回京复命去了。楚定远手里拿着圣旨,气得简直就要把它捏碎,但这是圣旨,不能有任何损坏。楚定远只能把怒气撒在了许识初的身上。
楚定远缓了缓心神,继续和林慕词碰杯,院内奏乐声又响了起来。许识初回到了厢房里,心里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御史大夫的职责是监察,今日大皇子这番做派,他一定要把这情况如实地禀告给皇上。这样想着,许识初就开始研磨准备写奏折。院内宴席结束了之后,楚定远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林慕词吩咐下人把他送回厢房。离开之前,楚定远还揽着林慕词的肩膀称兄道弟地说:“明天,明天我们继续喝啊。”
楚君临这才相信了他的话,继续说:“若是父皇的身体有什么异常,你一定要第一时间禀告孤。”“是。”叶太医应下了。若是其他人干了太子殿下这样的事,那就是犯了打听龙体的大忌。但太子殿下不一样,在皇上看来,这只会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孝心。等叶太医离开后,楚君临还是有些狐疑,父皇真的只是年纪大了,开始担心年寿不永吗?……楚定远领了差事之后,几日后便动身前往丹州。丹州刺史林慕词早早就在城门口迎接了,看见了楚定远之后便殷勤地行礼。
楚君临看着眼前的人,克制不住自己,他也不想再克制。楚君临又吻上了凤安的唇,凤安看见楚君临眼底化不开的欲望,她有些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哥哥,或许是哥哥之前特意没有让她见到他那一面。凤安那眼神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楚君临缓缓放开了她,摸着她的额角温柔地说:“别怕,哥哥永远不会伤害你。在我们成亲之前,哥哥是不会与你行周公之礼的。”周公之礼……凤安以前哪里听过这样的词汇,现在直接羞红了脸。
是他亲手把林思菡推开的啊……冷冽的风仿若小刀,将桑吉嘉刺的心划得遍体鳞伤。第二天下午,林思菡和夏吾启程回阿里。格桑有些不舍地拉着林思菡的手撒娇:“思妍姐姐怎么就走了,我还想和你多待几日呢……”林思菡只能笑着安慰:“没办法,毕竟工作着急。”夏吾点了点头:“院长让我们去林芝城里买些东西,明天要起早,只能今晚先去住一晚了。”格桑这才无比眷恋地放开林思菡:“那你存好我的电话号,要时常给我打电话啊!”
这个念头只冒出一瞬,便被她否决。林思菡实在不记得,自己何时与夏吾见过面。只能困惑地蹙了下眉,默默点了点头:“哦,这样。”夏吾见她迟钝地没反应过来,有些无奈,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却听一个声音打断。“林思菡。”是桑吉嘉刺。他一身藏青色藏袍,捻着佛珠站在身后,不知看了多久,才开口叫住林思菡。林思菡扭头看向他,眸中疑惑:“怎么了?”桑吉嘉刺却眉头紧皱,看着夏吾,犹豫了片刻,才轻启唇畔。
婚礼持续到深夜。篝火烈烈燃烧,长久不曾熄灭。人们围在篝火旁唱歌跳舞,喝酒聊天,热闹得仿若白天。林思菡挂着笑,缓缓走出热闹的人群,到远处山坡上吹风醒神。凌冽的风从遥远山巅吹来,带着一丝冰山的寒冷气味,冷得人一哆嗦。……草原上的冬天到了。林思菡下意识抱紧了双臂。她看着寂寥的星子,突然想念昨晚那个充满清冽藏香味的袍子。那样的温暖厚实,让人怀念。正想着,熟悉的味道便涌入鼻腔。
林思菡知道她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眼格桑,轻轻摇头。“妆好好的,你很漂亮。”这话说的没错,格桑今日一身金红色婚服,不仅化了眼线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水灵,头上颈上和腰间都挂着金玉珠宝,衬得人如格桑花般火热金贵。两人正聊天,帐篷掀开,一身庄重藏袍的桑吉嘉刺走了进来。“婚礼要开始了,可以……出发了。”他措不及防与林思菡对视,话顿了下,才补上后半句。林思菡却没管他的停顿,只抚着格桑起身,在众人指引下,将她送出帐篷。
夏吾耸了耸肩,视线落在停止吹笛子的桑吉嘉刺身上:“这么大动静,怎么睡得着?”话语暗含不忿,仿佛是在告状般,听得林思菡发笑。正要说话,桑吉嘉刺便已走到她面前。他看见夏吾和林思菡披着的袍子,视线几不可察地顿了片刻,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是不是吹笛吵醒你了,抱歉。”桑吉嘉刺抿了抿唇,清澈的眼眸紧紧盯着林思菡,仿佛神明下凡,只为渡她一人。这种神情与这样的温柔,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
她悄悄凑在林思菡耳边低声耳语:“姐姐,我有点害怕呢……你能不能今晚陪我睡啊?”林思菡没有理由拒绝。当晚,夜色深黑,星子闪烁微光,广袤的草原上,只有烈烈风声。和格桑帐篷中女孩们低低地交谈声。“思妍姐姐,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两个女孩披着毯子,围着小夜灯而坐。“我以前以为,爱一个人就是想与他一辈子在一起,可是现在,我突然不确定了。”格桑白日的热情被迷茫替代,滚圆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