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骄阳怎么会嫁老可汗?“哎,东夷那种粗鄙的地方,没什么规矩教养可言,他们那里兄弟共妻更是习俗,老可汗膝下有八子,无论五妹嫁哪一个,都逃不过共妻的命运,她哪里有别的路选呢?”宋江澜感叹,他说着同情的话,语调里却一点也没有同情之意,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璟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秦璟钺如何还不明白,这就是他们合起伙来给自己做的局。如今陛下病重,太子宋平野监国,宋骄阳之前最受陛下宠爱,如今太子上位后,几乎断了宋骄阳的活路,宋骄阳只能自请和亲,暂避锋芒。
有秦璟钺带着,余穗的路走的还算顺遂,上了楼,又走了一小段距离,秦璟钺推开了一个包厢的门,伴随着喧闹声,浓烈的酒香也随之扑面而来。余穗粗略地估计,这儿少说也有五六个人。“宋…宋骄阳!你…你不是应该在东夷吗?怎会…”随着二人进来,说话声停滞了一瞬,忽地有人惊叫出声,紧接着,余穗就感觉似乎有好几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就算什么都看不见,也让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十步…”“十三步…”“十五步…”算着差不多走到秦璟钺面前了。余穗便朝着正前方跪了下去,她恭敬道:“奴婢见过世子。”“你又在搞什么把戏?本世子前两日才告诫过你安分守己,你全然没放心上吗?”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嗤笑,余穗吓了一跳,她明明觉得自己就是朝着书案的方向走的,秦璟钺的声音怎么会在背后呢?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敷眼的黑绸,目光所及的是大片的墙壁,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走反了方向。
“苓儿,你帮我看看,她给的是银子吗?”余穗慢悠悠地转身,她的手向四周摸索着像是在寻苓儿的位置。苓儿伸手扶住了她:“姑娘,是银子。”温玉心里的怀疑渐渐散去,她警告道:“你记得你说的话,不该说的别说,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不瞒你,陈哥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府里。”余穗点头:“放心吧,就算是为了你欠我的银子,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对于温玉的威胁,余穗深以为然,那日她路过假山,听到她们商议要害她时,为了有所防备,藏起来偷偷看了一会。
她要去办那件事。楚梵音到达兰若寺,身后传来一股凉气,直接让她打了个大喷嚏。她看了眼手机,下午五点半,这个时候司柏长应该还在应酬。楚梵音没多想,直接往里面走。“施主,您有什么心事?”楚梵音跪在观音像前良久,主持看不下去走过来,询问她。楚梵音脑海里时不时梦里的那个男人,可是她跟那个男人完全不认识,说出来怕也没有人相信。楚梵音沉默着。她来这里虔诚地求着观音,希望以后梦里的男人能从她的世界消失。
等楚梵音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司柏长吻落在她的锁骨处:“音音,你今晚做了错事,需要点惩罚。”翌日,司家的车都停在楚宅门口,华亭之敲楚梵音的门,还是敲不开。“小乖,阿柏都来了,你还在里面做什么?”做什么?司柏长太过分了!亲就亲吧,还故意在她身上留痕迹!并且痕迹留得那么明显!她今天怎么见人啊!
其实,她就是一个正常人,无非就是家里有点钱,身体有点病,在大家嘴里传来传去,变得多高贵似的。“你肯定看见了,音音,就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哦,你拍毕业照时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陆昭悦语气紧张,这让楚梵音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当时就觉得他熟悉,我托人去打听,我打听到他就是即将出楚家联姻的司柏长。”陆昭悦话语陡然变急:“音音,你离他远一点,他不是我们可以招惹起的。”
楚梵音不想,她办party邀请谁啊,她熟悉的人不在圈子子,圈子外的如陆昭悦肯定接受不了单身party。【梁穆思:你拒绝什么啊,像是这种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小菜鸡,婚前再不涨点知识,婚后就被男人拿捏死了。】她的确被司柏长拿捏了。总觉得大家设计了很大的一个坑,等着她往里面跳。【楚梵音:谁来负责?】梁穆思热情地很,一手包揽下来。楚梵音看着梁穆思,总觉得梁穆思在拿她照镜子。
后退一步还是有人影,司柏长再退一步,就这样一直退到第三步,人在近镜地时候不如镜,在远镜时还是会入境,就这样一直退到五步远。拍照过程中,有男人心存不tຊ轨,但有男同学先例在,他们学会不敢轻举妄动。拍完,司柏长走过来递给楚梵音一瓶水,水的瓶盖是拧开的。司柏长很贴心。楚梵音早就知道。楚梵音直接喝了一大半,天空也暗下来,迎来黄昏。司柏长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披在楚梵音身上,他则穿了个白色短袖。
梁穆思刚准备生气,楚梵音摆出长者风范:“怎么,祖宗的话你都敢不听。”梁穆思憋屈的只能咽下这口气,又叫了三声。楚梵音一边听着一边玩着手心的白色小球。女孩长的本来就白,现在这白色小球在她手心里,衬地她更加细白嫩肉。等梁穆思叫完,楚梵音满意地落下一句“乖”,转而又把白色小球放到司柏长的手心里。“但是我的运气只给我自己。”说罢,楚梵音转身离开。这是划清关系的一种行为。
单看她走的路线,像极了蚯蚓在地上爬弯弯曲曲,毫无美感。明珈方才那一口气还没咽下去,现在又被余穗气的嗓子都在发堵,她再次质问:“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穗穗又做错了吗?穗穗这次抬头了呀。”余穗茫然。“我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是吗?我说过了,阿姐的步子要迈得一样大,阿姐走路都是走直线的!”明珈吼道。她越看这个余穗,越觉得对方就是在故意和她作对。
缓了好一会儿,余穗都没能爬起来,明珈在一边不住地催促着,苓儿慌张道:“明珈姑娘,我家姑娘还在发烧,能不能让奴婢过去先扶她起来?”“发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起不来吗?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的主子了?有明珈姑娘在这里,哪有她金贵地份?”倩倩出言讥讽,直接把苓儿的话堵了回去。余穗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她晃了晃脑袋,勉强不那么晕了。她见过明珈走路,她也知道明珈就是在学宋骄阳,要挺直腰杆,要从容不迫,要每一步都迈得一样大,要每一脚都落在直线上,这是余穗在明珈步子里总结出来的要领。
她选不戴绢帕,就是站到了明珈这边,她若继续系上,那就是和明珈对抗。可对她来说,她就只有一条路,毕竟若是没有绢帕遮盖,她这双眼睛一定会露馅的。明珈对她恶意这么大,若是知道她不是瞎子,肯定不会饶了她的。还有世子,世子那么喜欢宋骄阳,肯定会偏待宋骄阳的妹妹,更何况世子本就不喜欢她的眼睛。“东西呀,掉地上了,你自己找吧。”明珈说。她后退两步,居高临下地睨着余穗,她可没忘了昨日就是这女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带的那支队伍也远远地停在了后方。见实在躲不过去,余穗只得从余稷身后站了出来,唯唯诺诺道:“奴婢见过世子。”秦璟钺目光凛冽地看着她的眼睛,不用他说话,余穗就知道他在看什么。心下一慌,她低声解释:“奴婢想着今日回家,便没系黑绸,奴婢没想到会遇到世子,求世子恕罪。”秦璟钺眼睛里暗沉一片:“你是不是忘了那是从你进侯府那日起就该做的,既是没办法做到,那便…”
话说着,她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藏在余稷的背后。余穗知道自己草木皆兵了,秦璟钺看起来就很忙,应当没理由理会她。可是看到对方那张脸,她就是没来由的不安,她害怕秦璟钺停下来,害怕他当着弟弟的面羞辱自己。他平常对自己的那些冷嘲热讽,自己都能忍,可是她不想让弟弟,让家人看到自己在侯府那么狼狈卑贱,他们会担心的。可上天好像并没听到余穗的祈祷,秦璟钺的马儿在她面前慢了下来,最后停下,他那双眼睛如淬了寒冰一般,牢牢地盯着她。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明珈就守在门外。明明之前算是被秦璟钺赶出门的,可她却好像没有一点尴尬一般,依旧把腰杆挺得笔直,看向秦璟钺时也是稍稍掀了掀眼皮,带着股不易接近的孤冷高傲。这还是余穗第一次看到明珈的模样,她的五官并不算好看,甚至还有些普通,但那一双仿佛可以睥睨天下的丹凤眼却让她的五官都活了起来。听别人说,她神态像极了公主,打量着明珈的时候,余穗心里那个公主的影子又变得清晰了许多。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小叔,我走了,感谢你些年的照顾,这里是我的抚养费,已报你的恩情。”“山高水长,人生路漫漫,以后,各自幸福。”——宋云妤留。萧纪桉捏着信纸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黑眸骤然发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宋云妤,胆子大了,还学会跑了!”纸张被捏得咯咯作响,萧纪桉整个人戾气萦绕。他沉着脸,翻开了宋云妤的衣柜,里面干干净净。“砰!”萧纪桉关上了衣柜门。
次日,七点。鞭炮锣鼓喧喧,绑着大红花的迎亲车队整齐排列,场面浩荡。宋云妤看着窗外,等到萧纪桉走后,才提着行李箱下楼。她来到客厅,把准备好的一沓钱、一封信、大门钥匙都放在了茶几上。“叮!”时钟刚好到八点,到了和导师约定的时间。宋云妤起身,拿着录取通知书,没有任何犹豫的关门,离开。一轮红日,徐徐升起。曙光下的宋云妤,昂首大步,走向了独属她自己的北大专车……
距离她离开只剩下十天了,她倒出存钱罐里的钱,算了算,足够还给萧纪桉,还下他这些年的恩情。只是,以后去上北京大学后,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以后她能靠的只有自己了。思前想后,宋云妤出门,打算继续找找零工做。好在她运气不错,书画社老板见她读过书,便让她来得客人写信,写对联、写婚书等等。书画社生意不错,所以这几天,她都忙的早出晚归。这天,她很晚才回家。刚要进屋,隔壁贺嫂拉着她打听:“云妤,今天我在国茂市场看到你小叔和可欣妹子在金店选三金了,是不是要办喜事了,你提前跟我说说,我好准备好份子钱。”
还不等她解释,萧纪桉就大力攥住她的手腕。不顾在场人的反应,将她带回了军区大院。一进门,重重的关门声震的窗户都抖动了几分。萧纪桉眸色冷沉:“宋云妤,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女孩子要自尊自爱。”手腕被攥疼,又被不问缘由的教训,宋云妤鼻子有些发酸。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那是许阿姨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我拒绝了,可她擅自把人带来。”“她说你我非亲非故,只有我有了对象或者结婚了,我们之间才不会被说闲话,”
宋云妤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相亲。可第二天上午,她在咖啡馆看书,许母却拉了一个小伙过来。“云妤,这就是姨给你说的大侄子,你们聊。”许母走了,宋云妤看着做在对面的男人,长相清俊,衣着整洁。她无奈,开门见山开口:“抱歉,我不想谈对象,所以让你白跑一趟了。”男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理解的温笑。“没事,我也猜到了,不过我大姨还在外面看着,所以我还得在这里坐一会。”宋云妤点了点头。